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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麵徹底陷落,兼竹和懷妄趁這一瞬衝出了洞口,重見天光。

石林外,諶殊和薛見曉看兩人平安出來,欣喜起身,“你們回來了!”

兼竹落到他們跟前,“久等了。”

幾人還未說上兩句話,那頭的青霞門眾人便也齊齊站起身來。

但他們還對兼竹一行人有所忌憚,隻在原地威脅:

“我知道你們肯定找到了那些東西,趕緊交出來!不然我們出去就說法寶在你們身上。你們也不想被追殺吧?”

薛見曉氣得咬牙,“真是群卑鄙無恥之徒!你們也配和臨遠宗相提並論?”

兼竹按住他,抬頭看向對麵幾人,“那些東西?”

青霞門,“沒錯!”

兼竹笑了,“你們是說那堆破銅爛鐵嗎?”

青霞門幾人呆住,“什麼???”

兼竹,“跟我氣場不合,全砸了。”

“……”

他說完也不看對麵驚疑不定、恨得兩眼發紅的幾人,同諶殊二人道,“我們回去吧。”

薛見曉眼尖,看見他手中拿了把細長的劍鞘,靈氣逼人不像凡物,不由出聲,“這是什麼?”

青霞門幾人聞言看過來,目光嫉恨。

“喔,你說這個?”兼竹悠悠抬起拿劍鞘,竹狀的烙印在陽光下熠熠生光,“這是我新得的靈器。”

他微微一笑,“我準備取名為,奪筍。”

第26章 心生占有

“奪筍”的冷光映著不遠處的青霞門幾人, 顯得有些微妙。

氣氛有片刻沉凝,薛見曉看他們的眼神帶上了同情。

劍鞘嗡鳴,像在抗議。兼竹指尖點了點它, “不樂意?”

劍鞘頓時嗡得更厲害, 兼竹道,“不重要。”

劍鞘,“……”

懷妄出聲打破這米幻的場麵, “該走了。”

“也是。”兼竹收了鞘,同薛見曉、諶殊相視一眼,四人飛身離去。

青霞門中一男修氣不過, 正打算從背後偷襲,接著被同門師姐攔住。

四人的身影轉瞬便消失在遠處, 那男修甩開袖子,“師姐,你攔我做什麼!他們不但毀我們法寶, 還言語羞辱,就這麼算了?”

師姐睨著他冷然出聲, “就憑你,一個佛子都打不過。另外兩人雖沒聽過, 但能從地下回來想必也不差。”

“不過是僥幸, 師姐怎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就算是僥幸, 說不定也有什麼法寶傍身。”師姐沒反駁這種說法, “我們自己動手不劃算, 倒不如將此時彙報給尊者……”

借刀殺人。幾人心中浮出這個詞, 眼神交彙間暫且達成了共識。

四周景物在身側急速倒退,薛見曉還在憤憤不平,“青霞門真是蛇鼠一窩。和尚, 你剛剛就該直接把他們超度了。”

諶殊搖頭,“若非必要,貧僧不願扯上因果。”

薛見曉做罷,又罵了兩句,“那幾人不過金丹後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兼竹表示理解,“畢竟在青霞門,金丹已是頂尖實力。”

“嘖。”薛見曉換了個話題,“對了,剛剛隻看到鞘,裡麵的劍呢?”

“做人不要貪心,有鞘就夠了,怎麼還饞劍?”

薛見曉無語,“劍鞘相配,不然你是劍嗎?”

兼竹犀利,“你罵我。”

薛見曉,“……”

懷妄開口,“彆在意,他最近總是多心。”

兼竹,“……”

·

他們一道回了靈潭,到時兼竹看見洛沉揚正站在潭邊,還有不少臨遠宗同門。

他一眼掃過,都是當時幫他求過情的同窗,“師兄,師姐。”

“兼竹師弟。”同門幾人說完看見他身後的兩人,不免驚訝之色。

諶殊的外形很有辨識度,念珠佛頭刻有一字“殊”,不難認出;薛見曉他們也見過,當初的“滑跪穿山甲”讓人印象非常深刻。

他們驚訝之餘,拘束地同兩人打了個招呼,“薛少主,佛子。”

薛見曉故作高冷地點點頭,諶殊笑了笑立掌回禮,“阿彌陀佛。”

“師弟!”何師兄快步迎上來,“大師兄說你也在秘境中,沒想到是真的。”

“秘境開啟時我在附近,順便進來了。”兼竹問道,“你們怎麼找過來的?”

“我們進入秘境時走散了,沿途好不容易才撈到幾個同門,大師兄用傳訊叫我們集合,我們便一起過來了。不過還有幾人不願一起行動,大概是想自己去尋機緣。”

何師兄話落,旁邊忽然插來一句,“最好是彙合。”

他抬頭望去,就看兼竹身邊立了名陌生男修,身形修長,氣質出挑,但看著十分眼生。

四周同門看向懷妄的眼神有些奇異。

何師兄拉過兼竹小聲道,“你這朋友真是熱心。”

說好聽點是熱心,潛台詞就是管得多。兼竹聽懂了,先誇了他句“高情商”,接著道,“是要多注意,師兄記得提醒他們幾句。”

“發生什麼了?”

“暫時無事,就怕發生什麼。”

“說得對,那我待會兒同他們傳訊。”

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同門終於逮著機會詢問,“師弟,你身邊這位是……?”

兼竹瞥向懷妄,“同行的友人。”

“不知怎麼稱呼?”

