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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了,我聽說蓋官學有兩所,一所官學考科舉的,一所是什麼學校,還有一個是什麼救濟院。”

“啥?妓院?顧大人還蓋這個?”

旁邊聽了一耳朵的陳老板:……啥妓院,那是救濟院。

“救濟院!你莫要瞎說了。”

對啊,可不是救濟院。

“成成,那你說這救濟院是乾啥的?學校又是乾啥的?我咋都聽不懂,蓋了這般多。”

被問的也答不出什麼來,問急了,惱了說:“你問我乾甚,你有本事去問顧大人好了,都是顧大人下的命令。”

陳老板也想知道,問了一句,顧大人說蓋好了便知道了,莫急。

“你甭管顧大人什麼心思,聽就對了,之前顧大人說修水泥路,誰知道水泥是啥?都不知道吧。如今呢?你瞧瞧昭州城多好,雨天再也不用一腳泥,推車陷進去,打翻了貨弄臟了。”

“之前去吉汀蓋廠做椰貨,不是也不懂麼,問那麼多乾啥,反正顧大人本事大著呢,能轟了山,通了天。”

這倒是。陳老板點點頭覺得對著。

問那麼多乾啥,跟著顧大人總是沒錯的。一看遠遠的顧大人騎著馬同黎老板並肩,兩馬噠噠噠的進城,再看後頭那輛馬車上坐著王家那四小子,陳老板頓時是打翻了一壇子醋,酸溜溜的。

讓這個老王鑽了先機了。

一路進城,顧兆也跟福寶一樣,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跟周周說,不過在外頭人多,不好太過親密,隻能是一雙眼巴巴的看著周周。

“一路可好?我瞧著是不是瘦了些?一定是瘦了,得有個三五斤,臉頰都沒肉了,回去要補補。”

黎周周是被相公看的不好意思,按理說他們倆也算老夫老妻了,可一次次的出遠門,相公目光熱切,他剛見到相公何嘗又不是。

“都安全,回去顧大人掂一掂就知道瘦沒瘦了。”黎周周見人多不好叫相公,喚了聲顧大人。

這‘顧大人’的稱呼,明明是大家都叫,是在客氣尊重沒什麼親昵的一個稱呼,可顧兆聽他家周周這麼叫他,心裡是癢癢的,總覺得這聲‘顧大人’比‘相公’還要撓人呢。

“成,回去顧大人好好掂一掂黎老板。”顧兆也‘回敬’回去了。

這黎老板叫的也黏糊。

黎周周是久違的覺得血液上臉,燥熱的厲害,於是換了話題,正經說:“福寶和爹怎麼樣了?一切可安好。”

顧兆也覺得他倆這一來二去,人這般多搞得像調情,清了清嗓子也正經起來回:“一切都好,自打你走後,我見爹無聊日日擔憂你,正好蓋些東西,勞累爹了。”

“福寶如今是有事福寶,無事黎照曦。”

黎周周歪了下頭,是一臉不解。顧兆被可愛到了,解釋說:“你出城門時,我喊了聲福寶大名,他第一次聽見問我黎照曦誰啊,後來知道是自己,有事了淘氣了就是一嘴的福福撒嬌賣可憐,沒事了讓我和爹喚他大名,說他現在是個大人了,不是小孩子,馬上就八歲了。”

顧兆當時:……

然後殘酷告訴黎照曦,你離八歲還有三年呢。

想跟你阿爹去走商做買賣,哼哼。

“我答應他,要是等他八歲了想跟你去中原走商那就帶上。”

黎周周:“相公怎麼能答應下來,八歲也是小孩子——”

顧兆露出個可憐兮兮表情,“他鬨騰纏我呀,可不能怪我的周周。”

