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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說是椰香團子,就用這椰蓉椰糖做的,我從來沒聞到見到過。”

“當時那客棧裡頭的食客就要了,要的人可多了,我想著買個稀罕,你和孩子們定沒吃過,咱們難得破費一次……”

婦人氣啊,聽不進解釋,這糖憑它再好吃,可八十文就不成,太貴了。她是要發火,可一看旁邊倆孩子看著,再者自家男人脾氣她知道,一進門一大通好話這是也知道買貴了,肯定當時腦子一熱,回來怕她生氣才這般。

要是她生氣吵了起來,男人沒了麵子,肯定要和她大小聲的。

算了算了,這糖吃個夏天,等到了秋就不買了。

“這次罷了,下次不許再買這般貴的了,咱家現在光景好了,可大郎二娘是一個事都沒辦,要省著些錢為日後大郎娶妻,二娘嫁人……”婦人絮絮叨叨。

男人心裡鬆了口氣,立刻應承下來,“我也是這次嘗嘗鮮,下次定不買了。”

夫妻倆沒吵起來,倆孩子也鬆快了,好奇的盯著桌上的東西,都是他們沒見過的,便求著阿娘做一個嘗嘗味。

“對啊做一個吧,要是不好了,我明個去罵那昭州商人。”男人也說。

這有什麼好做的,家裡紅豆綠豆都有,紅豆不好煮,便跟往常熬綠豆湯一般,洗乾淨的綠豆下鍋,等燒開了,砸碎了一塊椰糖丟了進去,勺子攪了攪。

“阿娘,還有陶罐裡的,爹說了是椰蓉。”二娘說。

婦人:“你啊,跟你爹一個模樣,說起吃來什麼都不忘,如今在自家還好,以後長大了嫁人了在夫家可不能如此饞嘴……”說著又打開了罐子,撲鼻一股香氣,拿勺子舀了一小勺,白色的碎碎的,往綠豆湯裡放了。

“阿娘,好香啊。”二娘說。

綠豆湯煮出色,略微爆開皮就好了,再多煮顏色就發黃不好看了。婦人提了鍋下來,倒入盆中放涼,一邊開始做菜,等能吃飯了,一家人先盛了綠豆湯。

“嘗嘗,這八十文的糖到底如何。”婦人其實心裡還是有氣,嘴上說兩句,可等她入了口,頓時什麼氣兒都沒了。

這滋味確實好。

“阿娘好喝,這個好喝。”

像這戶人家的情況差不多,好的便是婦人忍了火沒發出去,當天做了熬了,那更壞一些的便是發了一通火,讓自家男人明個兒拿去退貨,可男人要麵子,哪裡肯這般做,於是家裡吵起來了。

最後是貨不退,吃也吃不下一肚子火,過了幾天,想著都買回來了,不吃放壞了可惜更糟踐錢了,便煮了,這一煮頓時一家人沒了話。

“不然再去買些吧?這糖味倒也挺好的。”

“晚了,我去客棧問了,人家那貨,三天不到就賣光了。”男人說:“不過說還要來,下次來運的多,每年就七八兩月的東西。”

婦人想,難怪這般貴了,倒是貴有貴的道理。

就說當日收了攤子,客棧的掌櫃就要了二十罐椰蓉二十塊椰糖,說:“你們啊就該多運些這倆樣,那椰皂多不劃算太貴了。”

黎周周隻是笑笑。

椰皂輕,比那兩樣貴二三十文,路上也好運。不過確實是不好一兩天賣完,要是放在京中或是到了兩浙這類地方很好賣,可他們不能拉著貨再跑了,時間來不及,還要回去拉下一批的貨……

黎周周在房間裡記賬,今個椰皂賣出去不過一百五十塊,收入十五兩。椰糖賣了三百多,收入有二十六,椰蓉差不多,這加起來一共是六十八兩。

客棧外頭租場地五兩銀子,還有買桌布這些小的東西,零零散散的,一夥人吃飯開銷,這就六兩銀子了。

……不成啊。

黎周周記完賬想辦法,不能這裡待久了,一萬塊的椰皂,這麼賣得多久才成——

“老板,客棧有位姓胡的男子想見你。”四哥兒推開了門回話。

黎周周合了賬本,“今個第一個買咱們椰蓉椰糖的客棧商人?”

