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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反正在普通百姓士兵眼中,辨不清什麼皇家內鬥陰謀,就是按照尋常百姓家中兄弟倆的說法比劃皇家兄弟。

升職給自家弟弟多升幾階有什麼,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二:曆將軍立了大功,殺的那是誰?那可是一個小國的王,這戰功本事可是捅了天的大——至於以前還有人要嘀咕,曆將軍娘是南夷王女這事,曆將軍也是半個南夷人。

可如今沒人敢私下編排了。

軍營男人窩的地方,誰厲害有本事小兵才心服口服敬佩誰。再者說,小兵們也套著自己比劃,有人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你家婆娘嫁給你生了個小子不是你的種不是跟你姓?”

“咋滴,你婆娘生的娃娃跟著娘家姓了?你是上門的”

這下小兵們都恍然大悟明白過來了,對啊,這曆將軍姓曆,他娘都嫁到了大曆那就是大曆媳婦兒。更沒有人會相信曆將軍有二心,對著大曆不忠——這人把他親舅舅都殺了。

若是對大曆不忠,他還能跑回南夷不成?

肯定是大曆人的!

這樣一來,曆將軍在軍營小兵中呼聲威望倒是加重了。至於軍營上層手握兵馬權勢的小將不服的、暗暗憋著使壞的,那就要靠新上來的曆大將軍本事了。

有人冷眼旁觀看熱鬨。

原先的大將軍任職十幾年,這西南的軍指揮所早已被摸個透,心腹將領忠心耿耿的,一聽是個毛頭小子打了幾個小型戰役贏了就爬到了大將軍頭上,他們倒是要看看,這幾萬人幾萬人的打,這毛頭小子怎麼贏!

有人的地方自然是有鬥爭,尤其是潑天的權勢利益。

若是原先軌跡中,曆無病爬到這一步,那真是拿命換回來的戰績,靠著戰無不勝下手狠辣宛如地獄收割人頭的,讓所有將士是恐懼大於敬畏,不得不服,期間的權謀鬥爭,更是以暴製暴,走了不少彎路,名聲也不好聽。

而如今有個善權謀,愛玩心眼布局的容燁,又是不一樣了。起碼從忻州駐軍小將到軍指揮所大將軍,這一步縮短了五年。

七月底,南夷多次發生戰役突襲忻州,而忻州軍早已準備,避讓不戰——此乃曆大將軍下的令,還提拔了新人小將去守,此人姓孟,乃是夥房一夥夫的遠親。

此事暫且不提。

軍營中小兵本來對曆大將軍仰慕,結果看大將軍讓一退再退避讓,起了不少爭議言論,後來言論越來越多,還往大將軍對南夷留有情誼這方麵帶——這一看就是故意散播挑撥的。

就在這股亂糟糟軍心浮躁時,開打了,不過不是打南夷,而是打蕃國,打的戰役還挺大,直接幾股兵合成了一股,打了個蕃國措手不及,大獲全勝,還俘虜了幾千人蕃國兵。

這一下,那些浮躁氣頓時銷聲匿跡。

蕃國派來使者來和談,想要人,結果大將軍得了令,要之前蕃國擄去他們大曆的百姓子民——

這些女人孩子都成了奴隸,都幾年了,不知道流落在哪裡,如何換回來?

話還是原先的話。

可大將軍不管,當著使者麵前,殺了一批蕃國兵,告訴蕃國使者,讓他回去找,一日找不到那就殺十人蕃國兵……

九月。

蕃國受辱——覺得戎州這邊大將軍侮辱蕃國士兵,發出豪言,和南夷聯手,大舉進攻,各給各的報仇。

京裡派來消息,還是想和談,不過京裡使者還沒到,戎州忻州這邊打起來了,帶頭的並不是大將軍,而是讓麾下得力小將蒙將軍打主戰場,其他將軍配合,牽扯大部隊敵方勢力,大將軍消失了。

