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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血都糊結實了,隻能找來剪子剪,等剪完了,留下的村民看著眼前的人,紛紛吸著冷氣。

這、這人身上都是傷,大大小小的,%e8%83%b8口那兒還有個血窟窿,肩膀被刺穿,其他地方是鞭傷,皮開肉綻那種,還有烙印——

就沒有一處好的。

“有酒沒?拿酒,還有開水清傷口,先把沾了泥土灰塵的擦洗。”孟見雲現下覺得此人不該是探子了。

沒一會接生婆來了,這料理的活便交給了接生婆乾,等神婆到了一看床上人就說魂沒了,危險要死了,然後就招魂。

終於到了第二天,鎮上大夫過來了,一看床上躺的人傷口,搖頭說他救不了,其他的傷倒是好說,%e8%83%b8口這個要活不成了。

“備馬車,墊厚一些被褥,送到昭州城。”孟見雲跟帶來的忠十一說。

十一問:“管事你不回去嗎?”

“我留下來再看看,這人掉下來不對勁,以防南夷再來尋,你帶車馬去昭州,回府裡說清楚,若是大人沒在,一切由老板做決定。”

“是。”十一就帶人回去了。

孟見雲沒走,留在此地,時不時往掉人的懸崖峭壁去巡邏。忠十一趕著車馬一路走的水泥路,並不是顛簸——官府用車都有橡膠輪胎,起了防震作用。

日夜趕路,第三日終於到了昭州城。

忠十一在路上都怕車裡人死了,用參水吊著,這人昏迷不醒還高燒不退,但也沒辦法,隻能熬著。

車馬到了黎府門前,門房瞧見黑車胎,趕緊讓人通知周管家。

“老板,十一回來了,車上還拉了個人。”

黎周周聽管家說完,抬腳就往前院去,“請小田大夫過來。”

正院以前容燁睡得院子,此時空著正好安置這個人,十一見老板出來要行禮,被黎周周抬手讓不必,問正事,十一說的清楚。

此人是從南夷那邊掉下來的。

“這事不許走漏風聲。”黎周周跟周管家說道。

周管家應聲。

黎周周看著床上的人,這人臉已經被擦乾淨,臉色慘白沒什麼生氣,很消瘦,唇泛著死氣的紫色烏青,但也壓不住此人的相貌俊朗。

不像是常人。

小田來的快,望聞問切一套下來,眉頭皺的厲害,比上次見容燁時麵色還凝重,說:“老板,這人我沒法子了,怕是活不了。”

“……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儘力吧。”黎周周讓小田放手醫。

那就隻能放手了。可小田眉頭就沒鬆開過,一條命在他手裡,先把彆處的‘輕傷’再清理一遍,還有骨頭斷了。

“左肩脫臼,手骨折斷了。”

“下手的人太狠了。”

小田尋常老百姓,平日裡看病大多都是傷寒發熱不孕不育,或是跌打損傷哪裡脫臼這些,就沒見過,各種傷都在一個人身上的,而且還有他見都沒見過的,像是%e8%83%b8口這傷像是什麼武器造成的。

“十一你歇著,叫倆護衛過來看著此人。”黎周周說道。

這人不知是好是壞,儘管受傷嚴重,黎周周也沒掉以輕心,先讓人看著把手,“尋常人不許進這個院子,府裡丫頭也不許過來,飯食什麼的你親自來。”

黎周周跟周管家吩咐。

他沒回後院,而是去了不遠處前正院的書房,直接速速寫了一封信,交由身邊忠三,“你去忻州給顧大人送信。”

府裡前院送了個傷者,小院門戶緊閉,消息不通,府中下人雖然好奇,但每次談起這事,要是讓周管家聽見了就得挨罵還要罰工錢,一兩次下來,可沒人敢說了。

罰工錢的!八卦也沒錢重要。

不過這般神秘,大家還是好奇,不過在肚子裡好奇好奇。

隔壁院的孫沐白茵也知曉一二,那邊院子平日空著,現在門口有人把手,周管家一日三餐送飯進去,還有小田也過去了。

兩人知道,卻不問不好奇,繼續如往常一般。

忻州。

終於來新將軍駐守了。顧兆本是提著的心放了回去——十四皇子被擄南夷,擄已經擄了,之後如何那就看朝廷,但忻州這邊不能沒駐守士兵將領,不然群龍無首,忻州百姓要遭殃。

顧兆在此等了半個多月,前頭南夷倒是沒來犯,可能等大曆消息吧——給不給城池換不換十四,因此雖然焦灼緊張,卻還算平穩。

可最近,這南夷像是等不住了,小型的隊伍來偷襲幾次。

幸好還有駐守的士兵,沒造成太大損失,就是顧兆說的,群龍無首不是長久之事,幸好盼來了新將軍。

可能見到了新駐守將軍,這放下的心又隱約吊起來了。

上次匆匆見曆將軍一麵,雖然彆的不好說,但一看年輕氣盛銳氣有,也有打仗當將領的威嚴,起碼行軍看上去很利落沒有官場老油子的那氣息。

這位將軍就不同了,他來接待,要酒要肉不提,話音裡還要讓他們送女人入軍營。

忻州知州倒是想答應——這事簡單好辦,也是常乾了。除了左政司大人不像個官外,其他上頭派來的大人都是要安排喝花酒看歌舞的,這有什麼。

可顧兆拒了。

“如今戰事吃緊,王將軍還是戒備防守要緊,彆為了外物耽誤了戰事。”顧兆麵色嚴肅。

雖說文武官不同係統,那也是大曆的官,也是按照官階排的。

顧兆比這位小將官階要高,怕什麼?

