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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任何人都無關。”

陸緋嫣哽咽一會兒,擦了擦淚水道:“那我不願嫁,至少現在不願意,我也不希望表哥來替我擇婿,那樣太傷人。”

嚴辭回道:“那本就是姨母與你的事,你們願意來尋求我的意見,我會說出我的看法,你們不願意,我也無權乾涉。”

“多謝表哥。”陸緋嫣正了神色,看著他道:“表哥今日道明了心意,我也明白了,以後不會再為此事來叨擾表哥。還望表哥不要往心裡去,彆厭煩我這個表妹。”

嚴辭溫聲道:“自然,我沒有妹妹,你便算是我嫡親的妹妹。”

……

因為聽了聶蓉的話,馮媽媽覺得有道理,於是自行雲閣回來後便常出去走動,打聽一圈後得知老夫人和陸姨媽果然是沒再商議表小姐的婚事了,不知是直接回拒了鄒家還是怎麼樣,竟像沒這事了一樣。

這讓她心焦不已,怕嚴辭真被那表小姐那麼一哭,哭出了憐愛,又起什麼事端,於是趕緊催聶蓉再去找嚴辭,將關係緩和下來。

聶蓉連續兩次鼓起勇氣後铩羽而歸,已經有些絕望,加上撞見陸緋嫣向嚴辭訴衷腸,心裡差不多就斷定他們兩人是談好了,更是難提起那口氣。最後被馮媽媽天天念叨,終於又有了點想法,卻又一時琢磨不到除了送吃食之外其他的辦法。

正在房中商討對策時,外麵傳來聲音,卻是橘兒,急急忙忙往裡麵跑,人還沒走近,就開心道:“姑娘你看,誰來了!”

聶蓉微愣,在她印象裡,這整個侯府都沒有一個人能讓橘兒這麼開心的。

她疑惑地到外間去,就看見弟弟聶長博站在院中,見了她,朝她笑道:“姐姐。”

站在他旁邊的還有嚴皓,沒等她說話,嚴皓就到她麵前得意道:“嫂嫂,你看,我給你帶來了誰,虧你還和我哥一起一次二次偷我的桑葚。”

聶蓉不好意思道:“那個……不是我讓人摘的……”

“我知道,當然是我哥,可他又不愛吃這個,不是給你吃了嗎,那也算嫂嫂你摘的。”嚴皓立刻道。

聶蓉一時說不出話來,關鍵第二次她可一點都沒吃……

說話間,她讓兩人進了屋,連忙給人上茶上點心,看著弟弟眼也不願挪一下。

去墨陽書院幾日,弟弟人倒沒瘦,但好像精神了一些,人也明朗了一下,不再像之前鬱鬱寡歡的樣子。

聶蓉正暗自開心,就聽聶長博猶豫道:“姐姐,我到了侯府,是不是要去親自感謝一下侯爺?”

弟弟這樣一說,聶蓉覺得確實有必要,就算她感謝過,也還是要弟弟本人親自感謝為好,隻是現在她惹煩了嚴辭,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見自己弟弟……

就在她遲疑時,嚴皓隨口道:“那還不簡單,你就在這兒多留一會兒,等我哥回來向他道幾句謝不就行了?其實也無所謂,你是他小舅子,他這點小忙都不幫算什麼姐夫!”

聶長博不敢亂議論嚴辭,沉默著不說話,聶蓉則尷尬又心虛,半天才擠出個勉強的笑容來。

隔一會兒她才朝聶長博道:“侯爺這幾天忙,回府後都會在行雲閣書房內待一會兒,等下他回來,我便帶你去見他。”

聶長博正乖巧地點頭,旁邊嚴皓就翹著二郎腿說:“費那神做什麼,等下長博去我那裡喝酒,我再讓人把我哥叫上不就行了。”

說完看向聶蓉:“要不然嫂嫂也一起去吧,我在天香樓訂了冰楊梅酒,再讓廚房烤點牛羊肉,嫂嫂試一試,正好和長博多待一會兒。“

還沒等聶蓉同意,一旁的馮媽媽便使勁拉她衣服,急得恨不得代她答應。

聶蓉柔聲道:“那就多謝二爺了。”

