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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要多少?價還是不變。”

胡老板本是想壓一壓價,但一聽黎老板這麼說,把話吞了回去,整個大曆如今也隻有昭州有這椰貨,是他巴結上杆子求人黎老板供貨的。

“椰皂要六千塊,椰糖椰蓉各三千。”

“可以。”黎周周答應的痛快,末了跟胡老板說:“若是宛南州的老板要來買貨,我也會賣給他。”

胡老板自然曉得,做買賣的哪有把銀子往出推的道理。

“若是他真來買了我的貨,兩位老板不如坐下聊聊說明白了,莫要胡亂定價便宜了貴了,如今大曆沒見過椰貨的富饒州城多著,可以岔開了賣,兩浙富饒,聽說水路還方便,也沒見過椰貨。”

“出門做生意,和氣生財。再者,我們的契書寫了,不論你們賣多少銀錢,我不管,但昭州的名頭不能去。”

胡老板點點頭,本來是想拉了貨就去宛南州搶先一步,如今聽了黎老板的話,一下冷靜下來,做買賣確實是和氣發財的好,又沒到大打出手那一步。若是惦記他買賣的人在宛南州本地有勢力,交壞得罪了人反倒不好了。

“多謝黎老板提醒,記下了。”

黎周周笑談:“客氣了。”

六千塊的椰皂便是六百兩,椰糖二百四十兩,椰蓉二百一十兩,統共一千零五十兩。

黎周周擬定了契書,胡老板問能不能把貨先留在此處一些,他現在住的客棧小了些也不安全,等他車馬安頓好了,遇到了宛南州來賣貨的商量一下再帶走。

“可以,那我便不收胡老板的存儲貨錢了,不過最多放半月。”

“多謝,太感謝了。”胡老板是感恩戴德。

最後胡老板先交了一半的定錢,黎周周重新擬了定錢契書,雙方買賣算是完成了。臨走前,胡老板說:“若是那位商賈來了,還煩請黎老板托人跑一趟給我帶個話。”

“可以。”黎周周答應下來。

這些都是小事。

這次跟過來的一些新人,二十多車的貨,這才到唐州第一天,這就賣了這般多?不由瞠目結舌的,難怪回去的那些掌事護衛個個對顧夫人都佩服,改口喚黎老板了。

“四哥兒你去找個木匠,打一塊牌子,掛咱們宅子門口的,就寫:昭州商行黎宅。”黎周周想起來了,在紙上寫了給四哥兒。

“我曉得了。”

“回去要是有時間了,你得學寫字識字了。”黎周周說。

四哥兒更高興了,應好。老板說讓他學字,他爹便不會不答應了。四哥兒拿了紙條出去,門口就有人回話,說有人問是不是昭州商,來求見的。

黎周周一猜就是胡老板口中的商賈,請人進來了。

胡老板是回客棧板凳還沒焐熱,就接到黎老板的口信,又跑了一趟,不過十分痛快,也不嫌累,等見了對方,兩人一打照麵,胡老板覺得眼熟。

“你是不是買了我三百多塊椰皂?”

竟是心直口快給問了出來。

來人姓齊,齊老板也尷尬,笑說:“是,胡老板見諒,我見那椰皂新奇賣的好,我家也是做這方麵買賣的,就想看看多好使……”

還真是撞人家飯碗了。胡老板心裡嘀咕。

說開了,就怎麼商量賣貨了。

齊老板在宛南州是有門鋪的,做的是胭脂水粉胰子這生意,他家出了一塊旁的花香胰子,結果賣的不如意,聽人說不如椰皂好使,便記上了,多番打聽才買了三百塊回來。

一用,確實是好。

胡老板聽齊老板的一通話,心裡琢磨各番思量,怎麼著都是他退一步的,人家齊老板在宛南州開的鋪子,根就是宛南的,他一個外來的連個門鋪都沒有,擠不過的。

也不好再降價了。

這種事遇上了,本來心裡窩火受氣肯定的,但不知為何,胡老板突然想起來黎老板的一番話:兩浙富饒沒見過椰貨,黎老板隻賣一百文,他想賣多少了還不是再定。

而且有了齊老板這遭例子,吃了這次的悶虧。胡老板心中也琢磨,趁著這幾次賺的錢,得趕緊找地方找門路紮了根才好。

“這樣吧,我也不好和齊老板掙,我退一步去兩浙賣。”

齊老板聽了當即一愣,而後自然是有些愧疚,說:“多是不好意思。”

“我辛苦辛苦多跑跑繞繞路,總不好咱們倆個都在宛南打擂台了。”胡老板話也說得漂亮。

齊老板承了胡老板的情,覺得這人能處,十分仗義,倒是顯得他齊家仗勢欺人了,便口中承諾,以後胡老板若是有什麼事了,來宛南州他齊家能辦的自會伸手。

反正是一通客氣寒暄。

“那正好,我之前答應了戲班小紅丫頭,若是買了椰皂定要給她家先賣一批過去,那便請齊老板幫我這個忙,我這次怕要落空去不了宛南了。”

這是送上門的生意,齊老板如何不答應?

兩人是說的親乎,一會稱兄道弟起來。之後齊老板買了貨,聽說椰皂可放,這次一賣,再到下次就明年夏天了,他家有鋪子有倉庫,有地方放,怕什麼?

