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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

要是黃家出事了,陳家第一個下手吞他家生意買賣。

林家一聽真有好事,啥好事,便殷切問老爺子。黃老爺子笑嗬嗬說:“昨個的事,我年紀大身子不好老糊塗了哪裡記得住啥事,顧大人說了許多,顧夫人又說了不少,反正我聽是天大的好事。”

問就是天大的好事,具體啥好事,不說。

陳林兩家:……

最後出了黃家,兩家是更抓心撓肺了。林家說:“莫不是那老東西騙咱們嗎?”

“不像,是不是天大的好事不確定,好事肯定了。”陳老爺說。

於是話又回來了,啥好事?

兩家又是打聽,想法子勾勾繞繞的打聽,最後兩天後才約莫聽出來一些,顧大人要辦官學,給了黃家李家王家族親子弟的入學名額。

“莫不是要三家出銀子修官學吧?”陳老爺想的是顧大人又是老一套榨他們銀子,就跟修路一般。

林老爺:“不是,一個子都沒收,聽說還給包了紅包。”具體多少,沒打聽出來,都藏著呢。

陳老爺這下子覺得有古怪了,修官學不是為了榨銀子,那就是真的蓋官學,要是這三家族親子弟入了官學以後要是考科舉考出來了——

那不得占他陳家幾個頭了?!

陳家還算個屁。

不成不成。陳老爺有些著急,可又想不對,“之前陳大人也有蓋學府的意思,後來不是沒人來麼,也就這麼算了,沒準這次也是,就說說好聽。”

“我聽說顧大人之前在翰林,這地方特彆好。”林老爺誇了一通,他也沒聽懂,但不妨礙知道這地兒厲害。

“要是萬一起來呢?都送了官學,就咱兩家沒有。”林老爺後悔啊。

那為何跑到昭州來了?陳老爺想說,可如今不是說這個時候,哪怕顧大人得罪了人被發到他們昭州,可人已經到了,昭州偏遠,皇帝老爺都不稀得過來,那得罪誰就無所謂了。

反倒是顧大人之前的經曆說明是有本事的。

陳老爺頓時有些後悔,當初顧大人第一次設宴,他托大拿喬,跟著其他家說不必上杆子太殷勤先看看,如今是悔的腸子青了,沒看姓王的出頭了麼。

一個做買賣的商賈,還有啥喬可拿的,跟大老爺當官的叫板。

“不成,我給顧大人遞拜書。”

“算上我,我也遞,咱們不成了掏銀子。”林家緊跟其後,怕被落下。

顧兆是又抻了幾天,一直到十二才給下了帖子,不過這次沒邀請兩家到府,而是叫到了衙門裡頭,看著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其他家聽聞了,頓時羨慕初六去黎府做客赴宴的三家,這是顧大人給的臉麵,如今陳家林家兩家連到府都沒資格,所以說都擦亮眼,以後顧大人有了事,得緊跟著。

陳林兩家老爺到了衙門,發現李家也在,三家打了招呼,就靜靜站著候著顧大人,幸好沒久等,顧大人便到了。

這次誰都不敢掉以輕心輕視,誠惶誠恐誠意滿滿誠心十足的行禮。

顧兆在衙門後院正廳接待的,衙役上了茶,顧兆先坐在主位椅子上,讓三家坐,抬抬手讓說吉利話客氣話的停了,說:“不跟你們說虛的了,這次一件事,做好了辦好了,本官記在心裡,以後有什麼好事自然叫你們,若是辦的差了,後頭的人不是沒有。”

三家老爺屁股剛坐穩,這會又立刻起來,恭恭敬敬的說是,請顧大人吩咐,不敢糊弄如何如何。就差指天發誓了。

“容管修路的事情,想必你們也聽到了,尤其是李家,這縣令——你們家中族人若是有本事能考中舉人,本官也能效仿陳大人,話說的遠了。”顧兆吊了句,話切回正題。

不過三家已是心中震蕩不已。

效仿陳大人,前話一聯係,那豈不是如岷章縣令一般了?

做李家姑爺的當縣令,能和本家自己人當縣令,這能一樣嗎?之前科舉難,讀書不易,可顧大人這不是馬上要蓋官學了,這樣一來——

三人想都不敢想,心中滔天喜意,麵上帶來一些,更恭敬了。

顧兆:“本官不圖色不慕利,昭州好了,這是本官的政績。容管的路要修,如今的縣令不提也罷,李家去約束,陳家做輔,先把路修了,一點,不許壓榨百姓,順順當當的,路修好了,才有彆的盈利買賣。”

若是之前顧兆這麼說,陳李兩家才不樂意配合,巴巴去乾活,可如今不同了,一張張大餅畫起來了,且最重要一點,顧大人不圖色不慕利,也確實,送女人不要,送錢那是捐錢也用來修路。

那就是圖的名。

顧大人想要政績那自然是昭州要好,光是修路的政績可不足以調京裡——前頭陳大人也修了路沒用。

所以說來說去,沒準顧大人真有兩把刷子,若是真的,那他們趕上趟了,以後可不是順起來了,若是假的,與他們也就是辛苦一些費一些銀子,沒啥彆的了。

這買賣做的值啊。

兩家是立即應是。林家在一旁懵著,那我家呢?

