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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成。

哪裡想,隔壁院的容燁親自來了,說他搬去學校老師宿舍。黎周周忙說:“這大過年的,宿舍老師都回去了,那邊冷鍋冷灶的,什麼都沒備著,你這麼乾,老師師娘肯定不好意思,去後頭吧,福寶院子旁還有個小院子,沒你這邊的大。”

“好。”容燁想了下便點頭肯了。

前院搬到後院很快,加上容燁東西也不多,很快安頓好了。這前頭三個院子給孫家一大家子騰開地方。

黎周周今日還待客,實在是匆忙的像趕場子一般。白茵見了便讓周周不管前頭了,顧兆也說:“咱們都是一家的,我和周周先去招呼客人,師娘您這邊要是需要什麼了,隻管吩咐說,彆跟我客氣。”

“知道,不跟你客氣。”孫沐道。

顧兆就和周周去招呼其他客人。

本來孫家子孫冒然前來還覺得失禮打攪,結果是黎府主人忙的腳不沾地,大家都是熱情中忙碌,倒是少了一些客氣和尷尬來,自然孫大郎還害怕父母責怪他,沒個規矩大過年的就直接來了,都想好了如何跪下受責罰。

結果老兩口是難得和顏悅色——孫沐其實對兒子極儘嚴苛,他這兒子天賦不似他,所以自孫大郎年幼啟蒙時,父子倆就是尋常的父父子子,威嚴、服從,兒子對父親帶著瞻仰崇拜。

孫大郎從未在父親身上得過一些柔軟的相處嗬護——今年感受到了,但怎麼說剛開始麵對和顏悅色的父親,還有些受寵若驚害怕。

在彆人家地盤,自然也不好諸多講究禮數,因此這個年對於孫家子孫來說十分不可思議,當一切繁文縟節從簡後,那小孩子的天性就被激發出來了,更彆提還有黎照曦帶著玩。

成群結隊的去街上逛,瞧熱鬨,拿了紅包錢去買零嘴。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過的經驗。

容燁則也見識到了黎府如何過年,麵對拜年的賓客,黎府接待坦率到對京裡那些門戶人來說有些‘糙’,可十分的熱情熱鬨。

好不容易休息兩日,這都到了初十以後。

“前頭日子是不是吵到你了?”

黎周周來同容燁說話聊天。容燁說:“我看是熱鬨。”

“你還喜歡熱鬨?”黎周周驚訝。

“不喜歡。”

“我就說嘛,你看著不像是喜歡熱鬨的,不過也說不準,人都是變得,我以前愛吃肥的肉,如今倒是喜歡肥瘦相間偏瘦一些。”以前太窮,肚子裡缺油水,自然是越肥越香了。

這是閒聊說家常。

容燁很喜歡和黎周周說家常,他道:“昭州的熱鬨我喜歡,即便你是招待客人客氣寒暄,可還是能看出五六分的真情在。”

京裡則是一家子親骨肉說話熱鬨,七八分皆是客氣心眼。

“昭州不似京裡沾著權勢利益關係多,一沒落好就得罪人,或是拐著彎得罪人,這邊過年來我家拜訪,就是合作的商賈,說些心眼子話也是雞毛蒜皮小事。”黎周周道。

京裡還是複雜。

黎周周記得最真切,他家在京裡第一年過年,八皇子送了許多年禮來,單單的年禮後頭能扯出許多,他家相公都快成八皇子黨了。

“十四五有花燈節,你喜歡昭州熱鬨,到時候好好去玩,我們一家也去,不過我就不邀請你了,這花燈節各玩各的熱鬨好玩。”

容燁難得開了玩笑,“你是怕顧大人撚酸?”

黎周周:“……”

“我就愛他這樣。”黎周周笑道,在外頭護著相公麵子,“他撚酸玩笑,其實也不是針對你,或許早前有,如今都沒了。”

“我知。”

說了會話,黎周周就回去了,他覺得容燁這人看著冷,其實骨子裡還有點相公說的冷幽默在?

