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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認得好兄弟,怕我出危險護著我的,我叫大哥哥,你們也這麼叫吧。”

不遠處的倆位親兵臉上也露出笑來。

在戰場上,孟將軍救過他們數次,是出生入死過命交情,托大一句,他們把孟將軍當大哥的,隻是孟將軍威嚴,不愛說笑,平日裡也不同他們玩笑親近,如今聽見孟將軍弟弟說這話,就知道,孟將軍也是把他們當兄弟的。

若不是這般看重,怎麼會把家人交給他們護送?

黎周周在院子吃包子,喝著豆漿,就聽門口來人敲門聲,一看,來人老態些許差點都快認不出了,但仔細看還是有過去影子的。

“王嬸?”

王嬸提了一籃子,緊張忐忑的另一隻手在衣擺上擦擦,昨日黎大一家回來,她也過來了,隻是沒往前頭站,站在人群後頭擋住了。按理來說,兩家鄰居這麼多年,周周小時候她還幫過,情分跟村裡其他人自然不一樣。

可……說起來王嬸心虛後悔。

昨個兒府尊都來巴結黎周周了,等夜裡回去家裡人都說,說黎大替黎周周尋了這麼一門好親事,說黎周周發達了,說聽見沒府尊大人都管黎大叫老太爺呢,說了許多,自然也說到該祠堂上。

這是大好事。

王嬸卻越聽越怕,怕蓋好了祠堂不讓她家祖輩進祠堂,怕黎周周還記著以前她幾次擺臉色的事。等到了早上,聽見兒子急火火回來,說黎大伯家還要蓋族學,到時候請外頭夫子來教,倆村孩子都能念,要是咱家以後念成了出來當官……

越聽王嬸是怕裡添了後悔來,悔當年怎麼就把這情分給砸了。

到底為啥事來著?王嬸其實記得住,就是現如今不想提,她咋那麼蠢的,就為爐子省一兩文便宜錢,把黎周周給記恨上了。

她咋就那麼不開竅腦子不好使呢。

就一兩文,哪裡劃得來,值當那麼氣呢。

如今王嬸拿了蛋、醃菜來示好賠罪,“周周啊,你們才回來,這醬菜我記得你以前愛吃。”

“謝謝王嬸。”黎周周說完,下人上前接了籃子,就拿灶屋去換下來,好把空籃子還回去。

王嬸手一空,更是局促,黎周周招呼王嬸坐,王嬸擺手不坐了,黎周周便讓王嬸吃包子,他家現蒸的,嘗嘗,王嬸沒法接了包子吃了口,這滋味比她家醃菜的可香了去了。

人家黎周周現在可不缺一醬菜幾個雞蛋了。

“周周啊,以前是王嬸不對,嬸子給你賠不是,是我小心眼愛計較,為了爐子便宜一兩文跟你置氣,也不是你家做買賣,我那時候豬油蒙了心了,老鑽那兒去想,如今你大人大量的,彆跟嬸子計較了,村裡蓋的宗祠還有學堂,彆刨去我家,嬸子給你跪下磕頭了……”

黎周周先扶著王嬸,好一會才想起來什麼爐子錢。

“要不是王嬸說,我都不記得這事了。”

“我家蓋的宗祠族學,對兩村都是一視同仁的,就是我爹說的那些規矩,不是大奸大惡敗壞的人就成,族學也是,要夫子考校點頭才入學。”

“嬸子,這小事不必掛在心裡記下。”

王嬸是又愧又羞臊,黎周周沒記得這事,她卻記了十多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寫寫杏哥兒和村裡這些事料理乾淨,再寫寫京裡官員夫人們對顧閣老傳聞中的顧夫人好奇和八卦

