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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層關係。

“小樹是個心裡分得清的,他家那一大家子過日子緊巴,麵前有個現成當官的哥婿在,可小樹管嚴了不讓從旁出撈銀子,時間久了,柳家人不就眼紅眼饞了。”

“正好有個富貴老爺來求娶,真金白銀的許諾的好,還是給的平妻的身份,一個不值錢的女兒,嫁出去了換銀子,可不是巴巴答應了。”

顧兆不急也不氣,肯定說:“柳家妹子跑去京裡找柳夫郎了?倒是膽子大也有烈性,好樣的。”

在旁人看來,小樹妹子不嫻靜不聽父母之言,放著享福當夫人的日子不過,不是個好的。

“是好樣的。”黎周周肯定。

若是要聽這世道的,黎周周長得模樣不符合世道下的哥兒長相,就該過的不幸,該受苦贖罪,誰讓他克死了阿爹,是個不祥的,苦著熬著一輩子,死了解脫下輩子才好。

可總會有一些‘不該’出現。

顧兆不就出現了。

第125章 建設昭州25

“小樹的妹子性子綿軟,為人老實,能跑這一次已經是花了所有勇氣了,信裡小樹說,他那妹子現在在京裡鹵鴨鋪子裡乾活,但人也不精明,隻能乾些粗活,小樹是心疼可憐這妹子,卻不知道怎麼辦,教管事是教不會。”

與蘇家人不同,黎周周跟蘇家的表弟們是沒一起長大,說是有親戚關係,可實際上剛開始沒多少情分的,所以該怎麼管就怎麼管。後來相處久了,才有了感情。

而柳樹則是照看妹子長大,雖說心裡清明知道好歹,可血脈親情割舍不斷,不能這般衡量的。

“柳夫郎什麼意思?”顧兆問。

黎周周:“他是一團亂麻,柳家妹子今年十九,這馬上就過年了,過完年二十,這一跑,鄉下名聲不好聽,再耽擱下去婚事怎麼辦?小樹愁的不成。”

“可京裡好一些的,人家瞧不上柳家妹子,再低的身邊便是小廝下人。”

時下結親多是門當戶對,或者兩方其中一家略高些,多是差不離。太高了,這種情況少。擇親都是看家世背景,柳家雖是出了個柳樹,可按時下的道理,柳樹是嫁出去的人,是嚴家人。

那柳家妹子說破了天就是農家女,所以剛才黎周周說,那年紀大的鄉紳求娶柳家女,說起來還是柳家女高攀一些。但不能這麼算。

鄉紳今年四十九,家裡有發妻,還是成親多年的,家中孩子成群,孫子都有了,柳家妹子嫁過去便是個外人,說是平妻,若是柳樹這邊嚴大人不給什麼好處幫襯,那鄉紳一瞧柳家妹子沒了利用之處,還有什麼好果子吃?

再者年歲大了,誰知道還能不能生,要是過幾年鄉紳沒了,柳家妹子還落下個克夫的壞名聲。總之過日子不能看麵上地位錢財,還要看適不適合。

“蘇石毅多大了?”顧兆突然問起來。

黎周周:“相公你是說石毅跟柳家妹子?”

“要是柳夫郎沒想過,怎麼會寫信問你這個?”

“那倒不會,小樹性子就是這般,他要是真往這邊想,信裡才會跟我寫個明白,如今信上絮絮叨叨的就是說他的煩心事。”黎周周了解小樹,斷不會。

不過相公一說,黎周周想了起來,蘇石毅是十八了,明年十九。渝哥兒今年十五,京裡的英哥兒十六,這倆還小不急,京裡的蘇石磊今年十七。

要是蘇家的男孩,那年歲上來說蘇石毅確實是合適一些,兩家都是農家出身,蘇石毅為人可靠老實,辦事也利落,出來了見了世麵也沒學壞。

總之看著還成。

“可婚事這是大事,咱們不好問的太明顯了,石毅性子老實,我怕他以為咱們逼著他,再說也看柳家妹子的心思,不能一頭來。”黎周周思忖了下,打算迂回著問問蘇石毅這邊。

給小樹的回信那便不急了。

“再者以咱們家和嚴家的關係,若是拉親做媒,更應該慎重了。”

