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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銳,同時又心疼他的懂事。

斟酌了片刻,傅丹薇沒直接安慰他,而是擺事實:“至於大阿哥為何生病,這就得問太醫了。不過絕對與打架無關,你與妹妹都好著呢,他可比你們能挨揍。”

永璉抿嘴笑了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含著些許的羞澀:“額涅,我一定聽話多吃飯,好長得壯一些。”

傅丹薇笑著說好,“不新鮮不乾淨的食物,一定不能亂吃。吃飯前入廁後,一定要記得洗手。”

說到這裡,她拉著要往桌上爬的三格格,特彆叮囑了她一遍,嚇唬她道:“若是生病了,隻能吃苦苦的藥,不能再吃點心了。”

三格格小腦袋點了點,又要了搖頭,急著說道:“不行不行,不吃苦苦的藥,要吃甜點心。”

傅丹薇看得發笑,讓他們先玩一會,等到許嬤嬤拿了鮮牛%e4%b9%b3來。

她仔細檢查了,牛%e4%b9%b3雪白,散發出淡淡的奶腥氣,很是新鮮,便把牛%e4%b9%b3倒在罐子裡,放在爐子上煮。

沒多久,牛奶煮開,傅丹薇等沸騰了約莫一分鐘,在裡麵加些許的糖,再倒在碗裡。

早飯除了牛%e4%b9%b3之外,還有蒸蝦餃,白水煮蛋,新鮮的水果,一小碟花生核桃榛子等乾果。

三格格還小,偏偏她最喜歡吃乾果,傅丹薇怕她被卡住,讓廚房把乾果略微碾碎才端上來。

雖是如此,傅丹薇還是不錯眼看著,生怕兩人被卡住了。

牛%e4%b9%b3微涼之後,上麵凝結了層奶皮,永璉唇上糊了一圈,看上去跟胡子一樣,惹得三格格咯咯笑個不停。

三格格學著永璉,故意在唇上也糊了層,永璉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間,兄妹倆笑成一團。

吃完早飯後就是學習時間,外麵天氣晴好,傅丹薇讓人把桌椅擺在了廊簷下。

永璉自覺坐到桌前,小背挺得筆直,翻開《千字文》學習認字。

三格格坐不住,沒一會就開始東張西望,傅丹薇也不去管,她實在太小,能不搗亂就阿彌陀佛了。

傅丹薇主要教兄妹倆算術,永璉不用考科舉,八股文對他無用。以前康熙愛好算數幾何,後來阿哥皇子與權貴家的孩子都要學。

她認為學好數學很重要,不僅能培養人的邏輯能力,還是所有科學的的基礎。

就拿河道水利來說,拋開物理力學,若連數學幾何都不懂,隻能被官員糊弄了去。

永璉數數沒有問題,她開始教他簡單的加減法,以及九九乘法表。

三格格早滑下椅子,拿著布老虎在揮舞著玩,聽到永璉背,她鸚鵡學舌一樣跟著學,沒一會居然還背得有模有樣。

傅丹薇講究勞逸結合,怕永璉一直看書會近視,雍正就是例子,平時用眼過度就近視了,擁有幾百幅眼鏡,是狂熱的眼鏡愛好者。

關鍵是這個時代沒有驗光,而是根據年紀來配眼鏡,實在是一言難儘。

秋季陽光明%e5%aa%9a,天空藍得醉人,園子裡依然繁花似錦,樹葉變成了深綠,濃得像是碧玉,再綠一些,就得轉黃凋零。

傅丹薇帶著兄妹倆,許嬤嬤與瑞香結香隨侍在身後,幾人一起沿著河岸邊散步閒逛。

快到午飯時分,三格格嚷著餓,於是便帶著他們往回走。

正院在東邊,進了長春仙館,傅丹薇正要往東拐,神色憔悴的富察氏從西院走了出來。

她見到傅丹薇一行,先是一愣,接著上前福了福身請安,歉意地道:“昨晚夜裡大阿哥身子不好了,我急得實在是沒了主意,才差人來請了爺,若是打擾到福晉,在這裡給您賠不是了。”說完又福了一福。

傅丹薇答了句無妨,問道:“大阿哥現在可好了?”