想到可以和弟弟一同吃頓飯,她確實心喜,又想到還有機會見到嚴辭……也心喜,但更多的卻是緊張。

等一下可千萬彆出什麼差錯了,她一定要抓住機會,好好向他道歉。

說完嚴皓便已經等不及,馬上就邀請了聶蓉和聶長博去他所在的曉風樓。

侯府隻有嚴辭嚴皓兩兄弟,在住處上並沒有明顯的嫡庶之彆,曉風樓也很彆致,院中的秋千,屋角的兔籠,還有水塘裡養著的十多條錦鯉,倒還比嚴辭的行雲閣多了幾分生機和少年氣息。

太陽已經西落,初夏的傍晚升起幾分涼意,小廚房裡飄來肉香,天香樓的酒也送到了,嚴皓正命人準備著,下人來傳侯爺來了。

嚴皓馬上道:“嘿,我要讓他還我桑葚!”說著就出了門。

聶蓉與聶長博隨後,到了院中,就見嚴辭已經進院,一身緋色官服,負手而立,整個人不言語,卻自有一股懾人氣勢,聶蓉又開始緊張,連忙就垂下頭去,低聲行禮道:“侯爺。”

嚴皓竟也不複剛才的神氣,提都沒提桑葚的事兒,隻是乖乖低頭道:“哥,酒已經送到了,菜馬上就好,就等你了。”

嚴辭掃一眼聶蓉,隨後看向嚴皓:“一下學就等不及喝酒吃肉,書院就沒給你布置些什麼溫書任務?”

嚴皓連忙回答:“當然布置了,那夫子能放過我們嗎?這不是剛回來,放鬆一下嘛。再說,也是為了長博,他現在進了墨陽書院,要親自感謝你的引薦。”

嚴皓故意轉移話題,聶長博立刻上前道:“見過侯爺,進書院之事,多虧侯爺費心引薦,長博必定用心念書,不負侯爺恩情。”

“恩情談不上,陳夫子的確看中了你的文章。”嚴辭淡聲回道。

他回得隨意,聶長博卻得到了莫大的嘉獎,心中更激動,連忙說道:“不管怎樣,長博對侯爺感激不儘。”

嚴辭沒說話,徑直上前,往院內而去,坐在了東南角竹叢旁的涼亭內。

那裡是風口,晚風輕送,吹得涼亭上的風鈴叮當作響,旁邊掛著的鳥籠內一隻紅嘴相思鳥也上躥下跳,“啾啾”叫個不停。

嚴辭起身看向那隻相思鳥,嚴皓在一旁得意道:“怎麼樣,好看吧,我上次去陳家花園看到,讓他們捉給我的。”

“陳家花園?”嚴辭回道:“他們的鳥是在林子裡覆網散養的?難怪這鳥看著不太願待在你這裡。”

嚴皓無奈歎聲:“是啊,這都十幾天了,還不死心,天天撲騰著想飛出去,不過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就這麼關著它,看它能和我耗到什麼時候。”

聶蓉看著那在籠中飛來躥去的鳥,又悄悄看一眼嚴辭,低聲道:“你這裡環境也清幽,比陳家花園好得多,她隻是初來乍到不習慣,慢慢的就好了。”

這時嚴辭冷聲一笑:“不過一隻鳥兒罷了,由得它這麼多脾氣?”說著,一推鳥籠門,將相思鳥放了出去。

“彆——”嚴皓要阻止,已然來不及,看著鳥兒飛遠,抓著空鳥籠哀嚎起來:“我辛辛苦苦養的鳥啊,它從小被人養著,哪有那本事找吃的,這下怕是要死在外麵了。”

嚴辭淡然坐回了石凳,不屑道:“死了便死了,外麵乖巧溫馴的鳥兒多得是。你再這樣不務正業,便從墨陽書院退學吧。”

