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憑著好樣貌,入贅你家——”
“不是不是。”霖哥兒腦袋快和撥浪鼓似得了,而後看王堅阿哥看著他,就等他說全了,便鼓著的臉也軟了下,明明屋子裡就倆人,還撐起胳膊看了眼外頭,沒人了後,才壓低聲神神秘秘說:“我感覺那位京裡容公子不像是公子。”
換王堅驚訝了下,“不是公子?”霖哥兒背後很少說人是非八卦,就是親近的人才閒聊兩句,也不說莫須有胡編的。
“容公子帶來的仆人小齊,咱們府上一些姐姐老愛問小齊打聽容公子的事,小齊就支支吾吾的,有一次還說漏嘴了,讓大家夥彆上心了,他家少爺是——又急忙止住了,改說沒這個心思。”
這也是閒聊,王堅便說:“沒準這仆從耿直,知道他家少爺有妻妾,先說這話,讓府裡丫頭們彆亂想。”
“可換傷藥最先是老板幫忙的,後來換了女孩子。”
“京裡金貴的少爺可能嫌仆從笨手笨腳吧。”王堅答,隻是為何最初老板幫忙上,這容燁再金貴,在他們昭州地盤上,能越的過去老板?
顧大人也沒介懷?
“大人當時在家嗎?”
霖哥兒軟軟的臉露出幾分笑,阿哥也想來不對勁了,說:“大人當時在的。”
大人同老板多好啊,老板對誰親近一些,大人就撚醋,之前老板還幫一個外男上藥,這大人哪裡肯?
“……這容燁多大來著?”王堅這次問的認真了些。
霖哥兒其實知道的也不太清楚,說:“二十有二了吧?或是有三?”
二十三都未成親娶妻,若是哥兒,這個年歲也沒嫁人,王堅對未來,對他的婚事也是有過憂愁焦慮——
“說這麼多,明日帶了東西去看看?”王堅問。
霖哥兒是要應聲,隻是先打了個哈欠,手也慢一步捂著嘴,王堅就知道霖哥兒困了,說:“走了,先去解手,回來睡。”
“唔,好。”霖哥兒嘴上答應,可困意來的快,眼皮子直打架。
王堅是一把薅起來了,若是現在不去,躺下沒一會就得憋著,然後是害怕黑,去的時候肯定要不行了。不如現在乾脆一上,回來一覺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起來梳洗過,吃了早飯,王堅收拾了一些禮,想著送前院去,霖哥兒說再等等,他在小廚房做一些糕點送過去。
“也行。”王堅就等著。
等霖哥兒的糕點出了鍋,拾掇出放盤子裡裝好了,倆人才結伴去了前院。到了地方,這院門敞開著,灑掃的粗使婆子先嘴上熱情見禮,說:“王管事和霖哥兒少爺來了啊。”
老鐘聽見動靜聲就出來瞧情況,一看是臉生的,一個小哥兒一個男子,拿不住主意,認不出來,還是小齊一眼瞧出來了,同爺爺說:“兩個都是哥兒,其中那個是走貨的王掌事。”
之後祖孫倆出來問好問來意,知道是來看望他家少爺的,便去通傳了。老鐘想著少爺怕是不見客,隻是他們在人家地頭,這位王管事很得黎老板的看重的,若是拒了的話,那就說漂亮些,少爺還在養傷。
“讓進吧。”
容燁道。
王堅帶著霖哥兒進了院子,這院子一草一木都是黎府的,裝飾布局也大差不差,屋裡家具同他們後頭院裡是一個色一個雕花,可空蕩蕩的,沒什麼陳設,也沒什麼居住的煙火氣。
隻是一看,王堅就知道,這位容公子和他們不同。
霖哥兒口中都是‘咱們府’上,是把黎府當半個家了,他雖是在外頭買了院子安了家,可於他來說,老板是他親人,隻要老板不趕他不嫌他,這黎府,他托大也稱家。
這位不是,是外人。
容燁看進來的兩位哥兒,一位皮膚白皙麵容嬌俏,穿衣打扮也是清麗可愛乖巧,並沒有脂粉女氣,另一位個頭高挑,皮膚曬得蜜色了些,略細長眼——
這位像男郎的哥兒看著他。
“王管事。”容燁點頭打招呼。
王堅也點頭,“容少爺。”
後來也沒聊天太久,就是幾句客氣,然後王堅放下東西就帶著霖哥兒出門了,霖哥兒還驚歎容少爺的樣貌,他從出生到如今,沒見過如此相貌之人。
“冷冰冰的卻又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王堅說:“孟見雲也冷,這位容少爺也冷。”
霖哥兒搖頭說不一樣,但聽阿哥這般一對比,更細分了,說:“我知道了!孟見雲冷,他是麵冷心熱,心腸好的,容少爺是不想咱們接近,拒人千裡之外的冷。”
“……”王堅。
孟見雲的冷,哪裡表現出想讓大家夥接近?