富察氏眼眶一紅,拿帕子抹了抹眼睛,再開口,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哭腔:“多謝福晉關心,大阿哥現今好是好些了,隻還沒什麼力氣。先前爺還差人來問過,說是皇上已知曉大阿哥與弟弟妹妹們打架,晚上回去病了一場,一定要好生管教。雖說都是小孩子,下手卻沒個輕重,若是傷著了臟器,就是神仙在世都救不了。”

目光不經意掠過一旁活潑可愛的兄妹倆,她咬了咬唇,眼眸微垂,哀哀切切說道:“昨天是我的不是,沒能拉住大阿哥,讓他跟二阿哥與三格格打了起來。大阿哥還小不懂事,福晉切莫要與他見怪,以後我會看好他,若是遇到了弟弟妹妹,定要避開謙讓。”

富察氏的話實在太有意思,傅丹薇神色不變,眼底卻一片冰冷。

她護短,傅丹薇更護短。

平時傅丹薇佛係不愛與人爭,不代表她真佛,她可以一手拿佛經,一手提屠刀。

第六章

說起來挺有意思。

富察氏早早就分支,嘎哈裡富察氏被編入正黃旗包衣,沙濟富察氏編入了鑲黃旗。

嘎哈裡富察氏家族不顯,連個三品官都沒出過,沙濟富察氏這一支卻是人才濟濟。

傅丹薇原身的阿瑪李榮保,當年官至察哈爾總管,伯父馬斯喀,馬齊,馬武,都是赫赫有名的大臣。

不過在康熙時期,李榮保與馬齊,馬武三兄弟,被卷入了奪嫡的鬥爭,全部被罷了官。

後來馬齊與馬武重新被康熙起用,李榮保就沒那麼幸運了,一直閒賦在家。

李榮保在雍正元年已去世,妻子覺羅氏雖是宗室,因為家裡兒女十幾個,生活一直過得很拮據。

馬齊有自己一大家子人要養,再加上李榮保是繼室博爾濟吉特氏所出,不是一母同胞,對兄弟家照拂不多。馬武是雍正的親信侍衛內大臣,給侄兒傅清尋了個侍衛的差使。

甚至因為馬武,傅丹薇原身方被雍正指給了弘曆。

傅丹薇原身聽起來是家世顯赫,不過都是伯父們厲害。馬武已經去世,剩下馬齊這個總理事務大臣,比起富察氏家也好不到哪裡去。

富察氏是包衣出身,通過內務府選秀被指給了弘曆做格格,算得上是後宅的老人了。

富察氏生了一兒一女,女兒早夭隻剩了永璜。傅丹薇原身生了一兒兩女,長女沒幾個月就沒了,剩下永璉三格格。

弘曆的幾個孩子,都是由兩個富察氏先後生了出來。

雍正秘密立儲之後,弘曆弘晝兄弟倆,一個留在宮裡,一個已經出宮開府。

密詔上立的是誰,其實隻要稍微聰明一點,就能猜得出來。

永璜是長,永璉是嫡。雖說立嫡立長,有康熙幾個兒子爭鬥的先例,旗人不重嫡庶,皇家更不看重,嫡長就不那麼重要了。

傅丹薇本人無意爭鬥,富察氏既然跳出來,她代表了永璜,自己則代表了永璉。

當著小孩子麵爭執不好,尤其是永璉太聰明,傅丹薇吩咐許嬤嬤把兄妹倆先帶回去。

等到他們走遠了些,傅丹薇見富察氏不經意看向離開的兄妹倆,眼裡陰狠閃動,周身氣勢陡然一沉。

富察氏恰好收回視線,感到後背莫名發寒,拿起帕子,訕訕沾了沾眼角,掩飾住了心慌,乾乾說道:“二阿哥與三格格兄妹倆真是感情好,焦不離孟。唉,若是二格格沒有那麼早去,永璜也能有妹妹陪著了。”

拐彎抹角的話誰不會說,傅丹薇隻掀起眼皮,隨口附和了句是啊。

起先她想給富察氏點警告,到這時,她已不想隻討幾句口頭便宜就算了。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不動聲色說道:“你先前說得對,以後不該讓永璜與永璉三格格遇上,我恰好也這般想。”