貴婦1:聽說那黎周周是鄉野村夫,當年是嫁不出去才招婿的,定是醜陋不堪

貴婦2:顧閣老年輕樣貌好,家中空閒,納幾個良家子好啊

貴婦3:我可聽說了,顧閣老家中那位是悍夫凶的緊,顧閣老不敢的

第220章 盛世一統5

東西兩村,顧兆剛穿來時就說過,幸好是中原的農村。兩村依山傍水,山又不是陡峭險峻的,山林茂密,裡頭野物都是小件的,沒什麼危險的大野物,多是野果樹木這類。

潺潺流水的小河,蜿蜒流下,分開岔路,兩村都沾著水源。

季節氣候又好,雨水豐潤,田裡頭是水稻麥子五穀雜糧基本都能種下,即便是顧兆沒琢磨出肥料前,家家戶戶隻要人勤快沒不良嗜好,都是能混個肚飽,幾年攢一攢碎銀,能把房屋蓋了,喜事辦了。

更彆提如今了。

即便如此,蓋祠堂和族學都是不敢想的。

當時從昭州回京船上,說起分頭行動,顧兆赴任,黎周周帶人回村,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起了以前村裡人和事,黎大感歎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大家變了沒,日子怎麼樣了。

又說起家裡老宅,屋子不知道還能不能住。

顧兆便順口說:“那就推了修個爹喜歡的,等以後我退休了,咱們一家還要回村住,修個大點舒坦的。”

“那還早著呢。”黎大意思不著急修,院子蓋的好不住人不就是浪費麼。

黎周周想了下說:“爹,相公話在理,咱們家現在不缺銀錢,蓋好了院子也不是浪費,京裡到村裡又不像去昭州那麼遠,要是什麼節氣或是過年,想回來住幾天,那也夠住,不然住不開的。”

黎大本想說兆兒說什麼你都說好,可聽完了確實是有道理,便點點頭,從京裡到西坪村也就一個多月,到時候他自己帶人回來也成。

“既然要蓋院子,那不如再修個祠堂和族學,都給蓋了。”顧兆想著蓋院子便往深處想了,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東西兩村地處優勢,五穀豐登,這些年想必鄉親們家中有了閒錢了,不如蓋了族學,送自家孩子進學讀書,長輩們有個盼頭,新生的孩子們懂得是非曲直。”

這樣互相影響,是正向的。

黎大聽不懂那拽文,但大概意思知道,便點頭,說:“讀書好,你們做主就好,這是好事。”

至於宗祠,昭州村落中,隻要是大姓氏的必有宗祠,使得全族姓氏團結一心,什麼東西都是有利有弊的,看怎麼用。

顧兆是想著宗祠不僅是放去世人的靈牌,也是庇護後人去處——就是救濟院披了個宗祠的皮。

因此在選址上,黎大就發了話,宗祠與族學既是兩村的,那就選個兩村中間位置,宗祠可以偏僻一些安靜一些,學堂要靠著路邊,方便兩村孩子上學。

如今快收麥子了,選了位置不動工,等收完了再說。

“反正這次留好幾個月。”黎大痛快說,還說:“老二,回頭你家地裡要收了,我和福寶去幫忙。”

黎二:“哥,哪裡敢勞動你啊,你都是老太爺了。”

“你是嫌我乾不動是不是?我跟你說,以前在昭州府裡,我還專門開了個菜園子,種的菜可好了。”黎大不服氣。

黎二就說:“成吧,不過福寶就算了,彆曬壞了娃娃。”

“讓他玩玩吧,又不是真指望他收完了麥子。”黎大自然也心疼孫兒,就是福寶沒見過收麥子,讓福寶去看看。

黎家大院子。

黎周周同王嬸還沒說兩句,嶽母李桂花和二嬸劉花香是一前一後掙著進來,王嬸一看這倆人來了,也不好多留,話都說清楚了,便訕訕笑說她先回去了。

“好,王嬸慢走。”黎周周說道。

王嬸拎著籃子就回去了,隻是路上想,她記了這麼多年,沒成想周周壓根就沒往心裡去,頓時五味雜陳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按理來說,周周不往心裡去不記恨她應該是高興的,可她就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來同你說什麼了?我記得你們後來去府縣時,她就沒事老愛挑你的話頭說,不過沒人搭理她,有時候讓小田撅回去,要我聽見了也罵她。”劉花香這話是表功,卻也不作假。

黎周周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岔開了說:“昨天說的散,忘了問了,家裡孩子讀書怎麼樣了?元元今年得有十七八吧?”