霖哥兒小呆瓜。
“雖是這麼說,但我也沒覺得容少爺嫌棄咱們趕咱們走。”霖哥兒說。
王堅道:“這人對咱們是沒惡意,也沒善意,就他自己都活不明白,看著冷冷清清的聰明相,但可能亂著糊塗著吧。”他隻能看出來這麼些。
於是便沒多停留,拉著霖哥兒走了。
至於容少爺是不是哥兒,王堅現在也不在意了,他原先是焦慮未來自己的婚事,還是受外界口舌影響——不嫁人不成親那就是怪物一般。
所以聽到這位容少爺或是哥兒,且二十三還沒成親嫁人,心裡略略是有些想從旁人身上減壓,隻是看到了人,這人活的沒鬥誌,還不如他,他為何要在這人身上找平衡?
各是各的人生。
王堅便想開了,容燁成親嫁人與否,和他沒乾係。
後來幾日那就忙起來了,王堅是早出晚歸。
鹵煮鋪子是單獨開了一個小門臉做冰飲,昭州人自帶碗,放一些牛%e4%b9%b3、冰碎、各種味道果醬,一碗六文錢,不過東西少,每天就中午最熱的時候賣一賣。
還有一門店在百善街西頭,這是黎周周盤下的,本來是賣北麵的東西,如今賣霖哥兒柳桃出的衣裳、頭繩首飾雜七雜八的,現在掛了個門頭匾額,叫小雨雜貨鋪。
黎周周私心裡是把這鋪子給霖哥兒做嫁妝的,但知道霖哥兒不要,便先沒提,隻是讓霖哥兒全權打理經營,名字是霖哥兒自己起的——聽到老板讓他起名字是詫異完高興許久。
回去想了三天,定了這個名字。
王堅當時聽見可笑了一通,霖哥兒認真說,我名字帶雨字,還是在上頭,王堅就問那為什麼不叫小霖雜貨鋪?
叫小雨簡單好記,大家來買東西也親切。
鋪子裡什麼都賣,北麵的東西半牆櫃架,多的還是霖哥兒自己做的,後來有了柳桃做幫手,那就更多了,如今還上了冷飲。
離鹵煮鋪子遠的昭州百姓,那到中午就去小雨雜貨鋪買,價錢一樣,用的東西也是一樣的,聽說是一個奶牛擠出來的牛%e4%b9%b3。
後來陸續上了新的,加一些花生碎、瓜子仁,還有各色的果子切成了丁,一些冰碎放進去,六文錢百姓買回去,還能給裡頭再放便宜的果子,這樣六文錢就能得一盆,全家都能沾個涼氣,解解饞。
小雨雜貨鋪裡頭用工一個是女郎,一個是哥兒,都是十六七的年齡,家住附近,中午還能回家吃個飯,一天是五文錢的工錢,因為活不多簡單,店裡兩位老板人也好,從不苛責人,還能學手藝——做裙子繡花。
平日裡還有果子吃,過年過節,老板還給發錢。
這活多得是人惦記著想乾。
“小夥計,一碗冰,我沒帶碗,你這兒有沒?”