富察氏瑟縮了下,怔怔望著傅丹薇不知其意。

傅丹薇淡淡一笑,輕歎道:“唉,孩子們哪懂什麼事呢,大阿哥不懂事,永璉與三格格比他還小,就更不懂事了,幾人跟鬥雞眼似的,一言不合就會打起來,兄妹倆向來要好,到時永璜又得吃虧。就是爺知道了,不過是訓斥幾句罷了,那麼小的孩子,哪懂得什麼。”

富察氏愣住,傅丹薇神色溫婉,關切地說道:“大阿哥如今還病著,你快回去好生照看,他可是爺的長子,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可不能出了差錯。”

傅丹薇聲音不疾不徐,與往常一樣軟和。富察氏把先前的後背發寒,當做是自己沒歇息好,身子虛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此時,富察氏除了得意,還有對傅丹薇的鄙夷。

什麼生性簡樸,不過是窮怕了,見到貴重東西,舍不得拿出來用罷了。

富察氏微不可查撇了撇嘴,福了福身告退,腿一曲下去,那股子委屈與不甘幾乎噴薄而出。

以前論家世,她比不上傅丹薇,李榮保丟了官之後,這一大家子連普通尋常旗人都不如。

自己哪一點比不過傅丹薇,她不過仗著有伯父幫襯,才做了福晉罷了。

傅丹薇目光不經意從富察氏離開的背影上掃過,暗自嘖嘖一聲。

其實最痛快的就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可惜了。

慢刀子割肉一樣有意思,傅丹薇沉得住氣,不急,她得謹慎小心些,考慮要如何做,慢慢布置慢慢收網。

回到正院,永璉陪著三格格在廊簷下玩,不時朝外麵看一眼,見到傅丹薇的身影出現,小眼神立刻亮起來,站起身叫了聲額涅。

傅丹薇微笑著應了聲,走上前說道:“進屋去洗手吧,等會要用飯了。”

永璉乖巧應了,帶著妹妹進屋,主動伸出手讓傅丹薇幫他挽袖子,偶爾偷瞄她一眼,眼裡的擔憂卻藏不住。

傅丹薇笑著問道:“怎麼了?”

永璉遲疑了下,說道:“我怕額涅與大阿哥額涅爭吵。”

傅丹薇挽好他的衣袖,摸了摸他的腦袋,嗔怪地說道:“你呀,真是愛操心。我就問了幾句大阿哥身體可好,怕妹妹等不急,會吵著肚子餓,就讓你們先回來了。”

永璉微不可查鬆了口氣,說道:“我就害怕吵起來後打架,額涅身子弱,會吃虧的。”

傅丹薇被他逗得笑起來,說道:“額涅不打架,你放心吧。”

洗完手,傅丹薇帶著兄妹倆出去用飯,中午廚房送來的飯菜,除了慣常吃的蝦肉蛋之外,還有一大盤清蒸螃蟹。

許嬤嬤拿出薑醋碟擺放好,說道:“現在螃蟹還有些嫩,莊子裡選了一籠子大的送來,爺知道福晉平素喜歡吃,讓人送了一大半到正院廚房來。爺先前差人來說,他還忙著,就不回來用飯了,讓福晉無需等。”

傅丹薇長長舒了口氣,弘曆不回來正好,巴不得他每天都忙得團團轉。

三格格不認識螃蟹,好奇地拿筷子去戳,問道:“額涅,這是什麼呀?”

“這是螃蟹,跟魚蝦一樣,都長在水裡。”傅丹薇拿起一隻母蟹,去掉蟹掩,掰開蟹蓋,裡麵的蟹黃飽滿黃橙橙。

她已經許久沒有吃到過螃蟹,忍不住深深聞了聞,蟹粉特有的香氣撲鼻。

三格格見狀,立刻鬨著道:“額涅,我也要聞一聞。”

傅丹薇把蟹黃讓她聞了一下,見永璉也看得目不轉睛,跟著讓他一起聞了聞,說道:“這個你們自己不會吃,等著額涅給你們拆蟹。”

以前傅丹薇很會吃螃蟹,吃完之後,能拚出一整隻的蟹殼。

她無需蟹八件,麻利地掰斷了蟹腿放在一旁,拿了勺子,將裡麵的蟹膏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