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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式,各有各的喜好。”

“還可以定?”

黎周周道:“是啊,不過這琉璃難燒,花樣款式也挑,百件能出一件至善至美的已經是運氣好了。”

這才好,要是隨便就能燒一爐窖,還有什麼稀罕的?

其他幾位兒媳婦已經忍不住躍躍欲試想說樣子了。

梁夫人見狀,先是怪了句‘你們呀’,但語氣包容,顯然也沒生兒媳婦們的氣,又說:“小黎見笑了,不然咱們去花廳,哪裡暖和,坐一起說說樣子。”

媳婦兒們自然是捧著婆母,不管嫻靜的、逗趣的、乖巧的,紛紛答應下來,大家往旁邊花廳移。這正廳是見客的,布置的大氣,但長輩坐上頭,底下幾個坐椅子,確實是聊天說話略顯不親近。

花廳暖和,正中間地上鋪著地毯,上頭點著火籠,金絲寶塔似得架子扣著,那炭火半點煙氣也無,還有一絲絲的花香。幾處布置著軟塌,旁邊放了圓桌,圓凳上套上了軟墊。

此時已經深秋了,馬上進冬,天冷潮濕,早早點了盆火暖和。

下人們重新上了茶,端了果子,還有準備了筆墨紙硯。黎周周自然是坐在凳子上,不去坐軟塌,他到底是個哥兒,不好太過親近。

這次說起來那就放鬆許多,大家說了想要的款式,有的見其他人想的好,還臨時變卦改口。梁夫人還說起翡翠來——梁夫人年紀大了,對著琉璃也覺得漂亮,可略是嬌嫩年輕女子用,她還是喜歡那色澤翠綠的翡翠。

“……改花樣好,隻是我對這些不熟悉,隨行來的有個小哥兒他喜歡這樣,不然明日我再叨擾一天?”黎周周問。

梁夫人自然是說好,“也讓她們回去好好想想,彆一會一個法子,折騰勞累你。”

“不勞累,今日拜訪是真心道謝。我相公與梁師兄同門,但沒想過梁大人梁夫人會如此厚待我們夫妻二人。”黎周周真心實意說道。

梁夫人自然能瞧出眼前這位夫郎是說的實話,客氣話、奉承話她聽得太多了,不由笑也軟和了,說話也自家尋常口氣了,說:“澤兒在來信上說,昭州的師弟就是他家裡人了,這話都說了,我也不同你客氣什麼。”

“他父親去的早,我那弟妹身體又弱,澤兒以前也是在我膝下養大的,他伯父教他學習寫字,文章念的好人又聰明,模樣更是強,比我生的還要強許多。”

“可惜啊,這脾氣倔的不成。”梁夫人提起這侄子來就頭疼,“真真是拿著沒辦法,你說打吧,他在京裡,都那般大的年紀了,哪能這麼乾,可說吧又不聽。”

說起梁子致來,其他兒媳婦自然是安靜下來在旁聽著,尤其是大兒媳,之前也就逢年過節聽婆母念叨幾句京裡的堂哥/堂弟,後來也不常說,沒想到這次跟著這位黎夫郎說的倒是多了,還親了幾分。

“梁師兄重情重義之人。”黎周周說道。

梁夫人聽了,多看了眼黎周周,更是隨和親近,連澤兒和明源的事都知曉,可見這師弟夫妻二人確實是澤兒看重親近的。

“是啊,可沒有一個後。”梁夫人說到此又想歎氣,打住了,人都在,又說起旁的來,“去年倒是開竅了,之前一窩那翰林就不動,去年來信求,他伯父是嘴上罵著,說不管他,都多少年了現在知道了晚了,可還不是想著辦法嘛,知道上進就成了。”

黎周周笑道:“我家相公也說,這是師兄放了心結。”

“對啊,人都去了這麼多年了,日子總是要過的。”