有人來買冰。
小哥兒道有,開始做,刨冰淋牛%e4%b9%b3撒了果子堅果碎,將碗遞過去,那人給了銅錢放桌上,問:“有沒有涼水?”
“有的。”小哥兒知道這是要倒進去拌開了,這樣就多了,他家店裡燒了涼白開,還有自己喝的綠豆湯,就問:“你是要涼白開,還是綠豆湯?”
“涼白開——”這人又忙問:“綠豆湯要錢嗎?”
小哥兒笑說:“不要,我們小老板人好,自己燒了自己喝就有,沒了就沒了,你正好撞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就綠豆湯。”
小哥兒就給打了一碗放涼的綠豆湯,還又給拿了個碗,讓他們能倒開。這買冰的到不好意思了,接了碗說:“我一會給你還過來。”
“好,不急。”
這人聽口音不像是昭州的,還是從北麵來的,小哥兒見買冰的端了碗去不遠處靠牆地方找同伴,那裡停著兩輛推車,同伴在看貨。
大熱天的,這會碰見了冰水是稀罕的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舒坦,這昭州怎麼夏日都有冰?要不是聽人說,是想都不敢想,這咋放?咱們和昭州也不遠,冬日也不見怎麼結冰的。”
另一人自然也不知道。
“我瞧著,這昭州比咱府縣還要好。”
“要不是路修好了,到了昭州才知道真變了個樣。”
倆人外地的,說話口音相近卻又不同。百善街上多是鋪子,他倆停的地方沒在人家鋪子門簾前,沒擋道,可說話聲不小,天氣熱中午沒什麼生意,鋪子掌櫃溜達就搭上話了。
問兩人哪裡來的?賣什麼?
這兩人原先還戒備。
掌櫃的就笑,“你們就是背了金山銀山,在昭州地盤上,也沒人敢偷摸搶騙你們,再說了,對麵你們剛買冰的那家,黎老板的鋪子,哪裡敢在黎家門前做這些事,放心吧。”
“黎老板?昭州商黎老板。”
“可不是嘛。”掌櫃提起來自豪,“咱們昭州能有幾個姓黎的?”
這下倆外來的才卸了幾分戒心,兩人是忻州底下一府縣的百姓,車上的貨還真有些東西——不然也不值得推車跑這麼遠來昭州賣。之前都是送鄚州賣的,後來聽府縣人說昭州富饒,走幾步路遠一些,沒準能賣個好價錢,去昭州試試,如今不是修水泥路嘛,也沒以前那麼折騰了。
“說來說去,那你這車上裝的到底是什麼?”掌櫃好奇了。
倆人互相看看,又提起了戒心。
掌櫃的被吊起了好奇心,見這倆人藏藏掖掖的,頓時去斜對麵的小雨雜貨鋪,請說:“小李老板、小柳老板,幫我一忙,你們來見證見證,我真是好奇,沒壞心思。”
請了李霖和柳桃出來。
倆人剛在雜貨鋪買了冰,這家小老板人麵善,人也好說話大方,說送綠豆湯連錢也沒要,尤其一聽,還是黎府的嬌客,當即便敞開了麻袋,露出裡頭東西。
掌櫃的一瞧,黑漆麻烏的都是些什麼,亂糟糟皺巴巴,還有味,像是草,菌子?
“靈芝、茸草、田七……”
全是藥材。
“靈芝我知道,貴重一些,那什麼雜草一堆——”掌櫃還以為啥呢,一麻袋裡頭就幾朵靈芝,瞧寶貝的。
二人怕人輕賤他們貨物,忙解釋說:“你彆看這茸草灰撲撲還有些臭味,這可不是雜草,這東西可好了,我們村裡誰傷著了,掉了肉,茸草搗成了泥抹上了,傷好的快,疤也沒。”
“對,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