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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了。

……

一件件的案子,底下則是一些小故事,什麼都寫,言語樸實,有時候還有一些巧思,孫沐一看便了然於%e8%83%b8,這是借了故事想告訴百姓,衣著短了是涼快不影響做工乾活,女子愛美愛打扮也不是什麼羞事。

若是被人輕薄了,那是對方品行底下,是個壞胚子,自然是要站出來罵他下次再也不敢犯了,若是有人證,還是初犯,且不嚴重有悔改認錯之心,那就是從輕處罰,若是狡辯了——

當然現在被揪去衙門中的,還沒一個人敢胡亂汙蔑狡辯。

夫妻二人便站在大太陽下,看完了整個衙門前的邸報,等看完了,昭州縮影百態無外乎是,孫沐便感歎:“昭州有子清好啊。”

當日因他,連累子清到了昭州,孫沐這位老師自然是心中內疚自責過,當時子清還未直說,都哄他說子清甘願來昭州的。

孫沐不知昭州在何處,當時心灰意懶,匆匆歸鄉,後來才想到子清被調任昭州為何緣故。再後來,先是京裡子致傳來的書信,還有子清的禮,之後就是昭州來的書信,也頻繁多了些。

半年一封,子清寫一些昭州的事情。

孫沐以為子清是為了寬慰他的心,如今看來,子清句句實話。

馬車碌碌響動,剛進了巷子口,一匹棗紅色的小馬噠噠噠的先跑了起來,騎馬的是一位八九歲的小哥兒,這小哥兒穿了一身粉,在烈烈陽光下,眼尾的哥兒痣是越發的亮眼。

“少爺慢些。”

“沒事阿吉,你快回去吧,這裡多曬,我知道了。”福寶才跑了兩步還沒過癮就被勸誡了,隻好勒住馬,跟後頭的阿吉擺手,“你同我阿爹說,我下午不在家吃飯了,我去十七侄兒那吃。”

一派的叔叔穩重派頭。

白茵望著馬兒上的小哥兒,那副快活靈動模樣,不由讓她記憶有些恍惚。孫沐則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子清的獨哥兒福寶,黎照曦。

當年他還抱過。

黎照曦同阿吉說完話,如今放暑假在家,天天都出去玩,今日晚了些,福寶就纏著阿爹想騎馬出去玩,知道遠路了,阿爹定是不肯,便說隻去十七家玩,也不跑,就溜溜達達去。

黎周周便允了。

牽了馬出了門就得意忘形了,想快活快活跑一跑,就被後頭趕來的阿吉給抓個正著,黎照曦這會有些理虧,裝的還挺鎮定,哄阿吉回去彆跟他了。

阿吉才不走呢!

“少爺,我還是同您一起去,等見您到了,我在回來給老板報信。”阿吉道。

福寶:……

“我騎馬你走著你多無聊啊。”

“阿吉不無聊。”

福寶:……

阿吉怎麼越來越板正了!

倆人是一言一語說話,福寶想著主意怎麼哄阿吉,阿吉則是規矩的守著不退半步,正拉扯中,福寶就聽到馬車碌碌聲,他聞聲看過去,見是兩輛馬車來,這條巷子就他家一家,自然是來找他家的。

福寶便好奇看過去,這一看便覺得眼熟,眨了眨眼仔細想。

孫沐是樂嗬的笑,也不說話,就是由著福寶瞧。

可他一笑,福寶就想起來了,小臉模樣很快露出一個‘哇’的驚歎表情,忙是從小馬上下來,高高興興的問:“您是師爺爺嗎?送我小兔子燈籠的師爺爺?”

孫沐是眉目慈祥,伸著手摸了摸孩子頭發,還玩笑說:“怎麼不叫四爺爺了?”

這便肯定是了!