“是啊,那人姓胡,也是做買賣的,剛我下去打熱水正好撞見了他手下的掌事。”四哥兒手裡提的熱水壺先給老板泡了茶。

黎周周想了下,看天沒黑,便讓四哥兒去回話,邀請對方在大堂見。

同住一家客棧,黎周周是在二樓房子,大通鋪都在一樓。黎周周下去到了大堂便看到姓胡的商人,兩人點頭打了招呼,坐下互相道了姓名說來意,也沒怎麼客套。

“我也是走商運貨的,不過是小打小鬨的,從南邊運一些絲綢送到這邊來賣,不過價錢壓得低,比不得兩浙的絲綢好。”姓胡的商人說這兒露出個苦笑。

黎周周嗯了聲,表示繼續聽。

胡商人隻能繼續,“說來說去,我想著買你的椰皂和椰糖椰蓉,我要的多一些,能不能便宜些?”

前頭這是跟黎周周賣慘博同情呢。可黎周周是誰,是綠茶顧兆小相公的夫郎,是聽綠茶話長了十來年的人物,這誰賣可憐能有他相公的段位高?

“要是我一個人的買賣我好說,胡老板也看見了,我背後還有幾個掌事,這些掌事後頭另有人家的,我們昭州地方遠,運貨也不容易,再便宜了就沒什麼賺的了。”黎周周說的明白不便宜。

又說:“我敢放豪言,除了我們一商隊有這個椰子製品,整個大曆是再也找不到了,這椰皂椰糖椰蓉我們是獨一份稀罕的,東西都是頂好的東西,下午胡老板也嘗過了。”

“也是地方遠,這邊椰皂不好賣,可你要是送到了兩浙、京裡,我敢保證是閉著眼賣,畢竟——”黎周周看四哥兒。

四哥兒把兩塊東西放桌上,就是一塊胰子一塊椰皂。

兩樣東西放一起,效果對比才明顯。

“你一百文收的,轉到富貴地兒賣二百文都有的賣。”黎周周說到這兒,心裡一動,想到了法子了。

見胡老板還猶豫,黎周周笑了,“不急,我們還留幾日,胡老板好好想想。”

說罷便起身帶著四哥兒回樓上。四哥兒是把桌上的胰子和椰皂拿了跟上老板,剛那胡老板還盯著不放呢,這可是他們的。

“叫蘇石毅過來。”黎周周說完。

四哥兒就去跑腿傳話。

大通鋪的掌事們還在聊今個買賣的事,是話裡話外都帶著幾分落井下石,可說完了又唏噓,他們東西賣不下去那咋辦,要他們說還是租門臉好,留一個人下來慢慢賣。

另一頭四個鏢師也在想,這買賣好像不成啊,顧大人當初給他們吹的好,可如今一看好像顧大人他們自己賺銀錢都艱難,他們做那物流能賺到錢嗎?

第二日一大早。

昭州椰貨繼續開攤了。今天是不用怎麼吆喝,昨個兒買糖的買椰蓉的今個來買了,有的還買一兩塊椰皂回去試試,可即便這樣,對於他們四車一萬塊的椰皂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直到知州府來了人,要了一千塊的椰皂,連著椰蓉椰糖也買了一半。因為這兩樣少。可有了知州府後宅的購買,名氣是打出去了。

就跟當年在京裡一樣,宮裡後宮娘娘們喜歡什麼顏色、織緞、首飾、妝麵,京裡高官後宅們女眷便流行什麼,一小股風吹起來,東西是有價無市捧得老高了。

換了地方也好使。知州是整個唐州最高的官,連知州府夫人都買了,可見是好東西,再者也是捧知州夫人的麵子,不過百文錢的椰皂,又不是一兩金,於是州城中富貴人家後宅女眷紛紛遣著下人來買。

椰皂是買了,那不得再買些彆的?

