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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識百文一塊的椰皂,更多的是想琢磨這到底如何做的。

可二十多輛車馬裹得嚴嚴實實的,除了油紙木箱子壇子,誰能看的到裡頭是何物?有人去問了,想買自家用,可商隊的掌事說:“都打包記了帳,沒大老板開口,我們哪敢擅作主張給拆封賣你啊。”

“大老板?”

“黎老板啊,我們心安如一兩廠最大的老板。”

這些掌事是服服帖帖的,再也沒有第一趟送貨時的輕視了。打聽要買的商賈一聽,還想嘴上挑撥兩句,結果被掌事給了個沒臉,鬨得不歡而散了。

明明以前還跟他背後嘀咕夫郎哥兒做啥買賣會啥的,怎麼才多久不見,這就大變樣了?張口閉口大老板的,對大老板話言聽計從,那麼多貨,少一塊椰皂,黎老板還能知道不成?

昭州城如今剩下的兩位鏢師跟著,這是帶路去中原的向導,有經驗的。顧兆還不放心,這次貨太多了,最後是抽調了衙門的衙役五人,讓看護一起過去。

顧兆其實是想抽調看城門的兵卒的,但他想起來快打仗了,還是算了。

不過打仗是北方打,跟南邊沒關係,算了算了,還是小心為上。

黎周周再次帶隊出昭州城,這次圍觀的百姓特彆多,黎周周坐在馬背上,穿著打扮十分尋常,百姓們沒見過顧夫人,就是瞧個熱鬨,聽說馬背上帶頭的是個夫郎。

昭州城的商賈們有意遮掩含糊過去,回去跟家裡人說,顧夫人一個夫郎支身帶隊去中原,可說完了又叮囑家裡人不許傳出去不許外頭隨意編排說。

因此昭州城有門路排的上號的都知道實情,可傳來傳去到了底下普通百姓耳朵裡,沒有了顧夫人的名諱,隻有是個夫郎帶隊。

能不稀奇嘛。

對於不知情百姓的好奇嘴裡的驚呼,知情的也當做不知道,點頭附和就對了。

“可不是嘛,真是聞所未聞,夫郎帶商隊。”

“一個夫郎管這麼多人可真厲害。”

“我瞧著模樣長得就很男人,難怪這般厲害了。”

“厲害啥厲害,誰家娶了這樣夫郎可真是倒大黴了。”

知情的心想,人家顧大人非但沒倒黴,還厲害著呢,你懂個屁。自然也有知情人覺得顧大人不成孬種一個,讓個夫郎爬到頭上耀武揚威的,沒個男人氣概。

……

世人的偏見怎會因為一時一件事就消弭,偏見的形成都成百上千年了。

不急。

顧兆抱著福寶站在人群中目送周周出城。福寶是眼淚汪汪的舍不得阿爹,可到底沒哭,抱著爹說:“爹,我要坐高高看阿爹。”

“成。”顧兆把福寶架在肩膀上了,“你抓緊了彆掉了。”

福寶小手就抓著他爹的頭發,十分穩。

顧兆:……頭皮有點緊了。

“爹,阿爹好厲害,好多人看阿爹,阿爹可威風啦。”福寶在上頭還不忘給他爹學。

顧兆:親兒子。

“那是自然,你阿爹多厲害啊,長得好看,腰細腿長還有%e8%83%b8肌,人又有本事學什麼東西都快。”顧兆在底下是疼著頭皮吹老婆。

周周的性格就如同水一般,看似溫和不起眼,但缺什麼都不能缺了水,包容性強,到了哪個環境都能適應過度然後活的很好。

“阿爹好棒,阿爹看到福福啦阿爹給福福招手呢。”

顧兆覺得不可能,這麼遠,一邊在底下喊:“招手就招手,你彆在你爹腦袋上蹦迪了,我要被你薅禿了,冷靜克製黎照曦!”

福寶長這麼大都叫他福寶,乍聽到他爹喊黎照曦還愣了下,也不撲騰了,而是疑惑問:“爹,誰呀?”

