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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算算。”

一百兩銀子啊,這在昭州城就是小康人家水平,不用乾活買賣做工,也能舒舒服服的過個五六年日子。

有了銀錢就有動力。原本懵著害怕的木匠們,眼底慢慢有了光和精神。

“要是透露出去了,得罪了本官先不說,就看看你們背後那些老板能不能給你們開這個工錢。”顧兆輕描淡寫說。

這些工匠也不是誰家養的,就是小手藝人,像是王家開綢緞莊的,要用織機費些,便找了老熟人做,這樣大批量給錢多。

木匠的事三言兩語解決了,主要是機子也沒研發出來。顧兆是理科生,可他學曆史啊,當初的珍妮紡織機這小故事記著,如今給木匠們講。

珍妮紡織機:家裡男人下班回來屋裡黑,不小心踢倒了紡織機,看到機子沒壞還在動……

他隻是給木匠們講了一遍小故事,啟發啟發。

珍妮她爹能琢磨出來,你們一定行,加油!

昭州城氣候比五個府縣要穩定一些,沒什麼台風暴雨,地勢也比較平緩,有山也是緩坡小山,多種麻類植物,也能養蠶出絲。

像王家綢緞莊,王家每年固定像昭州城外的村子收蠶絲,然後讓織女織成綢緞。這綢緞費功夫,出來的成品也比不得兩浙地帶的錦緞,倒不是蠶絲不好,顧兆看過,是織法老套單一。

現在的手工行業,那都是人家家傳的技法,靠著門手藝吃飯的,給多少錢都不願意外傳——子子孫孫都有用這門手藝吃飯。

昭州的織娘技法比不得兩浙,織出來的綢緞就是一片什麼顏色是什麼顏色,之前顧兆在京裡,不提林家送給福寶的那些衣裳鬥篷用的緞麵料子,就說大哥家的瑩娘身上穿的,沒繡工的地方,綢緞本身要是緋色,細看還有暗紋。

那是一根根絲染成與緋色接近的色,因為顏色變化不是特彆明顯,兩根絲線單獨放一起普通人肉眼是看不出來太大區彆的,可這樣的絲線排列好了織,成品出來顏色才能顯現出不同。

暗紋是這麼來的。

顧兆聽來的,但真要做,他肯定不行,隻能織娘慢慢費工夫磨。可現在繅絲麻煩費工夫手續,成本也高,織娘們肯定不敢拿這個練手,萬一壞了咋辦?

王老板家的生意每年是有定數的,一年淨收益大概在一千七八到兩千左右,在昭州城是夠吃夠喝,還略有地位,因此也沒想著再去打開市場賣到外頭。

難不成還想賣到京裡嗎?癡人說夢。

機子要是出來了,高端的就是養蠶繅絲織緞,還有中端的那就是麻。顧兆其實把大頭放在麻,如果再加一些棉,那就是現代的棉麻質地,舒服柔軟吸汗,純棉太容易皺了,還容易破。

昭州城外的村民就能做這些了。

全昭州都動起來。

“顧大人要征勞役了。”

昭州城的百姓說起來臉上洋溢著高興,如今農閒不乾活了,在家整日空口吃飯浪費糧食,半點收入都沒有,可不是難受嘛。

要說馬上過年了——那更要當勞役拿了銀錢才成,不然家底空空的,過年桌上兩道葷菜都沒有,拿什麼過?孩子的新衣都置辦不齊。

城外附近村子的百姓是最高興了,聽到消息是先往村長家裡跑,他們不敢去城裡找衙門問,那當然是問村長了。

“沒有錯,顧大人說了,男丁一人五文錢,女的哥兒三文錢,管飯。”村長臉上也笑出了褶子,他也是昨個兒才接到消息。

圍著的村民高興壞了,七嘴八舌的。

“還管飯?幾頓啊?”

“咋滴你還要一天三頓不成?管個一頓就算好的了,能省一口省一口。”

村長說:“管幾頓飯我不曉得,上頭沒說,不過馬上要動工了,誰家要去來我這兒報名,去了就知道了。”

管他幾頓飯,有錢拿了有飯吃這就不錯了,在家閒著可是一文錢都沒有。

“這要修到啥時候啊?”

“都往哪裡修?”

村長說:“旁的我不曉得,咱們村連著東邊西邊這一片的十個村是修昭州到播林的路,還要寬。”

村民驚訝,這麼長的路?那肯定幾日是修不好的,有人已經開始算了,一天五文,還管吃,那就是半文錢都不花,隻落著,乾個一個月,那就有、就有——

“一百五十文了,這還是一個人的,要是一家出的人多了,等來年春能下地了,不得攢個一兩多?”

一兩多!

村裡人都沸騰了,個個舉手要報名,還有說給他家兒子寫上。村長看了眼就罵:“你家娃娃毛都沒長齊不收,上頭說了,男丁十四歲以上十八歲以下按三文錢算,女的哥兒都是要十八以上的能乾力氣活,男人不要年紀太大的……還有要是自帶家夥什刨地的,那每天再給你多算一文錢,算租的工具家夥……”

還有這好事!