顧兆就是和老婆閒話家常,聽了點頭說:“周周說得對。”

“對了,相公還沒說仔細京裡琉璃的買賣。”黎周周換了話題,小樹妹子這事急不來的。

顧兆摟著老婆的腰,親了一口,有幾分臭屁得意說:“周周猜,除了送出去的五樣禮,其他的五件禮盒賣了多少錢?”

鄭家、嚴家、梁師兄那兒都送了,還有就是拖梁師兄給老師送了一份,還有當初翰林院的頂頭上司施大人。當初調令下來,顧兆被調去昭州,施大人知道昭州在哪裡後是也動氣,想為顧兆奔波的。

顧兆記在心中,知道施大人愛風雅,送給施大人的琉璃盞是一點紅,禮盒是寒梅見雪款。

十個禮盒,各有差彆不一樣,畢竟純手工做的。不過帶顏色的就兩種,紅色和綠色,可創造出的花樣就多了,燒出來的有的像梅花瓣一片一片的,綠意則是線條,折柳綠意。

送給老師和師兄的則都是月明千裡。

純潔的磨砂款有月亮紋路。

其實現在顧兆燒的琉璃不能算玻璃,畢竟技術在這兒,加上材質上是天然的石英石,以及被他提煉出的純堿,質地來說是水晶,透明度不如現代玻璃,可比古代的琉璃質地要透明清澈許多。

這十樣禮,件件細節各有不同,質地也是燒的最好的一批來,其他的瑕疵品,都是他家在用。這樣賣到京裡賣大價不算坑人。顧兆覺得自己很良心了。

“相公當日不是定價兩千麼?送出去了五樣,剩下的五件那也該有一萬多兩。”黎周周說完慢慢停住了,因為他想起來梁師兄的蘭香閣一兩銀子一塊椰皂。

夫夫倆頓時互相看。

“多少?”

“一盒四千六百兩銀子。”

黎周周:……

顧兆親周周,“跟我一樣傻眼了吧。我也沒想到師兄會這般的要價,還真給賣出去了。這邊是兩萬三千兩銀子,統共就倆車,也運不回那麼多的銀子,一萬兩的銀票,兩車裝了五千兩銀子,剩下的師兄說先放他那兒,有機會再給送過來。”

“你是沒見,孟見雲和蘇石毅拉了兩車銀子是戰戰兢兢的一路,那四位鏢師本來是要做物流的,不放心兩人,硬是又一路送到了昭州來。”

黎周周說:“那小孟和石毅辛苦了,回頭給倆包了銀子壓壓驚。”他都心驚膽戰的,更遑論倆孩子。

“孟見雲那小子幾分機靈,路上與鏢師們喬裝打扮做難民,裝銀子的箱子也換成了麻袋和竹籠,上頭放一些破菜乾糧,是一路辛苦著過來的。”顧兆說起來也感歎。

聽鏢師說,孟見雲這般說裝投奔親戚的難民,那還真是一路摳搜過來的,舍不得吃喝,過的野了,裝的才像。

“我想著以後琉璃少出,琉璃盞一年四五件就差不多了,其他的定製款也接個一兩個。”顧兆打算搞限量款,做的精致彆出心裁來,才顯得貴,那些大老爺們花四千六百兩沒買虧。

不然要是成了普通大貨,他家師兄賣這般貴也會得罪人的。

“有了銀錢,我便蓋了學校,隔壁的府邸咱們也買下來算了,一起打通了,再買一些人……”

