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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狹窄的隧道相比,這地下空間就太寬敞了,甚至是廣闊的,都能踢足球了,光亮把這片區域照得清清楚楚。這裡好似是迷宮的中心,所以能夠瞧見一個個隧道入口,四通八道的連接到這裡。

空間中心的地麵鑲嵌著一個類似祭壇的東西,微微泛著光芒。

本以為落入怪物手裡很可能凶多吉少的白顏如就在這裡,不但毫發無損,看起來待遇似乎還不錯的樣子?參照物就是其他同樣是被抓到這裡的修士。

大家都是怪物的俘虜,隻配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白顏如卻是坐著的,甚至身上還披著一件外袍,安慰安撫的意味不能更明顯。

這就是差彆待遇啊。

至於那怪物,大概就是坐在白顏如麵前的……人?

第四十九章

長年累月呆在深深的地下迷宮, 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的,頭發亂糟糟,衣衫襤褸, 不修邊幅,手上長長的指甲, 不是邪祟, 可看著也不像正常人。儘管隻有一個側麵, 卻也能看出麵容端正,若在外界, 想必會是一個氣宇軒昂的俊雅青年。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各家弟子十分狼狽,看得出是被抓起來後隨意扔著的, 隻有白顏如,不但有位置,身上還披了一件外袍, 從製材款式來看,是那抓了她的奇怪家夥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的。

不可能是白顏如自己扒了彆人的外袍給自己披上, 要扒也不可能是扒那個家夥啊。

這就奇怪了,為何隻有白顏如有這待遇?

不但對白顏如很執著,就連待遇都不一樣, 這很不同尋常。

艾霜棠小心翼翼的探頭打量, 將這片地下空間裡的場景都看在眼裡, 心底暗暗思索。當她正準備問司殷有何看法的時候, 司殷突然動了, 毫無預兆的走出來,堂堂正正站在進入這片空間的入口處,還放手,鬆開了艾霜棠的手。快的艾霜棠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一眨眼,他就站出去了。

羅明玉用力捂住自己嘴巴,差點叫出聲,下意識把自己藏的更深一些,就怕被怪物給看到了。她用力扯了扯艾霜棠的衣服,無聲的詢問。

艾霜棠也不知道司殷為何突然這樣,但並不著急,司殷的實力到底不一樣。前麵謹慎,是因為不知道潛藏著什麼,隧道裡或許會有陷阱之類的,這會兒見到迷宮裡的怪物廬山真麵目,直接正麵杠並不稀奇,不如說,如果連司殷都要小心應對,隻能說明對方的強大。

司殷突然站出來的舉動立馬吸引其他目光,白顏如和那個身份不明的家夥都看了過來。

白顏如愣了愣,立馬意識到是救援來了,對於這個司氏家主,她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在萬絕穀外圍的時候見過。

那身份不明的家夥轉頭看過來,可總算叫人看清楚他的全貌。哪怕衣衫襤褸不修邊幅,頭發亂糟糟,臉上也有些臟,依舊掩藏不住俊雅端莊的麵容,一身破爛都像是刻意設計出來的最新款丐幫風格時髦裝束似的。從神情來看,神智不是很清醒的樣子。

他見到司殷的刹那,呆滯了幾秒,忽然動手。猛然衝過來,長長的指甲伸出來,毫不留情的抓向司殷,一爪要是被抓實了,可就是正麵挨了一記九陰白骨爪。司殷卻不躲不閃,直接正麵迎上去,跟對方硬碰硬,剛的很。

這是艾霜棠第一次見到司殷同彆人動手,那凶狠殘暴的打法,叫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彆人給他取的外號都不太好聽,一聽就有種邪乎勁兒。

就算不能用法術,司殷的戰鬥力依舊十分強大,當場表演一個手撕鬼子毫無壓力。那人就跟沒有痛覺似的,不論挨了怎樣重的暴打,都沒有吭一聲,簡直就像是僵屍,摔倒了立馬爬起來,不依不饒的繼續攻擊司殷,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和退縮。

艾霜棠看了一場單方麵的暴力碾壓,看著對方是如何被司殷打爆的,現場血淋淋的,簡直就是凶殺現場。

這畫麵,直接把在場的其他人給嚇懵逼了。

不論是白顏如羅明玉,還是躺地上裝死其實沒有昏過去打算找機會反擊的個彆弟子,都被狠狠嚇到了。油然生出了懷疑,該不會是前有狼後有虎,被個吸修士修為魂魄的怪物抓到了,後麵又來一個更殘暴的。

那人被打得非常慘,司殷下手毫不留情,臉被摁到牆壁上用力摩攃摩攃之後,似乎終於撐不住,沒有動靜了。

此時地上有大片的血跡,都是從那人身上流下來的,實在慘烈至極。

似乎這時候司殷才有心情仔細查看這來曆不明的奇怪家夥到底是什麼人,掐著對方的脖子麵無表情的端詳了好一會兒,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仿佛被壓著暴打的人不是對方,而是他一樣。

白顏如本來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直到有幾滴血飛濺到她的臉上,叫她呆住了,眼底漸漸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錯愕的看向被司殷毫不留情抓著脖子提在手裡的那個人。

這兩人的變化,相當的同步,都是從那人身上發現了某種異常的樣子。

艾霜棠用力咽咽口水,看著地上的血跡兩眼發直,果然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啊,要是師兄打人的時候都是這種風格,也難怪彆人喜歡給他取那樣的外號,該慶幸師兄還是留了分寸的,沒有直接黑虎掏心把人內臟挖出來嗎?