那王將軍臉色變了,看著顧兆,顧兆麵不改色,還道:“本官哪裡說錯了?如今外憂戰事緊,王將軍不想為聖上解憂,還有此等閒心作樂,不怕聖上知道?治你個玩忽職守之罪,到時候王將軍位置能保住?”

那王將軍才黑著臉作罷,粗聲粗氣來了句下官知道了。

忻州知州在旁邊嚇得不敢吱聲,隻是訕訕笑,也不敢打圓場,等那王將軍虎虎生威離去,知州才小心說:“大人,下官也告退了?”

“軍妓的事不許給他辦。”顧兆一看就知道忻州知州要陽奉陰違,嚇唬人說:“剛我把話說的不留情麵,人已經得罪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要做,那便自己做,出了什麼簍子,聖上知道了怪罪下來也是武官頂,你要是替他跑腿辦了,到時候牽扯下來,你就看看你頭上的帽子保不保得住。”

忻州知州冷汗淋淋,他原先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幾個妓子的事情,左政司也太大題小做了,可一看左政司臉色肅穆,頓時也拿捏不住,難不成真這般嚴重?

他咬咬牙應了下來,聽政司大人的。

反正就像政司大人說的,剛才政司大人已經拒了,得罪人也是左政司大人,他大可以全推在左政司大人頭上,怕什麼王將軍。

王將軍要是沒守住,節節敗退,那也是王將軍自己的鍋。

如此一想,忻州同知鬆開了心,下去了。

顧兆揉了揉太陽%e7%a9%b4,徐徐歎了口長氣,這樣的將軍——希望是他看人不準,沒準這王將軍不是肚滿肥腸的草包,真的有幾把刷子。

沒幾日,衙門外通報說昭州黎府來人。

“大人,老板送的信。”十一將信遞了過去。

顧兆知道,周周沒重要事不會給他送家書的——怕打擾他辦公。拆開信一看,頓時眉頭豎著,播林那邊懸崖他知道,接著南夷,那邊掉下來的人,還生死不定。

他眉頭跳了跳,現在對南夷二字顧兆就危險上心,如今人還在家裡,雖然重傷,信裡寫:難救治,昏迷不醒,怕救不活。但還是不安全。

“回。”顧兆吩咐道。

王將軍到了駐守地,他也插不進手——已經算是撕了臉。他留在此處能起的作用很少,不如回去看看那人什麼情況。

顧大人帶隊回昭州了。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前腳剛走,後腳京城而來加急的文書和使者也到了鄚州,不過自有其他大人接待,天順帝對南夷用十四換城池給了答案。

昭州黎府。

容燁今日去官學教授撫琴課,黎照曦乘他的馬車一同回來,進了黎府大門,黎照曦本來規矩正襟危坐的模樣,現在皮了不少,笑嘻嘻說:“容叔叔!”

在官學那便是容夫子,到了家就是容叔叔,也能調皮了。

容燁見黎照曦笑便也起了一些笑意,說:“回去吧,你阿爹肯定等你用飯。”

“好。”黎照曦笑盈盈的快快往家裡跑。

容燁走的慢,一身衣袍冷冷清清的,往後院去。

顧大人沒在府裡,黎照曦常陪阿爹一起用飯,十天有一大半都是父子倆一起吃,剩下的時間是那就是祖孫三人一起用飯。

今日也是。

黎照曦先去阿爹院子問了安好,然後背著書包回自己院子,洗手做功課,寫完了作業再去阿爹院子。

後頭正院大飯廳處,霖哥兒算了賬本給阿爹瞧。

黎周周看了眼,說:“進步多了,不過還有一點,這家裡買菜買肉房屋修葺工人發月錢等等,咱家賬本還算乾淨,霖哥兒你少買東西,就是管家了,也不能對物價不知道不清楚,還是得摸一摸,心裡有個底。”

霖哥兒聽得驚訝,“府裡還有從中撈銀子的嗎?”

他以為阿爹管家嚴,定沒這種事。

“那要是抓到了,不罰嗎?”

黎周周就說:“看什麼事。像是家裡花園進的花苗這類,咱家用的多了,長期跟下頭花農簽,人家肯定給咱家低價不是市麵上的價錢,你看這一欄,已經比市麵上價錢低了一文。”

“錢可能沒報錯,但要的貨多了,花農送你一些搭頭,這個怎麼算?或是十盆二十盆再給低一文,數量多了,不就是一筆錢。不過周管家辦事周道,也不欺負下人,撈下人孝敬錢,這一些我就不深究,他對黎府忠心,辦事能用就好。”

“霖哥兒,用人呢,有時候不是關乎原則的那就不用深究太仔細,人都有私心,做的久了膽子就大了,時不時敲打一二,你心裡有數有譜就成,就是這人下去了,你手上有立刻能頂上用的人,不要怕人沒了自己沒人可用,周管家那位置,府裡多得是人瞧著盯著。”

所以周管家也不敢手伸太長太多。

霖哥兒問:“阿爹,什麼是原則?是不是忠心?”

“忠心是根本,原則就是看你不能忍受什麼。”黎周周說道。

霖哥兒小臉若有思考,不過也沒再說了,黎照曦來了,開飯了。一起用餐時,黎照曦便說了今日官學的課程,還學了一首曲子,說:“容叔叔誇我說我彈得清脆,叮叮當當的讓人心情好。”沒了哀思。

“什麼曲子?一會你要是吃完了,想給我彈了,彈一彈?”

黎照曦當然樂意了。

等用完了飯,黎照曦差人去拿他的琴,當即給阿爹和大嫂表演了一通,霖哥兒聽得直笑,黎周周覺得哪裡不對,但看福寶彈得不出錯便說好。

琴聲叮當作響,隱約傳到了容燁院子。

容燁本來在吃飯,寥寥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