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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自此後就閉門謝客,原先的好院子也遷移到了府裡最冷清的偏院。

科舉無望,容燁便想證明自己,自己哪怕是個哥兒,對容家也是有用的,可以為容家帶來天大的榮寵,比肩林家。

自然是從龍之功了。

林家出過皇後,尚過公主。他們容家女嫁的是六皇子,府裡自然是願意親近六皇子,做六皇子謀士,根本證明不了他的能力。

容燁便看到了五皇子。

之後的計策都知曉了,便不提。

“等我發現他心%e8%83%b8狹窄,並不是容人的君子之相是已經來不及了。”容燁說完了,而後想到什麼,冷冷一笑,“六皇子也不是什麼明君,這天下遲早要亂,我等著一等輔政親王殺進京裡。”

黎周周聽出了容燁的恨意,他很快猜到,“你的傷因為六皇子?”他沒說天順帝,而是和容燁一般用了‘六皇子’代稱。

“他才能平平,膽小怯懦,平衡不了京中世家權勢,便流連女色,容家的三小姐是為皇後,如今二十六七,相貌不過是幾分清秀,卻極為聰明。”

“沒什麼比好相貌一身好皮肉卻極難有子嗣的哥兒強了。”

容燁說著話時帶著冷意。

他的親姐姐怕來年的大選,世家送人進宮,動搖了她皇後位置,便同母親哭訴,說如今境地艱難,做了十來年的枕邊夫妻,容三娘是極為清楚丈夫的性子。

以前裝尚且還會露出幾分,如今天下都是他的,不過是要幾個姿色姝麗的女子,這算什麼?

容三娘提的是家中有樣貌身份說得上的女孩,與其讓其他家族女子進了後宮威脅到她,不如還是容家女,隻是容三娘說起來語氣帶了幾分酸意。

她與六皇子成親多年,就一子一女,可這兒子同他父親一般,資質平平,他父親也冷冷淡淡,說不上疼愛。若是容家其他女子得了聖上寵愛,再誕下一子,這便是威脅到她了。

容府樹大分枝,容夫人年歲大了,早沒得生了,如今容府能送進宮的女子都是其他幾房的嫡女。容夫人出宮後,想了又想,若真是幾位叔伯生的女子送進宮得了盛寵,她們這一脈自然不好受。

想著想著,容夫人就想到了偏遠冷僻處沒用的‘兒子’了。

好相貌,還不好生育,年紀也大了,她說給挑個門戶低的女子草草成親瞞過去就好,結果容燁反骨跟她作對,硬是不從,結果那般大的年紀遲遲不娶親,還讓她顏麵無存,找了借口身體不好。

現如今要是能送進宮,幫他姐姐一把,也算是他福氣。

容夫人越想越覺得好,便再次進了宮,同容皇後說明了,可天順帝身邊皆是女子,沒有一個哥兒,容夫人怕聖上不愛哥兒。

容皇後倒是覺得好。

“當初在天聖院讀書時,聖上還讚過弟弟幾句容貌,如今要是知道弟弟身份,那自然是水到渠成。”

“不過母親先不急,我暫且探探口風。”

若不是容燁,那就是叔叔家的堂妹六娘了。容皇後見過六娘,容貌極為姝麗,人也年輕水靈,闔宮宴時,六娘悄悄打量她的穿著打扮,眼底是羨慕——

當時容皇後還高高在上,甚至是享受這樣目光,等聽到兩宮太後說明年大選,京裡世家送人時,再想起六娘當日看她衣裳首飾的豔羨,便成了堂妹小小年紀心中甚是有野心。

六娘也想進宮,也想拉她下來換上去。

是了,同是姓容,誰坐皇後位置不是坐呢?

容皇後想到此,更是覺得容燁甚好,沒子嗣,隻有聖上寵愛又能如何?這大曆皇後位置還能換一個哥兒坐不成嗎?

那簡直想都不必想。

容皇後試探了天順帝口風前,先傳喚弟弟進宮看看,情誼拉攏,進了宮總是要站在她這邊的。

可萬萬沒想到,容燁進宮了,也洞悉了家人想送他入後宮,便使了一計策,壞了自己名聲,也累及了容皇後,國孝期間,容皇後與胞弟在後宮飲酒作樂。

這事隻是隱隱在後宮傳開,被聖母皇太後壓住了。

容燁也被帶回容家,自然是先抽了一頓,詢問他酒是如何來的?容燁不答,反而說:“若是下次,那就不是酒了。”

“你真是生來討債要我的命的,你是恨我恨你三姐是不是?”容夫人恨恨道,對這這個無用的兒子,眼底再也沒有一絲的親情溫度。

容燁便問母親,“國孝未過,母親就和姐姐商量如何將我送到聖上床榻——”

便被容夫人親自抽了巴掌。

“你們敢送,下次容府意圖弑君——”

“住口!你還敢滿口胡言!”容父也震怒,“你是想送了全家人性命,這畜生,釘鞭拿來,看我今日不打死這個孽子。”

血肉模糊的背傷便是由此而來。

容燁奄奄一息,是聽著他父親要把他剔除族譜,再也不是容家子弟。他在一角柴房苟延殘喘時,府裡的少爺小姐皆來看他,庶出的、堂兄弟妹,奚落的嘲諷的,人人都能踩他一腳。

最後一輛破馬車,還有一老一少仆從送他離京。

都是二哥安排的。

“你彆謝我,就當全了之前這麼多年兄弟情分,以前明明是一母同胞所出,你樣樣比我出頭,父親母親極為疼愛你,我也是眼紅過你,可你是我親弟弟,你說你怎麼這麼倔,現如今讓六娘搶了……罷了罷了,總歸容府的事和你在沒關係了。”

“你快走吧,這倆粗鄙的你也一並帶著吧。”

容二郎將二百兩銀子遞給了弟弟。

昔日京裡風光無限的容四少爺,穿美衣著華服,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如今是滿身的傷,一輛破舊不起眼的馬車在後巷停著,天不亮,避開耳目送出了府。

自此,容四少爺在京裡是‘病逝’了。

馬車出了京裡,老鐘便問去哪裡。

前路茫茫,容燁已經是無根的浮萍一般,再也沒有家了。

“……去昭州。”

去看看那個夫郎老板,一個官夫人卻做了買賣的商賈。

黎周周從前院回來了,顧兆一看,就說:“怎麼去的時候還高興著,回來臉上就沒了笑了?”

