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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會不高興。”

“府上的田契地契都在她手上,連同每年田產的收支進項也都是交給她,這些是我自己手上的,她倒不會管。那些東西我懶得去弄,所以父親去世後都扔給了她,等母親年紀大了再交給你,但我手上這些你可以先用著。”他說著,又將那隻小箱子打開,卻是一些碎銀混了兩錠白銀,還有幾大串長長的銅錢。

“這些零碎大約也夠你用一陣,那黃記就彆去了。”他說著,抬頭道:“你知道那黃記因為你的配方掙了多少錢嗎,幾個小錢就把你打發了,改日我給人打聲招呼,去他那鋪子好好查查,非得讓他吐出些錢來不可。”

嚴辭說到最後,語氣明顯冷厲了一些,證明他這話不是隨便說著玩玩。

聶蓉卻拿著幾把鑰匙覺得燙手,又覺得不敢置信,她知道他說得輕鬆,但除開侯府祖產,他所有身家應該都在這幾把鑰匙裡了,可他就這樣直接給了她。她娘家不濟,自己又這麼缺錢,他就不怕她將他這些錢以各種理由都搬空麼……

猶豫片刻,她說道:“要不然,鑰匙還是侯爺拿著,我想要錢或是彆的什麼東西了就找侯爺領?”

嚴辭一笑,一副“那怎麼可能”的模樣,朝她道:“這樣麻煩做什麼,我又不是管庫房的。”

“可這麼多錢……”

他拉她到床邊坐下道:“進了侯府,被人叫聲侯夫人,總要見到些實在的,要不然和嫁給叫花子有什麼區彆?再說,你就當這些是我孝敬你的,讓你彆再給黃記提供配方。”

她不明白,他就解釋道:“天香樓近來糕點檔的生意驟減,被黃記搶去了。而天香樓有我幾成股,偶然得來的,但從仕者不得經商,我占不了這股,就把這股記在了嚴皓名下,所以這算我孝敬你,讓你收了神通,放天香樓一條生路。”

聶蓉微微啟唇,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竟從不知道天香樓還和侯府有關係,還有他的股……

那黃記當家人還說要是她能做出天香樓那個味道的馬蹄糕,就給她一百五十兩,可她試了好幾次,總是差一些。哪裡能想到,這搶的竟然是自家的生意。

但她知道,天香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人家有美味佳肴,有茶飲,有歌舞,一個點心隻能算作點綴,黃記就算拉回些生意也不至於影響到天香樓太多,他這樣說,不過是哄她開心,讓她收下這些而已。

她嘴角揚起笑,點點頭,說道:“黃記那裡我不碰了,若是缺錢就用這箱子裡的,要是要送什麼人情,需要進庫房拿東西,我就和你說。”至於庫房裡的小金庫,她是絕不會碰的。

嚴辭不在意道:“隨你的意,但最好是彆為這些小事找我,我沒那個耐心。”

聶蓉將鑰匙握在手裡,第一次覺得,他是真心把她當妻子的,他們是夫妻一體,休戚相關,榮辱與共的。

所以,是她太自輕,太小性了嗎?竟總是不安,其實人家心裡並不像她那樣想。

想到這裡,她倒覺得那天他說的“執子之手,與子攜老”的話倒有幾分真心,也許是真準備和他白頭共老的。

第57章

她起身去將鑰匙收好, 嚴辭這時問她:“我給你那幾本書呢?收哪裡去了?”

聶蓉整個人一僵,關好抽屜,回過頭一副隨意模樣道:“就是馮媽媽放起來了。”然後馬上說:“你身上的傷還疼嗎?這幾天就好好休養, 等完全脫痂了才算好。”

嚴辭卻是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問:“你是不是把書扔了?”

聶蓉就知道,這人比她清醒, 總是不會被帶偏。

書的事,他總會知道, 他將庫房鑰匙給她又讓她有了勇氣,於是在猶豫之後,她小心地回道:“沒扔,就是……弄壞了……”

說著去之前書桌下的抽屜內將書拿出來,連同漿糊, 蠟紙一起。

嚴辭從床上起身,走到書桌前來看向那幾本書。

“我……會將它粘好的, 陶安公這本大概明天就能補好了。”她心虛地低著頭說。

嚴辭將書撥動幾下,看了看, 書冊從中劈開,三分之一還算完好,三分之一被撕破,還有三分之一是皺的。此時已經有上十頁左右用薄棉紗和漿糊固定, 貼了起來。

“這是你撕的?”他問。

聶蓉回答:“就昨天從表小姐那裡回來, 一時生氣……”說著馬上解釋:“我不知道是你親自抄寫的,我以為就是普通的食譜,當時覺得你不把人當人……”

說完, 她就垂著頭, 自愧又緊張地絞著自己的手帕。

嚴辭卻笑了起來, 看著她道:“所以這是拈酸吃醋,急紅眼了?”

“我……”聶蓉不想承擔這吃醋忌妒的罪名,連忙否認道:“我就是受了委屈生氣而已,明明不乾我事,姨媽卻那樣說我。”

“那姨媽說你你生她的氣就行了,跑來撕我送你的書做什麼?不就是覺得這事起因在我?”嚴辭追著問道。

聶蓉索性回他:“那當然在你,要不是你和陸緋嫣孤男寡女,要不是她抱你,也不會出這些事。”

嚴辭笑意更濃,“還說不是拈酸吃醋,這不就是吃表妹的醋嗎?”

聶蓉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無力辯解。

或許,她還真是吃陸緋嫣的醋?

嚴辭這時說道:“我從開始,到現在,從沒想過要與她扯上什麼男女之間的關係,你應當早就明白,怎麼還能因為她而不高興?”

