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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且還時不時有低燒出現。

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小田說隻能扛下去。

正廳通裡屋有一層薄簾子,因為容燁上了藥不好穿衣,時常敞開著背,所以就掛了一層簾子遮掩住,能有個隱私性。

這會老鐘將簾子略微敞開了一角,正好對著放冰山的地方,好讓冷氣吹過去,仔細做完了便趕緊和孫兒出去,自是沒看到床上的容燁早醒了,就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本書再看。

正中午,小齊來送飯菜。

容燁便穿了件寬鬆的昭州衣裳,從裡頭出來,剛坐定,就聽隱約聽到聲響,小齊也好奇看了眼,說:“少爺我去瞧瞧?”

“去吧。”

小齊就去院門外,拉著腳步匆匆的黎府下人,問:“姐姐,怎麼了?可是貴府來了客人,需要我們回避嗎?”

“不是客人,是王堅管事回來了,我們是去接人瞧熱鬨的。”丫鬟道。自然她們也是忙完了自己手裡活,去門口看看。

原來是王堅管事回來了。

小齊這幾天聽多了這個名字,此刻想著少爺也在用飯,身邊不需要伺候的,便問能不能跟著一起過去看看?

自然成,這有什麼不成。

於是一起往黎府大門口走,邊說邊走,剛回來報的消息人到了城南外,差不多此時也該到了吧?等了沒多久。

下人們走的是一條道,主人家走的自然是另一道。

小齊同人到了門口,一看好多人,周管家,還有些他不認識的小哥兒、小姐,衣裳穿的矜貴,怕是就是黎府住的嬌客,等了沒一會,馬車碌碌聲,人到了。

王堅自海上才回來,曬得皮膚略是有些陽光色,穿著清涼的衣裳,上頭七分寬袖,底下是八分寬褲子,綁著一個發髻,腳下是布鞋,單從打扮來看,這身衣裳製式是真的不講究,不像是貴人,跟鄉下種田的一般。

可氣勢不一樣了。

小齊一看來人,便吃了一驚,這人是哥兒嗎?不像,比男兒郎還要英俊,穿的不好,可一瞧就不是下人。

那是王堅皮膚陽光色,要是白皙了,小齊再看,那就不是純男兒郎,而是英俊中帶著幾分清秀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哥兒柔和樣貌的。

“王堅阿哥!”霖哥兒一見人就喜不自勝的迎上去了,這時王堅還在馬上,趕緊勒馬繩下來,說:“你小心些。”

霖哥兒不在意,很自信說:“你騎的馬肯定不會傷我。”

“這次出去如何?有沒有傷到哪裡?”

“我是出去做買賣,又不是出去打仗,哪裡會傷著?”王堅玩笑,肯定說:“沒傷著,就是曬得有些脫皮了。”

“那我回頭給你調綠汁子敷臉。”

兩人有說有笑,說不完的話,王堅同桃子姐打了招呼,還說:“我從兩浙買了水粉還有那邊刺繡,一會拿給你們。”

“不急,你回來先好好歇歇。”柳桃說。

王堅問:“那我先同老板說事,回頭咱們再聊。”

“一起一起。”霖哥兒同王堅阿哥一起往後頭走,把桃子阿姐也拉著。

王堅笑,扭頭跟周管家還有下屬吩咐事,哪個箱子搬前院,哪個箱子搬後頭,說完了,一起抬腳往後頭去了,“我沒在時,昭州有什麼新鮮事?”

霖哥兒想起來了,“蹴鞠比賽,咱們昭州辦了蹴鞠大賽,可熱鬨了,助威隊的衣裳還有扇子花球都是我畫的。”

“還有渝哥兒定了親事。”柳桃在旁說。

王堅略有些意外,不過也沒驚訝,點了點頭說:“好事,老板相看過了,肯定是好姻緣,什麼時候能吃喜酒?”