“那啊,都二十二、三了。”劉花香道。

黎周周:“我記得元元是康景四十九的生人……”他算了下,按照虛歲那也是二十歲,沒二嬸口中那麼大。

“那娶妻了嗎?”

劉花香可愁人了,說:“杏哥兒給看的,說是府縣裡私塾同學的妹子,比元元小兩歲,都定了親了,結果那姑娘爹給死了,守孝三年耽誤到了如今。”

“二嬸,元元的未婚妻定是孝順的。”黎周周便道。

劉花香就改口,“對對,孝順的,孝順孩子。”

黎周周給嶽母二嬸添茶水,劉花香喝了一口,又說:“剛你問什麼來著?哦,考的咋樣。元元還好給他阿爹爭氣,前兩年考中了童生,秀才嘛落了一次。”

“健安是讀書還行,就是每次考試不是鬨肚子就是發熱的,童生也沒考上,不過還小不急,冬冬讀書就不是什麼料子了。”劉花香為了兒子和孫子也是發愁,花了這麼多年束脩費,什麼毛都沒撈著。

黎周周昨日見了小輩,便安慰說:“健安和冬冬年歲都不大,二嬸便急,慢慢來。”健康十二歲,冬冬九歲。

旁邊李桂花可算是能插話了,眉眼喜色,“那我們晨晨和陽陽不一樣,尤其是陽陽讀書可聰明了,趙夫子都說陽陽像他大哥。”

顧晨顧陽兩兄弟,顧晨今年十六歲,顧陽年紀小比冬冬大一歲,今年十歲。

劉花香聽了李桂花這放屁話就撇嘴,“那麼厲害,考上什麼了?正好親家母說說,讓周周聽聽。”

“……”李桂花氣,可麵上還笑說:“陽陽不是還小嘛,他大哥考童生都十二三歲呢,我家陽陽這不是還差著兩年,急什麼。”

“那就等兩三年考上了再來說,現在給臉上鑲金子呢。”劉花香就差呸了,拿著她家孩子踩著誇自家的,誰不會了。

黎周周聽嶽母二嬸吵嘴,心裡想笑,覺得一下子回到他懷福寶那時候一樣,吵吵鬨鬨的,該做的都做著還一起縫衣裳納鞋底,就是這般的關係,多少年了也沒變。

挺好的。

“等麥子收完了,光宗和他爹去鎮上賣糧,正好同王家人一塊去一趟府縣,給杏哥兒傳個話,說你回來了,把元元也帶上,你瞧瞧看,長得大小夥子了。”

黎周周:“不急,彆耽誤元元功課,七月私塾應當放農假,到時候回來,我們還在村裡。”

“也成。”劉花香嘴上這麼答應著,可心裡小算盤扒拉,還是決定早早給杏哥兒去傳信,接了孩子早回來,趁著周周還在村,以她家杏哥兒和周周的情分,要是有什麼好處了,也該緊著,彆便宜了李桂花那兒去。

李桂花說:“周周,我聽說,你家要蓋屋了?我娘家兄弟多,到時候農忙完了,讓他們來幫忙,咱們一家人,不收工錢的。”

“咋滴你原還想收錢啊?既然不收錢點出來乾啥,好像周周摳你家那幾個工錢似得。”

“……”

黎周周笑說:“我家院子是相公請人畫了圖紙,材料先送鎮上運回來,旁邊的也要動工,幸好這麼多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