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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

“是相似,這天下人這麼多,幾個相似的也不算什麼,要真是容四郎,容家不得早早貼了上去攀上榮寵?能像如今一般,眼睜睜看著黎家出頭?”

倒也是。

幾人便不提了,換了彆的話題。

且說這次入宮也有容家,容二郎確實是廢柴,就算是送戰場,心裡對家裡父母有些怨懟,可這些怨懟不能讓一個成年許久,過去遊手好閒拎不起什麼重物的貴公子搖身一變成了戰神。

剛開始那邊將軍因為容家關係還多番照顧容二郎,後來情況複雜多變,即便這樣,容二郎被意外突襲,差點沒了性命,多虧曆無病當時救下了,不然早都沒了。

再後來,孟見雲接手戎州這邊後,成了最大將軍,就把容二郎安排到管糧草運輸、還有後勤的,不讓上戰場了。

容二郎保全一條性命,如今大曆一統,戰事結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自然是要封賞的。

不過今日進宮的就容二郎及其夫人了。

人到齊了,便是寒暄客氣交際。大殿前的位置布置,一邊是女眷貴婦,一邊是男子官員,分三排落座,一桌兩人,中間是歌舞表演地方。

容二郎位置不算靠前,第二排有些末等。

等夜幕降臨,早早點了燈,聖上皇後到,眾人起身行禮,等再次坐定,容二郎早早聽說當今皇後姓容,也叫容燁,如今躲在人群中,偷偷看了一眼,儘管是距離遠,可容二郎一眼就認出來了。

就是容燁,他那四弟。

容二郎再看聖上親自執壺給皇後倒酒,有些明白過來,當日還是皇子的聖上為何救他性命了。原來如此。

他不再多看,就當不認識皇後,容家的容四郎早死了,隻是喝酒吃菜時略痛快了些,心情也好,大口吃菜,容家想要的富貴榮寵,如今哈哈哈……

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光武帝不愛講話,行事利落乾脆,說了兩句就讓痛飲好好吃,今日在座的武官聽聞,也不再拘束,對著聖上更是忠心、喜愛。

這天下,是聖上打下來的,是聖上結束了戰爭。

之後就是封賞了,捧聖旨的太監就六人,苟貴開始念,從小到大的念,一張聖旨上出現十多人,什麼賞金、田地、屋舍,還有武官品級的,再後來就是官位提了,再再後來就是封爵的。

容二郎得了一座宅子,讓他去戶部報道,是個正五品的官。

挺好。

孟見雲封了鎮南公,子嗣可襲爵,其夫人一品誥命。

有的封爵是當爹的有,子嗣不能襲爵,或是有的可襲但是要削,現如今大部分是第二種,家裡孩子能繼承但是每繼承一次要削一等,最厲害的就是子嗣可襲,不削。

不過最後一種大曆是沒有,之前曆史上有很少。

孟見雲這個爵位屬於第二種。

這下可驚了滿場文官了,來時猜想到了,孟將軍肯定要封爵位,隻是有了顧兆黎府這個鎮國公前,孟見雲乃其義子,不可能再封一個公了,最高頂了天就是候。

結果還真是公。

封了爵位,還有領地,就在戎州兩郡和以前蕃國如今打散開成了三個郡,就在那邊交接處再深一些。

林康安也封了,不過爵位低,是個伯,成安伯。

……

夜色深了,熱熱鬨鬨的皇宮也安靜了。

宮門口,各家的馬車早早等候來接,黎周周上了馬車,跟候在馬車旁的小孟和霖哥兒說:“天色晚了,回去就早早歇息,明日也不用來我院子請安問好,咱們家沒這麼大規矩。”

“知道了阿爹。”

“是。”

顧兆拍拍小孟肩膀,“元寶都睡著了,快回吧。”

不多寒暄客氣,各回各馬車上,回府。回去府裡下人早燒好了熱水,還有備著宵夜的,顧兆沒要宵夜,要了點綠豆湯喝著,宮裡的禦廚手藝是好,可這種大宴,人數多,吃菜上臣子們就沒那麼精細了,再者一路從禦膳房拎到前殿,菜色說實話有些不太好了。

他就幾個涼菜吃了些酒,覺得肚子飽脹,如今到了家喝了一碗綠豆湯,解了手,倒是有點餓了,本來是不想吃宵夜的麻煩,結果聽周周問問廚房都有什麼。

“你也餓了?”

“有點,沒怎麼吃飽,我這邊喝酒喝的還少。”黎周周說道。

顧兆就不嫌麻煩了,說:“你吃什麼?那我也要點。”

“不想吃湯的了。”

“對,我也不要湯的,一肚子的湯湯水水。”顧兆道。

黎周周笑跟下人說:“讓廚房烙幾個酥皮的野菜餡芝麻小燒餅,再來點綠豆湯就成了。”彆的涼菜肉啊都不要。

這個東西快,很快就上來了。

說是野菜餡燒餅,裡頭的餡是用豬油拌的,加了些酸菜調味,還有酸薑火腿丁,吃起來口感豐富,外皮酥脆掉渣還有芝麻油香,顧兆一連吃了兩個就停手,說:“明天早上吃這個。”

下人記住,安排上了。

吃完宵夜,顧兆洗了手臉漱口,也沒立即上床,而是同周周在外頭院子慢慢走了會,有了困意這才上床睡覺,睡前還要抱著周周親兩口。

黎周周是伸手摸摸相公臉頰,說:“我這次去來回就兩三個月,過年就回來了,又不是長期的,相公睡吧。”

“嗯。我再多抱抱。”

八月末,黎周周便動身前往兩浙。

十月初,海上通商部第一次通商時間到了,水泥修建的大碼頭港口,海麵上停著上百艘大船,兩浙不少富商、鄉紳都趕來了——這裡麵也有他們出資一部分,還有瞧熱鬨的百姓,烏壓壓站了許多人。

這船可比他們見過的所有船都大,又高又大的,站在岸邊抬頭都看不到頂似得,百姓們紛紛感歎船大、氣派。

“聽說這次出海的大商管事是位哥兒。”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大名鼎鼎的昭州商——”

“黎老板嗎?”

