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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去,“他這個是虧了內裡,需要慢慢調養。”

黎周周都來了,說他去看看,容燁擋住了。

“等他好一些吧,我替你跟他說,他心性沒那麼記仇小心眼。”容燁道。

黎周周便不進去了,去問問小田,以後還有什麼計較的,就是一小盆的冰,還沒直接放裡屋,在堂屋放著就能鬨起肚子來,剛將養順氣的身體能要了半條命,這下可要注意了。

“這次我也沒想到,用冰我是同意的。”小田也有些自責,他還是太年輕了,先前治容老師的傷,那是外傷皮肉傷,自然怕天熱傷口化膿危險,可這位十四少爺,那不一樣。

“內裡得慢慢調,我再去把方子變一變,改的更溫補一些。”

小田去了。

黎周周讓管家記著飯菜飲食忌口之類的,多操一些心。

其實這次用冰鬨肚子,曆無病硬是在容燁前裝作沒事人,還不許下人管家把這事說出去,可他那破身體,實在是沒法子的,後來容燁來看,曆無病還不許容燁進屋裡,先有味和亂糟糟的——儘管下人都收拾過了。

容燁還是進了。

不過在黎周周要進去看望時,替曆無病擋著了客人,此刻站在曆無病床邊說:“周周也是為你著想才用了冰。”

曆無病不在意這個,“你也受了傷,當時和我一樣嗎。”

“沒你這麼重,就是些皮外傷。”容燁麵色冷清說。

曆無病一看容燁這般不欲再談的神色,便把心裡要問的話咽了回去,隻說:“顧大人顧夫人心善,我知道。”

要是沒有他們,他這條命沒了就沒了。

曆無病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容燁了,沒想到——

“容二跑到戎州去打仗了。”曆無病未醒來時,聽到容燁說起過在容家發生的事,隻是對傷一筆帶過,儘管知道當初是容二給了二百兩銀子,現在提及容二時,還時刻注意著容燁的表情,一有厭惡便停了。

容燁對容家人都厭惡,除了這位二哥,不過現在也不這麼叫了。他早不是容家人。

“他去就去了。”

容燁不在意說完,頓了頓,又道:“容家如今權勢鼎盛,他跑過去打仗也不會要了他的性命,不過就是領功績。”

曆無病便藏了心思,不再說了。

容燁對容家人都不留情,儘管對著容二還有幾分在意——不然也不會說領功績不會傷這種話,就是安慰自己用的。但他沒提戰場危險。

二百兩的人情,他救了容二兩次性命,還完了。

“你休息吧,躺下。”容燁不願再說容家相關的,停了這個話題,讓曆無病躺下休息。

曆無病便乖乖躺下來,合眼了。

房間安靜了幾息,容燁見曆無病睡了,這才抬腳出去。殊不知,他一走,床上睡著的曆無病睜開了眼,麵容雖然死氣沉沉,可一雙眼精亮,望著門口方向,而後才合上了眼。

戰事有影響,但如今影響還不算太大,有的人波及了,有的人日子還照舊,五月昭州的蹴鞠大賽要辦了,黎照曦就和同學們每日踢球練習,人又曬黑了一度,還好他本來就白。

顧兆月初回來,見家裡都好,緊跟著就聽到周周說:“小孟想要參軍打仗去。”

“……”顧兆本來想說都好都好的話給打了個磕絆,“他怎麼突然有這個念頭了?”

“也不是突然,起這念頭已經半個多月了。”黎周周知道相公要問什麼,提前道:“彆想讓霖哥兒勸,霖哥兒就和我之前一般。”

顧兆還有點摸不到頭腦,他家周周那是獨一份。

“相公說什麼應什麼。”

顧兆便嘿嘿笑,那倒是,而後又正經起來了,“其實咱倆都知道,小孟這倔性子,既然已經起了念頭半個月還沒打消——”在家住了半個多月,整日和李霖窩一起,那新婚夫妻蜜裡調油都沒能打消念頭,可見是心意已定。

“我問問他,他還是要去,我給他安排安排。”

不管是時下還是現代社會,走哪裡都是有人好辦事。尤其時下這軍營上戰場的,小孟這脾氣性子,就怕剛去就得罪小隊長,給你編到馬前卒去。

還不能往忻州塞,姓王的跟他不對付,而且為人小心眼背地裡還打報告,戎州那邊好些,可以放到姓王陣營敵對方馬將軍那兒。

幾乎瞬息,顧兆腦子裡就劃拉了個大概,定了主意。

“還有件好事,小桃有了身子。”黎周周笑說。這可是上半年種種不好事裡頭最讓人高興的喜事了。

“可惜王堅走的快,這消息正好錯過了,不然就能讓小樹早些知道。”

顧兆也替倆小年輕高興,說:“好飯不怕晚,年中走大貨時,說也是一樣。”

“小桃也是初為人母,四個月了還不知道,說自己胃口開,石毅一走放開了吃,肚子都有了,還要跟霖哥兒一起說減肥,要把肚子瘦下來,不然蘇石毅回來多難看呀。”黎周周提起來就是幸好,“還沒起個開頭,小孟先讓止住了,霖哥兒第二天臉紅紅的跟小桃說不胖不減了。”

顧兆就說:“減什麼,我瞧著小姑娘小男孩圓圓乎乎的喜慶還有福氣。”瘦骨嶙峋那是饑荒流民才這般。

“小桃單一人沒了隊友,霖哥兒可能不好意思,就說問問小田有什麼吃食方子,那種吃了會纖瘦不愛吃飯的法子。”

小田當時就在府裡。

霖哥兒是個軟性子,他自己不胖,可小桃說減肥,要搭個伴,那就答應下來一起瘦一瘦,結果一晚上過去,他放了小桃鴿子不搭伴了,可不得不好意思,因此替小桃出主意,彆餓肚子了,吃點不發胖的食物,找小田大夫問問。

小桃還說不麻煩了,看什麼大夫。結果叫不住不好意思的霖哥兒,霖哥兒已經親自去前院問了。

等請了小田過來一看,就是黎周周都驚訝了。

“懷了?還四個月了?”