顧兆:……你被來就是個搭頭抻陳家的工具人。可話不能這麼說,顧兆給圓回去了,“昭州城修路,林家供了便宜的陳米——”

“大、大人,我林家願意捐倉庫裡壓著的陳糧!”林老爺慷慨激昂。

顧兆:……還有這等好事,本來都說要給你家讀書名額了。

既然林老爺主動捐的,那顧大人勉為其難收下來了,笑眯眯說:“林老板心善,子孫後代自然該殷實,還要讀書明禮,這樣的善心記著百姓的人家,子孫後代讀書出來做了官也是好官。”

“對對對。”林老爺激動啊。

顧兆笑了,“要是順的話,開年年末秋冬官學蓋起來,本官做主了,給林家多一個名額,本來其他家都是兩人的。”

林老爺當場跪地拜謝顧大人。

顧兆是親自攙扶起來,溫和拍了拍林老爺的胳膊,“咱們昭州的好日子還在以後,林老板要保重身體啊。”

其他兩家聽了,心中親切又激昂,恨不得現在就去容管辦事。

第113章 建設昭州13

昭州城的元宵節也沒什麼熱鬨可辦。

實際上昭州城的百姓過年也就那麼兩三天,大年三十到初三,之後街道上的攤販、商鋪該開門的就開門了,沒有京裡和寧平府縣講究。其實也能理解,掙紮底層填肚子都困難的百姓,哪裡有多餘心思熱熱鬨鬨過年。

城外修路的百姓們除了年三十停了一天工,後來就沒停,因為上頭說了,過年期間,初一到初十漲了工錢,原先男丁一天五文,這段時間十五文,女子夫郎九文,翻了三番,誰還樂意過年啊。

對百姓來說,有錢拿還管飯,這才是真的過個好年。

等十五一過,年是過完了,昭州城可越來越熱火朝天的熱鬨了。這種熱鬨跟京裡的繁華消費、花燈叫賣吆喝不同,這是最底層大部分百姓臉上的精氣神,都是急匆匆的帶著家夥什去城外,明明整日勞作,可一個個雙眼發亮,還帶著笑。

以前日子過的好那是少部分,城外村裡村民挑著擔子進城賣菜,一張張臉也是苦的麻木了。住在城裡的看著是州城人,可有的全家老小十多口,擠在一處小院子,沒有田地,吃根菜都要買,花銷大,說是城裡人體麵,但關起門來過日子,誰多夾了一口菜吃,都要挨訓。

如今不同,誰家都有個富裕的人,去城外修路多好,少一個口糧,一天多五文三文的包個菜錢一斤肉錢。

多好的事,恨不得這路修個一年半載的。▼思▼兔▼在▼線▼閱▼讀▼

草長鶯飛二月天,顧兆收到了韶州和鄚州知州回函,鄚州知州寥寥數語,連客套都沒有,大概意思就是:愛修修關我鄚州啥事。

韶州知州倒是寫了些錦繡客套語,內容也是願意修就修,我們韶州沒意見,不過我們韶州艱難,即便是有心想給兄弟昭州幫一把也是有心無力雲雲。

說的場麵話還是挺好聽的。

鄚州是南郡布政司的省會城市,自然是瞧不上這個貧窮昭州弟弟,鄚州知州也沒把顧兆這個同知放眼裡,說話不客氣。隔壁的韶州與昭州不是一個布政司範圍,就客氣許多。

不過兩州主旨差不多:你自己修,彆麻煩我們。

顧兆得了話,臉上帶著笑,問了南麵的修路情況,進度最快的就是昭州播林的路,地基已經修好了,隻差澆灌沙石和水泥抹平了。

那該建廠了。

修路的百姓見這條敞快的大路,還以為都修好了,不由心裡失落,咋這麼快就好了?也眼巴巴饞著其他村,人家通其他府縣的路還沒修好,一天還能賺錢,他們就不成了。

可也沒敢偷懶墨跡,監工衙役看著,要是偷懶不好好乾了,直接就不讓乾,因此個個儘心儘力的,結果——

修完了,沒得修,沒得賺了。

“我也不知道啊,沒接到上頭的通知,應該是好了吧?”監工衙役說。

有人拿了兩文錢問到了黎大那兒,原本是想讓大隊長幫個忙,能不能讓他家再去彆的地兒乾,看看彆的地兒還要不要人手。

“去彆的地兒乾嘛?”黎大詫異,“咱們這兒還沒修好,活沒完,要蓋廠,拉沙石,還要燒水泥再往這路上澆,修完了外頭的,還有昭州城裡頭的,還有北城門往北去的。”

這人一下子給愣住了,這路平整了,咋還沒修好?

啥廠?啥水泥?

可你管啥是啥,有活乾就是有錢拿,大家是巴不得呢。

二月中是轟隆隆的蓋起了水泥廠,昭州城外有黏土,石灰石山在北麵,離著南城門外遠,要是不走城裡那就得繞路一大圈,走城裡進,可是出來進去的狼煙地動的,那些家裡情況好的還嫌壓壞了城裡的路。

顧兆在意效率,才不管這些說閒話的,當了一回糊塗官,就當沒聽到,直接讓開了城門運石灰石進廠燒製。

百姓們是樂的高興,尤其是修路的,能省一些力氣多好。可昭州城裡的小商賈們便唉聲歎氣抱怨連連,說是那些乾活的整天從城裡穿來穿去,如今一些小姐夫人們都不敢上街了,那他家這生意做給誰?

新上來的大人怎麼亂來,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可這一搓人還沒擰成一股繩,找大商賈商量個對付之策,先被大商賈給按下去了。

“顧大人修路是好事,一個個叫喊連天乾啥,就你家那生意,沒修路運石頭前,也沒見什麼小姐夫人天天往你店裡頭鑽。”又不客氣嗬斥回去的。

也有樂嗬安撫的,“莫動怒莫動怒,和氣生財,顧大人說了,這昭州城外的路修好了,之後就修咱昭州城裡的路,咱們做買賣的讓一讓利,忍個兩三月便好了。”

又不是真因這拉石頭送南邊把生意耽誤完了,不過就是以前一月盈利四五十兩,如今盈利三十兩的關係,先緊一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