“你,大名黎照曦,誰呀。”顧兆趁著福寶愣神一把給薅下來了,抱在懷裡,好家夥沉甸甸的一長條,身高隨他和周周了,以後也是大個頭,“沉的喲。”

“福寶才不沉。”福寶反駁完了,又快快說:“爹,福寶還叫黎照曦呀?真好聽,福福名字可好聽了,我得跟阿爹說,咱們去找阿爹吧~”

這是變著法子想讓他帶著找周周。

顧兆識破了小屁孩的‘詭計’,說:“你阿爹知道,這大名還是阿爹給你選的,彆在我跟前耍小心思,你爹我看的一清二楚,詭計多端黎照曦!”

福寶不懂什麼叫詭計多端,但他知道爹肯定不是誇他。

“福福才不是呢。”

“黎照曦也不是!”

倆個名字的他都不是。福寶得意。

這一打岔,阿爹再次走的傷心就沒了,福寶雖是還想阿爹和舍不得阿爹,可也沒鬨,就是粘人多了,粘爺爺,粘他爹。

白日裡黎大多帶著看著,夜裡顧兆帶。

福寶這次沒生病,吃飯胃口也好。

黎周周帶商隊這次路上走的略慢了些,商隊多了,路上還遇到幾場雨耽擱了些,貨不敢淋濕,這一路到了唐州已經是十一月初了。

走了整整一個月,比之前多走了七天。

好在總算是平安到達了。

進城交貨稅,走了三刻到了宅子門前,結果門鎖了。

“老板門鎖了。”

黎周周看見了,“去問問四周住戶。”

底下人去打聽,沒一會回來說:“老板,我聽隔壁人家說,這宅子白日裡有人,一到傍晚人就回去吃飯了,至於夜裡留不留,還回不回來,人家說沒留意到。”

“砸鎖子。”黎周周說。

底下人得令破鎖,大門敞開,卸了門檻,方便車馬進入。四哥兒跑的快,進去了先檢查了一圈,跟老板彙報,“前頭門房我看有被褥吃飯喝水的家夥什,正屋一層的塵土,家具都臟兮兮的,一看都沒收拾,偷著懶呢。”

黎周周當初招倆人也沒苛待,甚至這裡活輕鬆,沒人管,還給留了飯錢,他想著做的如此寬厚,這倆人不想丟活計應該是好好乾,可沒想到還真是——

“先卸貨,天色不早了,你帶倆人去附近食鋪叫了飯食送過來,多叫些葷食,酒少來一些。再去成衣店買些被褥過來,今個辛苦大家先湊合一晚,什麼話等明日再說。”

天氣冷了,南邊的人剛到中原肯定不習慣,喝點酒暖身子。都到了唐州城內,又是在大街上的大宅子,不怕有什麼宵小搶匪。

要四哥兒跑腿辦事,也是因為四哥兒跟在他身邊,現如今會說官話,跟唐州百姓打交道買東西是沒問題的。

四哥兒得了話拿了錢,趕緊去辦事,還牽了一輛馬車去,方便拉被褥。

他們這次過來前前後後人加起來三十人了,貨又多,不方便住宿留客棧,住宅子是安全很多。

黎周周麵色沒變,將事情一一安排下去。

四哥兒是包了兩個吃食鋪子最後的底兒了,多是麵食餅子包子,不要湯湯水水的,送過來泡的不好吃了,小吃食鋪子沒多餘葷腥,再葷那就是肉包子。

既然老板說了多要葷的,四哥兒知道老板不是小氣心疼這點夥食錢的,吃食鋪子離得近,四哥兒指了路,讓店裡給送過去。

這麼一大筆買賣,兩家吃食鋪子老板可樂壞了,忙不迭的答應上。

四哥兒留一人看著,他帶人趕著馬車多跑了一段路,去了酒樓,“燒雞燒鴨還有什麼豬肉都要上,有多少要多少。”