黎周周應下,聽相公說起蓋學校的事。

“……也不知道師兄有沒有聽懂我信裡的小心思。”顧兆說。

當日給京裡送禮,他自然是真心實意給老師師兄送禮,不過嘛,也有點求助的味道。在信裡狠狠地哭了一通,說昭州窮,缺人才,他現在路修的差不多了,一個州連個官學都沒有,等有了錢秋日便蓋官學,可沒有老師來,實在不行了他就上陣,一三五他上課,二四六吉汀有個縣令是進士也能頂一頂……

其實主要是哭缺人,缺教書的老師。

黎周周則是想,“難怪師兄賣價賣的如此貴。”▲思▲兔▲在▲線▲閱▲讀▲

琉璃是賺錢撈銀子的大頭,椰皂能賣多少?而且看來信,椰皂是昭州本地幾家商賈與黎家一起做的買賣,而琉璃是顧師弟家的主意,遮掩著旁人的。

梁子致看完了顧師弟的來信,聽出是哭窮,因此給好好賣了一通,不過那琉璃也確實是個稀罕的好物,以前沒聽過見過。

把老師那份禮連同書信,加上他的信一起送去了滁州。

梁子致做完了,才泛起了疑惑,這一三五是何意思?每月的一號三號五號嗎?就顧子清那兩把刷子,還真要去教學?

當他沒聽出來,這是寫給他求救,實則是想讓他給老師敲敲邊鼓,求幾個學問好的去昭州教學。這小心思。

梁子致笑笑,並不在意,手裡握著琉璃盞,摩挲著,笑的溫柔親近說:“明源,你可瞧見了,咱們這師弟潑皮耍懶的,老師見了那信,定是心軟了。”

“你放心,老師回到了滁州,這般久了也沒聽到外出雲遊的來信,肯定是師母原諒了老師,如今兩人和好了,老師定是不會親自去昭州的,昭州太遠了我也不放心老師……”

梁子致捧著琉璃盞,摩挲著杯壁皎潔的月亮,低低訴說著家常話。

昭州城。

黎周周回來要辦的事不少,顧兆這邊也忙的緊,兩個學校兩所工廠,還有一個救濟院,這蓋的東西多了,同時還要管後續的人力情況,不可能是個空架子。

該招商的招商,該招人的招人,救濟院得擬定規章製度。

吉汀椰貨的大賣,其他四個府縣縣令都眼紅,尤其是隔壁的容管縣令,加上李家人下去,如今路已經修的差不離了,賺大錢這根胡蘿卜吊著,是個人都知道往前夠一夠。

如今昭州吹起了椰貨風,顧兆就怕底下人全都不乾莊稼種椰子。

這椰子樹五年才長成,等於說現在種了椰樹,明年也沒法收到利益,彆一股腦瞎衝了。顧兆當初算過,吉汀容管兩府縣,現有的椰樹,每年出的椰貨是全夠中原市場消化的。

等再栽種一些,賣外邦、推廣全國都成。

好在十一月份糧食下來了,今年除了少部分受了一些雨水災害影響,大部分還是好的,用了肥料的莊稼,一畝田原先是兩百斤不到,如今是四百多斤,昭州城外的田有的人家出了五百多斤。

底下農事官來報,都驚住了。

百姓們都傻眼了,不敢信,這是他們地裡莊稼種出來的稻米?

大豐收的喜信,陳大人聽聞了還特意跑了衙門主動找了顧兆,誇小顧做的不錯,末了喃喃自語:“大功績,這可是大功績,難怪了。”

大功績也是顧兆琢磨出來的,還在聖上跟前表了功。昭州城百姓地裡的富足,也跟著陳大人沒什麼乾係。

“小顧好好乾吧,我老了,不想了不想了。”陳大人勉勵完顧兆便又落魄的回去了,背影帶著幾分孤寂來。

顧兆知道,陳大人想要功績,想調回中原,可這麼久了,最後的話陳大人怕是也不抱希望,隨意而安就這般認命了。

今年是個好年。

甭管椰貨賣的如何好,可對於昭州底下的百姓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