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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雀雨 明開夜合 4564 字 5個月前

請全組人喝冰奶茶,比如拜托常常出國的家裡人幫各位女員工代購奢侈品,因此很得大家喜歡。

剛實習沒兩周,就有一位資曆高的老員工跟帶教老師說,李添這人靠譜,到時候可以直接發三方。

夏鬱青和李添同為實習生,自然走得更近一些。

組裡就有人打趣他倆“金童玉女”,夏鬱青正式不正式解釋過好多次,自己有男朋友,但大家仿佛失憶了一樣,下回該開玩笑繼續開玩笑。

職場環境跟相對單純的學校環境不大一樣,有時候有些事不能太“較真”,不然保不準就有人在背後給她記上一筆“開不起玩笑”的罪狀。

夏鬱青改變不了彆人說什麼,就開始更加注意跟李添隻保持工作上的必要來往。

她還往工位上放了個陸西陵的相框,手機屏保也改成他的照片。

有人好奇問這是哪個明星,她就趁機介紹說是自己男朋友。

但沒人信。

女同事說,現在誰沒有七個八個的“男朋友”?

他們都以為是哪個十八線電影明星,夏鬱青是他的“女友粉”。

夏鬱青好氣。陸西陵那張臉,真要去混娛樂圈,怎麼可能隻十八線。

他們欄目一天一播,一期呈現出來的隻有二十分鐘,但背後有數不清的繁瑣工作,哪怕有兩三個小組同時推進選題與策劃工作,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這天,夏鬱青一直忙到晚上九點。

市台離陸西陵的住處不遠,地鐵也就三站路。凡能正常下班,夏鬱青就會自己坐地鐵,加班的時候,陸西陵必然會開車來接。

乘電梯的時候,碰上李添。

電梯門將要闔上了,夏鬱青趕緊按了一下開門按鈕。

李添兩步跑過來,進電梯說了聲“謝謝”,又問:“準備走了?”

“嗯——你今天也加班?”

“演播廳錄綜藝節目,我被拉去坐前排當托。”

夏鬱青笑出聲。

一塊兒下了電梯,出了廣電大樓,李添問她:“去坐地鐵?”

“我的車已經到了。”夏鬱青抬手,指了指路邊打著雙閃燈的黑色轎車。

李添瞥去一眼,笑說,“現在豪車都出來開滴滴優享了?”

“是我男朋友。”夏鬱青笑著擺了一下手,“我先走了。”

李添愣了下,又盯著那車多看了兩眼,遲緩地說,“嗯。那明天見。”

夏鬱青跑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陸西陵啟動車子,開口時語氣幾分平淡:“都看到我了還跟彆人磨磨蹭蹭。他誰?你同事?”

“跟我一起進來的實習生。”

趁著掉頭之前,陸西陵往她那一側的窗外瞥了一眼,“你們節目最近換的出鏡記者就是他?”

夏鬱青笑說:“你追了節目?”

“奶奶反饋,說新的記者播音腔太重,不如原來的有親和感。”

夏鬱青解釋說:“原來的悅悅姐請產假了。本來隻準備讓他代班一期試試效果的,但後續我們短視頻官方號上他出鏡的那期點擊還不錯,領導就讓他先繼續代班。他長得還比較帥,很容易營銷出圈。”

陸西陵微微挑眉,剛要開口,夏鬱青又切換為了吐槽模式:“……不過他不在我的審美點上。而且,我覺得奶奶說得對,他太端著了。”

陸西陵便不再說什麼。

到家,夏鬱青先去洗漱。

夏天天氣熱,有時候又要跟著跑拍攝,在空調房裡悶上半天,整個人都黏糊糊的不清爽。

她洗完以後,換陸西陵去。

陸西陵洗完澡,自主臥浴室出來,在客廳裡沒看見夏鬱青的人影,看見書房亮著燈,走過去一看,她正坐在椅子上,趴著書桌寫日記。

她過分投入,他走進去時,她都沒發覺。

陸西陵在書桌旁站定,“你再不闔上,我就要看到了。”

夏鬱青嚇得回神,下意識掩上了手賬本,抬頭一看,陸西陵上半身沒著衣服,又不知道該不該移開目光。

陸西陵問:“寫完了嗎?”