於是第二天,椰蓉椰糖是賣了精光乾淨。

晚了一些的百姓來買,得知賣光賣無了,頓時驚了,這般貴還賣光了?

“因為不好運送,這次出來帶的少,想先探探路,大家要是想要了,可能要等秋日了,我們人手少,這次回去還回繼續來的,不過要晚。”蘇石毅耐心一遍遍解釋。

這一日椰皂賣的快,前前後後快三千塊了,本來是沒打算買這麼多,可架不住這昭州商說一年就七八兩月,下次來得秋天了,東西又不貴,多買了些放不壞,擱著送手帕交也是好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天晚上的掌事們個個喜笑顏開,笑的合不攏嘴開始算賬。

如今是不提放在鄚州賣了,擱鄚州賣誰敢賣百文錢一塊啊,七八文都是頂天了,這一萬塊的椰皂算下來賺個八十兩還不到百兩呢。

顧夫人可真是成啊。掌事們說起了漂亮話。

而昨個兒的胡老板見了今天情況是坐不住了,主動找了黎老板說要買椰皂——椰蓉椰糖沒了,他現在是想買都買不到了。

黎周周讓坐,四哥兒倒了茶。

“胡老板想買多少?”

“兩千塊吧。”胡老板是求穩要了個數字。

黎周周便問:“胡老板是想送哪裡去?”

“我也不想跑遠了,就去隔壁兩個府縣賣賣,那裡緊靠著兩浙,人也富裕,應當是好賣的?”胡老板都不確定,可今天情況他看在眼底,這椰皂他也買了一塊自己用,確實是好用,比那胰子好,比皂莢豆子方便,味道還好。

黎周周點頭說:“成,那我便擬了契書。”

“等等,我要不然還是買一千塊。”

“也行。”黎周周答應的爽快。

這下輪胡老板疑惑了,“你們這堆了這麼多的貨,怎麼就不急呢?”

“我們還有一批貨送京裡賣,賣不出去的正好裝一車跑一趟京裡,我在京裡也有些關係,不說京裡,就是一路北上,零零散散的總會賣光了。”黎周周說道。

一車的玻璃貨還沒動,是打算讓四位鏢師帶著孟見雲蘇石毅兩人去京裡賣,不過黎周周想到今天來光顧的知州府大人,便猶豫要不要去個拜帖,這個等下說。

胡老板一聽怎麼還京裡有人有關係,可見黎老板神色不作假,也不好多問,但這般想也確實,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兩千的貨一馬車都裝不完,既然要買,乾脆就多來一些,去大的州城賣。

他心裡幾番連動,最後說:“我要是買四千塊,能不能跟你們去京裡的車一道走?我到宛南州就停了,去那裡賣。”

“成啊。”黎周周爽快答應,“錢是不能少,但借你我家鏢師的護送一段路還是成的。”

胡老板一聽竟然還是鏢師,更是喜不自勝,當即爽快簽了契書。

銀貨兩清。

胡老板說:“你們這下次就是秋天來?若是我賣的好了,下次還想找你們,咱們好約個時間。”若是賣的不好那便就當吃了這個虧。

做生意的人總是想著後手。

“我打算在唐州買個大院子,以後胡老板要是想要貨了,直接過來,不過現在院子還沒看好,下次來應當到了九月了,院子買好了,我會留信到客棧中。”黎周周從胡老板買貨便想好了。

他們沒時間做零散的買賣,租鋪子買門麵零散賣,需要人手打點看著,這需要可信的人手,他如今身邊跟的都不成,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