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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分彆的三年,隻是平平常常走過來的夫妻。

他穩住心神,轉頭朝嚴皓道:“既然想好了,那我便讓小陶將她賣了,至於賣去哪裡,你彆打聽,以後也不用提,當沒見過她一樣,怎麼樣?”

嚴皓看一眼屋內望著他哭泣的葉昭昭,咬牙彆開頭,朝嚴辭點頭答應道:“好。”

此話一出,葉昭昭立刻從屋中出來拉了嚴皓垂淚道:“你真這樣狠心?憑你哥對我的厭惡,想必是要將我賣去青樓遭人□□,我倒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嚴皓這時急道:“你騙我,你手上有催情香,這都是你和你那養父的圈套!”

葉昭昭哭道:“什麼催情香,你這嫂嫂和你哥就是一夥的,她汙蔑我你就信?你索性就承認對我始亂終棄就行了,扯什麼香!”

“你……你……”嚴皓急得話都說不出來,最後怒聲道:“你就是看中我的錢,讓我花光身上所有的錢,還欠了我哥的錢!”

葉昭昭痛聲道:“我知道終有一日你會後悔,我是這樣上不得台麵的身份,有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養父,我怎麼配做你的妻或是妾……”

嚴辭眼見嚴皓完全拿她無可奈何,便開口喚小陶道:“將二爺帶走,這兒的事我來處置就行了。”

小陶依命來拉嚴皓,嚴皓還不服氣想和葉昭昭對質,小陶勸說道:“她就是您買來的一個丫鬟,和她費什麼話,不高興了發賣出去就行了。”

嚴皓氣呼呼地被拉走,葉昭昭眼見自己是被賣定了,便立刻道:“我懷了你們嚴家的骨血,你們是要把這孩子和我一起賣了?”

已經走了一半的嚴皓震驚地看向她,嚴辭則神色冷峻道:“你這等不清白之人所生的孩子,我們可不會認。”

葉昭昭突然冷笑一聲,帶著三分%e5%aa%9a態,七分狠絕與得意道:“那行啊,等孩子大了,是男孩我便送他進宮做閹人,是女孩就送進窯子做妓|女,說不定你們家以後的男人還會成為她的恩客呢!”

聽她這話,連聶蓉心中震驚不已,萬萬沒想到一個母親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也算是她不願再裝柔弱了,所以開始下了狠招。

一旁嚴辭盯著葉昭昭一言未發,似乎並不受她威脅,可聶蓉知道如果葉昭昭真懷孕了,那事情則極其難辦。

第87章

侯府不可能讓她帶著家裡的孩子離開, 更不可能讓那孩子流落到宮裡或是青樓那種地方,但要強行給葉昭昭墮胎,一旦出人命, 便是犯了律法。

更何況葉昭昭後麵還有個養父,那養父能做這生意,自然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侯府稍不留意,就會被潑一盆臟水, 事情鬨出來,最後壞的還是嚴皓的名譽。

這時嚴辭看向葉昭昭淡聲道:“你是不是從沒打聽過,我以前是做什麼的?”他笑了笑:“本想好好做個賢官,你卻非要逼我下殺手。”

這話說得平靜,輕輕緩緩的, 語氣裡卻一點感情都沒有,眼眸中也滿目涼薄, 就是旁人也心中大駭,更何況是葉昭昭。

她驚恐地看著嚴辭, 麵如土色,半晌才戰戰兢兢道:“我養父知道我在這裡,你要是殺了我,他一定會鬨得人儘皆知, 你, 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民不與官鬥,你不知道?抄家滅門的事,我也熟悉。”嚴辭冷哼一聲, 吩咐小陶:“將她帶進去, 關起來。”

小陶立刻過來拽著葉昭昭進屋去, 葉昭昭最初被嚇失了魂一樣無動於衷,等快被拖進門檻才扒著門道:“我真懷了他的孩子,你們可以找大夫來看,我也不要彆的,就讓我姨娘,我保證安分守己,好好侍奉二爺。”

