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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等人一走,貪墨了,要是改成了鐵鍋這就不好了。

黎周周有這些顧慮,他是農家出身的,過去要是平平安安,什麼都沒發生,還有銀錢拿,又送了兵刃,自然是鬆懈還會生出僥幸來,有人要是眼紅了,想了歪主意,那肯定全村都攔不住。

出頭的是橫的,老實的不敢叫板。

“你去也帶著人手,儘量彆和村民發生衝突。”

孟見雲應是,交代完了事就走了。

黎周周將信撿了出來,相公的都留著放好,他將小樹寫的拿出來,主要是有柳桃,小樹肯定關心妹子,柳桃也是想知道阿哥消息。

到了傍晚,王堅一同人就來正院用飯了,黎周周說:“咱們吃個椰子雞,清淡一些補一補,公事先不急說。”

等吃完了飯,下人收拾,黎周周帶著人移到了另一頭的偏廳,那裡光線好,放了一張大木桌,是一家人活動玩樂,偶爾寫寫東西能用的。

黎周周先把信拆了,他看了下小樹說的,把一張信紙遞給了柳桃,“這是你阿哥給你寫的,你是回頭自己找人幫你看,還是現在我念?”

小樹不講究也怕麻煩,給他的信照樣厚厚一遝,裡頭什麼都寫著,包括給妹子的關心之語。

屋裡就柳桃、王堅、霖哥兒,柳桃不識字,信拿回去也是讓霖哥兒幫她看,便說:“老板你念吧,都是自己人,也沒什麼的。”

黎周周就念了起來——小樹有些話,這三個沒出嫁的小輩可聽不得,他先專念柳桃這張。

信裡大致意思:他寄了一些銀錢給村裡娘家,如今有了豐運方便多了,瞞著家裡沒說你如今在哪裡,就說你想不開跑了,所以也彆心思重了,在昭州好好生活,要是有合適的那就大膽子讓周周哥給你踅摸看看,真踅摸不上了,等幾年後,我在接你回來住也成,京裡熱鬨是非多,你那點小事旁人早都忘了,模樣張開了,又是新的開始了……

“你哥是沒忘了你,你是昭州玩久了想京裡了,也能回去,咱們昭州商每年都要出去兩三次,送你一路沒問題的。”黎周周讀完了信給柳桃說。

柳桃聽了阿哥的信,是有指望後路,但她不想再給阿哥添麻煩了。

“老板你要是回信,就跟我哥說,我在昭州都好,昭州日子可好了,我穿衣裳輕便好看,還有許多果子吃,還能踢球,還開始學字了,就是學的慢……”

黎周周笑,“我哪裡記得下這麼多,回頭你拿了果子讓霖哥兒幫你寫吧。”

霖哥兒笑的眼睛彎彎的,說:“桃子阿姐要是拿了黃桃罐頭哄我,我就寫,要寫多少寫多少。”

“回頭就給你送過去。”柳桃也笑了。

霖哥兒是李家嫡出,身上有錢,哪裡稀罕一罐黃桃罐頭,不過是想幫她寫信逗趣玩鬨而已。柳桃都懂。

“我現在開始寫,回頭我去找阿姐拿罐頭。”霖哥兒開始磨墨鋪紙,柳桃就去口述要回的信。

黎周周同王堅說起了這次買賣的事,各不打擾,等那頭信寫完了,黎周周這兒正事也說完了,天色也不早,三個人搭著伴回院子去了。

小樹剩下的信,黎周周才繼續看。

因為幫渝哥兒相看夫家,黎周周自然想到京裡的蘇佳英和蘇石磊二人,上次寫了信問了問,還讓小樹幫他也盯著看著,這次回信就有了消息。

不用黎周周提醒,柳樹其實也操心著,這兩位是周周哥的親戚,他對著同一般下人自然是不一樣的,問了情況後,讓媒婆幫忙找,隻是有了他妹子的經驗,柳樹意思彆有什麼門戶了。

可蘇佳英有些心高氣傲,在京裡鹵鴨鋪子,同來往打交道的都是達官貴人府裡的下人——但也能聽聞貴人府裡種種奢華,彆的不說,就是柳老板,還有他表哥,都是同他一般的農人哥兒出身,如今卻成了官夫人。

