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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七草,血流不止的時候用這個。”

“還有這個……”

霖哥兒一聽茸草能生肉治傷還祛疤,當即說:“那我買一些。”

旁邊柳桃:……

這都沒問價錢,就這麼買,霖哥兒也不怕這倆人胡謅的誆騙人錢?可霖哥兒嘴快要下了,柳桃就談價錢,好在並不是很貴,這倆人也實誠。

“藥材的話,這條路往南走,第三個岔路口有個巷子,找鄭氏醫館。”

這是小田開的。

倆外姓人沒想著買冰還能做成買賣生意,還給他們介紹了醫館,當即推車去試試,隻是迎路走去時,瞧見對麵一些車馬隊伍,都是木輪車,可人家輪子還有一圈黑的,同他們不同,走在路上聲響也不大。

不知道是啥。

昭州真是新奇沒見過的多。

霖哥兒買的藥材,下午收工回去,和柳桃姐先去了老板院子,柳桃說了今日遇到的外來人,霖哥兒嘴快買藥材,索性不貴雲雲。霖哥兒說:“這些茸草聽說可以生肉祛疤。”

黎周周一聽就知道霖哥兒想起了容燁,這孩子就是心善。

“好,回頭小田大夫來了,讓他看看給容燁開。”

霖哥兒小臉頓時呆了下。

柳桃噗嗤笑出聲,跟老板解釋說:“他今個還給倆人引路去小田大夫醫館,這又買回來了這些,不是撞了嗎。”

“撞是撞了,但是是霖哥兒心意,不算白花了。”黎周周也笑了哄霖哥兒。

等第二天黎周周去前院看容燁,便把這事說了。

“……有了茸草,你傷好的快,也不會留了疤痕。”黎周周說道。

容燁記憶對上那位清麗的小哥兒,他本不在意疤痕,可聽完了,再看黎周周望著他的目光,“嗯,我知道了,幫我謝謝他。”

“你要謝就當麵謝他。”黎周周笑拒,又說:“容燁你都到昭州了,拚死活了下來,傷好了,人也要好起來。”

傷好,和人好,不一樣的。

後來黎周周走後。

容燁看著桌上一籃子的茸草,看了許久。

第183章 功成首輔20

日子就是見天的過,當下時不覺得如何,回頭一看,恍惚怎麼過的這般快。

昭州的夏日漫長,尤其是盛暑,普通百姓很難用上冰——以前也沒有過,幸好這幾年,百姓們的穿衣製式發生了改變,以前就是熱,那也不敢露一些,怕被唾沫星子罵,如今上行下效,開闊的風氣是水到渠成。

街上走的,不論男女老幼貧富,比比皆是寬大鬆快的衣裳,露出小臂手腕腳脖子也是常見,日子好一些的,那就是流光綢上身,過的省的,那就是吸汗的苧麻布,款式都是一樣的。

穿的清亮透氣單一件,不再是以前那般裹著。

且昭州城愛美追求美的風氣也起來了,不管是有錢沒錢的,年輕女郎婦人們儘可能的把自己收拾的漂亮妥帖。

這不,半個多月前,小雨雜貨鋪又出了新款,是又便宜又好看。

苧麻的茜紅圓領窄袖內裡,下頭是草綠色裙褲或是配裙子,露出脖頸,這裙子穿法高腰,勒在%e8%83%b8以下,身形姣好曼妙,有些女子自然還是有些害羞的,再搭一件薄薄的流光綢半袖,把%e8%83%b8`前給遮蓋住,天一熱出了汗也避免一些羞窘。

這款衣裳一出來,便受昭州城尋常百姓女郎的喜愛。

無外乎便宜,還能自己搭,或是買單件回去配自己有的也成。單件賣的最好的那就是流光綢半袖了,流光綢是貴價,尋常百姓哪能年年製新衣,可這款流光綢半袖可算是特彆便宜,是各色流光綢拚接起來的,件件拚的色不同,拚的大小也不同。