“定了十月十,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柳桃問。

這七月底又要出貨,每年年中出貨大,也比較費時。

王堅說:“應該能趕得上。”

一路說話到了後頭正院,王堅先去見了老板。黎周周見了人,瞧全須全尾的,眉宇才舒展開笑了,說:“前兩日蘇石毅回來,霖哥兒一天天就往我這兒院子跑,等著你,現在平安回來就好,先回去院子洗漱好了,有什麼等會再說。”

“好,知道了老板。”王堅這才回院子。

不知何時起,老板於他就像是家裡長輩一般,在外出遊做買賣久了,回來第一件事先是去長輩院子報平安。

王堅不住這段時間,他的屋子也是天天有人打掃,更彆提蘇石毅早兩日回來,府裡知道王堅快回來了,黎周周操心,霖哥兒也操心。

大夏天的,屋裡早早擺上了冰。

王堅剛在老板正廳沒察覺到涼意,現在是感受到了,他那堂屋就放了兩盆冰,不由吃驚扭頭問霖哥兒,“這哪裡來的?”

“大人琢磨出來的,還放了一些在鋪子裡賣,可好吃了,不過不能貪吃,會鬨肚子。”霖哥兒今日話都多了幾分,活潑了。

王堅一聽是大人琢磨出來的,那就是不好奇了,說:“你定是鬨了肚子。”

“嘿。”霖哥兒討好乖巧的一笑,轉移話說:“我把我的冰也搬到你這兒了,不過是不是太冷了?可彆受涼了。”

“是有些冷,我剛頂著大太陽回來渾身熱的——”

“誒呀那一冷一熱的容易生病。”霖哥兒急了,說罷要動手去搬冰,挪出去。可他力氣不夠,就急忙說:“我去叫人,阿哥你先洗漱,放著我來,千萬彆動。”

王堅也想洗漱換衣,由著霖哥兒去折騰了,說:“好。”左右院子裡也有下人。

下人們早早送了熱水,王堅便洗漱換衣,連著頭發也洗了一遍,原本布條紮成的一個發髻,這會拆開,散落的不是一頭長發,而是齊肩往下一點的‘短發’——相對以前齊腰長發來說。

回來海上,王堅嫌熱,直接把頭發鉸了,擦洗方便,腦袋上也輕盈,不像以前洗個頭不方便,擦也是費事,梳頭都麻煩。

如今三兩下用椰皂搓出泡沫來,單獨的木盆熱水洗了頭,幾瓢水就衝洗乾淨,用布條裹著,之後換浴桶洗澡……

等他換好衣裳出來,一身輕盈,頭發也披著晾著,在自己屋子隨意,隻是聽見外頭霖哥兒說話聲:“阿哥,我叫到人幫我搬東西了,你方便嗎?”

叫到人就搬,怎麼還問他方不方便?王堅納悶,從一頭澡屋出來,到了堂屋,便看到門口霖哥兒,還有旁邊的孟見雲。

孟見雲怎麼在府裡?

大人不是去鄚州了嗎?竟是沒跟上去。不過孟見雲那性子脾氣,霖哥兒不害怕了?

“你來幫霖哥兒搬冰?那謝謝你,裡頭。”王堅指路,還有些納罕。

霖哥兒本想說話,可一看到王堅阿哥的頭發,驚的嘴巴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不知道說什麼了,還聽到孟見雲聲,問他那個冰?

“就、就粉色盆子,盆身有花的那個。”

“我來幫你。”

霖哥兒進了堂屋,伸手給孟見雲幫忙,孟見雲看了眼李霖露在外的手腕,細皮嫩肉纖細的,拿個碗要飯都拿不動——

不過這人也不必要飯。

“不用。”孟見雲板著臉一人就抬出去了。

霖哥兒跟到後頭,小心說:“是不是麻煩你了?我剛出去喊人就碰到你了,謝謝你,你彆生我氣。”

孟見雲沒說話,隻是把冰盆搬到了李霖屋裡。

王堅看完一切,蹙了下眉,等霖哥兒送人出去了,這才叫住:“霖哥兒,你過來我問你話,你和孟見雲關係很好?”