小陶使了力將她塞進房中,關上門,暫且拿了把掃帚將門栓住。

葉昭昭在裡麵哭喊道:“嚴皓,你就這麼狠心,縱使我騙了你,可我們間的情義就不是真的麼,你與我非親非故尚且要救我,現在怎麼下得了手要讓我一屍兩命……你那苦命的孩子還未出世就要被你嚴家人親手殺害,你不怕我們母子二人的冤魂半夜來找你麼……”

葉昭昭極擅蠱惑人心,幾句話就讓原本恨她氣她的嚴皓痛苦不堪,紅了眼睛幾乎要哭出來,可以想見,若葉昭昭真死在了這裡,嚴皓必定是一生難安。

而嚴辭,也必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強硬,他對姨娘,對庶弟,都尊敬愛護,又怎麼能毫不手軟將沒出世的侄兒殺死?

嚴辭轉身往外走,到嚴皓身旁時厲聲道:“過來。”

嚴皓垂頭跟著他往前,聶蓉也跟在兩人後麵,沿著紫薇□□走出去,又進了有著紫藤蘿長廊的另一條路。

穿過長廊,才見另一片小樓。

原來這兒才是主屋,那一邊隻算是偏房。

到了這邊的小廳中,嚴辭轉身朝嚴皓道:“現在看到了,是你下令殺她,還是我下令殺她?”

嚴皓低垂著頭一聲不吭,一直嘻皮笑臉的人,現在已經開始抹淚。

“你已將近弱冠,為何能犯如此愚蠢的錯誤?我告訴你,從你和你那幾個友人出去,到你見到她,發現她遭遇悲慘,都是提前謀劃好的,這便是他們的生意!”嚴辭盯著他嗬斥。

隨後他繼續道:“讓你讀書,你不當回事,整日鬥雞走狗,無所事事,若家中有人撐著,你尚且能做一輩子二世祖,可家中凋敝,隻有你我二人,哪天我不在了,這家便由你來當,侯府和其他族人的榮辱安危,你想過怎麼維護嗎?”

嚴皓這時低聲道:“我當不了家,也不想當家,以後的家肯定侄兒們當,大哥的兒子肯定也是強過我的。”

嚴辭陡然抬腳,一腳將他踹在了地上,怒聲道:“你是不是覺得你還挺安守本分,不爭不搶?我和我兒子憑什麼養著你,從今天起,你再這樣閒散度日,我便讓你餓死街頭!”

見他竟動了手,聶蓉立刻上前扶起嚴皓,出聲勸道:“算了,換了彆人遇到這樣的圈套也要鑽進去,更何況他這樣的不經事的少年。隻是現在要怎麼辦?真要殺了她,隻怕她養父確實會鬨起來,傳出去不隻影響嚴皓,也會影響你,你才進兵部。”

葉昭昭雖是買來的,但就算主人也不能自□□決奴婢,還得稟報官府,說明奴婢所犯何罪。所以要殺她隻有兩條路,要麼私自殺了,要麼憑強權疏通關係,找個罪名來殺,這到做些不難,但這是一樁人命官司,做了就會留下印跡,很可能被人發現,改製之事本就有大片朝臣反對,若被人抓到這把柄,絕不會放過嚴辭。

嚴辭多看了眼她,似乎意外她如此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眸中閃過一陣微光,才看向嚴皓道:“你說呢,嚴二爺?”說完,在堂前坐了下來。

嚴皓不敢坐,捂著被踹的肋下道:“要不然……我就接她進府算了,這事是我弄出來的,就由我來承擔。”

嚴辭一聲冷笑:“你想得美,這樣的人進了府,那不是讓府上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還不知會弄出怎樣的事非。”

嚴皓連忙解釋:“我不是舍不得她,我就是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隔了一會兒,嚴辭說道:“你先回去,這兒不用再來了,我會找大夫替她診脈,確認是有孕了再說。”