他嘴唇剛隙開一道縫,就被懷妄敏銳地捕捉。“奪筍”的遭遇還曆曆在目,懷妄戒心四起,搶先一步開口,“蒼。”

兼竹倏地抬眼看他,有一瞬身邊的聲響漸漸遠去,隻剩%e8%83%b8腔間心跳雷動。

他張了張嘴,“你……”

懷妄轉頭,“怎麼?”

兼竹細細掃過他每一絲神色,試圖確認後者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幾息之後,他的心跳歸於平緩:……這一臉不知所謂的表情,是他想多了。

“原來是蒼兄。”何師兄拱手笑笑。

懷妄應了一聲,注意到兼竹剛剛有片刻的失神。他問,“你有話和我說?”

兼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無話可說。”

言罷走到一邊跟同門師兄師姐敘舊去了。

“……”

懷妄總覺得他話裡有話,直到兼竹的背影融入那臨遠宗蒼色的弟子服中,後者背對他,墨發間隱隱露出一抹銀色。

懷妄心頭一跳,驀地想起那日庭院——晚風拂過,他掌心纏著那條發帶,紅玉上刻了一字“蒼”。

是兼竹心上人的名字。

懷妄愣住:他剛才說的“蒼”是取自“蒼山”,沒想竟誤打誤撞。

說不清的情緒充斥著%e8%83%b8口,他抿了抿唇,還是朝著不遠處的兼竹走過去。

兼竹正跟何師兄說著小話本。在江潮雲的熏陶下,何師兄現在已經成了一名優秀的“原配支持者”。

“我上頭了,真好磕。”何師兄麵上浮出如夢似幻的神色,“上回長老講到‘蒹葭蒼蒼’,我站起來就直呼內行!”

“……”兼竹,“倒也不必如此上頭。”

何師兄立馬用譴責的目光看他,“算了,你不懂。等到小話本發行的時候,你就知道你們的愛情有多絕美了。”

兼竹感激他,“多虧你讓我知道。”

“小事而已。”何師兄擺擺手,“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那個尺度……我不知道宗門裡能不能允許發行。”

“這是藝術成果,當然可行。”

“在理,實在不行還有意識流。”

兩人正討論著,兼竹忽然被叫住,他轉頭看向懷妄。後者頓了頓道,“你同我過來一下。”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被打擾到磕絕美愛情的何師兄瞬間投去一道不滿的目光。

兼竹失笑,“我待會兒再跟你聊。”

他說完跟著懷妄一路繞過靈潭去向附近的林中。腳下泥土柔軟,靈植蔥鬱,行走間衣擺掃過沙沙作響。

懷妄走在前麵,肩頭落了樹影,直到遠離了靈潭才停下。

兼竹環顧四周:清靜無人,土質鬆軟,適合拋屍。他輕咳一聲,“其實有什麼事傳音就好。”

懷妄轉過來麵對他,兩人四目相對,想問的話很多,到嘴邊那瞬卻又說不出口。

提那個“蒼”字顯得刻意,提對方的修為又像在質疑。待懷妄開口,話就變成了,“我把藥給你。”

兼竹沒反應過來,“什麼藥?”他用餘光瞄過四周環境,總不能是化骨散。

懷妄說,“你的手不痛了?”

兼竹這才想起“奪筍”給他留下的手傷,他攤開掌心看了看,一片深紅,起了些燎泡,“你給的是傷藥,又不是毒藥,怎麼還背地裡偷偷給呢?”

上回那個藥瓶又被拿了出來。懷妄道,“傷藥珍貴,我怕身份被懷疑。”

聽上去像是個拙劣的借口。

但除此之外兼竹也想不出彆的原因,他姑且接受了這個說法,“仙尊多慮了,上次我直接在學堂裡用,也沒人疑心來曆。”

懷妄就想起他說:我找師兄擦過了。

不知為何他的回憶最近總是時不時蹦出來,清晰又密集。

在懷妄愣神間,兼竹已經接過藥瓶準備自己擦上。懷妄目光落過去,“要不要我幫你?”

兼竹正一手拿著瓷瓶用嘴拔出瓶塞,聞言抬眼看向前者。他唇間叼著玉色的塞,唇紅齒白,眼角微挑,然後笑了笑,“可以。”

懷妄一時心頭鼓噪,還沒抬手又聽兼竹道,“但是沒必要。”

他,“……”

兼竹說完三兩下給自己上好藥,又將藥瓶遞了回去,“多謝仙尊。”

懷妄一聲不吭地收下。

兼竹準備離開,“還有彆的事嗎,沒有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討論你的小話本?”懷妄脫口而出。兼竹停下來看他,他頓了頓,欲蓋彌彰一般開口,“我門中弟子修行為上,不要把精力分散在彆的地方。”

兼竹也不惱,悠悠道,“勞逸結合,仙尊要是覺得礙著你修行了,可以不看。”

懷妄,“我本來就沒有興趣。”

兼竹笑了,“那當然,仙尊一心向道,對這種紅塵之事自然沒有興趣。”

他說完施施然離開。懷妄看著他的背影,默了一瞬還是跟上。

·

出了樹林回到靈潭,兼竹叫上薛見曉和諶殊,說帶他們去洞裡看羊。

薛見曉聽說有羊,很感興趣,“可愛嗎?”

諶殊道,“肥瘦如何?”

眾人,“……”

懷妄的眼神從諶殊掃到兼竹,明晃晃寫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兼竹顯然沒有這種自覺,“你反省一下,這是出家人該問的話?”

諶殊,“阿彌陀佛~貧僧是個葷和尚,貧僧還有很多世俗的欲望。”

兼竹感慨,“那我就不是很懂你出家的意義了。”

諶殊玄妙道,“很多事命中注定,改不了命運但可以改改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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