福寶贏了一兜子的椰糖,可真是小氣!就跟他倆爹一人十顆,顧兆便問:“黎照曦你怎麼小氣吧啦的,我今個兒可給你喊加油嗓子都劈叉了。”

“誒呀我的好爹,您瞧瞧,這一些,我要給平安,還有陳家一些侄兒侄女……”黎照曦開始分椰糖給他爹看。

顧兆看完,頓時閉上了嘴,他拿到了哪裡是區區十顆椰糖,他拿到了簡直是福寶對他的拳拳父愛!

因為椰糖不夠分,黎大還說他的不要了,不過被黎照曦給硬塞了。

爺爺也十顆。

糖自然是不夠分,黎照曦要送的小夥伴可太多了,最後黎周周就說:“椰糖分一分,還有椰皂椰蓉,可以做了點心送過去,再不濟還有流光綢。”

於是乎,黎照曦歡呼一聲,拿著東西回自己院子開始做統計表了。

顧兆:……

哭笑不得。小孩子真好玩。

後來顧大人見他家周周也分糖,是一籃子裡頭五顆椰糖,一些果子,頓時驚覺不好,這十分珍惜珍貴的十顆椰糖,送誰啊?就送一半,出手這般大方。

他半眯著眼,肯定是前頭容四!

顧大人雖然嘀嘀咕咕,也愛說兩句小酸話,但沒攔黎老板送糖舉動。一是夫夫信任,二則是周周正常社交想交個朋友,不阻攔,不然跟神經病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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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州,黎周周其實沒什麼朋友,捧他奉承他的很多,大多是後宅婦人女眷,同他打交道的男子多是商賈老板,這是合作夥伴,不是朋友。

而王堅霖哥兒渝哥兒桃子等等,對黎周周來說都是小輩,他是愛護這些孩子的。

能算作朋友的,京裡柳樹一個,府縣杏哥兒算一個。

加上黎周周心善,容燁那一身傷到了昭州,是親眼看著小田清創挖的血肉,自然是多了些可憐包容。

“怎麼糖送完了後悔啦?我分你一些。”顧大人摸了摸桌子,一把的糖紙皮,隻剩三顆了,全都塞周周手裡,“我都沒了。”

“大名鼎鼎黎照曦的冠軍椰糖。”

黎周周手裡握著椰糖便噗嗤笑了起來,他知道,相公定知道不是因為送糖的事。夫夫倆彼此都清楚,可這般的‘胡攪蠻纏’作怪,每次都是有用的。

“剛容燁跟我說了些事,林康安走丟,孫先生講學……”他一一說了起來,還有容燁說京裡的那些事。

黎周周到也不是給容燁打什麼同情牌,隻是全告訴相公,好讓相公做評判。

這人留不留。

“這廝還挺聰明的。”顧兆聽完先道了這麼一句。

之前顧兆雖是看著‘醋’,但語氣上也是尊重,現如今用了‘這廝’就能看出聽完心裡也氣,他仔細思考了下說:“以前立場不同,他如何做,那是他的事。”

“回頭我寫了書信跟老師言明情況,這事我做不了主,應當老師說話。”

“他現在背井離鄉孤立無援真是絕路上的人,今日同你說這些,不知道是真袒露還是混著彆的心思,想借著你的善良,先說清楚明白了,好讓咱們打消這個芥蒂——”

“若真是動這翻心思,那他還是想留昭州,想留府裡的。”黎周周道。

若真是不在意,何必費心思?

顧兆想也是,便說:“你想留他借住就留,破船尚且還有三分釘,他離開黎府去買個宅子過個小日子也成,留昭州或是去旁的地都成,咱們又不是他爹媽,不管這些。”

“我想等他傷養好了,再由他決定去留。”黎周周也有了決定。

顧兆點點頭,“成啊,反正他現在再咱們地盤。”便不再容燁身上多說了,他看周周也在分糖。

從他腰間荷包倒出五顆糖來——這是福寶給他阿爹的。

顧大人眼尖,一眼就看出來,“好啊周周你這兒怎麼多了一顆?黎照曦給你了十一顆?!”

黎周周便剝了糖紙塞了一顆到相公嘴裡。顧兆是含著糖,含糊不清說:“多得一顆就是甜。”

“他謝我給他出的好主意,本來椰糖不富裕,現在那些獎品都能派上用場了,謝謝我的。”黎周周解釋。

其實顧兆也沒真傷心,不至於為了一顆糖。再者福寶是周周懷胎九月生下來的——哥兒就是懷九月生的略早一些。

所以時下人才看輕哥兒,當男人同女子成親吧,極難使女子懷孕,這就是子嗣不豐。當哥兒嫁人吧不是十月懷胎,大家覺得孩子沒足月身子骨弱不好養,早夭的多,哥兒也沒奶水,還得買奶羊。

後來顧兆覺得哥兒生的孩子早夭,那鍋不能給哥兒,窮人家才娶哥兒,自然是買不起奶羊,你給月子孩子喝米湯麵糊糊能有個什麼營養?自然是身子骨不好。

但鍋全都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