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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問爺爺可對咯,不管是騾子小羊還是汪汪,他跟了你就是你的,那你要好好伺候照顧它,它還小就不能累著它了,天熱了就要勤刷刷洗洗的,讓它涼快涼快,天氣冷了下雨了,那就不能凍著……”黎大說的是養騾子的經驗。

之前西坪村買的騾子,跟著他們家一路快十年了,在村時馱了糧食,辛辛苦苦的拉東西,後來去了府縣每天要拉貨,再後來到了京裡拉兆兒,如今又跟著他們一家到了昭州。

黎大把騾子叫老夥計,那是真跟了他家一路。

“時間久了它認你認這個主人,你要疼惜它。”

福寶聽的點點腦袋,“爺爺我會好好愛護汪汪的。”

“好孩子。”黎大說完了心裡感慨。福寶摸摸汪汪腦袋,看了看爺爺,說:“爺爺想騾子了嗎?”

黎大說:“是了,它現在年紀大了,隻能待在馬廄裡,爺爺去遛一遛它,這騾子就和人一樣,老待著不動胳膊腿也要放硬了。”

福寶聽的懵懂。

顧兆簡單洗漱換了短打,一路跟周周說了這次去各個府縣的情況,末了說:“……這次在家好好過個年,等年後再說。”

那就是在家留有一個多月。黎周周心底快速算了日子,開心笑了。

顧兆一看老婆笑就笑,說:“我也想你了,特彆想。”

兩人都笑了起來。

出來下人重新上了粥和花生湯,還有一些彆的食物,餅子、素菜葷菜還有米飯。顧兆一看餅子包子,不由感歎了句:“這是稀罕物,貴的吧?”

“是,一升麵差不多二十多文了。”黎周周說。

之前在寧平府縣時,米麵同價,都是十四五文一升。昭州的米比寧平府縣還低兩文,十一二一升,可麵粉就是個稀罕的了,二十五六一升,整個昭州氣候適宜種小麥的地方不多,就是昭州城上頭那一片村莊能種一些,或者是商人從鄚州買進。

總之麵粉昭州普通百姓不吃的,吃不起。

可黎家一家是中原地帶,又去京城過了幾年日子,是典型的中原偏北方胃口,尤其是黎大,吃完了米飯,總覺得缺一點,喜歡在啃半塊饅頭,這才算吃飽了。

“我也愛這個——爹呢?”顧兆看偏廳就福寶跟著小狗玩,問:“福寶爺爺呢?”

福寶抱著汪汪走來,說:“爺爺說去看騾子啦。”

“你彆這麼抱著它,瞧它難受。”黎周周跟福寶說。福寶低頭一看,汪汪好像是不舒坦,他蹲下來把汪汪放下,說:“爺爺說汪汪小,不能勞累到汪汪,汪汪跑了好久,它腿短短的定是累了。”

顧兆先笑,故意逗著說:“你腿也不長短短的,跑一會也累了?”

“相公,福寶腿才不短呢。”黎周周看福寶圓乎乎的臉氣呼呼的,笑著說道。

福寶粘阿爹,說:“阿爹心疼福福,福福腿才不短短。”

黎周周帶了福寶去洗了手,擦乾淨了,一家三口坐在飯桌上,福寶的花生湯涼了,換成了熱的,福寶一看小碗又是滿的高興眼睛笑的彎彎的。

“小狗活潑是好事,跑起來了說明身體健康,它要是累了就會自己趴著不動休息,這時候你彆打擾它,讓它睡會吃一些休息休息就成了。”顧兆一邊吃著飯,一邊跟福寶說。

福寶的玩伴就小吉一個。可小吉是下人的孩子,倒不是顧兆介意這個,而是彆看小吉才五六歲大,已經知道事了,兢兢業業的把自己當個伺候人的位置站崗,並不像現代幼兒園的平等小夥伴相處一起玩。

