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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的秀麗容貌怔住了。

鵝蛋臉,肌膚白得似雪,一雙桃花眼,明明勾人,與唇鼻相配後卻又清雅高潔,有一種如煙如霧的感覺。這女子若是打扮起來,必定更美,而且是那種比她更顯正氣、清幽的美。

不由自主地,她出了房間,朝溫氏說道:“隻留那個十八歲的,再去尋一個吧。”

溫氏奇怪道:“那個十七的不行麼?十八的倒懂事,也本分老實,但美貌上稍稍差了些,怕侯爺看不上,那十七的性情刁鑽一點,但好看。”

聶蓉不太高興道:“那也太好看了。”

溫氏這才明白女兒心思,笑道:“再好看能有你好看?再說你沒見她說話做事,上不得台麵的,侯爺一時新鮮自然看得上,時間長了肯定還是覺得你好,這樣的女人才養不了孩子,得把孩子養廢了。”

聶蓉猶豫一會兒,還是拉著溫氏衣服道:“就換一個,換一個好看,但沒這麼好看的。”

溫氏點頭應承下來:“好好,就依你的,我再讓人去找找。”

聶蓉知道她要求多,母親找這三個姑娘一定費了不少勁,但她覺得那個十七歲的姑娘實在太美了,她都覺得美,嚴辭怎會不被她吸引住?又還比她小兩歲,到時候隻怕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離開聶家前,聶蓉去向父親聶謙拜彆,卻聽人說他在長博房中,詫異之中到了長博房前一看,隻見聶謙正吩咐人往外麵搬書,還說是要燒掉。

聶蓉疑惑問他:“父親這是做什麼?”

聶謙如今對她態度極為和善,見到她,連忙就笑著問:“怎麼這就走的嗎?不用飯了?”

聶蓉回道:“隻是有事來問問母親,還趕著回去。”

聶謙點點頭:“早些回去也好,省得晚了惹侯爺不喜。”說著回道:“李元淳這次多半是保不住了,他編寫注釋的那些書怕是禍害,我想來想去,還是早些處理的好。”

聶蓉知道她爹的性子,危險的事那是半點都會沾的,所以一有風吹草動行動比誰都快,燒書什麼的不足為奇。

想著嚴辭也和這事有關,最近幾天要麼半夜回來,要麼回來一句話不說,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情況,她就趁機問父親:“禦史台又抓了他?”

聶謙搖頭:“這次倒不是禦史台,而是刑部負責此事,這李元淳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上次沒死就是大幸,他竟然不知悔改,窩藏了祝家的小公子在家裡逃命,這不是找死麼?真是沒見著這麼著急投胎的。”

聶蓉知道一點祝大人的事,大約就聽懂了怎麼回事,心裡一時對李元淳感歎又欽佩,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高義之人,為了友人之子,竟連自家性命也不顧。

但她自知隻是個普通人,在心底歎息一會兒,還是更關心自家的事,便又問:“皇上讓刑部負責,是對禦史台不相信嗎?”

“這個……說不好。”聶謙說道:“不過聽人說,嚴侯這次的態度很怪異,李家的事還在查,但兩次朝議提到此事,嚴侯都沒有表態,弄得那些李元淳擁護者更加肆無忌憚挑戰君威,還對嚴侯和顏悅色起來,似乎想拉著嚴侯一起勸皇上從輕發落。”

說完,聶謙不住搖頭道:“不知嚴侯這次是怎麼回事,照說他應看得明白的,惹怒了皇上可不得了。”隨後看看聶蓉,溫聲交待:“他若願意和你提起,你就勸他兩句,領會君心,彆在這事上出了差錯。”

聶蓉敷衍地點頭,向父親告辭,離了聶家。

她才不會去勸,父親大概覺得做官就是要抓住一切機會得君心往上爬吧,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

回侯府時,正好在後院碰見了陸緋嫣。

兩人之前也有碰到,各自心知肚明彼此都不喜歡,所以隻是淺淺打一聲招呼,這次聶蓉也如此打算,沒想到陸緋嫣卻說道:“嫂嫂最近好像很喜歡回娘家?”

