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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兼竹品了品,接著側頭看向他,眼角挑起一抹意趣,“修你的無情道?”

第25章 脫掉馬甲

兼竹話落, 懷妄心頭慌了一下。但他麵上還維持著一派鎮定,“你那師兄說什麼你都信?”

“也不是聽洛師兄一人這麼講。”兼竹側臉對著他,嘴角微揚像是隨口一問, “三界內都這麼說。”

修道本就是私事, 懷妄在此之前從來不屑於解釋。他一介大乘,淩駕於三界眾生,難道還要挨個去同彆人解釋自己修的是什麼道?

但現在他看著兼竹的側顏, 卻不太想叫他誤解,“我……”

“算了。”兼竹忽然一笑,輕描淡寫地翻過這篇, “仙尊修的是什麼道,與我何乾?”

懷妄解釋的話一下哽在喉頭。

他總覺得這話似曾相識, 但忘了在哪裡發生過。

幾句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殿前,兼竹說,“我們進去看看。”

“嗯。”懷妄應了一聲, 徹底失去了解釋的機會。

麵前殿門大敞,殿內兩邊垂著紅紗, 在兩人踏過門檻的一瞬有風從四下穿過,吹得紅紗漫舞, 如殿宇的主人在招待來客。

兼竹滿意, “就喜歡這樣熱情有素質的。”

懷妄沒說話, 周身蓄起劍意, 將四周一絲一毫的動靜都納入神識之中。

殿內四壁上全掛著無鞘利劍, 寒光戰戰, 映得殿中一片亮堂。

兼竹環視了一圈,估摸這裡起碼有上百把利劍,他饒有興趣, “青霞門說的‘那東西’莫非就是無鞘劍?”

懷妄道,“若為無鞘劍而來,也說得通。”

靈器分了三六九等,下品靈器注入靈力便可操控,中品靈器則需滴血認主,上品靈器附有靈識,會自發擇主立契。

無鞘劍大多屬於中品靈器,極少情況下能誕生上品,難怪引得青霞門搶奪。

兼竹揣起袖子像在逛夜市,“我還沒有本命靈器,能不能挑一把帶走?”

懷妄,“利刃無劍鞘壓製,需以血開光,凶煞至極。”

兼竹遺憾,“那還是算了,總不能拿劍捅你。”

“……”

他說完琢磨道,“青霞門要是來了,也不知道能有幾人活著回去。告訴他們消息的人真是用心良苦。”

按照他們的門風,怎麼也得拿同門開開光。

懷妄沒接話,注意力卻放在了彆的地方:他似乎是沒見兼竹拿過出本命靈器,隨手的隻有一把雕花折扇。

“為何不尋一個?”

兼竹從沉思中回神,“沒找到趁手的。”

他不是沒去尋過,隻是都跟自己氣場不合。懷妄以前還帶他去過鑄器閣——號稱三界內沒人能從中空手而歸。

結果他去之後就打破了這個三界傳說。

懷妄聞言道,“那便罷了,寧缺毋濫。”

兼竹雙手合十,“這是自然,我一向隨緣。”

·

兩人都沒再理會四周的無鞘劍,徑直走向殿前。殿前擺了口石棺,四方鎮魂,棺板厚重地蓋在上麵,嚴絲合縫。

兼竹停在石棺前一步,“莫非裡麵躺的是救世主?”

懷妄瞥他,“你又知道了?”