昭州,黎府。

柳桃抱著孩子來曬太陽,蘇石毅走貨去了應當快回來了,她聽說鄚州那邊打仗打的厲害,整日死人,百姓家都沒了,田毀了一片,幸好蘇石毅不走這塊,繞了一下。

不然她得愁死了。

這話柳桃沒說出來,蘇石毅走貨能繞路,也不往戰場上跑,離得遠,孟管事可是實打實的打仗上戰場的,如今已經成了將軍,本該是好事,霖哥兒成了將軍夫人,可將軍帶兵殺敵,那多危險,霖哥兒肯定操心擔心壞了。

因此這段時間,柳桃過來黎府聊天說話,儘量是圍著孩子打轉,給霖哥兒分分心神。可孩子的事就那些,咿咿呀呀的,不是吃喝就是穿衣,聊了一會,倆孩子倒是都睡著了。

柳桃家小姑娘叫悅娘,因為特彆愛笑,蘇石毅那笨手笨腳的一抱,就說姑娘親近他,衝著他笑,可高興了,一看就是招福的。

起名:蘇高興、蘇笑笑、蘇招福都有——蘇石毅覺得最後這個名字最好,還跟福寶沾著邊。

蘇石毅現如今也覺得小孩子名也不能太賤了,叫什麼狗蛋草兒的,福寶那名字起的,從小叫到如今,福寶長得多好,個頭高人聰明還有福氣。

不過到底是沒叫招福,柳桃說小姑娘叫個女孩子的,蘇石毅憑著自己認識不多的字翻找,最後找了個同高興快樂一個意思的‘悅’字。

起了蘇悅,小名悅娘。

悅娘一歲生剛過,時下稱兩歲大了。

“小孩胳膊腿長得快,你縫衣裳也彆太勤了,傷了自己眼睛。”柳桃跟霖哥兒說。

霖哥兒在家中無聊就給自家孩子做衣裳。

“我現在都不常做了。”霖哥兒說。他現在晚上睡不好,夜裡老是驚惶,做夢夢到孟見雲在戰場的事情,嚇得醒來,白日裡要不是阿爹還有桃子姐來同他說話,也是老愛發呆。

他知道大家夥都在關心他,霖哥兒隻能自己調解。

“李木是畢業了,他現在進了廠子乾活,也該給他找個夫家了。”柳桃問霖哥兒,“你要是有意,我這兒有個和李木同齡的,你先聽聽?”

霖哥兒說:“阿姐你說,等李木回來了,我問問他意思。”

“成,慢慢挑不急的,他現在好找。”

柳桃就把同齡的這位說了一通,就是蘇石毅手下的人,昭州本地的家裡幾個兄弟姊妹,父母都在,如何如何,人老實本分等等。霖哥兒是聚精會神聽著,他強迫自己不能多想戰場上的事,想想一些雜的,可不知為何,他的心臟咚咚咚的跳的很快,有種不好的糟了的念頭。

“……你怎麼臉色越來越白了?”柳桃說一半才注意到霖哥兒不對勁,一伸手摸過去,霖哥兒手也冰冰涼的,她嚇得厲害,“怎麼了這是,快去叫大夫來。”

柳桃怕是霖哥兒生產時落下的毛病,她聽說了,霖哥兒生的艱難,後半夜還差點要了性命。

“我、我心口跳的厲害。”霖哥兒捧著%e8%83%b8口,看向忻州方向。

他不敢往旁處想。

孟見雲你說了,你要回來的。

大夫請來了,黎周周那兒也驚動了,顧兆沒在昭州城。等黎周周一到見霖哥兒臉白的跟紙一般,先說:“先把孩子移屋裡,彆折騰了孩子。”

“阿爹,阿爹。”霖哥兒叫著阿爹,他也說不上來,就是%e8%83%b8口憋悶難受,像是被刺了一刀似得。

黎周周就摸著霖哥兒頭發,答應著:“小孟是命大的,小孟還記掛著你和孩子,肯定不會有事的,他是命大的……”

小田把了脈,隻說霖哥兒心悸愁思傷身如何,開了寧神茶。

茶喝了,霖哥兒也迷糊睡了,隻是眼角沁出的眼淚,做夢眉頭都緊皺,根本心神不寧——

這一場戰事拉的許久。

十月初,昭州商回來了,王堅知道霖哥兒情況,沒回自己那兒,陪著霖哥兒住了快小半個月。

終於有消息了。

“贏了贏了!”

