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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對方身體的極端行為,也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清泉。”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特彆想叫他的名字。

“怎麼了?”林清泉疑惑地看他。

他過於入神,等到回神時,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摸上他的喉結,啞聲說:“你穿這一身,很好看。”

林清泉臉一紅,“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這個節骨眼上你又要發瘋了呢。”

他轉過身子,小小地出聲:“其實你也是。”

目目愣了下,流露出抑製不住的驚喜,想說話卻被林清泉捂住嘴,“眼下最關鍵的是找畸魔,先彆扯彆的。”

“彆擔心,我知道它在哪兒。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它。”目目道。

“你知道它在哪兒?”

“嗯。根據留存在它體內的血,無論它是人形還是界,我都能感應它的位置。”目目頓了下,“它在我們的東南方向,距離我們並不遠。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今日就能觸碰到防止覺醒的辦法。”

這次是林清泉反過來凝視他,“你真的決定做這些了嗎?這違背你身為魔的立場。”

目目輕笑,“我的立場不在於魔,也不在於人。”

他似乎說完了一句話,又似乎話隻說了一半。在林立的青瓦白牆的亭台中,白衣翩翩的他拐進一個更為潔白的巷口。

林清泉看見白色融入白色,這輩子目目和潔白這個詞都不可能解綁了。楓葉在白衣上落下的蔭影,都成了多餘的累贅。

林清泉神經質地在他的肩背拍打幾下,企圖拍掉楓葉的影子。

目目越過肩抓住他的手,“我的衣服臟了嗎?”

被觸摸的皮膚變得熱熱的,林清泉的手像遊魚般滑走了,“沒有,你一直都很乾淨。”

他背過身,把聲音壓得很低,一板一眼道:“佐藤隱約知道你是魔,他的命不能留。我想到一個絕妙的點子:進了神社後,殺了佐藤,偷走三神器。你我都可以視內,要破解木匣並不難。”

目目想了想,“萬一被發現怎麼辦?”

“不會的。木匣被保護得太好,所以即使裡麵的神器被偷走,也不會有人發現。至於佐藤……是畸魔殺的,是他在追捕畸魔時反被殺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林清泉繼續道:“佐藤死了後,我們再把畸魔放生。畸魔在皇居鬨的動靜越大,我們就越能功成身退。到時候趁亂離開就好。”

林清泉這麼想實為良計。

既然三神器已到手,最根本的目的已經達到,當不當禦醫已經不重要了。

“我拒絕這麼做。”

“為什麼?”

“我們承諾過佐藤會幫他。承諾彆人的事情就要做到,不能出爾反爾。”目目說,“何況,這麼做會死很多人。”

林清泉斜睨他,“你都成魔了,佛心還不死?”

“不僅是因為這個。”目目鄭重地說,“隻要種下殺人的因,你一輩子心裡都會不安。”

林清泉無所謂地道:“我不會良心不安的。”

“是的,你不會良心不安,因為你這個人確實沒有良心。但你會擔心事情敗露,這一生都會背負殺過人的秘密,並且不時為這個秘密提心吊膽,擔心某天突發一個偶然的機緣而受到製裁。”

目目捧起他的臉,放緩了語氣,聲音有一些殷切,“清泉,我不希望你除了擔心被我吃以外,還要再擔心彆的事。”

林清泉沒出息地又臉紅了,“彆裝好人了!吃人的家夥……我都聽你的還不行麼。”

可惡,今天已經好幾次對這家夥心悸了。

*

正如目目所感應的,畸魔果然在東南向的半裡處,附近是一處開放式的花園。

兩人看見畸魔的時候,它已經化界成一隻無毛貓,正在%e8%88%94食人手心裡的糖水。

而喂它吃糖水的,正是一個帶著高帽、和服上畫著黃色祥雲的小男孩。

從小男孩的骨骼發育來看,他應該十歲左右,肉粉健康的臉有嬰兒肥,像一隻軟糯的熊貓蹲在地上。穿的衣服顏色鮮亮,很高檔的質地,明顯是富人家的小孩。

“離那隻貓遠點。”目目警示道。

魔的聲音出自於魔之口,有著超越人類的魔性。雖隔著距離但如臨耳邊,像冷刃割進耳膜。

小男孩被眼前高大又冰冷的人嚇到,肉?肉的小手一攤開,糖水儘數從指縫間溜走。

等他看清這人穿的不過是巡邏治安的製服,恐懼化為憤怒,將無毛貓抱進懷裡,指著目目的鼻尖罵道:“廢物!膽敢阻攔我,你知道我是誰麼?!真是沒有眼色的廢物!”

麵對指責目目保持沉默。

林清泉則站了出來,在落日稀疏的陽光下低著頭,半邊臉埋進陰影裡,“目目,對出身優渥的小孩說話要溫柔,不然他接受不了。”

他徑直走向小男孩,一邊說話一邊摘下頭甲和手套,“初次見麵,說話要摘帽,敬禮要摘手套,公家的小孩是最重視禮儀的吧。”

他和小男孩並排蹲下來,衝他溫柔地微笑,“小朋友,可以把這隻小貓給我們嗎?”