兼竹,“這個小話本我也熟,還需要真愛之%e5%90%bb來喚醒。”

“……”

懷妄直接上前一步掀開棺板。

“轟隆”沉重的石板移開,細微的塵埃在空氣中飛舞,光線落入石棺中,照亮了裡麵的情形。

石棺裡沒有人,卻躺了一把劍鞘。

兼竹也走近了,他盯著那劍鞘看了會兒,總覺得眼熟——似乎剛剛那壁畫之上,斬雪細劍翩若驚鴻,長度和寬度跟這劍鞘倒是挺匹配。

他默了默,接著伸手去拿那劍鞘。

“啪”手腕被一把握住,懷妄沉眉,“小心為上。”

兼竹抖抖手腕試圖把他抖開,“我們總不能站在這裡看它看到地老天荒。”

“……”

懷妄緩緩鬆開手沒再阻止他,撚了訣守在一旁,以備不測。

冷硬細長的劍鞘入手一瞬,四周的無鞘劍突然開始共振,“嗒嗒嗒”地敲擊著殿牆,發出“嗡嗡”劍鳴。

問閒劍出,懷妄廣袖一振擋在他二人身前。

“唔……!”兼竹忽地吃痛一哼,手中劍鞘陡然變得滾燙,隱隱有掙脫之勢。他忍痛握緊劍鞘,想用靈力隔開熱意,卻在觸及劍鞘表麵時被彈開了。

懷妄轉頭看他眉心擰起,握劍的手緊了緊,“鬆手。”

“不行。”兼竹深呼吸,“我有預感,它一脫手就會像條脫韁的野狗。”

懷妄伸出另一手,“給我。”

“現在燙隻燙一個,給你就是燙一雙。”

“……”

未等兩人討論出結果,四壁上百劍齊出浮於空中,劍端垂直向下,劍鳴刺耳,蓄勢待發。

兼竹抬眼望去,無鞘劍已調轉方向,劍端對向二人驟然襲來!

懷妄劍意洶湧而出,如海浪滔天刹那止住前方的劍勢。

然而無鞘劍凶性難洗,必見血光。上百把凶劍同時襲來,僅憑懷妄一人也是分身乏術。

兼竹掌心被燙得發麻發痛,他分出神來思考:進殿時凶劍未動,大概是有劍鞘在石棺中鎮壓,而他動了劍鞘,這百把無鞘劍就按捺不住殺意了。

他若有所思地低頭看了手中劍鞘一眼……看來這劍鞘對無鞘劍具有天生的壓製力。

兼竹默了幾息,隨即抄起劍鞘就對準一把襲來的利劍砸下去——哐啷!那劍像是被砸懵了,直接落地。

懷妄聞聲回頭,“……”

兼竹,“不錯,趁手。”

有了劍鞘的被迫出力,眼前的形勢很快轉好。

兼竹一邊哐啷哐啷地把劍鞘當棍子敲,一邊同懷妄道,“我覺得需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比如?”

“讓它們返璞歸真,變成最初的模樣。”

“……”

意思就是直接砸了。

懷妄思考一二,竟覺得十分在理。他說,“砸吧。”

兼竹就彎彎唇角,不再壓製靈力,屬於合體後期的修為一瞬鋪落整個內殿!

形勢所迫,攤牌了,他不裝了。

懷妄手中問閒一滯,側頭看了他一眼。

後者眼中映著千刃百鋒,墨發纏著銀絲帶,風滿袖間,如蝶翼破繭。

燙手的劍鞘在他掌心恍若無知覺般,直擊劍側落下一道裂痕。

兼竹回看懷妄,“放心,不是暴發戶。”

懷妄沒在此刻深究,隻收回眼神專心砍起了眼前的無鞘劍。

片刻,殿內重歸寧靜。

兩人腳下一地碎刃,泛著戰戰寒光。

兼竹鬆了口氣,手中劍鞘卻還在發燙,躁動地想要逃竄,他現在整個手心都痛麻了,指節攥到發白。

懷妄目光落下,心頭一刺,“你鬆開,剩下的我來。”

“沒事,這劍鞘趁手,就是有些叛逆。”兼竹抬手舉至懷妄跟前,笑了笑,“不知道仙尊劈不劈得開?”

一地殘刃反光,映在劍鞘之上。懷妄垂眼,問閒嗡鳴,劍意凝煉。

劍鞘停止了躁動,慢慢地開始降溫。

兼竹欣慰,“你看,萬物有靈。”

懷妄,“……”

·

劍鞘暫時安分了下來,兼竹回味著剛剛的手感,他抬手彈了那劍鞘一下,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可願與我立契,做我的本命靈器?”