有經驗在前,蘇佳英自然也有這個念頭——想找個讀書人,沒功名在身成,窮一些也行,他賺錢就好。

柳樹聽了蘇佳英的要求,說:“這世道多是不要臉的臭男人,之前我妹子那個酸臭的,就一個秀才,家裡米缸都快比臉乾淨了,還敢吆五喝六的給我擺譜,你現在想清楚了,我是能給你找這麼個,讀書沒功名窮的還是好找,可他要是發達了——”

“老板,嚴大人發達了,顧大人發達了,可都好著。”

柳樹:“老嚴那是不解風情木頭一個。至於顧大人,你也不瞅瞅,我家周周哥多好,模樣好性子好還有本事……”彩虹屁五百字。

言外之意蘇佳英你能比嗎——這是柳樹說著說著就不把門了。

在他心中,他周周哥那是哥兒中最好頂好的,也不怕得罪人。

誰都排在後頭,自然他是老二!

第182章 功成首輔19

蘇佳英倒是沒往心裡去——表哥是厲害,本事比他大,這就是事實,他也知道柳老板是為了他好,隻是不甘心,總想著試試。

“我也不說是照著顧大人那模樣人品找,就是差不離的。”

蘇佳英的原話。

柳樹沒勸過,後來在信紙上略是苦惱的寫著:佳英心裡有主意,打定了要是沒讓他辦成,指定心裡不痛快,倒不會記恨我,這孩子我看著,脾氣性子都合我心意,隻是拗了些,他才多大,嘴上說差不離,實際上自然是想找個有能考科舉當官的,對他又好的,和和美美過日子不納妾不混賬的。

我說這樣少,要是沒賭成功呢?就算有我借著老嚴官威給你撐腰,可我一個外人哪能管得了人家納妾廝混通房的事?傳到外頭去了,倒是咱們不是,我是多手多腳摻和人家家事,他就是不賢惠不大度善嫉妒的正妻。

聽完了,佳英說不在意,他都想過,可過日子不是靠想的,是整日在那宅子裡,麵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一來二去的,心裡能不苦……

柳樹信上是絮叨懇切,黎周周能感受到小樹為了佳英婚事操的心,但他還沒看完就知道,小樹勸不回去佳英。

果然最後信上柳樹寫:我好歹說儘,嘴都起皮了,也沒法子,他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我就隻能托媒人找,儘量擇個人品好的,多方打聽打聽。唉。

周周哥,你要是在就好了,我看人不如你。

黎周周便先回信說這個,寫到:小樹你看人也是厲害的,要相信自己。上次那個破落窮酸秀才,你肯定也是心裡犯嘀咕,覺得哪裡不好不對,隻是你說不上來,加上外人催你定主意,什麼小桃年紀大了,不好再挑了,這人都是秀才了,小桃嫁了就圓滿了。

這樣的話多了,肯定會影響的,想著差不離、差不多,確實,過日子沒什麼儘善儘美的,總是要選一個的話,那你把東西說清楚了,讓蘇佳英自己挑自己拿主意,以後日子好壞也是他過。

回完了這一段,黎周周再拿起信來看,小樹說老二小黑如何調皮搗蛋,簡直是一天不打就氣得不成,膽子還大,敢偷了老嚴舍不得用的硯台給他哥換上,大白一寫字發現不對勁,肯定是墨好,還帶著一股香——我是聞不出來,都一個味臭臭的,小黑還去他哥跟前掙表現求誇去了……