“咱們大曆把南夷打下來了!”

“是曆將軍帶頭突襲的,端了整個南夷。”

昭州百姓在街頭人人暢談,臉上帶著高興,眉飛色舞描述著聽來的消息,說曆將軍那就是戰神下凡來的,這仗都打了好幾年了,年年征兵,如今可算是打贏了,還是徹底贏了。▂思▂兔▂在▂線▂閱▂讀▂

霖哥兒聽到贏了,也沒鬆口氣,而是問阿爹爹何日回來。

黎周周知道,霖哥兒這是想打聽孟見雲的消息,這孩子乖巧順從,哪怕心裡擔憂,前段時間那副模樣,他都快擔心死了,可霖哥兒也沒問他一句戰場上的軍事正事。

可這副乖巧模樣,才讓黎周周更心疼,在心中不住期盼老天爺開眼,霖哥兒和小孟曆儘艱難在一起,可千萬不能讓小孟出什麼事。

等戰事贏了,霖哥兒才問。

“我寫了書信過去了,應該沒幾日就回來了。”黎周周說:“這次大勝,若是不耽誤軍機,就讓小孟回來留幾日休息休息。”

霖哥兒道:“阿爹,一切看孟見雲的,我沒事。”

“你這孩子。”黎周周都不知如何說了。

沒幾日,顧大人回來是回來了,隻是麵色凝重,見了周周,還有麵色擔憂的霖哥兒,先一步開口說:“孟見雲也在回來路上——”

黎周周一看相公神色就知道出了事,不由心往下沉。

“小孟他?”

“還活著。”顧兆先道,他看霖哥兒也胡亂猜想,一副快暈過去的架勢,說:“受傷很重,軍營那兒不是休養的地方,我接了回來,不過路上不能顛簸,走的慢些……”

霖哥兒聽孟見雲還活著,彆一下子放心了,哪怕聽到受傷很重,麵容也沒了懼怕驚憂,反倒是起了幾分堅強,也沒哭。

黎周周顧兆見了,鬆了口氣,也難免有些歎息。

成長總是要經曆磨難的。

送孟見雲回來的是孟見雲的副手小將,親自趕著馬車進了昭州城,到了黎府,車停下來了,早有人接待,顧兆讓準備了擔架抬孟見雲,彆給猛烈晃動了。

那副將姓王,單名一個虎字,王虎。

原先是駐守忻州的一個小兵,什麼官階都沒有,也沒什麼關係門路,生的高大健壯,皮膚黝黑,單看王虎外貌沒人敢欺負,不過相處下來這人是個一根筋,認死理的。

“顧大人,將軍送到了,俺就先走了。”說著要走。

顧兆自是留人,送人路上走得慢,現在天色不早,回去那就得過夜,“留下吧,你和小孟並肩拚殺活過來的,是他過命的兄弟,都到家門口了。”

“那就打擾了。”

王虎其實也不放心將軍,跟著走進去,還憨厚笑笑說:“俺還害怕大人您嫌我粗魯呢,那俺就住一晚,看將軍安頓好了,對了還要見見大嫂。”

顧兆走在旁邊,被王虎聲是震得耳朵嗡嗡的。

他和王虎身高差不多,不過王虎要壯士結實許多,肌肉也沒太誇張,但跟他這種穿衣顯瘦的比,那就是穿衣顯肌肉了。

如今天氣冷,王虎一件單衣,一活動揮手,那胳膊衣裳緊繃繃的。

之後就是安頓,霖哥兒早把休養的房間騰了出來,一見擔架上的孟見雲眼眶一紅,卻沒有哭,請小田大夫來把脈,在旁親自給孟見雲換衣裳擦洗喂水。

小田這是一回生二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