她說話帶著笑意,語氣也柔善,但說的話並不客氣,聶蓉心中不喜,所以刻意回道:“侯爺說的,讓我覺得無聊就常去家中走走。”

“嫂嫂真是好福氣。”陸緋嫣說,將“福氣”二字咬得很重。

聶蓉覺得她與往常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以往不管她心裡怎麼想,至少在表麵是找不到一點錯處的,但今天,聶蓉能明顯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

並不想和陸緋嫣多糾纏,聶蓉朝她笑笑就離開了。

又過了幾天,林媽媽過來見她,身邊帶著個丫鬟打扮的年輕姑娘,聶蓉一見這丫鬟是沒見過的,就知道這是娘親重新物色的,怕她總回娘家惹人非議,所以將這姑娘扮成丫鬟帶過來讓她看看。

她看了,五官上沒有上一個那麼出塵脫俗,但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小巧的嘴唇,自有一股嬌憨可愛的韻味,見了就讓人心生歡喜。

這樣的臉,似乎是那種最禁得住老的臉,現在她們年齡差不多,待十年二十年後她一定比自己更顯年輕吧……聶蓉心裡有些悵然,但這個姑娘無論年齡出身性情都已經很合適了,她哪能那麼刁鑽,再說不滿意?

她正了神色,朝姑娘道:“買你做什麼,我娘應該和你說過吧?”

姑娘輕聲回道:“回夫人,說過,我與爹娘都清楚。”

聶蓉又說:“我家侯爺年輕,不過二十四,為人端正,侍候他應該不委屈你們,但你們要以丫鬟身份進門,所以沒有嫁衣和花轎,待你們日後得了子女,再抬作姨娘,去衙門登記造冊。當然,若在此之前,你們得侯爺歡喜,他自己要抬你們做姨娘,那就是你們的福氣。”

“是。”姑娘回答。

“另有一條。”聶蓉說道:“按府上規矩,姨娘是不能把孩子養在身邊的,你日後若有了孩子,抬作姨娘,但孩子須抱到我院中由我親自教養,你不可與哥兒姑娘私下往來,這個你明白嗎?”

姑娘連忙說道:“我明白,我出身鄉野,話說不全,字也不認識一個,哪能教得了孩子,全憑夫人作主教養。”

聶蓉發現這姑娘說話清晰有條理,且第一次見她就能自如應對,不由就想起自己初見嚴辭的情形,緊張得冷汗淋淋,錯誤百出。這樣想著,她又擔心相形之下,讓嚴辭覺得她不中用……

她明白過來,雖然未來的姨娘還沒進門,但她心底已經開始醋意橫生了,將對方裡裡外外和自己作比,如果比不上自己,還好,但凡比自己強一些的地方,就這裡那裡也不歡喜,想將人換掉。可真要找個相貌醜陋性情惡劣的女人,嚴辭又怎麼會看得上?

她心裡泛著酸楚,朝林媽媽道:“就她們兩人吧,這兩日勞煩娘親和媽媽教導她們些儀止規矩,另外牛二妞就改名為牛小禾,這位姑娘是叫來弟?”

林媽媽回說:“是叫來弟,葉來弟。”

聶蓉看向眼前的姑娘道:“你就改名叫葉憐兒吧,回去記熟了,以後就叫這個名。”

姑娘跪地謝恩:“謝夫人,我一定記熟。”

隨後聶蓉讓青梅將葉憐兒帶下去,自己和林媽媽商議什麼時候帶她們進侯府的事。

她們兩人都不笨,學規矩應該三兩天就行了,隻是嚴辭能看出最近心情不太好,一定是為李元淳的事頭疼,可能不一定有那個心情……

她朝林媽媽道:“先讓她們在家中養著,給她們做兩身新衣裳,那……圓房之禮,也和她們說一說,其餘的,就等我這邊去送信,看什麼時候送她們過來。”