小吉這些觀念肯定也是來自他家裡人的灌輸。

你要好好伺候好福寶小少爺,彆讓小少爺摔著磕著。

小少爺要吃喝啥,你要伺候好,要是惹惱惹哭了小少爺,害了你阿媽丟了工,那全家都要喝風去。

這些話林家的長輩是人人都跟小吉說,因此小吉年歲小小的跟在福寶身邊就很穩重像個小大人,特彆有眼色,福寶要玩什麼就陪著玩,不敢說不。

顧兆時常不在家,便想著再給兒子找個寵物,也是正好撞見了汪汪,帶回來了,他掏了兩千兩銀子,得了個岷章縣令衙門後院母狗生的崽子,劃算!

小朋友養寵物好,培養親自動手照顧小狗責任。

“爹爹,爺爺也說啦,騾子和人一樣要動動,不然胳膊腿要硬掉,汪汪是不是也要每天跑跑呀?”福寶坐在椅子上,不好好吃飯,眼神一直看地上汪汪。

黎周周便說:“福福先吃好了飯,一會給汪汪做個窩,再給汪汪喂吃的。”

“好!”福寶高興啦,吃花生湯時都迫不及待的。

黎周周看了笑說:“之前饞著甜湯,有了汪汪你看現在急了不饞甜的了。”

“過節嘛,福寶想喝就喝。”

“第三碗了。”

顧兆:“……那是有點多了。”然後一手拿了兒子的小碗,咕嘟咕嘟喝了剩下的,“沒了,爹喝完了。”

“謝謝爹爹!”福寶可高興啦,眼睛閃亮亮的扭頭看阿爹,“福福的碗空啦,能和汪汪去玩了嗎?”

黎周周失笑,“去吧。”

“讓黎春跟著過去一起了,注意了,千萬彆讓汪汪咬了福寶。”顧兆說。這時候沒狂犬疫苗,要是咬了人那就糟了。

岷章縣令當日說這狗是忠心耿耿的好狗,不咬主人,還護著主人,很親人的。

可說的是汪汪它娘,不是汪汪。顧兆拿回來一路倒是沒見汪汪有點凶的跡象,不過還是得注意些,先做個小狗窩放院子裡養著,讓福寶摸摸看看就成。

福寶一走。

顧兆才說:“爹在府裡無聊。”

“前段時間招護院,爹很上心,整天跑出去看人,忙活起來的時候,我看著精神很好,跟在村裡時一樣,這段時間閒了下來又感歎多了。”黎周周也看出來爹不愛閒著。

“鋪子生意我說讓爹去看,可爹不樂意插手,說過去了也是算賬記賬看賬本,他都不愛看這些,老眼昏花的,看不清。”

顧兆便說:“爹不愛乾坐辦公室的文員清閒工作,就愛乾點體力活,最好還不要太體力。我之前怕爹累著,現在想來,京裡爹還能找嚴伯伯說說話聽個評書,現在是沒朋友了,人一清閒下來就無聊。”

“不過不急,年後有的是活。”

黎周周:“是不是昭州城要修路了?”

“嗯,底下府縣忙起來,昭州城也要修,這樣一來就快了,還要建廠,做買賣這方麵我大頭管著,到時候咱家忙起來了,還怕人手不夠。”顧兆吃一半歎了氣,拿著腦袋去貼老婆,“我這次去旁的都還好,有幾個不開竅不辦事的,但踢一腳給個大餅也動彈,唯獨一個可沒把我氣死。”

黎周周抱著相公頭摸了摸,就跟摸福寶似得。

顧兆在老婆懷裡露出笑來。

“不過我想到怎麼治他了。”顧兆得意衝周周挑眉。

這是求表揚的。黎周周笑,“誰家要倒黴了?”

“周周,我這是讓他學好。”顧兆很正經說。

黎周周:“好好好。”所以:“誰家?”