林清泉本就長相柔美,頭發散下來,沒有了甲胄的加持更是將這種柔美發揮到極致。頭頂鮮紅的火燒雲和他的雙?唇顏色十分接近,相映成趣。

“我……”小男孩怔怔的,嘴巴半張,似乎受到比剛才更大的衝擊,很久都沒有說話。

“小朋友,如果你不把貓給我,你會受傷的。”林清泉義正嚴詞地說教,“因為這隻貓雖然很可愛,但它……”

他放下濃厚的眼睫,又慢悠悠抬起,眼底幽光和頭頂的陽光同時躍起,“是魔哦。”

“……魔?”小男孩的臉唰地潮紅,但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

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抬起手,發現被貓%e8%88%94過的掌心已經潰爛,而且像越燙越深的口子,在不疾不徐擴大到整隻手掌。

“你看,受傷了吧。”林清泉握起他的小手,摸了摸潰爛的地方,卻絲毫沒有要醫治的意思。

他故意按壓了下潰爛的傷口,笑意盈盈地問:“你疼嗎?”

感受到林清泉給他帶來的疼痛,小男孩眉頭一皺,“疼。”

“你當然會疼,因為你入它的界了。”林清泉柔聲說,“看來喂它吃喝,就是入它的界。”

小男孩對上他微笑的眼睛,神遊天外似的喃喃自語:“我入界了……”

“清泉,我們該回去了。”目目冷冰冰的打斷他們,樣子不怎麼高興。

他隔著老遠朝畸魔張開手,纖長的手指猛地用力,畸魔在慘叫聲中骨頭儘數折斷,身體組織飛速萎縮,扭曲得像一團包裹著散碎骨頭的肉皮。

再接著它的身體就消失了,小男孩的懷裡隻留下一顆停止跳動的魔的心臟。

沒有任何打鬥,隔空就把魔的心臟活活分離出來了?!

目目很強,強得超乎想象,好像除了不會化界他無所不能,好像強到這個時代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魔。

“說好了活捉的,這讓我們怎麼交代?”林清泉嗔怪道,“承諾彆人的事情就要做到,這是你的原話。”

“沒辦法。已經有人入界,隻有魔死才能救出入界的人。不然潰爛會蔓延到全身,直至人徹底死亡。”目目殺完魔後很是鎮定。

林清泉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後笑道:“你太善良了。”

他剛一起身,卻被小男孩拽住袖子,“彆走好不好?”

小小的拳頭攥緊黑和服的袖口,潰爛的掌心溢出鮮血。他痛得渾身發抖卻不肯鬆手,歇斯底裡地衝林清泉大喊大叫:“彆走!我要你留下來陪我玩!”

“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喜歡和強大的人一起玩。”林清泉眯起眼睛笑著,趁他愣神時手探進他的懷中,手腕巧妙地一動,就拿到了魔的心臟。

得手的下一秒,他的臉色陡然變冷,好像天神撕下麵具結果是惡魔。

林清泉一字一頓地,將方才目目受到的刻薄悉數回敬了過去:“而你太弱了,廢物!”

毫無疑問這對小男孩是會心一擊。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小男孩癱坐在地。林清泉麵色冷漠,想從他手裡撤回袖子,卻發現他仍緊緊攥著不肯放手。用力一扯回,黑和服的袖口就被撕了一片下來。響亮的一聲裂帛。

林清泉很是不悅地盯了小男孩一眼,拿著心臟站回到目目的身邊,“回去吧。他浪費我們太多時間了。”

小男孩不甘地盯著他,像要把他的背影盯出個洞,潰爛的手掌死死攥著破碎的黑布料。

第44章 大善與大惡

重回招待屋,佐藤果然信誓旦旦的在等著他們。

他用繃帶纏好斷臂,靜靜依窗而坐。

窗外,火燒雲的橘紅色映照,就像有鮮血從窗口灌進來,灑了一地,和他流的血泊連成一片,滿屋血色到目不暇接了。

“畸魔呢?”佐藤歪過身子問,垂吊的斷臂淩空晃動。

林清泉沒有回答,而是問他道:“你自己給自己纏的繃帶?”

“當然。對治安武士來說受傷是再尋常不過的事,隨身常備繃帶和醫藥。我身經百戰,這點處理不算什麼。”

林清泉看著隻浸出一點點血的繃帶,調侃他:“你的手法很專業嘛。纏的時候疼嗎?”

“畸魔呢?”佐藤不想和他掰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們說過會活捉畸魔,作為交換我才會為你們帶路。”

“它在這。”目目捧出一顆心臟。

顏色健康的紫紅色的心臟,無論對於人和魔都是最重要的器官,此刻不加片甲的被拿捏。

目目的手指細長又雪白,像細小的白蛇纏縛上紅蘋果,像伊甸園裡的蛇纏上禁果,某種程度上像極了行為藝術。

佐藤一個起身,“怎麼是心臟?這……我們說好了要活的。”

“不殺它,它就要殺人。但這一顆確實是畸魔的心臟,請您相信我們。”

佐藤不滿地說:“魔的心臟和人的心臟長得是一個樣子,萬一你拿的是沒用的人心騙我怎麼辦?”

聽見這話的目目揣度他的措辭,若有所思的道:“沒用的人心?”

“難不成死人的心臟能和魔的心臟相提並論?彆開玩笑了。”佐藤說,“況且,就算這是魔的心臟,你怎麼證明它就是畸魔的心臟?”

目目認真地思索起來,“這無從證明。魔的心臟和魔的心臟也都是一樣的。”

“彆被他帶跑了。”林清泉說,“我們有能力殺魔,就有能力殺人。你沒有立場和我們挑三揀四,隻要不按照我們的意思來,我們就殺你。”

佐藤從一地血光中站立,垂著腦袋走到紙門旁邊,客客氣氣地說:“抱歉,是我的錯,請跟我來。”

*

三人彼此無聲的走著。

佐藤披上巡邏穿的披甲,彷如紅色麻將塊的甲胄完美遮擋著斷臂。

他武士出身,身材魁梧,寬厚的肩膀撐脹著肩甲。即使沒有了手臂,看上去和四肢健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