十四十五的昭州花燈節,可是熱鬨了一通。

小孩子都愛逛花燈,就是孫家子孫,被教養的板板正正的,此時也屁顛屁顛的跟著黎照曦跑了——黎照曦宛如販賣小孩的,自然他也是小孩。

可不管大的小的都愛跟著黎照曦身邊玩,大的是叫福寶,多些照顧寵愛,小的則是叫福寶哥哥,或是叫曦曦哥,說起話來也是‘曦曦哥咱們今個去哪玩’、‘福寶哥哥我們騎馬吧’、‘福寶哥騎馬沒意思咱們爬樹來’……

就差上房揭瓦了。

孫大郎還一臉不好意思跟顧大人說孩子頑皮無狀見諒雲雲,顧兆痛快說:“小孩子嘛,愛熱鬨爬上爬下的正常,這也沒什麼,又不是上房揭瓦,就是爬個樹而已,隻要注意安全彆摔著胳膊腿就好了。”

還讓下人在樹下鋪著墊子玩。

孫家的小孩看黎照曦眼神那可羨慕的不得了了——黎照曦爹竟然讓黎照曦爬樹玩,不僅不斥責還給墊墊子!

“福寶哥哥,你爹就沒打過你嗎?”

黎照曦不懂,“為何要揍我?”

學校的夫子老師都不揍他——自然他作業都寫完了,要是有出錯的,罰他站著,不會打他的。

“我隻是爬個樹,也沒上房頂,這就揍我,我爹也太不是我爹了。”黎照曦義正言辭說道。

底下那些小屁孩們皆是一臉羨慕。

“你們爹打你們嗎?”黎照曦好奇,“為什麼打?”

“背誦沒背過。”

“打碎了花瓶。”

“丟了阿娘心愛的發簪。”

“你丟了你阿娘喜歡的發簪,竟是你爹揍得你,你爹肯定很愛護你阿娘,我要是丟了阿爹心愛的東西——”黎照曦想了下,“我爹可能也會揍我吧?”他也不確定。

回頭黎照曦就問出:“爹,我要是弄壞了阿爹心愛的東西你會揍我嗎?”

“弄不壞。”顧兆一口答,美滋滋說:“你阿爹最心愛的就是我了,你個小屁孩想什麼呢。”

黎照曦:“……”當我沒來過吧。

過完了年,顧兆要去鄚州,昭州黎府就是周周管著,各乾各的活,孫家一大家子又住了小半個月,最後是大人收拾包袱走了,留下了適齡官學、學校的子孫,被他們爺爺奶奶扣著去上學。

“你們回吧,路上小心些。”

孫沐同兒子說,還給請了豐運的鏢師護送。

孫大郎:……他其實也想留這兒,這段時間可太高興了。比他小時候還高興,明年再過來好了。

“回去吧,明年我和你母親便回去過年。”

孫大郎:……

“好吧,父親母親,孩兒便走了……”

送走了孩子,孫沐和白茵就忙起來了。

天順二年三月,豐運從京裡一路傳回來的信到了黎周周手裡,這是年前給小樹寫的,說清了柳桃和蘇石毅的婚事。小樹這次回信,寫了佳英還有蘇石磊的親事。

蘇石磊這事,黎周周聽蘇石毅回來說了,不過沒小樹在信裡寫的細致,小樹說李家女他瞧著很好。

能擔小樹‘很好’二字就可見李家女對小樹胃口了。

【跟我以前一樣沒見過什麼世麵,也不識字,但一個人骨子根是正的就偏不了,上了京見了我帶了一大罐自己醃的醬菜,沉甸甸的壇子,說是謝我照顧蘇石磊這麼多年,哐哐就是三個響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倒不是圖她三個響頭才誇她好,就是一路上誰都沒帶,就她念著我的好,那不是念著我,是念著蘇石磊了,村裡人淳樸不懂規矩我都知道,可女人護男人我還是知道的。】