“容管的縣令,容管吉汀兩府縣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當地李家勢力大,肯定不是一族,這邊陳、李是大姓,不過李家擰了一股繩,在當地還算團結,又把女兒嫁給了容管縣令……”顧兆把事簡單說了下。

這次去五個府縣,哪怕是最末最窮的岷章縣令罵他,顧兆都沒生氣一肚子的火,各有各的缺點毛病,可都能對付能乾活,唯獨這個容管縣令。

顧兆拿霸總語氣來說:真想辦了容管縣令全家!!!

吃冷飯去吧!!!

“不過還得借力打力,李家用的好了,比我自己下去容管看著辦事還要輕鬆,一個姓氏哪裡都有好有壞,隔壁吉汀看著還行,具體的等明年我在下去看看。”

黎周周點點頭,說:“對了相公,木工我找了一圈,名單都記下來了,跟著昭州城的幾家關係親近了些,要是做你說的多紡機那要先保密,衙門來乾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成,這個我接手管。”

顧兆吃過飯也沒乾活,拉著他家周周手去府裡頭遛彎逛逛——來昭州也快小半年了,他家這院子還真沒仔細逛過。

消消食,夫夫倆說說話,家事公事都說。

天麻黑了便挽著手回正院,屋簷下掛著燈籠已經點亮了,福寶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撐著臉頰等著,一看阿爹和爹爹回來了,噠噠噠跑過去。

顧兆是先聲奪人,“福福陪著汪汪玩完啦?我和你阿爹本來想跟福福遛遛彎的,吃完一看,誒臭小子怎麼不見了?”

“……”福寶氣鼓鼓的臉頰頓時懵了,委屈巴巴先說了聲福福不臭,又去粘阿爹,“福福見到汪汪太高興了,不是不陪爹爹阿爹。”

黎周周是見不了福寶委屈模樣,摸摸福寶頭,“阿爹知道,福福不是故意的,你爹爹逗著你玩呢。”

顧兆看老婆摸兒子腦袋手勢,怎麼看怎麼眼熟,見這小子委屈一臉,捏了捏臉蛋,肉呼呼的,“跟你玩呢,我和你阿爹好久沒見了,親近親近。”

“福福也要親近親近。”福寶纏阿爹。

黎周周沒法子說:“今晚爹爹阿爹陪福寶一起睡。”

“周周~”顧兆音拉的老長老長的,耷拉著一張臉,小聲說:“我好久都沒抱你了。”

黎周周耳根子紅了,裝著鎮定說:“我都應了福寶了。”他剛說快了。

顧兆就去捏兒子臉。福寶高高興興搶先用手捂著臉頰,衝爹爹露出笑,意思捏不到啦!

“你等著吧。”福寶老子磨磨牙。

玩鬨歸玩鬨,顧兆又不是後爹,許久沒見兒子了也心疼,夜裡一家三口睡在一張床,福寶睡中間,顧兆還給講了一路趣事。

人家西遊記,他顧兆昭州遊記。

等哄睡了福寶,顧兆無聲打了個哈欠,意思睡了,就聽周周說:“相公,你讓福寶睡裡麵。”

顧兆順手把睡熟的兒子塞裡頭的被窩裡,剛弄好了,一扭頭側身,他懷裡鑽進來個人,燭光暈暗,夫夫倆一抬頭一低頭,各自無聲笑了。

也沒乾啥,孩子還在呢。

不過想的緊,單單就這麼抱著睡也心裡踏實。

第二天顧兆便去衙門辦公了,離過年還有十多天,這沒放假就要乾活。先是找了木匠進衙門,簽了保密協議——顧兆狠狠嚇唬了一通。

你背後靠著商賈,他能保你衣食無憂,能保你全家平安嗎?

當然純粹嚇唬。

這些木匠個個是膽戰心驚的,顧兆又說了,“誰要是研究出來我說的能多紡棉麻機子,衙門不僅給賞銀五十兩,以後開了工廠做了買賣,前五年的收益給他百分之一。”

這十來位木匠還懵在原地惶恐不安,顯然是沒聽懂。

“打個比方,要是運送賣出去淨盈利一千兩銀子,你就能拿十兩,連著五年都是白送的。再加上衙門給的五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