自然主要是便宜。

昭州城的流光綢比中原便宜,那一丈也要七十文,可這條半袖,成品算下來,一件才十三文,有的說是瑕疵款,還能再便宜兩三文。

於是,彆說昭州城女郎,就是城外村裡的年輕婦人也是人手一件了。主要是原先的衣裳,搭上這件顏色鮮豔、質地柔軟上等的半袖,一下子顯現的‘貴氣’了。

後來賣的多了,小雨雜貨鋪人手縫製不過來,便出現了‘半袖原材料包’的賣法,將製成半袖的流光綢塊裁剪好給打包,配上線,這樣賣能少兩文。

自然也有怕縫不好的,那就交給店裡做,小雨雜貨店做的手工好。

此時城北門,日頭已經毒辣起來,可來往的馬車不斷,有外地人碌碌的趕到城門口停馬下車接受檢查,也有從昭州城出來回家的,年輕男子背著背簍,旁邊是才成了親的媳婦兒。

“好看,真好看。”男人誇道。

媳婦兒是臉紅了,不知道是曬得還是害羞,關心說:“一會換我背。”

“這些東西不累,彆勒壞了你衣裳。”

“我就說回去再穿,讓我糟蹋了好東西。”

“又不貴價,現在穿上了,回去村裡人都能瞧見。”男人說,這半袖就是好看,隔壁家的買來穿上了,天天在他媳婦兒麵前顯擺炫耀,這次他們也顯擺。

“走吧,我不熱不曬,走起來了還有風,一路上歇一歇,能早早回去。”

“好。”媳婦兒拿著手帕時不時去給男人擦擦汗。

這天再熱,兩人也是一臉高興幸福。

自從三州城的水泥路修好後,來往昭州城的馬車、推車也多了,城門口的士兵都多了兩位,此刻一人盤查一對老夫婦,坐人的馬車有車廂,是素色陳舊了些,後頭一輛是板車,上頭拉著幾個大箱子。

兵卒便多問了幾句,裡頭裝著什麼,是賣貨來了,還是尋親訪友。

老者笑嗬嗬答:“是衣物還有些書,阿忠打開箱子。”又言:“我也算是尋親,我小徒弟住在昭州,他寫了信說昭州如今如何富饒繁華,我便過來瞧瞧。”

箱子打開,衣物也隻有一箱,其他的皆是書。

兵卒一見,臉上神色是欽佩,還抱拳拱了拱手,說:“老先生莫怪了,如今來昭州城的人多了,就怕是一些宵小混跡其中,如今城裡巡邏也嚴了些。”

“應當的。”

老者和氣擺手,又問:“對了,黎府怎麼走?”

“您是去黎府嗎?”兵卒怔愣而後鄭重許多,而後給熱情指了路。

這老夫妻也沒在上馬車,而是有仆從牽著馬繩,他們二人走在旁邊一路進了昭州城,沒一會背影便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不見了。

兵卒回過神,才驀然想起,剛才那老者說是尋親訪友,尋得是他的徒弟,這又去了黎府……

老夫婦便是孫沐和其老妻。

此時正是晌午,不管是城裡城外皆是熱,可兩人誰都沒提坐車快快去黎府歇歇,就這般走在昭州城中街道,這幾年昭州送來的書信,一點點地與眼前的畫麵對應上了。

孫沐指著腳下的地,同老妻說:“這便是到了百善街,當日他修路,信上給我說‘哄他們一哄’,子清促狹,利民。”

其妻並未說話。

孫沐妻子姓白,單字茵,也是滁州本地的文人世家出身,擅畫,就是當年恃才傲物的孫沐,見了年輕時白茵的畫作,也是甘拜下風,慕其才華。

更彆提後來人到中年,經曆了生死彆離,心境不同,畫作上更是不同,可謂是登峰造極境,取字蓮心居士,可惜畫作不賣,不借。

一路走,白茵的目光自然是落在昭州城百姓穿著上,尤其是年輕婦人女郎,見她們穿著大膽,與滁州不同,這些婦人敢在街上高聲吵架說話,甚至是揪著一個男人不放,大聲嗬斥。思兔在線閱讀