“不是,聽說是黎老板帶出來的,現在昭州那邊生意王老板管著,還管著兩郡那邊,現如今還搭上了官家的消息。”

聽得眾人是驚呼不已,這王老板什麼來頭?一個哥兒能通天去了。

“他出海了家裡人呢?男人呢?男人就許嗎?”

“什麼男人,沒男人沒成親。”

這又是一片驚呼,有人就說:“這王老板今年多少歲?彆是瞎傳的,他一哥兒小小年紀怎麼能管得住這麼多這麼大的船呢?”

“也不小了,二十八九了。”

“二十八九?!這還沒成家?不會是男人死了守寡吧?”

“渾說什麼呢,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沒成家如今管這麼多船,我之前看那些船員對王老板可是畢恭畢敬服服帖帖的。”

有人信的也有人不信的,眾人就探著脖子瞧遠處熱鬨,可人太多,根本看不見,有的站的高站的遠的倒是能瞧見裡頭情況,不過人小,說話做事都聽不見。

也看不出來哪位是王老板。

沒一會中間那些衣著鮮亮的老板們紛紛讓開一條道,有穿官服的——那這位應該是什麼部長李大人了,旁邊兩位穿男子衣袍的,年歲看不出,不過個頭不比李大人矮,應當不是哥兒吧?

後頭是穿著短打的漢子,一看就是乾苦力的下人。

穿衣袍的就是黎周周和王堅了。

黎周周早到了,什麼都檢查了看過了問過了,也同王堅說了許多,可如今送王堅上船,這麼一彆前路未知,他心中思緒複雜,不由想到王堅第一次坐船,暈船暈的厲害,半條命都快沒了,上了岸無精打采的,可到了如今,王堅卻要出海了。

諸多的話,最後隻有一句:“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回來。”

“知道,老板。”王堅眼眶也是泛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離彆總是感慨唏噓的,更遑論出海頭一遭的事。

王堅後頭的人就說:“黎老板,您放心,隻要有俺一條命在,肯定拚死保護上他。”

“你倆都要安全,平安回來。”黎周周抬頭看王堅身後人,這次過來,他也沒想到,正六品的王虎不當官了,跑到了兩浙守在王堅身邊,跟前跟後的。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

王堅上船了,挺著背脊,本是一肚子思緒,可登到大船上,看著廣闊蔚藍的海麵,吹來的海風,熟悉的味道,讓他更是堅定毅力,他扭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你要是後悔了,趕緊下船,這不是小打小鬨的。”

“俺知道,俺不走,俺官都沒了,就是來給王老板打長工的,你要是趕俺走,那俺得餓死了。”王虎說。

王堅做了這麼多年買賣,哪能聽不出來借口,王虎放著官不做跑到他跟前打長工,為的難道是賺錢嗎?這海上出行多是危險——

“我跟你說了,我不是那種守著家的,也可能給你生不了孩子。”

“俺知道,俺就想守著你。”

王虎也坦白了,不好意思撓撓頭,說:“之前俺是想要媳婦孩子熱炕頭的,可遇到了你,那媳婦要不是你,就沒勁兒,之前俺害怕你嫌俺是大老粗配不上你,這次你要出去,還不知道啥時候回來,海上有危險,俺肯定得跟著你……”

本來赴京的封賞,王虎過去打仗幾次立功,怎麼說六品的官也能提到三四品,更有甚者封個爵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但王虎一聽王堅要出海,這次去的特彆久,可能好幾年,當即是打聽清楚了。

於是封賞也不要了,不去京裡了。

他怕自己一來一回錯過了去兩浙出海時間,官一辭,背著包袱就堵上了王老板的路,跟前跟後,隻求王老板能讓他打長工要了他。

王堅說了好幾次,王虎就說那他沒地方去要餓死了。

“那要是護不住我呢?”王堅突然問道。

王虎想了下,說:“那咱倆死一塊成嗎?俺想跟你一塊,就是死掉海裡也抱著一起死。”

生不能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王堅從沒想過,自己會比官位、權勢還要重要,如今更甚比王虎的性命還要重要——

許久。

王老板說:“要出海了,彆說晦氣的話了。”

“我們是要平安回來的。”

他看著遠處的海麵,麵容平靜充滿了力量,嘴角帶著絲絲的笑意。

背後的王虎反應過來,裂開嘴笑的高興,還重複了遍:“我們是要平安回來的。”

是俺們!嘿!

第249章 盛世一統34

光武五年,十月十八,黃道吉日,海上通商部第一次出海,大船一共一百一十八艘,每艘載重七百噸,容納上千人,此次出海人數一共一萬兩千人,領頭人乃昭州商賈出身,王堅,年二十八。

這次的出海,對於大曆百官來說就是個稀奇,聽過說兩句便丟開了,有的甚至還會嘀咕句為何要出海通商,這商賈之事乃是下賤行徑,現如今還要官府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