“好……”嚴皓此時是心虛膽怯,六神無主,悄悄看二人一眼,垂著頭就走了,一副喪氣模樣。

待他走後,嚴辭朝聶蓉道:“多謝你能來。”

“我也不願他壞了姻緣。”聶蓉低聲道。

此時沒有旁人在場,她看著他,又想起了他中的毒。

他和嚴皓說的那番話,給他那一腳,嚴皓不明白,她卻是明白的。

安陽侯府在之前的宮變中折損太多,後麵能東山再起,全靠嚴辭一人。

若是嚴辭這時出了事,那整個侯府後繼無人,便是真的完了,嚴皓卻懵懂無知,%e8%83%b8無抱負,全然不明白他一心仰仗的哥哥在擔心著自己的身後事。

這事不能想,一想她就要哭。

這時嚴辭說道:“這就是之前你生辰,想送你的宅子,侯府裡沒有花,我想你大概會喜歡這麼多花的地方。原想無論如何這兒都是你的,結果卻被他放那女人進來糟踐了。我還想是不是再給你看一處宅子,然後才想起來你如今有錢,想買哪兒就買哪兒,隻怕也不稀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兒確實好看,像個桃源仙境。”聶蓉說道。

若是當初她看到了這兒,還不知道多開心,哪怕現在也仍覺得是自己見過的最好看的地方。

“後麵確實有片桃林,還有座涼亭,要去看看嗎?”嚴辭問她。

聶蓉點點頭。

兩人一同往後麵走,繞過一棵木槿樹,幾叢美人蕉,就見到那片桃林,此時綠葉茂密,碩果累累,大部分桃子都將成熟,若是春天,這兒定是一片美景。

天尚熱,嚴辭帶她進了涼亭,問她:“聽說先前那兩個姑娘賴著你,你沒辦法還是收了她們,有給你添麻煩嗎?”

聶蓉回答:“她們很好,其實對顧臨羽我也不太相信,此人太油滑,我不太喜歡。”

嚴辭唇角微彎,說道:“我以為他生得俊朗,又會哄你開心,你肯定更喜歡他的。”

聶蓉聽出他話裡的酸意,回道:“人和人的想法不同,我雖佩服柔嘉公主,卻並不會和她一樣。”

嚴辭那微彎的唇角終於綻出一抹笑意,低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彆擔心,你不會收他做麵首?”

聶蓉抿唇沉%e5%90%9f一會兒,也沒有隱藏,坦白說道:“是啊,我就是這意思,他是公主送的,我先留在身邊,等日後他願意去哪裡,由他去。”

嚴辭輕笑著不出聲,聶蓉也沒繼續說話。

涼風吹來,拂起兩人鬢旁的發絲。其實這時候適合互表心意,相許終生,可兩人始終都沒再開口。

嚴辭知道,他許不了未來,隻有這片刻的欣喜,聶蓉知道他心裡的苦澀,由著他,也安享著這片刻的溫情。

……

兩日後的清晨,聶蓉親自帶著糕點送進宮中。

長寧公主是當今皇上的長女,也是早逝的惠仁皇後的獨女。

當今皇上是個城府極深而又嚴肅多疑的人,惠仁皇後在皇上登基前就難產薨逝了,關於皇後的事民間知之甚少,但卻沒有人懷疑皇上對皇後的眷念。

皇上登基,那麼多事要忙,卻在登基後第三天就追封了過世的皇後,賜諡號惠仁。他也對長寧公主十分寵受,甚至如今三年過去,宮中有仁厚的德妃,有受寵的麗妃,也有出身顯赫的淑妃,皇上卻始終都未冊封新的皇後,似乎在他心中,誰也不配這個位置。

太後替長寧公主辦及笄禮,自然是憐惜孫女幼年喪母,同時也是想皇上所想,替皇上分憂。

所以這次九娘糕點送來的幾樣新點心都是色澤嬌豔,造型精巧的,隻要長寧公主喜歡,太後自然也開心。

她在卯時四刻進宮,太後已經起身,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