“沒,哥,我沒這意思。”嚴皓連忙保證,也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其實這鳥也就這樣,除了長得好看點,一無是處,還不消停,它要愛那陳家花園看它有本事自己飛回去吧。”

聶蓉站在一旁,臉上先是煞白一片,又是漲得通紅,最後埋下頭去死死絞著自己的手,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嚴皓或許是無意,但她和嚴辭卻是清楚的,她在向他求和,而他也給了她回應。

“不過一隻鳥兒罷了……”

“死了便死了,外麵乖巧溫馴的鳥兒多得是……”

這就是他的態度。

不錯,她不過就是長得好看點,他一時興起,就對她好了幾天,後來見她不討喜,就懶得答理了。不處置她,也就是她不值得他費這個心思,就像嚴皓,他可以喜歡一隻相思鳥帶回來養幾天,也可以再養養彆的鳥兒,但歸根結底,這些鳥兒都不值得他花太多心思,學業前途才是他該費心的。

“哥,你彆以為我沒專心學業,和你說最近我和長博一起在練顏體字,我覺得我練得比他好,不信我給你看看。”說著嚴皓就拉著嚴辭去看字,以證明自己確實在用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聽說能得嚴辭點評字,聶長博連忙也從石凳上起身,跟著兩人而去。

聶蓉沒跟去,她在亭子裡站了片刻,自覺再也無法自如麵對嚴辭,便到院中小六身前,開口道:“我突覺有些頭疼,就不在這裡吃飯,先回去休息了,稍侯你和二爺說一聲。”

小六連忙應下,她便一刻也等不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曉風院。

第31章

行雲閣內,小陶看著天色,想著要不要趁有空當,趕去當鋪把前幾個月攢下的一些賞賜當了,一扭頭,就見嚴辭進了院子。

他立刻就迎了上去,意外道:“侯爺不是去了二爺那邊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嚴辭沒出聲,緩步往書房走去。

小陶便自己猜到:“我就說侯爺吃過了,去了肯定是吃不下的,要不是剛才小六……”

“閉嘴。”嚴辭語氣中帶著些微慍怒,似是嫌他聒噪,臉色也不太好看。

小陶連忙閉了嘴,跑上前去替他將書房門打開。

他進了書房,坐於桌後,小陶已經備好硯台要替他研墨,卻見他隻是靜坐在椅子上,並不翻看書桌上的公文書信,也不說話。

小陶現在非常確定侯爺心情不佳,卻怎麼也想不出去一趟二爺那裡為什麼會不高興,但他不敢多問,隻默默出去打水。

隔一會兒,水打來了,隻見嚴辭仍然坐在椅子上,姿勢一動未動,連目光都還是定定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將水倒了些在硯台裡,開始輕輕研磨,且儘量不發出一絲聲音來。

這時嚴辭突然開口:“陳家花園養鳥,裡麵應該有熟識鳥性的養鳥人吧?”

小陶愣了,反應半天才回:“應該……有吧。”

顯然嚴辭並不在意他的回答,很快就吩咐:“你現在去陳家花園,找到他們的養鳥師傅,讓他幫忙去找一隻相思鳥,大概就在侯府附近。”

“陳家花園,找相思鳥,侯府附近……”小陶掰著手指琢磨,卻還是有些莫名其妙,問他:“那相思鳥很重要?是養著的,飛走了嗎?這侯府附近的鳥兒得有很多吧,小的覺得恐怕不太好……”

“找”字沒說出口,他看到嚴辭的眼神,及時閉嘴,保證道:“小的現在就去,肯定找到那隻鳥!”說著轉身就出書房。

“務必找到,若找到,重賞。”嚴辭在後麵交待。

小陶一邊應著,一邊匆匆出院子去,看著天色就在心裡哀嚎:這都什麼時辰了,太陽都落山了,等他趕到陳家花園天都黑了,可他家侯爺竟然要去找一隻鳥兒!

侯府附近得有多少棵樹,多少隻鳥兒?那鳥在天上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