“你不想扯,她卻想扯。”她悶悶回道。

嚴辭拉住她的手:“好了,過幾天她們就該回太原了,到那時什麼事也沒了。”

聶蓉沒再說什麼,但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老夫人真能放人走?太原既然是那樣的情況,陸緋嫣真能回去?她覺得陸緋嫣看似溫婉無害,心裡的主意卻比誰都大,對嚴辭的執著到了要瘋魔的地步。

轉而又想,這要是普通人,早就受不住母親和父輩情分的壓力,給表妹承諾了,也得虧是他,還能狠心趕表妹走。

歎口氣,她在書桌上坐下來,繼續去貼那本《陶安公食齋錄》。

嚴辭在旁邊看她細致的樣子,說道:“算了,書頁這麼多,眼睛都要看壞,我去找個抄書先生重新抄一本就是了。”

“那不行。”聶蓉脫口而出,心想這是他親手給她抄的書,就這一本,彆人抄的算怎麼回事。隻是這心裡的想法卻沒好意思說出來,沒想到他竟接著問:“為什麼不行?人家的字不定比我還好看。”

聶蓉看他一眼,臉頰微紅,很快就垂下頭去,一句話沒說。

嚴辭也不逼她了,坐到她對麵,拿起幾頁書來,和她一起貼。

晚上,他又恢複了以往習慣,不想全熄燈了,卻在躺到她身側後又開始探手過來。

聶蓉將他手攔住道:“你傷沒好,讓你好好休息。”

他卻不以為意,否認道:“哪裡沒好,早就好了,前兩天不是也沒事?”

“那……那隻是僥幸。”

他在她耳邊誘惑道:“不是要懷孕麼?春種秋收,哪能懈怠?”

聶蓉被他說得笑了起來,小聲辯解道:“那也不能連著種吧?總得喘口氣。”

“播種的人都沒要喘氣,你一塊不動的地要喘什麼氣?”⊕思⊕兔⊕網⊕

她被他說得臉熱,又想要笑,最後卻是堅定地一側身,背朝他道:“總之,你要再這樣,我就把你受傷的事告訴母親去,保準母親馬上就讓你辭官!”

嚴辭倒真老實躺下了,無奈道:“你這威脅倒是致命,好了,如你願了,我今日休養生息。”

聶蓉悄悄笑了起來。

她作好了決定,過幾天就找個大夫看看,能不能開些藥調理,至少看看一直沒動靜是不是正常的,要不然總這樣懸著心,實在太難受了。

三天後,她發了些風寒之症,青梅問要不要請個大夫,她便同意了,想趁這機會悄悄問問大夫懷孕的事。

以前她隻熟悉薛大夫,但出了上次那事,她卻不敢再找薛大夫了,所以讓馮媽媽去叫了城裡有些名氣的邵大夫,府上人說這大夫以前也來過侯府,還給嚴辭開過藥方,所以請他是很穩妥的。

待邵大夫過來,把脈看過風寒,聶蓉正要問他關於懷孕的事,卻聽他問道:“夫人可有吃些滋陰溫補之藥?”

聶蓉回道:“沒有。”隨後馬上問:“怎麼了大夫?”

那邵大夫卻連忙搖頭:“哦,沒什麼,就是隨口問問,怕有藥衝撞了。”

聶蓉卻覺得一個大夫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麼問,便索性說道:“大夫,我成親已有數月,為何遲遲不能有孕?”

大夫這才說道:“照說這也算正常,但夫人既問起,那我便替夫人看看。”

說著,又細細問診一番,然後才道:“夫人血寒積結,經絡凝堅,為宮寒之症,孕育之事怕是……有些難。”

聽見這話,聶蓉愣住,久久沒回過神,仿佛自己聽錯了,或是理解錯了。

倒是守在旁邊的馮媽媽反應快,急忙問道:“有些難是什麼意思?是說很難有孕還是隻是比旁人稍難一點?服藥調理呢?”

邵大夫寬慰道:“調理自然是好的,許多婦人都是成婚三年五載無所出,後麵悉心調理後就有孕了,甚至有人連生三子。夫人年輕,又是侯府這般門弟,不缺藥錢,自然是不用過於擔心,服藥調養個一兩年,興許就有了。”

大夫後麵的話似乎又明朗了許多,但聶蓉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她知道大夫給人看病都是往好了說,因為怕病人憂心病情,鬱鬱寡歡,反而受害,可她想知道她到底是很難懷孕,還是調理後就好了,還是說不準,全看機緣……

馮媽媽與她想的一樣,又接著問:“那調理之後,是一定會懷上麼?”

大夫笑道:“生兒育女這事也看緣分,我也不是送子觀音,沒辦法給保證,但早早調理肯定是好的,加上夫人年輕,倒不用太擔心。”說完就問道:“那要給開些滋陰活血之藥麼?”

聶蓉心中似壓了塊石頭一樣梗著,難受得喘不過氣,原本並不嚴重的風寒好像一下子就病症侵襲,抽走了她的力氣,她躺在床上,竟是動彈一下的力氣也沒有。最後點點頭,虛弱道:“開吧。”

大夫寫了藥方,馮媽媽送人離開,又給了大夫一粒碎銀,交待道:“夫人之事,還望大夫莫對旁人說,日後藥吃完了,總還要找您來看的。”

邵大夫接了銀子,認真地點點頭,說道:“醫者之職,這些自是明白。”說完拱了拱手,離開房間。

待馮媽媽回來,躺在床上的聶蓉已經紅了眼睛,滿麵淚痕。

她立刻安慰道:“夫人彆瞎想,興許是這大夫為騙錢瞎說呢?又興許是他醫術不精呢?倒是我們的錯,不該叫他來,還是得在薛大夫那兒看看,夫人忘了,薛大夫是專治女科,對生育之事更是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