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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喝,如今米缸乾乾淨淨的,半根菜不剩。”

“我也不刻薄,說道理的事,對簿公堂也不怕。”

這倆人哪敢見官,紛紛跪地求饒。

黎周周:“人我不可能用了,送牙行,賠兩個月工錢。”

送倆人到牙行還賠了錢,偷懶耍奸偷的下人,這話傳出去了,誰還敢要這倆人來做工?

路也不算徹底斷了,去不了大戶人家宅子裡頭,那就打打零散活。

那就不同,辛苦累錢還少。

倆人現在後悔,可晚了啊。

第123章 建設昭州23

胡老板是八月中就到了宛南州,從唐州過去,一路路途平坦,沒什麼山,十分好走,加上有鏢師護送,平平安安的,走了五天就到了。

路上也不快,還拉著貨。

到了宛南州最初耽擱了些日子,椰皂賣不出去,胡老板是急的要死,背後心裡沒少埋怨過自己,也算是老把式的買賣人,怎麼就看走了眼呢。

雖然也嘀咕過昭州的夫郎可到底多是怨自己。

他一聽利潤高就迷了眼,如今賣不出去風險可不得他自己擔著。後來自然是來了生意,四千塊的椰皂賣的精光不說,客人還催著詢問要多買再買。

得進貨。胡老板是喜滋滋的一一應承下來,想到昭州黎老板說要秋日才到唐州,那時間不急,他先回一趟家中歇歇腳。

胡老板的家在唐州隔壁的府縣,不在一個布政司。胡老板是走商發家做起來的,到處跑,倒騰東西,曾戲謔自己是賣貨郎。等他回到家裡,見了妻子孩子一切安好,說了這次為何回來晚了。

“……竟有夫郎做買賣?”胡夫人詫異。

胡老板說:“人家買賣大著呢,手下管十多號人,我瞧著很有本事。”他將買的椰糖和椰蓉拿了給夫人看。

這是在唐州客棧買的,他吃了一些,有兩罐沒拆開,帶回來給夫人孩子見見世麵。

“這便是椰糖椰蓉,用來熬糖水包點心味道好,回頭你試試。”

胡夫人應是,接了東西交給婆子。知道相公這一路肯定辛苦了,每回便是這樣,相公出遠門賣貨,一日不回來,她在家中也不安定。

唯恐相公遭了什麼歹人,貨丟了也算好,就怕傷了人。

“要是能安頓下來就好了。”胡夫人心裡暗暗歎氣說。

胡老板知道妻子擔心他,說:“如今我和昭州黎老板搭上了線,以後不倒騰彆的不去遠地偏僻的地方了,就在中原這片走,越是熱鬨繁華越好,自然也安全許多。”

“一塊椰皂一百五十文,偏僻窮的地方自然不好賣。”胡夫人笑說。不過聽相公這麼說,略是放心許多。

胡老板留了幾塊椰皂,讓夫人使使。胡夫人是嗔怪嫌相公留這個作甚,都賣了才好,她哪裡用的了這般貴的,不過說是說,一用就愛不釋手,心想,難怪賣這般貴,也是該的。

因為這次跑商賣貨生意好,就等再問黎老板買椰貨,心中穩定踏實,沒以前在家中時憂愁下一批賣什麼好,於是在家中住到了九月底,實在是坐不住了。

“不成,我還是去唐州看看。”

胡夫人說:“那位黎老板不是說了秋日才來的?既然那般偏遠,再次過來肯定要到十月底了吧?”

“我怕到時候去的晚了生了變故,黎老板把貨賣給彆人了。”胡老板這般憂心也不是憑空的,“我先前在宛南州賣椰皂時,不少人向我打聽這東西如何來的如何來的,最初賣不出去我急,等生意好了些我開心,嘴上難免說漏了,肯定有商賈是打著跟我一樣的心思。”

“黎老板當時賣貨不順,我買了,這是一層人情關係,但也就是個眼熟,我與黎老板也沒簽訂之後的契書,還是我得上心多跑跑守著才成。”

胡老板越說越坐不住,胡夫人聽了也不敢再攔,當即收拾了行李,胡老板讓小廝套車,上路去唐州。等到了唐州,直奔西市街坊的客棧,一問掌櫃的,才知道黎老板走時還買了宅子。

“宅子地址掌櫃可知?”

“知道啊,那黎老板特意留了一兩銀子給我,說要是遇到來打聽椰貨的都給說一下。”掌櫃的報了地址。

胡老板記下了地址,順口問起,“還有人來打聽嗎?”

“有,還有一位臉生的,瞧著不像唐州的,說是宛南州來的。”

胡老板一聽當即是知曉,他猜對了,真有人惦記上了這份買賣。幸好幸好來的早了。當即叫小廝套車出去,又給掌櫃的十幾文錢做了感謝。

等人一走,小二不解:“掌櫃怎麼說了?說了地址人家都走了不住咱們客棧了。”

“咱們在唐州開客棧多少年了,又不是黑店,我今日不說貪墨了黎老板一兩銀子,讓來打聽黎老板宅子的老板空住一些時日,壞了人家的事,也是壞了誠信口碑,這紙包不住火,遲早要知曉了,以後誰還來住店?都記恨在我的頭上了。”

話說胡老板套車帶人去了掌櫃口中地址,找了個離宅子最近的客棧給住下——都跑到城門口幾家客棧了,環境差,衛生也不好,勝在便宜。

一天十來文錢罷了。

胡老板是一住大半個月,早前是天天去宅子門口晃一晃,後來小廝跑腿去,每天都要問:可是來了?