“……算了,離福寶八歲還有三年,沒準他就忘了。”黎周周說不出責怪相公的話了。隻是心中想,相公說的對,哥兒要是對男人心軟了,那可糟了。

被捏的死死的。

夫夫二人說話時,還要跟百姓熱情迎上來的百姓回禮,揮揮胳膊笑笑,後來乾脆下了馬,一路打了招呼,然後就去了黎府。

百姓們一頭的霧水。

“顧大人和這黎老板關係還挺親近的。”

“是啊,剛在馬背上還有說有笑,顧大人也沒那麼嚇人了。”

“黎老板姓黎,還和顧大人一同回了黎府,這——”

“莫不是顧夫人的什麼親戚表弟吧?出門做生意,顧大人迎一迎也該的。”

“不對不對,這黎老板好像是個夫郎……”

話音是越來越消了。

百姓們跟得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似得,個個鴉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出對方想說什麼了。之前之所以沒往這處想,老百姓底層哪裡有這番見識,都當了官夫人了,穿金戴銀的享福不好,乾嘛還要去做事呢。

再者顧大人這麼大的官,怎麼會允許顧夫人跟一群男人出去做買賣。

壓根沒往這邊想。

可現在壓不住了啊,百姓們又不是傻,越是想越是覺得就是那般——黎老板就是顧夫人。

“不、不看熱鬨了,回吧回吧。”

“對回了,我還有事,家裡在燒飯。”

個個諱莫如深不談論了,可回去了到了家中,是眉飛色舞的說起來了,跟男人學,跟婆母學,跟街坊鄰居說。

起初還有人說不可能吧,不會吧,但越往後頭聽,越沉默。

婆母是想說不成樣,沒點賢惠妻子的本分,怎麼能把男人孩子丟在家裡,自己出去了,像什麼話。可一想到這‘不像話’的是顧夫人,頓時不敢說了。

怕被人聽見她背後編排顧夫人,誰告了她,顧大人要是打她板子咋辦?

於是這要罵兒媳的話咽了回去,一肚子的大道理,教兒媳婦怎麼做個賢惠媳婦是也咽了回去。

“那、那也是顧夫人有這本事,讓你去,你敢去啊。”

年輕婦人想了下還真不敢,那麼遠的路,身邊那麼多男的,她哪裡敢啊,也沒嘴硬,說:“我自然不敢,我沒黎老板那般的本事。”

婆母聽了點點頭,這才對,她家兒媳還是受教的。

緊跟著就聽:“可要是不出遠門,能乾點啥旁的活,像是吉汀椰貨工廠那般,我也想去。”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要是有這好事,我是第一個讚同。”婆母才樂的高興,家裡前後多少活啊?她一個人就能料理完了,媳婦兒要是能做工賺些錢,一個月二百多文,家裡也能鬆快些。

兒媳便歎氣說:“可我聽說是蓋什麼官學不是工廠,再說咱們昭州城也少見椰樹,唉。”

“成了,不想沒影的事了,這好有好過,歹有歹過,餓不死的。”

黎府。

黎周周洗漱換了衣服,又跟了一條小尾巴。福寶是跟前跟後的,在阿爹後頭打轉,黎周周見了笑的親,一把抱著福寶。

“福福可想阿爹啦。”福寶撒嬌粘人。

黎周周便想到回來時相公跟他告狀,說了福寶的‘真麵目’,可他看孩子軟乎的撒嬌模樣,心裡就愛憐,是他一走就這麼多天。

“阿爹也想福福了。”

等坐下來,吃熱乎飯,福寶還要坐在阿爹身邊。黎周周一邊吃飯,一邊跟爹和相公說了這次買賣的事,“……有梁師兄的關係,一切都順利。”

“我知道,你前腳帶商隊走了沒五天,孟見雲和蘇石毅還有一同跟過來的鏢師便到了昭州了。”顧兆也簡單說了下。

琉璃賣的銀子裝了兩車也沒裝完,大頭都是銀票,還有一部分在梁師兄那兒沒給全。

“帶回來的光是信就是一盒子。”

顧兆讓周周先吃飯,吃完了一同看信好好說。

等黎周周吃完了飯,按理說該說生意上的事了,可福寶粘人粘的緊,顧兆說:“黎照曦你留下也成,嘴嚴實不?”