一言一語的說,說了梁子致,梁夫人也沒冷落話題,詢問了昭州許多,冷不冷啊吃什麼啊,反正就是長輩關愛晚輩似得日常閒聊,到了快中午了,管家來話,說宴席擺好了。

等吃完了飯,又說了一會話,黎周周明日還來,走的時候梁夫人說:“你都來了,正好我給老爺送點心,一道去見見老爺。”

黎周周自然答應下,同梁夫人見了梁大人。

梁大人人挺肅穆,上位者當慣了,見了黎周周自然不可能說家常,看了眼說了聲不錯,又說兩浙上遇到什麼事儘管說。黎周周想了下,改口言:“謝謝梁伯父和梁伯母關愛。”

“好孩子,謝什麼。”梁夫人笑嗬嗬的應下了。

梁大人也嗯了聲。

天不早了,梁夫人不多留,說了明日讓管家去接,又讓管家送了人,等走後,梁夫人才說:“我瞧著這夫郎還挺率直的,說話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就梁澤那個驢脾氣,拍須溜馬的能讓他收眼底?”

梁夫人笑,“你一口一個梁澤、驢脾氣,可澤兒一有事相求,還不是想著給解決給辦了?”

“都是些小打小鬨的買賣,擱這裡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梁大人道。

梁夫人笑而不語,不揶揄丈夫了。她說的哪裡是顧家做買賣的事,這算什麼忙?

商賈之事輕賤,梁家人沒看輕,可能也跟梁瑞本身當的鹽運使有關,在位置二十多年,每年捧著銀子上門的富商,求官的、求事的,黎周周這些生意得利潤,梁家還真沒看在眼底。

梁夫人轉頭說起旁的了,“澤兒年紀也不小了,他如今知道上進,怕是也走出來了,不然我再勸勸,給納個妾,總是要留個後的,不然那哪能成啊。”

“……”梁瑞是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拒了,“剛把驢脾氣給我順下來了,你彆又惹了他。在本家裡挑個,看看有沒有孤兒的,或是子嗣多的不想養的,過繼到他名下來,就說他和孫明源的孩子,我看他怎麼拒。”

梁夫人點頭,“這主意好。”便聽了丈夫的話。

梁瑞是替這個侄子操碎了心,也是拿捏的住住的,以前不提,則是還抱有幻想,覺得梁澤能給他低頭服軟,能跟這世道規矩服從,可如今梁瑞是知道了,這小子就是求他辦事,也是腰杆子直楞楞的。

像他爹。

他那早早去了的弟弟。

遠在京中的梁子致還不知道,沒多久,自己就會多個兒子,還是梁子致與孫明源的兒子,人直接給你送到京裡府邸外,這哪能拒絕啊。

第二天黎周周帶著王堅和霖哥兒到了梁府。

霖哥兒和王堅也算是富裕家中長大的,尤其是霖哥兒,可到了梁府,從進門到後院,真是見了世麵了。王堅心想,這梁府比之前唐州知州府還要大,瞧著更是顯赫氣派。

兩個孩子都是有些拘束,可梁家的兒媳婦們熱情啊。

昨天黎老板還叫婆母梁夫人,今日就成了梁伯母了,那便是親戚是客人,而不是來伺候他們的商賈老板。尤其是大嫂,他見霖哥兒模樣秀麗,年紀又小,一問才十三歲,便說:“我家大兒子同你差不多大。”

這是把倆小孩當晚輩看待了。

王堅同霖哥兒沒一會就鬆快下來,沒剛進來時緊繃拘束。霖哥兒在這兒見了許多他沒見過的花樣子和首飾款式——

黎周周問能否有個參考,這下好了,梁府的兒媳婦們難得有了機會‘秀’一通,到也不是真顯擺什麼,而是女人家又是深宅貴婦,平日裡的話題、眼界那就是衣裳首飾,難不成還要談論政事?