【蘇石磊得這麼個媳婦兒我覺得蠻好,乾活麻利,知恩圖報,心思一根筋沒彆的彎彎腸子,脾氣也烈,不會吃虧,挺好的。至於你說蘇石磊愛不愛這媳婦兒,我瞧不上來,不好說。】

【……佳英成親了,婚事也算是辦的順當。】

黎周周看到‘也算’二字,就知道肯定有波折,他想到石毅回來說接了佳英父母過去,莫不是臨了嫌棄佳英夫婿了?但小樹沒細寫,肯定是怕他擔憂操心,也是小樹處理完了,婚事順利進行了。

事實倒不是黎周周猜想那般,佳英父母嫌哥婿,而是佳英父母見了哥婿家的房屋、田地還是挺滿意的,隻是見了佳英在京裡的穿戴、出手、花銷,覺得蘇佳英背著他們偷偷藏了錢,想要錢。

嫁人嘛,自然是有聘禮的。蘇佳渝父母要這個。

錢是給了,蘇佳英給了些,父母還覺得孩子手裡指定還留著,想多要要,張口就是你如今在這兒過少奶奶的日子享福,村裡還苦哈哈著呢。

氣得蘇佳英大哭了一場。

“你們倒是說的什麼話,我是在這兒做少奶奶嗎?我不乾活我不養家了?我之前出了這麼多年的錢,哥哥弟弟姊妹哪一個沒沾著我的銀錢了?村裡屋子蓋起來了,如今還要我的三瓜兩棗,你們倒是我親父母嗎?”

自然是親的,佳英娘是也跟著嗚嗚哭,哭的委屈可憐,隻是說出的話卻讓蘇佳英寒心。

“你是娘生下的,娘咋能不想著你?你出來這麼久不在家,年年過年我想你想的都睡不著要哭,不信你問問你爹。隻是佳英,咱家掛靠一年就十兩銀子,人又多,房屋是蓋起來了,可生的也多,你大哥二哥家的孩子都擠一個炕,以後你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了,不是蘇家人,我和你爹不好再問你要錢……”

說來說去就是嫁出去的哥兒潑出去的水,以後蘇佳英賺的錢都到了夫家口袋裡,這還沒成親前的錢能刮多少給蘇家刮多少。

“我把你拉扯這麼大,難不成白養了?”

蘇佳英最終還是給了錢,隻是給的少,他也要用錢,沒想到父母還變著法子問、打聽。柳樹知道後,才不給錢,一個銅板都沒有,直接嚇唬這對父母,後來便乖覺了。

【……家裡人就當我妹子沒了,周周哥一切你替她操心辦吧,蘇石毅我知道憨厚木訥了些,但人瞧著沒大毛病……】

隨著這封信,還有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這是柳樹給妹子的。

【兩地路遠,我置辦什麼嫁妝也來不及,不如銀子實在,周周哥要麻煩你兌一些,給她一些零頭,剩下的讓她壓箱子底存著。】

後來黎周周把信給了柳桃看,一千兩銀票他沒兌開,另出了二百兩銀子給柳桃當平日裡要用的零花錢。

“這銀票錢莊最近的就是在鄚州了,你要是想不方便跑動,我給你兌成昭州的錢莊,或是白銀。”

柳桃看著信哭,搖頭說不用了。後來這張一千兩銀票,柳桃就封存起來,沒怎麼動過,隻有實在是想哥哥了,才拿出來看看。

這且不提。

四月,昭州一切如常,京裡卻得了兩個消息,兩個都算是好消息,茴國先發了求和書,請天順帝派使者過去詳談。隨著茴國發求和書,蕃國也掛了歇戰旗子。

顧兆在鄚州聽人說起來,說的自然是蕃國掛歇戰旗子,他們離蕃國近,這邊消息比上頭豐州打聽的明白。

聽完忠六回話,顧兆麵露一絲喜氣,覺得這是好事。

五月昭州有兩場喜事,陳家嫁女在五月六日,柳桃和蘇石毅的在五月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