“小桃你這——”咋能不知道呢。

哥兒沒癸水,女郎是有的啊。小桃也不是沒女性長輩教養的,怎麼會不懂這個?

當時沒追問這些,先讓小田好好看看,聽聞胎兒有些不穩,柳桃嚇得臉白,說:“我一個月前來過月事,隻是量少一點點,所以……”她才沒往這邊想。

本來三個月沒來,她也以為是有了,本想請大夫看看,結果就來了,這下是空歡喜一場。她以前在家中乾活,月事也是不穩的,最推遲都有兩個月來一次。

那就是胎像不穩差點了。小田給開了安胎藥,還讓柳桃最好臥床休息養胎彆勞累了。

黎周周就把人接了過來安頓下,“……她還猶豫,說什麼她娘說女子懷孕陰氣重不能賴在娘家,讓我給按了下來,說什麼傻話呢。”

“對,不能封建迷信。”顧兆點頭。

“小桃也不是真不想過來,她性子淳樸也比較守舊一些,剛聽了消息難免心神惶惶了些,怕咱們介意,我說一說能改過來的……”

要是年紀大,守舊一輩子的那肯定一言兩句難改了。

柳桃現如今就在以前住的小院子安胎,怕她無聊,黎周周和霖哥兒時常過去看看,連著蘇佳渝也跑的勤了些,蘇佳渝見柳桃懷著,眼底難免有些羨慕。

可這種事情真羨慕不來,哥兒確實是難受孕,但也不是不成,時機到了自然就有了,黎周周隻能這麼跟佳渝說。

“十四的傷好的慢些,聽小田說內裡虧損要慢慢補。”

顧兆點頭,想著那%e8%83%b8口肩旁幾處,這是重傷,流了不少血,當然要補回來,“現如今他急也沒用,就養傷吧。”

到了第二天中午,一大家子人才坐一起吃個飯。

等用完了飯,顧兆就叫孟見雲隨他過去,去了偏廳說話。霖哥兒有些擔心,黎周周一瞧就笑,說:“霖哥兒這是擔心相公了。”

羞的霖哥兒臉紅紅的,不再看了。

黎周周才說:“無事,你們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他脾氣好著呢,從沒發過火打過人。”§思§兔§在§線§閱§讀§

……那也是分誰,對下屬和對老婆能一個態度嗎。

不過現在孟見雲是顧大人兒子了,對兒子顧大人自然是不可能棍棒教育的,也不是很樂意哄一個成年了的兒子,所以顧大人見人是開門見山直接問:“你要去參軍打仗?非去不可?那我替你安排,你有沒有屬意去哪處的,後勤夥夫——”

這純粹就是故意話了。

“大人我想去,不用安排。”孟見雲兩句。

顧兆:“……還不用安排,若是我不安排,你就得從頭來,你那脾氣一個營帳睡的都估計想要揍你,要是給你安排在馬前卒或是夥夫做飯,你能忍?”

“能。”

“大人,我想靠自己,我知道您是為我好。”

孟見雲補充了句。

顧兆心裡倒是安慰許多,小孟長大了,知道好賴話和人的心意了,要是以前小孟不會補充後一句。

“其實就和黎老板做生意一樣,前期看似是黎老板借了我的官威,這不假,但他能做到如今,昭州商黎老板大名大曆百姓十有八九都知曉,幾個知道我叫什麼?”

“我做的就是開頭引薦那一點點作用,之後你在戰場上的表現如何,自己本事如何,那全靠你自己。”

“小孟,彆老想著我和黎老板給你和霖哥兒提供了多大幫助,我們倆認你做義子,給你們辦婚事,不是讓你們心裡難安愧疚,把恩情記掛一輩子擔在肩膀,這沉甸甸的,久了這就變味了。”

“我倆做這一切也是為了我們心裡好受,所以沒什麼虧欠的。”

“認義子宴席上,你當著來賓叫我和周周一聲爹,我們倆應了,你就是我們倆的孩子,當父母的給孩子操勞嫁娶,替孩子跑跑關係,這都沒什麼的。”

顧兆看向孟見雲,“你要去我們不攔著,知道勸不住,不過一點,一定一定要顧全自己性命,彆本末倒置了,你去打仗究竟為何。”

“我替你安排了,放心不會透你是我義子身份。”

孟見雲嘴合動,最後道:“謝謝……爹。”

“……臭小子你這聲爹挺金貴的。”顧兆玩笑了句,小孟臉皮薄,他剛說了一堆,小年輕都感動的叫爹了,現在頓時又正經硬邦邦臉起來。

嘖,玩不起啊小孟!

“去吧去吧,你挑個時間,走的時候拿我的手信去戎州。”

孟見雲作揖,硬著臉,“是,大人。”

顧兆:……

孟見雲在家中連月底蹴鞠比賽都沒看,大約一周後,便背著包袱去找顧大人了。顧兆見了,把早早寫好的信交給了孟見雲。

“你不想借我的風頭,這是我一部下還算老實,他家的連襟在軍營中當了個小隊長,是戎州馬將軍的地盤,我跟著忻州王將軍不對付,他上頭的將軍姓武——”

“說這些讓你心裡有數,也不是說讓你乾什麼,去吧。”

顧兆見小孟拿了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