因此買了一萬塊的椰皂,椰糖椰蓉也是各四千。

胡老板一聽,這宛南州的椰貨怕是要被齊家包圓了,再看齊家這出手,鋪子怕也不小。當即覺得黎老板有遠見,若是他堵著氣,買了六千塊的椰皂早早拉到宛南州賣,到了後頭,急的便是他了。

他沒鋪子,齊家有鋪子。

肯定得降價賣。

一萬塊椰皂一千兩,三百二十兩的椰糖,二百八十兩的椰蓉,統共一千六百兩。天色不早了,今日出城倒是能出,可走不了多久要天黑。

齊老板如胡老板一般,先放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馬車就到了宅子門口,檢查了貨沒問題,當即讓下手搬貨裝車,同黎老板拱手告辭,這便出城回宛南州了。

昨天瞧熱鬨的說閒話的,今天看到這陣仗不由咋舌。

“昨個才來的今天就賣出去了?還這般的多?”

“那夫郎還真是有本事。”

過了兩日,胡老板也來拉貨,眾人又是議論一番,“沒成想,一個夫郎賣東西倒是挺快的。”

“你是沒見,剛到的時候,可厲害著呢,手段這個。”有人豎大拇指。

也有人不屑,撇撇嘴:“再厲害他也就是個夫郎。”

可等昭州商行黎宅牌匾掛上去,門口貼了告示要招工,四哥兒拿了銅鑼還敲了一陣念告示,因為老板說了如今識字的人不多,能找工上門做雜役的更是不會識字,讓他大聲說一通。

“昭州商行黎宅招工了招工了,要兩人,看門做飯打掃的,一月四百文錢,包吃住,過年有年禮。招工了招工了……”

門前原先看熱鬨說閒話的不屑被個夫郎管的,如今是個個都跑到跟前來問。四哥兒可記著那幾張臉,惡狠狠說:“你們不成。”

“為何不成?你這個跑腿的能做什麼主?”

“就是就是,我們合不合適也得問了你們老板再說。”

四哥兒氣的要死,就聽後頭老板聲:“讓你招工便是你拿主意你做主,我這手下不是什麼跑腿的,是我身邊親信掌事。”

剛鬨騰的是一片安靜。四哥兒有老板撐腰,麵子找回來不說,更是威風了,先跟那幾人說:“彆以為我沒聽見你們背後怎麼編排我老板嚼舌根,招了你們怕是乾不了活,拿了我們銀錢還要嘀咕我們。”

“不招就是不招你們。”

黎周周不管四哥兒招人,既是讓四哥兒辦了,他就放了手。再說,前頭那次他還看走了眼呢。乾不好辭退就成。

“小掌事莫氣,你剛說還有年禮,啥年禮?”四十多的婆子來問。

四哥兒仔細分辨,不是說過老板壞話的,這才答:“左右不過一些雞鴨肉,還有紅包,自然這也要是活乾的好才給的,乾的不成了就趕人,我們不留……”◤思◤兔◤網◤

黎周周本是要回宅子,剛到唐州賣了倆大單子——齊老板、胡老板,如今這兩天是閒了下來,他們椰貨椰皂還有兩萬多塊,椰糖椰蓉更多。

正琢磨乾等著不是辦法,等聯係聯係唐州的商賈,或是問問旁的商賈。唐州應該能賣出去一批,剩下的分一分那就差不多了。黎周周正想事,便聽到背後有人叫他。

“可是黎老板?”

黎周周轉身見了遠處來人,穿著長衣袍子,窄袖口,一看就是商人掌事打扮,不過看其麵料要好許多,比齊老板身上穿戴還好。

“正是,閣下是?”

“小的見過黎老板。”

對方先是行了大禮,作揖鞠躬腰都能對折了。

黎周周覺得不對,忙虛扶了一把,說:“是不是有什麼淵源?進去說。”

“黎老板聰慧,小人姓梁,我師傅黎老板定認識,之前在京裡黎記鹵煮做過掌櫃……”

黎周周聽到姓梁便猜了幾分,等此人往下說完了,頓時眉眼都是親近,原來是梁掌櫃的徒弟,姓梁,怕也是梁師兄家中家奴。

當即邀人進去坐。

一進宅子裡到了大廳,梁掌櫃的徒弟便要跪再行禮,黎周周忙給抬了起來,說:“既然是做買賣,梁老板叫我一聲黎老板,那便以此身份辦事。”

“折了小的了。”

可見顧夫人神色嚴肅,便隻能遵從了,規矩尊重的叫了聲黎老板。

梁老板年歲不大,二十四五左右,單字一個從,梁從。

梁從先說清了顧大人手下來京送禮的事,以及那一車的椰皂在蘭香閣賣,十分的搶手,“……一塊一兩銀子,太便宜了,被搶空了。”

黎周周聽到一兩銀子一塊:……也有點傻眼。

“我聽小蘇兄弟說,第二批大貨秋日還要送唐州,我便試試過來蹲著,就住在小蘇兄弟說的那家客棧,沒住幾天就等到了黎老板的消息。”

梁從到了唐州也忙的腳不沾地,“我剛到唐州,先去送了拜帖給知州大人府裡,說起來還有一層遠親……”

解釋了為何昭州商隊來了兩天,他才知情。

黎周周才知道,唐州知州府明年要出嫁的五小姐,原來是嫁給梁師兄大伯家的庶子。他一聽梁從說,就知道梁師兄得知這層關係後,為了昭州的買賣生意,出了人情關係,不然為何要梁從拿了手信遞拜帖表了身份?

當時是心中感激。

“我家主人的手信托小蘇兄弟送回昭州,我怕我撲了空白跑一趟唐州,所以沒敢帶信,要是有幸真守到了,傳口信也是一樣。”

“東西銀錢都是小蘇小孟兩位兄弟帶著上路,還有幾位鏢師跟著,因為不好進城歇息,怕城門口遇到開箱檢查的,一行人是繞著州城走不進城歇息,到了鎮上可能歇一歇,塞一些銀錢就能打發了,如今走了兩月有餘……”

黎周周想那快到昭州了。

難怪他們商隊來唐州時沒遇到。

梁從說了一通,灌了兩口茶,解了渴,說:“我家主人說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