黎照曦伸指頭捏了捏自己扁扁的嘴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很好,很嚴實。”顧兆給予肯定,批準黎照曦留下來聽了。

顧兆拿了信匣子出來,確實沒誇張,沉甸甸一木匣子的信,“這是柳夫郎給你的,我沒拆開看,正好一起看了。”

“……”黎周周笑,知道相公開玩笑撚小樹的醋。

這信折了起來裹得是厚厚的,還分上下兩封。黎周周拆開了,福寶貼著阿爹的胳膊,“阿爹,大白弟弟有沒有我問呀?”

爹有信,爺爺也有信,唯獨福福沒有。福福有些小難過了。

“大白弟弟還小不會寫字,你要是學了認字,下次寫給大白弟弟還有瑩娘阿姐,阿爹找人替你送過去。”黎周周摸福寶腦袋寬慰。

福寶點點腦袋,他要學識字啦。

柳樹的信寫的直白很碎,把黎周周一家走後這一年多全都寫到紙上了,想起什麼寫什麼,加上字也大,沉甸甸的兩封。

“……大白磕了一個門牙,本來就長得跟他爹一樣,肅著一張臉,現在是不到吃飯喝水就不張口說話,快成啞巴了,就沒半點像我。”

福寶咻的瞪圓了眼,又笑起來,大白弟弟牙齒掉了啊。福寶笑完了又皺眉,“我都想不起來大白弟弟長什麼樣子了,掉了牙又是什麼樣子。”

“你現在心裡亂想一想,到了後來見麵時看跟你想的對不對的上。”顧兆隨口就是也不算糊弄的糊弄話,“還挺驚喜的。”

福寶一聽對哦,於是快樂起來。

黎大笑嗬嗬的,這孩子還是兆兒能轄製住。

黎周周念了一半多有些跳了過去,大概講完了,都是京裡小樹家的日常,還有做買賣的事,給他送了京裡黎家鹵鴨的一半銀子,沒旁的大事。

“還有我的信,老嚴給我的。”黎大笑嗬嗬說。

信拿回來,黎大都沒想到還有他的。顧兆檢查了一遍,挑出來遞給爹,“爹,嚴伯伯給您寫的信。”

黎大不識字,讓顧兆拆開念,這信一看就是柳夫郎代筆的,十分直白,說的也是日常和關心之語。

一家人坐一起讀信環節便是說了些能說的信內容,生意買賣也大概講了些,涉及銀錢或者旁的沒說,不適合小朋友聽。

等夜裡福寶睡了,夫夫倆才說起話。

“今個下午柳夫郎給你寫的信跳了一些,怎麼了?”

黎周周說:“小樹的一個妹子,以前在京裡跟我說過,他那小妹為人老實勤懇大致就和村裡任勞任怨的女孩哥兒差不多。”

顧兆點頭,能想來。

“去年開春的事,小樹的妹子被她家裡人指了個親事。”

“親事不好?”

黎周周:“看怎麼看,若是按這世道說,那還是高攀了,鎮上有個鄉紳想娶小樹妹子當平妻,鄉紳年歲四十八,家中殷實。”

小樹妹子被家裡磨著乾活也耽誤年歲不小了,有十八了。十八對姑娘來說算是上了年歲的大姑娘,尤其是村中人,那就是不值錢了,可再大,那也大不過四十八的鄉紳老爺。

“這年歲能當爺爺了。”顧兆說的不客氣。時下人結婚早,十五六成親比比皆是,生孩子基本上十六七,可不是得爺爺了,沒準孫子孫女都能抱三。

“這老頭倒也敢下聘禮提這婚事。”

想也能想來,這鄉紳求娶柳家女也是為了嚴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