“師爺爺好,我那時候小,說話不清楚才含糊叫的,我現在都八歲快九歲了。”福寶還挺穩重,說完了,規矩作揖行禮,隻是這次調皮笑叫:“四爺爺好。”

孫沐聽了暢懷大笑,還說:“福寶好,這是你四奶奶。”

這便是福寶了。白茵去看,同福寶目光對上,她略肅穆的神色,不知不覺間早已化開,成了柔和,眼底還帶著慈愛來。

“四奶奶好。”福寶作揖行禮,露出笑來。

白茵心底便升了一些喜愛來,她這輩子就一個哥兒,後來的孫子輩男孩女孩皆有,唯獨沒有小哥兒,她是有些失落,也覺得好,沒有好,沒有便不會痛苦,沒有便不會步了明源的後塵。

隻是如今瞧見了福寶,那顆哥兒痣閃亮,她家明源的哥兒痣也在眼尾,隻是正好同福寶是個反方向,在另一邊眼尾處。

家中來客,還是如此重要的客人,福寶當即同阿吉說:“你去陳府告訴十七,我今日不去玩了,明日約,就說我的錯,明日給他們帶冷飲。”

孫沐聽聞便說:“大丈夫言而有信,你去吧。”

“四爺爺我又不是大丈夫,不過我還是親自去一趟,說完了就回來,我先帶您和四奶奶回家。”

“你爹說的沒錯,有時候主意大著,成四爺爺聽你的。”

“四爺爺,我爹還說我什麼啦?”可彆是他的壞話!

福寶心中所想露出一臉。白茵雖是沒說話,但在旁聽著看著,臉上皆是笑意,還有些親近之意。

“你爹說你畫畫好,所以我便同你四奶奶來瞧瞧,你四奶奶畫畫可好了。”

“四奶奶畫畫好嗎?那可太好啦。”福寶高興,又有些羞澀說:“四奶奶,您一會可以瞧瞧我的畫嗎,我爹誇我說有靈氣,可其他同學老笑話我。”

搞得福寶也不知道他畫的好賴了。

福寶本來以為是爹在唬他玩,可爹說的頭頭是道很有道理,福寶也這般認為,可同學偷偷笑他,連著老師對他的畫作也是皺著眉頭而後誇一句:著墨筆力不錯。

這什麼意思?

誇他塗的黑嗎?

白茵語氣也柔和,說:“可以,我幫福寶瞧瞧,你爹說的應當是沒錯的,你還小新手作畫,哪裡不足,改進便好,笑話你的人沒道理。”

福寶信心大增,四奶奶說得對!

他才學畫嘛。

之後黎府自然是動了起來。黎周周本來要午睡,才吃過飯,正準備午睡,結果聽下人說,福寶回來了,還帶了客人,阿吉跑的快,在旁補充說叫四爺爺四奶奶。

黎周周中午腦子還有點迷糊,想著四爺爺四奶奶,難不成是寧平那邊的——後來一想,頓時激靈,人也清醒了。

是滁州孫大家,相公的老師。

既然是到了家門,那換衣就晚了,黎周周是顧不得,趕緊穿鞋,步履匆匆去外迎接,一邊跟周管家吩咐,廚房熱水吃食還有新衣茶具,還有打掃個乾淨院子——

“等等,院子先不急。”

詢問下老師師娘的喜好,再做安排。黎周周是步履快,到了前院通後院的門口正好遇到,福寶見阿爹先快樂喊阿爹,說:“四爺爺和四奶奶來咱家啦。”

孫沐同白茵剛得知,顧子清如今不在府中,現在見黎周周是一路疾步,便心中動容,知道這位是看重他們夫妻二人,當下收了一些另住的打算。

自然也有旁的原因。白茵要教福寶畫畫。

一頓寒暄,引入後院正屋落座。這麼熱的天,孫老師同師娘一路趕路過來,黎周周知道肯定辛苦,便也沒多少客套話,先安排入住,而後歇息洗漱吃飯。

至於住處,黎周周還未多說,孫沐則問前院有沒有院子。

自是有的。還有一處清靜雅致的,就在容燁院子不遠處,隻是——黎周周也沒隱瞞,實話道:“老師,這院子不遠是容燁在住。”