從血液的新鮮程度來看,這人並不是僵屍,但他在戰鬥的時候卻表現的像個僵屍,不怕痛不懂畏懼,一直戰鬥到倒下為止。確實是沒有神智,可這樣一來,更加解釋不通,為何會對白顏如另眼相待。

就在艾霜棠胡思亂想的時候,異象突生,隻見那滿地的血液就像活過來似的,化為絲絲縷縷的血氣,向這片地下空間中心那個祭壇一樣的地方飛過去,融入到裡麵後,那淡淡的光芒就像得到能源供給一樣,變得更加亮了。

不止是如此,那人身上各種傷口上的血也化作一縷縷的血氣,向祭壇飛去,真是一點浪費都沒有。

這祭壇居然在吸血!

如果不趕緊給傷口止血,這人恐怕會被祭壇活活吸儘全身的血液而死。

司殷目光陰沉,看著祭壇的眼神格外暴戾,隨手把掐著脖子提起來的手下敗將往旁邊一扔,猛然一躍,對著祭壇就是一擊重拳。吸飽血氣的祭壇發出光芒,一道無形的屏障抗住了他的攻擊。這擋勢沒有持續多久,便節節敗退,祭壇在他的拳頭之下四分五裂。

這一瞬間,在場眾人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束縛壓製消失不見了。

艾霜棠使出一個小型的照明法術,絲毫不受阻礙。

因為滿地的血液都化為血氣被祭壇吸走了,宛如凶殺現場一樣的地麵變得乾淨,就連渾身是傷的那個奇怪家夥看起來也沒那麼血肉模糊了,艾霜棠的膽子大起來。

艾霜棠:“看來讓法術失靈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祭壇。”

她小心覷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那個人,邁著步子繞過去,走到司殷身邊,拉起他的手,修長的手指光潔乾淨,沒有沾上任何血跡。縱然司殷沒有說什麼,艾霜棠卻能清楚感覺到,他現在心情非常糟糕,可以說差勁透了,直勾勾盯著四分五裂的祭壇,似乎很想再來一遍,把祭壇碎屍萬段。

艾霜棠都不敢在這種時候問,為什麼這個祭壇會吸彆人血氣,明明倒地的各派弟子也有不少受傷流血的,卻都沒有事,隻吸那一個人的血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方才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因為離得比較遠,不是很確定。

不過,事情應該算是解決了吧?^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如果司殷沒有來,光靠這裡的各派弟子想要反殺,估計會非常難,一個個都成俘虜了,最後很大可能會全軍覆沒,因為司殷的實力壓倒性強大,所以才讓事情落幕變得極為容易快速,好似不費吹飛之力。

見白顏如還呆愣愣的坐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艾霜棠便有些心虛,擔心是因為近距離親眼目睹了師兄暴戾發威的畫麵受到驚嚇,就想要上前去扶一扶,說兩句話安慰一下。司殷卻用力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眼睛卻依舊盯著四分五裂的祭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羅明玉兩腿有些顫唞,她也受到了不輕的驚嚇,饒是如此,還是大著膽子蹭過來,顫巍巍的撲到白顏如身邊,緊張的問:“白師姐,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這個怪物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見白顏如還有些發愣,兩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搖了搖,“白師姐?白師姐!”

白顏如這才被晃的回神,兩手無意識的用力抓著披在身上的外袍,方才還很嫌棄的,此時卻好似在抓什麼救命稻草一樣,指節都發白了。

白顏如有些茫然,“沒,我沒事。”

羅明玉用力抱住白顏如,哭起來,“白師姐,我剛才好害怕!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倒在地上裝死的幾個弟子也起身,有的小心檢查同門的身體狀況,有的則對司殷表示感謝。

薑霖雨身為雲瓊派的少掌門,這個事情自然落到他肩上,兩手抱拳作揖,“感謝司家主救命之恩,我薑霖雨沒齒難忘,雲瓊派一定也會記住您的這份恩情!”

乾元宗池蒼明也是個有過一麵之緣的,他同樣抱拳作揖,“感謝司家主的救命之恩,說起來,這應該算是第二次的救命之恩,池蒼明定然不會忘記您的恩情!”

兩人都是規規矩矩的,這時候也不忘記禮數。

司殷隻是隨意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客套寒暄什麼,開門見山的問:“關於這祭壇,你們可有何發現?”

薑霖雨和池蒼明對視一眼。

薑霖雨斟酌措辭,麵上露出幾分不忍之色,聲音隱隱約約透出壓抑著的怒氣,“似乎有人為了供養這個祭壇,專門把這位不知名的修士困在這裡。死在這裡的修士應該都是被他吸儘了修為乃至魂魄,但最後都是為祭壇做嫁衣衫。興許,曾經有多個修士被困在這裡自相殘殺,為了自保吸取彆人的修為魂魄,最後隻剩下他一人。”

池蒼明神情嚴肅,同樣不認為抓了他們的那個人就是罪魁禍首,“薑少掌門說的對,我也是這麼認為。”他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那個人,“被關在這種長年不見天日的地方,為求生存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神智全失……隻是,不知為何似乎獨獨對這位白師妹另眼相待。”

這話當然不是懷疑的意思,是真的疑惑不解。

他不認為白顏如能夠跟這個一看就被關上許多年頭的人扯上關係,從衣著的磨損程度來看,這人被關在這裡的時候,白顏如就算已經出生了也還是個娃呢。

薑霖雨和池蒼明說的這些,司殷全都想到了,他還想到另外一個事情,有人在故意抓修士喂養這個人,那些據說在臨雲城附近一帶的荒漠失蹤的修士,恐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