“……你個下三濫的,跟在老娘屁股後頭畏畏縮縮的,還想摸老娘屁股,呸你一臉唾沫,也不瞧瞧你那臭狗屎一樣的,大家快來看看,這下三濫臭流氓沒人教的樣。”

白茵聽了聲,哪怕是一向寡言的神色也顯露出驚詫來。

若是在滁州,女子在街上被輕薄了,定不會大聲叫嚷,隻怕是恨不得回家把那身衣裳燒了丟了,羞於啟齒,哪裡敢向這般當街抓人,還叫罵,抖落的乾乾淨淨。

不怕被指點嗎?

“啐!”圍觀瞧熱鬨的有人先啐了口唾沫,不過是像那畏縮被抓住的臭流氓。

還有人高聲說:“報官報官,讓他狠狠挨鞭子。”

“對,可不能就這麼放過去了。”

那男子聽聞便求爺爺告奶奶的說錯了,還要跪地給人賠不是,或是賠錢。誰知那婦人說:“老娘才不收你的錢,省的說我誣告你,圖你那幾個破錢,定要抓你去見官,讓你狠狠丟一次臉,看你下次還敢再犯。”

“不學好的孬樣。”

“呸!”

圍觀瞧熱鬨的便發出了掌聲,各個高聲言好,還有人說:“我同你一起去,我剛瞧見了他摸你。”

“走!”

那婦人個頭也不高,身形倒是有些豐腴,尤其那身衣裳,勾勒的身材曼妙姣好,是%e8%83%b8脯高,腰肢細,走起路來,背影自是婀娜。可此時揪著男人,旁邊人幫忙,紛紛去衙門去了。

白茵便聽留在原地的攤販說:“這流氓也不學好,還敢當街這麼乾。”

“邸報上說了,抓著了人可得綁一下午鞭十下。”

白茵便上前問:“什麼邸報?如何買?”

那幾個攤販在聊天,一看來人衣著是外鄉的,也見怪不怪,一人說:“你要是想看了,衙門口有張貼的,正好能去瞧熱鬨。”

另一人說:“往東的方向有書店,要是讀書郎那便不要錢借看,要是尋常人瞧押個十文錢能借回去,還的時候錢也給退,你要是不識字,還是去衙門外頭瞧好,時不時有人念。”

孫沐便說:“咱們去衙門看一看。”正好離黎府不遠。

車馬便去了衙門,那頭婦人揪著流氓也到了,敲了鼓,已經開堂審著了。

二人沒進去聽,而是駐足在衙門外的告示牌前,上頭一張張邸報,有版塊昭州有所聞區,正向積極向上的有,像是一則天氣熱了,家中兒媳病倒了,許久看不好,婆母便天不亮,走了三天的路到了昭州城來求醫。

還寫了之前這位兒媳如何孝順,侍奉婆母,如今她病了,婆母也是如何看重,這是母慈子孝,一家安寧和睦。

這張邸報,白茵看了,看完便默然了下,也沒說什麼,又去看旁的,隻是在最新的邸報最後有寫,那一期的兒媳重病婆母趕路三日走壞了草鞋的故事,有了後續,那位重病婦人病情好多了,已經能下床了。

白茵看到此處,再看了最初那張,算了算時間。

隔了一個月,可見是真的。這次再看邸報時,神色認真許多。

有好有壞,這一區域也不光是寫積極正向的,還有一些泯滅良心,夫妻二人嫌年邁的父母拖累,是想方設法的謀害父母,被村中人發現指責偷偷告官後,這父母還替兒子求情,甚至是想碰死在衙門中,讓官大人彆拘了殺了他兒子。

這樣的案子最後便是糊塗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