“還差一點點——你這裡有墨水嗎?我買的放在辦公室了。”

“有。”

陸西陵走到她身旁去,拉開了右手邊抽屜,從中取出一小瓶黑色墨水。

他伸手,她將鋼筆遞了過去。

他旋開筆杆的時候,夏鬱青不經意間又瞥到了他腹部上粉色的疤痕。不是第一次見了,但每次見都覺得惋惜。

像是下意識,她伸出手去輕觸了一下,“這個疤沒有辦法消掉麼?”

陸西陵隻是稍頓,手上動作沒停,仍舊專心致誌灌墨。

片刻,他拿了張紙巾,擦了擦旋擰上的鋼筆的筆尖,遞給夏鬱青,又擦了擦墨水瓶瓶口,蓋上蓋子。

夏鬱青手指夾在手賬本之間,要翻不翻,她轉頭看了陸西陵一眼,“你站在這裡我沒辦法繼續寫。”

陸西陵垂眸看她,“那就先不寫了。”

說完,他伸手將她手裡的手賬本,連同鋼筆都抽出來,“啪”的一聲扔在旁邊桌麵上。

隨即攥著她的手腕,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兩隻手臂摟住她的腰,轉身,一把將她抱上書桌。

他輕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跳下來。

一手垂下去,捉住了纖細的手指,靠近他腹部疤痕的同時,低頭%e5%90%bb住她。

她想要蜷住手指,但陸西陵緊緊攥住了,不肯,她指腹輕貼疤痕,感覺那是燙的,是因為她指上的溫度,還是他的體溫,她不知道。

下一瞬,陸西陵手掌在她肩頭一按,她身體朝後倒去,不得不伸臂撐住了。

書桌上台燈亮著,照出一圈扇形的光。

她的手就撐在那一片光裡,像積雪的月光,但不覺得冷。

力氣儘失的夏鬱青,是被陸西陵抱進浴室的。

但她立即將他趕了出去,反鎖上門,聽見門口有笑聲,腳步聲遠了,她才走進淋浴間,取下花灑。

磨蹭了半晌,打開門出來。

走出主臥房門的時候,和自客衛過來的陸西陵迎麵撞上。

他應當是洗了一把臉,麵頰上還沾著水滴。

夏鬱青腦袋像是鏽住,無法思考了,更不敢去回想他之所以要洗臉的緣由。

陸西陵瞥她一眼,卻是神色如常,好像知道她會不好意思,他連語氣都很平靜:“快把日記寫完,過來休息。”

夏鬱青訥訥地說不出話,隻點了點,繞過他,腳步飛快地回到書房裡。

她第一時間是去檢查桌麵。還好還好,都是乾淨的。

她拿過一旁的深綠色皮革手賬本和鋼筆,又將彼時被她不小心打翻,被陸西陵扶起來的台燈,往麵前移了移。

挪動這盞台燈,看見那扇白光時,她整個人又像是沸起來。

在椅子上坐下,翻開手賬本,揭開鋼筆筆帽。

寫到還剩幾句的日記,記錄的是今天工作上的事,但這些內容,相比較於方才的驚濤駭浪,平淡得不值一提。

她低下頭,額頭抵在本子的紙張上,伸手揪住了心口的衣服,好像這樣可以讓心悸之感稍緩。

但是沒用,她錯覺這空間裡還殘留某種氣息,來自於陸西陵伏於她膝間,她在幾乎失控的驚叫裡,捂住了自己的嘴,卻沒有辦法阻擋的潮湧。

夏鬱青將今日的日記草草結尾,收進背包裡,按上了台燈,關上了書房燈,回到主臥。

陸西陵半躺著,借台燈光翻閱手裡的一冊雜誌。

她過來時,他隻掃了她一眼,神情依然尋常。

夏鬱青躺下去,拉被子蓋住半邊臉,一聲不發。

片刻,她聽見雜誌被輕輕扔在床頭櫃上的聲音,一切燈都滅了,陸西陵躺了下來。

他伸手來摟她的腰,“這麼快就睡著了?”