“隻說過幾句話,他幫過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都沒說你屋在哪裡,他就知道,還瞞我?”

“沒有瞞你,是上次……”霖哥兒急著解釋,差點說漏嘴,說那個可惡的林五郎怎麼說王堅阿哥,忙住嘴說:“這惡人胡說八道,我生氣了,他還想欺辱我——”

王堅眉頭蹙起,“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幸好孟見雲救了我。”

霖哥兒生性單純簡單,王堅卻是走買賣,混跡男人堆的,同男人打交道做買賣,那些男人嘴上會說什麼葷話,有些比不上他了,便拿外貌取笑他,無外乎就是他個頭高像男人嫁不出去這些話。

王堅早都不會為此難過懷疑自己,隻是讓這幾個嚼舌頭的人看看他厲害。

既是做買賣,那就買賣場上見真章。

霖哥兒雖是遮掩過去,但王堅能想來,這林五郎說了他,霖哥兒才急才氣動了手,這林五郎身世定是比不上霖哥兒,便想著用齷齪醃臢手段——

王堅臉冷了幾分,說:“那多虧了孟見雲。”這人臉冷脾氣臭,也不愛搭理人,可對著黎家忠心,人不像那些貪財好色的。

“是呀,他可真是好人,麵冷心熱。”霖哥兒道。

好人——王堅覺得對不上孟見雲這人,他看不懂,但老覺得此人有些危險,還挺乖戾的,所以平日除了公事,私下裡,倆人很少說話聯係。

“成了,你既是謝過了他,這事便完了,你一人住,他還是少來這院子為好。”

“阿哥,每次都是青天白日的,再說你怎麼還在意這些呀?”霖哥兒撒嬌說:“你才不在意世俗規矩呢,頭發都短啦。”

“拿話打趣我?”王堅也笑,不說孟見雲了,說:“我這個頭可清涼了,好洗好梳,再敢打趣我,小心我也給你剪了。”

霖哥兒便道:“剪就剪,我才不怕呢。”

“……”輪到王堅說不下去了,哪裡真剪啊,霖哥兒愛漂亮,頭發短了,肯定不愛了,就哄了人,說起了旁的吃喝什麼。

後頭正院。

黎周周見孟見雲來了,隨口說:“今天晚了一些,可是出什麼事了?”

“……沒有。”

黎周周本來再看信匣子,如今看了過去,不過沒問,孟見雲卻說完了,他剛幫李霖搬了下冰。

這是小事,但黎周周想到上次後,霖哥兒和孟見雲——

但也瞧不出什麼端倪,孟見雲還是如往常,黎周周隻能說起正事,岷章橡膠輪胎運過來,孟見雲替他跑腿和梁大人傳話,還有播林、安南底下的自衛隊,如今橡膠輪胎已經運過去了,還有一位做木輪胎的老師傅跟著,教如何鑲嵌進去。

“……梁大人說不日會派昭州城的兵卒過去,再送了一些刀刃。”孟見雲把事彙報完了,將賬本遞過去,“老板,這是昭州陸地車馬隊的更換輪胎,還有修補更換。”

黎周周跑過商隊,心裡知曉,出去一趟,人勞累、馬兒累,這些押貨的車,尤其是車輪子也有損壞,都是要檢查維修的,用多少銀子他知道,現在一看賬單比之前多——這是自然,這次要更換車輪。

“成,這事你去做,蘇石毅要是歇好了,讓他接手商隊換輪子的事,你跟他交代清楚提點幾句,你同梁大人派的隊伍一起去一趟播林、安南那幾個村。”黎周周道。

相公愛操心,尤其是打仗後就操心緊挨南夷的村落百姓安危,梁大人是送了些刀刃,不過這是鐵器稀罕物件,怕是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