老嚴臉更黑了,但小黑不怕老嚴,小黑怕我,大白怕他爹,家裡整日雞飛狗跳的,老嚴說要教小黑啟蒙,小黑給他爹書房先尿了。

柳樹:……

大白當時就嚇住了,趕緊站起來替弟弟收拾爛攤子,給父親賠罪,讓父親彆動怒。

小黑吧唧癱坐在椅子上,哇哇哭。

嚴謹信沒辦法,是打也不是,說也不是——小黑實打實才一歲多些,哪裡聽得明白道理。可偷硯台抱著給他哥,倒是會。柳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當初不該叫小黑的,氣得我快成黑麵神了。”柳樹寫信時想到小黑犯的事,臉也拉的老長黑漆漆的。

這臭小子。

在旁看書的嚴謹信側頭看了嘀咕的小樹,說:“也不怪你。”

“……”柳樹便打了個磕絆,扭頭凶巴巴一臉說:“當然不怪我,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是大黑麵神,咋有這麼個小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說完了繼續給周周哥寫信。

我脾氣好,乾活利索,人也聰明,小黑也就臉略像我幾分,好看一些,其他的狗脾氣才不像我!

黎周周讀信,小樹氣呼呼理直氣壯甩鍋模樣是躍然紙上,他看的就笑出了聲,提筆也寫了自家的新鮮家事,福寶的蹴鞠比賽、助威隊等等,還有蘇佳渝定了親事。

寫到佳渝親事時,不由想到蘇石毅和柳桃,隻是這倆人如今還沒定下,隻是略有幾分眉目,便先暫時按下不寫,等真定了再說,省的讓小樹著急了。

這一寫不知不覺天就暗了,黎周周便暫停下,收拾完,回信不急,下次商隊出發還有一個多月時間。

落雨院點著油燈,霖哥兒抱著枕頭去敲王堅阿哥的房門。

“就知道你會來。”

還不得抬胳膊敲響,裡頭門先開了,王堅是披著頭發穿著寬大的流光綢圓領睡裙,見門口的霖哥兒,笑了下說:“進來吧。”

“阿哥,你這裙子好看。”

“隨便用剩下的流光綢拚湊做的,寬寬大大的睡覺舒服。”王堅說:“我做衣裳手藝糙的,你是知道的。”

霖哥兒一聽就知道阿哥什麼意思,說:“我可沒哄你高興,再說誇你衣裳好看漂亮,是拍馬屁都沒拍到正處。”

“你倒是知道,你睡裡頭,我再拿一床薄被,夜裡還是涼。”王堅去櫃子裡拿薄被了。

霖哥兒爬到了床裡側,把自己枕頭放好,還怕了拍,十分熟練,也沒躺下去就坐著,側頭跟床下的阿哥說:“我瞧你這條裙子,顏色拚著也好看,想著能不能拚出來自然又好看的,這樣做衣裳剩下的料子也有了去處。”

“也好,賣便宜些,多得是人要。”王堅拿了被子給霖哥兒。

霖哥兒抖開了,自己鑽進被窩了。王堅也上了床,沒吹滅油燈,說一會話,睡前霖哥兒還要去解手。

“阿哥,你下次再去出貨什麼時候啊?”

“最快也要七月中,椰貨大頭運出去,剩下一些如今路修好了,可以往鄚州送一些,老板有這個念頭,但應該不用我跑一趟。”王堅說。大頭還是中原。

霖哥兒點點頭,側了身,說:“咱們府上來了個新客人,是京裡來的。”

“我聽說了,叫容燁。”

“我還沒見過,但聽說模樣長得可好看了。”

王堅對人相貌倒是不在意,但看霖哥兒這模樣,說:“你可彆看人模樣好,他說什麼你就答應,彆被騙到京裡去。”

“二十多的人了,他說沒娶妻就沒娶妻?沒準京裡就有妻妾。”

霖哥兒聽了搖頭,“阿哥,我沒那個心思。”說著一臉猶豫和鼓著的臉。王堅一看,不對勁,便輕描淡寫的詐霖哥兒,說:“京裡是遠一些,但他要是不回京,留咱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