被威脅的劍鞘一動不動,不想理他。

懷妄皺眉,“你就拿個鞘?”

兼竹沒覺得哪裡不好,“以後出招,彆人見我必道一聲,‘好俏‘。”

懷妄,“……”

劍鞘裝死,而兼竹心意已決,他盤腿坐下,指尖滴落一滴血在劍鞘上,很快那滴血融入鞘身呲呲作響。

懷妄坐在他對麵替人護法。

此劍鞘有了自主意識,至少也是上品靈器,雙方被拉入識海進行立約成契。

兼竹闔目進入自己的識海之中,他的識海是他最愛的大好河山。此刻隻見那劍鞘在其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翻江倒海、枝葉零落。

他飛身上前,徒手抓住劍鞘,雙方都想要壓製對方,他們直接在識海中打了起來。

兼竹意識沉落,顧不上外界的身體。

漸漸的,他額頭滑下汗水,背後打濕了一片,身體搖晃了兩下接著“咚”地栽倒向前。

懷妄坐在他對麵,想也沒想便伸手將人摟住,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兼竹額頭抵在他心口,發出一聲低%e5%90%9f,無意識地伸手揪緊了懷妄衣襟,身上冒出涔涔冷汗。

懷妄一手攬著他,還得一手結陣替人護法。他呼吸微亂地打在兼竹額前,掃亂了幾縷發絲。

然而兼竹對此並無察覺,他還在識海中和劍鞘對峙,識海沸騰如熔岩翻滾。

他迷迷蒙蒙地想:這怕不是在煮腦漿……

整個過程痛苦萬分,進退不能。兼竹乾脆強行綁定了劍鞘,威脅道:「再不聽話,我給你徒手掰了。」

劍鞘一頓掙紮,接著衝向他識海深處。突然,深處亮起一道烙印,兼竹愣了愣才想起這烙印似乎是上次在寒潭底下憑空出現的。

烙印在識海深處明滅閃爍。劍鞘不掙紮了,它在其四周兜兜轉轉了一圈發出嗡鳴,接著乖順地被打上烙印。

契約就此簽訂。

兼竹睜開眼,整個人如同剛從水中撈起。他睜眼看見自己正倒在懷妄身前,便自覺地撐起身。

“好了?”懷妄聲線低啞,收回手來。他看兼竹麵色疲憊,卻在第一時間離開了自己,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好了。”兼竹低頭查看著劍鞘,隻見那上方已刻下了與識海中烙印一模一樣的痕跡——細看竟有些像竹。

他同懷妄道,“小鞘不聽話,多半是沒挨打。”

懷妄再次說不出話。

·

兩人站起身,四周已無彆路,地下估計也就這麼大。

“怎麼出去?”兼竹環顧周圍。

懷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後者身上被汗水打濕,衣衫貼著身軀,透出中衣。懷妄手中正嫻熟地騰出一團溫熱的靈力準備給人烘乾,就看兼竹抖了抖衣擺,自己給烘乾了。

“……”他收回靈力。

是了,兼竹本就是合體期,先前讓他烘乾也不過是怕掉馬,實際哪用得上他。

“原路返回吧。”懷妄的聲音有些冷淡。

兼竹對他的冷淡早已習慣,沒察覺出彆的情緒,“走吧,薛見曉和佛子應該還在外頭等著。”

兩人正踏出殿宇,驟然間一陣劇烈的搖晃,大殿在身後轟然傾塌!頭頂落下一塊塊巨石,竟是整個地底開始塌陷了。

“快走!”

兼竹握緊劍鞘,同懷妄飛身而出,從原路沿途爆破衝向出口。

尖銳的石塊和漫天的塵埃自身旁落下,前方隱隱透出亮光。上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與此同時懷妄在兩人頭頂支起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