“嗯。”

“那現在是誰在跟我說話?”

“……反正不是我。”

一聲輕笑。

她發燙的耳垂被他微涼的手指捏了一下。

她問:“……你從哪裡學的?”

“這也要學?”

“以後不準這樣了。”

“不喜歡?”他低聲笑問。

那呼吸隻是溫熱,卻也像是水蒸氣一般,燎過她耳後的皮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或許因為,陸西陵的聲音總有種雪意的清冽,讓他說任何情話都不顯得甜膩,包括剛剛,他說青青一點都不臟,哪裡都是乾淨的。

她今天翻來覆去地越不過去書房的記憶。

一時間沒有作聲。

他一副了然語氣,“那就是喜歡。”

“沒有!”

陸西陵笑著,摟住她似乎想要來打他的手臂,“好了好了,睡覺。”如果不是沒備著措施,他今天一定不會這樣輕易放過她。

“你每天都寫日記?”陸西陵問。

“基本是的。特彆忙的話也會寫一句話。”

“你日記裡有我嗎?”

“……你早就出現在我的日記裡了。”

“是嗎?”他仿佛心情極好,明明都休戰了,卻又忍不住開始逗她玩,“那今天的事呢?寫了嗎?”

“……”夏鬱青實在忍不了,伸手重重地錘了他一拳。

今天的事情哪裡需要記,她一輩子也忘不掉。

她力氣一貫大得很,這一下錘出了“咚”的聲響。

又忙問:“沒事吧?”

“你說呢?沒輕沒重。怎麼剛剛倒是不打人……”

夏鬱青去捂他的嘴,舉手投降:“……求你了,彆再說了。”

陸西陵發出愉快的笑聲。

第43章

夏鬱青清早到辦公室沒一會兒,群裡通知上午有個防災知識宣講會,每組要出幾個人參加。

一般這種性質的講座,老員工不願意去,又要應付行政部門的點名,都會派實習生或者仍處於試用期的新員工去。

自進來實習以來,夏鬱青已經參加過好幾回了。是以一看到群消息,她就收拾好了本子、筆和一本用來打發時間的書。

夏鬱青等了等李添,兩人一塊兒往外走時,和她帶教老師沈老師迎麵撞上。

沈老師端著個保溫杯,從茶水間過來的,問夏鬱青:“去哪兒?”

夏鬱青說:“防災知識宣講會。”

“一會兒你跟我開選題會去。哪有這閒工夫讓你摸魚。”

夏鬱青忙說:“好的。”

一旁的李添有點進退不得,沈老師說的是“你”,不是“你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沈老師,那我要去嗎?”

“你不去誰代表我們欄目簽到?”

“……好的。”李添瞟了夏鬱青一眼,拉開門出去了。

中午,夏鬱青跟組裡幾個人一起點了外賣。市台是有食堂的,但午間人流量大,菜品口味也很一般。

外賣到了,夏鬱青跟李添一塊兒下樓去拿了上來。

兩人提著幾個袋子進會議室,有個女同事打趣,“今天金童玉女又一塊兒行動啊?”

李添一邊解開外賣袋子,一邊笑說:“紅姐可彆開玩笑,小夏有男朋友,還是開賓利慕尚的,我哪兒敢跟她炒CP?”

女同事看向夏鬱青,“真的假的?”明顯,讓她震驚的不是“男朋友”,而是“賓利慕尚”。

夏鬱青對車類知識可謂一竅不通,能區分得出藍白標和三角標已經是她的極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