掌櫃的高興啊,說有有有,請四哥兒坐。

“我不坐了,附近有沒有賣被褥的,我要現成的。”

掌櫃:“你要是買的多了,那肯定要去西市街坊,那邊商鋪多大,準能買齊,可離得遠。”‖思‖兔‖在‖線‖閱‖讀‖

四哥兒本來要急,可看掌櫃的臉色好像還有下招,等他問呢,略略想了下,說:“那要是不多的有沒?我要近的,急用。”

“有啊,我們酒樓後頭的巷子都是人家,有的人家多做了幾床新被褥,價錢是實惠……”

四哥兒想彆是舊的,可又一想要是舊的他不買就成了。這中原也太冷了,才十一月初,就跟他們十二月的天氣似得。

肯定要買被褥睡的。

四哥兒帶人去後頭買被褥,敲門問好,說了來意,“……莫要拿舊的賣我。”

“哪裡啊,我家今年才新做的棉花被,你要進來瞧瞧。”老婦說。

挨著敲門,十多戶人家,幾乎是家家都有富裕的被褥,有的是嶄新的,有的嘛做了兩年多的被褥了,可沒舍得用,愣是放舊了。

四哥兒花錢收了被褥,到了客棧正好拿了葷食,實在是好奇,問掌櫃的,“為何你們這兒家家戶戶都有新被褥?”

“那也是如今這幾年日子過好了,要是再早四五年,哪裡有這樣光景,你來問,我也不敢說誰家有多餘新的。”掌櫃的是樂嗬嗬的,“村裡人冬日裡燒炕,我們城裡頭的不怎麼愛燒炕,便多做棉花被,新棉花暖和好過冬,不然等臘月了要下雪,那可冷著去。”

“我們唐州還好,略暖一些,你要是再往北,那雪可大著,估摸月底就要下了。”

下雪?

四哥兒沒見過雪,特彆好奇,可他趕時間,大家夥都沒吃飯呢,也顧不得和掌櫃寒暄多問問,同來人一起回去了。

倆人走在路上,四哥兒坐在車架上趕車,讓對方也坐上來。

“快點,咱們早早回去,不然天黑了。”

“四少爺,你現在可真厲害。”

同四哥兒出來的下人就是王家的。四哥兒得了誇,說:“我這還早著呢,不過是一些打雜的事,算不得什麼厲害。”

他要學老板,以後一個人能帶隊伍走商,管一隊伍,這才是厲害。

這一晚,是忙活不停,好在飯食好,熱水供著,燒鴨燒雞的一人就能分一大塊肉,連著包子裡頭都是肉汪汪的,大家夥吃好了,再喝兩口酒,渾身都熱了起來。

也不覺得什麼苦,囫圇的鋪了床,湊合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黎周周之前招的兩人回來‘上工’了,一看鎖子都壞了,門是裡頭拴著的,頓時嚇得不成,還以為進了什麼宵小,可一想,裡頭空蕩蕩的沒什麼值錢的,再不濟就是一些家具。

誒呦家具也值不少銀錢啊。

兩人害怕的緊,一人說報官,另一人說不成,最後在門口互相埋怨起來,說你為何不留下守夜,那你為何不去,吵得厲害著,門大開了。

衝出來幾個精壯的漢子,二話沒說把他們給捆了。

兩人是殺豬似得叫,來人啊,有小偷,害人性命了。

黎周周出來了,這倆人頓時閉了嘴,知道主家回來抓了他們偷懶現行,一個哭家裡孩子病了要看孩子才偷懶這一次,平時都麻利乾活,另一人說他老娘腿不好……

“各位瞧熱鬨的,那我把話說清楚了。我們是昭州商隊,買了宅子留二人看守,平時不住人,也沒貨,讓兩人看門打掃,我上次走是八月,這次到十一月了,幾個月了,屋裡一層灰,半點沒打掃乾淨。”

“每人一月四百文工錢,我另買了米糧,還留了一百文菜錢,供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