拿了自己喜愛的首飾出來,你聊一句,我說一句,誇來誇去的,沒一會是氣氛熱絡,感情更是親近。

霖哥兒望著首飾樣子,那是雙眼發亮,拿著筆一一描繪下來,他好像天生適合這行,幾筆下去就勾勒的大致樣子,還能去一些,添一些,這首飾立刻又有不同味道了。

“好像比我原先這支釵子更好看了些。”二少夫人說道。

大嫂道:“你原先那支過於富貴了,這一去,平添秀美。”

“那我便要這款。”二少夫人也覺得,讓小霖哥兒給她改。

王堅就在旁登記上,梁府二少夫人的款式型號記錄。

梁夫人瞧著倆小孩做的有模有樣的,便看黎周周眼底也是軟和,這是帶倆小孩出來長見識學本事,都是心軟的,難怪夫妻二人能入了澤兒眼。

梁府女眷的琉璃首飾是一大單子——主要做珠子、奩盒、鏡子等,還有一些釵、梳、瓔珞等,那不可能全是琉璃,肯定是和金銀結合,或是配有翡翠等。

還有梁夫人要的翡翠係列。□思□兔□在□線□閱□讀□

這給陳家拉了一大筆的單子。

幾位少夫人出手闊綽,也不用寫什麼契書,直接全款,還說不夠再說,按照了弟妹的嫁妝給的,這銀票用匣子裝都是沉甸甸的。

要等來年了。

如今已經十一月,自是來不及了。

霖哥兒本來到了兩浙還略有些無聊,因為王堅和蘇石毅要分銷賣罐頭,他幫不了什麼忙,現如今可有活了,從梁府回來後開始整理畫稿,還要寫寫畫畫在添幾筆,多些旁的款式樣子。

黎周周要去一趟唐州了,見霖哥兒這樣便留了幾人,讓霖哥兒沒事了帶人去逛逛街,多看看鋪子裡擺的,要是和花樣有關的,也彆怕花錢,他報銷了。

這下霖哥兒本來是膽小不想出門,可如今是膽子肥了敢踏出去了。

兩浙水路到唐州,路程快,當然還要陸地在折騰一天才到唐州城,不過罐頭貨也之前那麼多了,兩浙消耗了一半,剩下一半送唐州。

梁從人還沒到,黎周周同王堅住幾天。

“老板,蘇石毅和孟見雲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王堅還納悶,這倆人說是去給唐州知州府送五小姐的家書,早上去的,怎麼去了一天,傍晚了還沒回來。

黎周周則說:“他倆替我跑腿辦事去了。”

王堅本想問什麼事,可一看老板不說話翻開賬本的樣子,便把一肚子好奇咽了回去,老板不說他就不問了。黎周周在唐州也不是乾等,親自帶人帶罐頭上唐州客棧去推銷了。

第一站自然是最初落腳唐州的客棧。

這客棧財大氣粗的,見是昭州黎老板,是昭州貨,當即先各買了一罐子。其他的小食肆多是買菠蘿罐頭,有的還買了蝦肉、魚肉罐頭。

荔枝罐頭嘛,黎周周沒賣,留著給京裡。

沒等兩日,梁從就匆匆忙忙到了,“上次聽你說什麼罐頭,這東西厚重,我備了十五輛車隊,不信拉不下了。”所以才晚了一些。

“十五輛,那可以。”黎周周帶著梁從去庫房。

梁從立即傻眼,這堆得高高的一壇子一壇子的,“醬菜?”

這就是傻話了,黎周周能把昭州的醬菜賣到京裡去?誰稀罕?

“多給你留了荔枝罐頭,唐州我隻賣了五十罐——”

“等等,什麼東西?黎哥,你剛說荔、荔枝罐頭?”梁從可驚了,眼睛都瞪直了。

黎周周比梁從大,兩人做買賣打交道幾次,梁從對著黎周周也不像最初是因為主人才多尊重黎周周,而是欽佩黎周周的本事,叫一聲哥也是尊重,並沒半分彆的心思。

“昨個零散賣,還剩半罐子荔枝罐頭,這天氣冷還好著,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