自然沒。

一直到十一月初,胡老板正好不舒服去醫館看了看,與昭州的商隊錯開了,等第二天照舊差小廝去看,小廝說:“老爺都等了這些日子了,還沒來,小的先伺候老爺喝了藥再去吧。”

其實胡老板病也是急的怕的,就跟上次宛南州賣椰皂一般,剛開始一塊都賣不出去,嘴上長包上火。如今一等等了大半個月,天天不來,胡老板怕昭州黎老板不來了,或是去彆的州了。

也是這段時間沒事乾閒的,人一閒,心裡裝著事就愛瞎想多想,越是不好的越想……

“成吧,先喝了藥。”胡老板應了,心裡歎氣。

小廝拿著藥包去借煎藥的爐子,一路嘀咕:“等了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那昭州商隊還來不來。”

“你說商隊啊?昨個兒有個商隊進了城,不過是大商隊光是拉貨的馬車就有二十多輛……”

小廝顧不上煎藥,忙返回房間去跟老爺稟告。床上的胡老板本來是虛著呢,一聽小廝回話,噔的坐起,是精神十足,自己拿了衣衫鞋襪開始穿,嘴上說:“傻愣著乾什麼,拿了禮,套車快快走。”

彆被旁人搶先一步了。

客棧的掌櫃就看本來麵色憂愁身子虛都倒下的胡老板,穿戴整齊喜氣洋洋的像一陣風似得,腳步急著出去了,後頭跟著小廝拎著好幾包的禮。

嘿看來不用喝藥了,這人等到了藥到病除啊。

宅子大門前。

黎周周讓手下押人去了牙行,那些看熱鬨的便散了,隻是多多討論了些,聲音不高不低正好能傳進他耳朵裡。

“瞧著是個夫郎,脾氣這般的大,一丁點的情麵都沒留,手段硬的跟個男人一般。”

“雖說那倆人活該偷懶不乾活,可都認錯了,這夫郎還不依不饒的。”

“聽說是偏遠地方來的,還是個做買賣的商賈,你沒見昨個兒下午烏壓壓帶了一群人進宅子,都是人家手下,能管這麼一大群男的,手段能輕的了?”

“不知羞。”說這話的還是個夫郎。

“誰可憐那倆,帶回去自家用不正好,解了你們的菩薩心腸。”也有人懟回去的,這懟的是位婦人。

說話的便不樂意了,“說你了?這都急著跳上來。”

“我跳什麼了,誇你倆菩薩心腸還不樂意還要反咬我一口,可見有些人麵上說的好聽,實則啊毒蠍心腸。”這婦人罵完了一扭就回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黎周周把這些話都聽在耳朵裡,多看了眼離開的那位婦人背影,收了目光,叫四哥兒回宅子,彆氣乎乎的了。

“我真想撕爛了他們的嘴,還有說不知羞的那個,呸。”四哥兒啐了口,“虧他還是個哥兒。”

黎周周倒是心平氣和的,“你要是以後還想做買賣,這難聽的話多著呢,生不完的氣。再說那個夫郎,他家裡就是這般教的,說完了我,才好在他男人麵前顯出溫順來,跟咱們東奔西跑不顧家的不同,是個能安穩過日子的。”

哥兒子嗣艱難,嫁入旁人家的日子就更艱難一些。

“他娘家要是不富裕,又乾不了什麼賺錢的買賣,在家中如何說話?在他男人跟前如何立足?不說我背後有家裡人支持,這是幸運。就說你,四哥兒你為何能跟我跑著做買賣?”

四哥兒:“自然是我爹想討好老板。”

“還有你不受寵,才放心你跟我吃苦。彆急,你不覺得苦,外人多得是覺得咱們這一路折騰辛苦,你爹可是關心問過你,說要是辛苦就不必去了?”黎周周說:“你再看霖哥兒,他是家裡嫡子,也是被送過來討好我的,可出來做買賣我一提路上辛苦,讓霖哥兒這次不用去,霖哥兒家就順坡下接走了。”

“還是心疼孩子。”

黎周周這話說的直白,他看著四哥兒,“你和霖哥兒不同,但也未必以後日子過得沒他好,他家處處替他周全,四哥兒你隻能靠自己。”

掙了錢有了地位,才有體麵有話語權。

自然沒問過他辛不辛苦,隻叮囑他伺候好黎老板好好辦差。

“我知道了老板。”四哥兒心裡的氣就沒了,他能遇上老板已經是幸運了,若是沒遇到老板,在家裡姨娘不受寵,夫人能給他安排上什麼好婚事?

還不是隨便挑一挑妹妹們不要的,到了夫家,他要是生不出孩子,或是生了個哥兒,那等著他的日子還不知道是什麼。沒準日日被刻薄,他性子也偏了,也刻薄了。

都說不好的。

“黎老板!”

胡老板大老遠就高聲喊,一邊從馬車上跳下來,急著一邊三步並兩步跑到門口台階上,趕緊拱手行禮,說:“黎老板,不知道還認不認得我。”

“胡老板啊。”黎周周笑著點頭拱手回禮。

“不急,什麼話進去說。”

“誒好好,可算是讓我等到了。”胡老板擦了擦汗,“我十月初就到了,上次的椰皂……”

四哥兒接了小廝捧的禮,直接拎到正廳去了。

黎周周:“我們昨個才到,遇到了兩個刁的仆人剛送回牙行,如今狼煙地動,胡老板彆介意。”

“介意什麼,黎老板一路辛苦了,正好,我帶的小廝乾活勤快,黎老板有什麼隻管吩咐就是了。”

黎周周還真吩咐了,讓四哥兒帶人下去買了炭火,回來燒水泡茶。

兩人就是這麼乾聊,胡老板說起在宛南州賣椰皂的經曆,說的口若懸河自然是口渴,可口渴沒水也高興,說來說去末了是想買椰貨。

“……不知道黎老板這次貨多不多?我想多買一些,旁的也試試。”

黎周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