林媽媽點頭,又見她神色有些落寞,安慰她道:“夫人不必憂心,一切都會順利的。”

聶蓉歎聲道:“但凡她們心甘情願。”

林媽媽一笑:“哪能不?這兩人都是家裡揭不開鍋了,夫人若不買她們,她們就要被賣到人販子手上了,到時候是去青樓妓館還是給七八十老頭子做小,誰說得準?知道要進侯府,她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夫人就是她們的恩人,彆說抱了她們的孩子好生教養,就是把那孩子直接賣了她們也願意。”

聶蓉勉強應聲,拿了一錠銀子出來讓林媽媽帶去給娘親,又賞了林媽媽一粒碎銀。

這錢還是從嚴辭給她的碎銀裡拿的,算是她拿了那筆錢後唯一花出去的一次,用他的錢給他買妾,倒也沒占他便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61章

晚上嚴辭又回來得晚, 身上同樣帶著酒味。

但這次他卻沒喝多,人也還精神著,沒等她問就主動向她解釋:“今日的確喝酒了, 和上次說的我老師王公,還有另一名官員,但不是在教坊, 就在天香樓,也沒叫樂人, 除了喝酒,什麼也沒做。”說著他拿出身上的手帕來給她看:“這也是乾淨的。”

聶蓉今晚沒等他,已經自己先上了床,此時她坐靠在床上,看著他的手帕嗔笑:“誰問你了, 倒是你,上次那位姑娘還不知怎麼樣了呢, 你怎麼不順道去教坊喝酒,再看看她?”

嚴辭不想和她說教坊有樂伎刺殺他, 最後就編了個故事,說當日在旁邊斟酒的樂伎神色悲愴,他便問了一句,這才知道樂伎與人相戀, 那人準備給她贖身時卻暴斃了, 他覺得樂伎可憐,就忍不住給人擦了擦淚水。

編的這話也不怎麼好,聽著像個多情浪子似的, 所以這次聶蓉這樣揶揄他。

他覺得她這樣使小性的樣子可愛, 一時心動, 就坐在床邊湊近她道:“她有什麼好看的,比不上你。”

聶蓉輕哼:“但她會哭啊,侯爺不是最喜歡看人哭麼?”

“你怎麼知道我愛看人哭?”他傾身過來,撫著她臉道:“我最喜歡看你哭,一邊哭,一邊說‘輕點’,梨花帶雨,海棠滴露,嫩蕊嬌香任恣采。”

說得她麵滿嬌羞,一邊彆開臉一邊伸手推他,低嗔道:“不正經……”

他卻已經覆了過來,手探進被子扶上一片溫香,低語道:“不正經的我又想看你哭了。”

聶蓉這時帶著幾分歉疚道:“來月事了……”

他聽了一愣,又不置信地問:“真的?”

她咬咬唇:“真的。”

嚴辭的失落清晰可見,收回了手,直起身道:“我去沐浴了。”說著就離了床邊。

聶蓉有些自愧,又突然想,也許這幾天就是送那兩位姑娘進門的好時候,他如此掃興,那小禾和憐兒都好看,一定能入他眼的。

嚴辭沐浴完回來就坐在床邊看書,看了一會兒和她說:“你是頭兩天會不舒服?過了前麵兩日呢?”

聶蓉回答:“那就差不多不會不舒服了。”

嚴辭點點頭,說道:“正好過兩日我旬休。”後麵的話他想了想,沒和她說,怕現在承諾了,到時候又遇到什麼事失了約。

那張房契還在禦史台內,前麵幾次因為李元淳的事沒心思帶回來,今天想帶回來,卻想起過兩天旬休,正好帶她去府衙辦房契更名轉讓,那是城中一處還不錯的宅院,給她當生辰禮,也當作他失信的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