本來村民還嫌規矩多,現在不嫌了,你家不去了,有的是人去。

這可是給錢啊。

昭州城附近大大小小的百來村皆是如此,聽說還有上頭來的差人大人來檢查呢,這次修的路要規整,不像往常那般。

正月中,天還麻黑,林家村子家家戶戶摸黑爬了起來,也沒燒柴火做飯,就是昨個煮的芋頭、飯團冷巴巴的墊吧吃兩口,穿著舊衣草鞋,一家男女老少幾乎能出動的都出動了。

家家戶戶都是如此,一家出三個、四個人的,扛著家夥什,到了村口集合,村長一家也是差不多都在,沒點人數,愛來不來,這錢是一天一發的。

“成了,走了。”

昭州城黎府。

黎大也起了個大早,洗漱好了,穿了他早年的舊衣裳,頭戴一頂羊皮帽子,穿著羊皮坎肩,興致昂揚的到了馬廄裡,拍了拍他的老夥計,說:“走咯走咯,咱們乾活去了。”

騾子打了個響鼻,親親熱熱的蹭著黎大的手掌。

“好夥計,我就知道你也嫌無聊要動彈動彈。”

作者有話要說:

福寶的小汪汪,福寶摸摸。

第110章 建設昭州10

五個府縣裡,修路進度如下。

播林安南最快,其次是吉汀,容管府縣的縣令太拉胯,就是氣得顧兆火大那個,收了三千兩的修路錢,還不敢讓縣令安排修路夥計,怕這縣令徭役百姓造成禍事,所以顧兆說不急,年後再說——他得想辦法治著縣令。

最末去的岷章都比容管府縣進度快。

岷章那條路不好修,顧兆下的命令也是先挖樹伐樹做路的地基,昭州這邊地勢平坦,山不多,且都是緩坡小山,去五個府縣的路大致上都是好修的,所以顧兆想從昭州這邊開始往過修,能連上還快。

修路的圖紙都給了,也是在原先五個府縣踩出來的官道上擴大擴開,就是容管縣令那個笨的都該知道怎麼修,不會出錯。

下麵城門連著五個府縣方向,上麵北門則是連著鄚州與另一個州韶州,韶州跟他們不是一個布政司的,隸屬另一個布政司。鄚州市場不大,還老愛收昭州城商賈的‘過路費’、‘借路費’——因為路確實是人家鄚州百姓修的,也正常。

不過層層扒皮就過分了。

顧兆打算開辟一條新路,他們自己修的。通上的路要跟兩州知州書信打交道了,再者那條規劃好的交接路,因為無人走過是荒的,挖樹清理大石頭這些肯定費事。

先寫書信吧。

顧兆給鄚州和韶州兩位知州寫了書信,寫完了上了火漆封著蓋了章,交給衙役去送信,之後還要寫述職報告到南郡布政司上頭——總之回來之後都是書麵文員工作。

黎府中。

“阿爹,爹爹今天是要回來的吧?”福寶坐在小凳子上,臉是衝向月亮門方向的,隻要爹爹一回來,他肯定第一個看到。

黎周周正看賬本,說:“早上你爹爹說什麼了?”

“中午回來一起吃飯。”福寶開心了,小手撐著臉蛋又看了會月亮門方向,無聊的歎了口小小的氣。

黎周周是看賬本著,可也偷偷注意著福寶。

“福福怎麼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爺爺不在家,小吉回家啦,連汪汪都在睡覺。”福寶好無聊哦。

黎周周放下手裡賬本,說:“你小時候和汪汪差不多大時,也整日裡愛睡覺。”

“福福還有和汪汪一樣大的時候?”福寶咻的看阿爹。

黎周周:“才生下來的時候,福福一天裡除了吃都在睡覺。”

“阿爹我不記得啦。”福寶跑去貼阿爹身邊坐著。

“你那時候還小。”黎周周給兒子比劃了下,“這麼小吧,比汪汪略大點。”

福寶好奇,自己伸手比了下,發出不可思議的驚歎,“哇我好小哦!”

“福福現在長大了,喜歡到處跑喜歡玩,瞌睡也少了。”黎周周感歎。

“那汪汪再大一些些,和福福一樣的時候是不是也喜歡玩到處跑了?”

黎周周不確定,便說:“等晌午你爹回來,你問問爹爹。”

“好。”

正午還沒到,福寶看了一上午的月亮門就有人影了,頓時噠噠噠的跑的飛快,後頭跟著小汪汪也噠噠噠的四條短腿跑著。

“爹!”

顧兆是一把抱起飛撲過來的小炮彈,一手抱著,讓福寶坐在他的胳膊上,說:“好兒砸!”

“爹!”

“兒砸!”

父子倆親近了會,黎周周就笑,說:“飯可能還要一會,不知道你回來的早。”

“不急,正好陪汪汪玩一會,一會在洗手。”顧兆放了福寶下來,汪汪跟著他親一些,畢竟他從母狗窩裡抱出來的,跟他了一路,這會小汪汪圍著他打轉跑圈,一蹦一跳的高興。

福寶看的羨慕,汪汪好喜歡爹爹啊。

汪汪睡了一早上才醒來陪他玩了會。福寶羨慕看爹和汪汪,想到什麼一扭頭了就往自己屋裡跑,顧兆摸了下汪汪頭,說:“還挺精神的。”

沒一會噠噠噠的腳步聲,還有福寶的聲:“汪汪,這裡!有球球!”懷裡是抱了個他自己的玩具鏤空木球,福寶往地上一滾,本來纏著親近顧兆的汪汪,立刻邁著小短腿跟著球玩了。

福寶高興啦。

“爹,汪汪也喜歡福福。”

“你拿你自己的玩具陪汪汪玩,對汪汪好,它就會喜歡認你這個主人。”顧兆摸完汪汪的手順手摸了下兒子,被旁邊的老婆看見了,然後顧兆收獲了胳膊挨了下拍。

顧兆便耍懶說:“不是故意的,周周,我都疼了!”

“給你按按。”黎周周無奈失笑。

顧兆一把抓了老婆的手,笑嘻嘻說:“一起洗手,對了爹呢?晌午回來吃嗎?”

“早上爹走的早,早飯都是隨便對付了一口,聽你說不用當官老爺老爹的氣派,城外修路的沒人知道爹身份,爹可高興了,不用擺架子,那肯定是當監工就監工的樣子,指定不回來吃飯了。”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