“就那處吧,無事。”白茵道。

孫沐則是頷首點頭,麵上帶著笑意,是真的不在意。

黎周周親自引路到了前院,現在相公書房歇一歇腳坐一坐,也有福寶提的,眼睛亮晶晶的跟四奶奶說:“我的畫就掛在爹的書房,爹還裱了起來,說累的時候瞧瞧。”

白茵便來了興致,想著福寶的畫定是不錯。

於是一行人到了書房。顧兆不在家,書房這地方也是每日有人打掃,裡頭沒什麼貴重東西,顧兆寫的亂七八糟的筆記本什麼的還放在專門打造的‘保險櫃’中,上了一把小鎖。

此刻福寶是迫不及待,推門開來,先請四爺爺奶奶入,而後跟在旁邊,跨了門檻,聲音中帶著期待說:“就在正牆上,對著我爹椅子方向。”

已經進來的孫沐,聞聲看向牆的白茵:……-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黎周周:……救命啊相公。

救命沒用,遠在忻州的顧大人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這大夏天的,肯定不可能感冒,便嘀咕說:“定是我家周周在想我。”說罷又一連幾個。

黎周周是在想顧兆,想著來解圍,而後頭那幾個則是孫沐在心底罵這個徒弟了,這個子清、這個子清——

福寶一臉真摯、渴望的看向四爺爺四奶奶。

“四奶奶,我畫的怎麼樣?是不是不太好?”

福寶說不太好時,孫沐在心中更是大罵顧子清混蛋玩意騙孩子,如今孩子這般眼神問他們,讓他老妻如何說?如何圓?如何哄。

更遑論,在繪畫上,便是對親孫兒,沒有靈氣天賦,老妻也是不稀罕教,說的也不客氣,這下——

白茵望著牆上的畫,再看對她一臉期待尋求肯定的福寶,於是又看向了牆上的畫作,想了一二,說:“頗得幾分神似。”

福寶:!!!

眼睛亮晶晶,笑容矜持又得意。

他真的畫的好哦,被誇了!

第184章 功成首輔21

此時七月中下,黎府來貴客。

孫沐白茵二人就帶了兩個老仆,到了黎府看了福寶的畫作後,沉默了會,黎周周幾次想說些什麼,最後是看著福寶亮晶晶閃亮高興的小眼神,最後把話又咽了回去。

想必老師師娘也是同他這般想的。

也幸好,院子主臥堂屋收拾出來了,黎周周便送老師師娘先去歇息洗漱用餐。福寶剛被誇了,走在旁邊是腳步輕盈,張口閉口都是四奶奶,想聽四奶奶說畫畫。

“福寶先讓師爺爺奶奶休息休息。”黎周周道。

孫沐擺手意思無事,白茵則道:“我見福寶可愛,並未打擾到我們。”但她一想到牆上的那副‘畫’,便頓了頓,說:“回頭收拾妥帖了,再同福寶說畫。”

“好。”福寶也答應的高興乾脆。

孫沐哄說:“你不是約了你什麼十七侄子嗎?快去吧,我和你四奶奶一時半會走不了。”

福寶這才應了聲,還算穩重的行禮退下,隻是從堂屋門出來,還沒走到院子門口已經是蹦蹦跳跳的高興,還喊阿吉:“快快,把我的小白花牽過來,我要跟十七說,我畫畫是真的厲害~”

尾音飛揚。

堂屋裡的黎周周:……

他還是也走吧。

“你去吧,我們夫妻住下來了,不急一時。”孫沐同黎周周道。

黎周周應是,本想說兩句客氣話替福寶挽挽顏麵,但覺得還是彆說了好,隻道:“好,老師師娘若是缺什麼,儘管吩咐。”便作揖行禮離開了。

等他一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