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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二分之一,因此人口是五個府縣最少的,也是最窮最落後的——耕地少。

其實五個府縣都有這毛病,不過岷章最為嚴重。

這裡百姓糊口,主食是各類菌子、芋頭,輔食才是稻米,肉的話就是豬肉雞鴨,當地百姓幾乎是人人都會基本技能:挖菌類芋頭、打獵設陷阱捕捉一些獵物。

關鍵一點,府縣地理位置略高,除了沿海那一小角外,三麵要麼靠山,要麼就是樹木群,被包在中間位置。

顧兆來時騎馬都不方便,還是吉汀的衙役帶他們穿了一條小路,地勢略微緩和一些,不能騎馬,牽著馬走。

這修路就難了。

不過有一點好的,岷章府縣底下的鎮村很緊湊,一圈圈圍著府縣成小圓狀,不像前頭吉汀容管,有的村子太偏遠,緊挨著海邊方便打魚出海。

村與府縣距離太遠,修路也不容易。

岷章要是修起來,村鎮方便許多,就是要打通去吉汀、昭州城的一條路。顧兆想了下,其實也不必先開通吉汀與岷章那條,去昭州就成。

橡膠樹割的膠運送到昭州,岷章作為原料生產地,昭州城外與岷章中間設立加工廠就好了,還能與隔壁吉汀成三角狀,正好隔壁吉汀也有膠。

“修路?還是去昭州的路?大老爺你——”岷章縣令說了一半急忙刹車,把罵人粗話吞進去,這可是昭州城的同知老爺,粗聲粗氣的用指頭在堪輿圖上來回劃拉,說:“這片是山,總不能讓我們全府縣的百姓去挖山吧?”

顧兆當沒聽到這縣令想罵他腦子有問題,既然刹住沒說,他就不問,手下沿著岷章縣令直來直去的兩地直線繞開,“這裡修,這裡地勢平緩,不是山。”雖然要繞路。

但比挖山工程量小許多。

“這一條倒是能走,就是繞路的多,費那功夫乾嘛,我們岷章百姓還能有錢去昭州花銷不成。”岷章縣令覺得沒必要修路了,“再說這裡多攔路劫匪。”

顧兆看著高高壯壯的大漢縣令,“那你便剿匪。”

岷章縣令:……

“那還有樹呢?這這這,三段都有樹。”

“挖走移開。”顧兆是神色肯定,望著岷章縣令,“路,一定要修。”

岷章縣令臉色登時鐵青難看,顧兆與之對峙,半分氣勢也沒遜色,甚至穩穩壓著,說:“岷章縣令可知?”

“……知。”岷章縣令回話是從牙縫中漏出來的,可見對這上官隱忍到了極致。

顧兆當沒看見,說:“這條路至關重要,還有府縣通三處橡膠樹林的路也要修……”

一通交代完了,岷章縣令氣喘如牛答應,然後出去就是一通土話破口大罵,嗓門震天,外頭的衙役都攔著,鬨哄哄的走遠了。

孟見雲是一臉狠厲,還要往衝,被顧兆叫住了,“乾什麼去?你也不看看你的身板,能頂的過岷章縣令幾拳?”

“可是大人,這人剛罵你。”孟見雲停了腳步回來,可臉上神色還是依舊,隻是眼底多了幾分對自己身板還小的埋怨,要是他也高壯,怎麼能忍這岷章縣令對大人出口不遜。

“我沒聽懂——”顧兆看小孟一臉憤世嫉俗的模樣,說:“罵就罵吧,能辦事就成了。”

又岔開話,“你身量小,力氣不足他,不過也是你的優勢,你靈活敏捷,就是缺一些訓練,回頭沒事了多請教鏢師,學點防身的。”

“不過不許拿這個欺負人。”

孟見雲說知道了。

“若我家沒買了你,小孟你就說,遇到了我這麼個上頭派下來的官,又是要百姓挖樹伐樹,又是要折騰蓋廠修路,還要問鄉紳要銀子,你作何想的?”

孟見雲抿了下唇,不過還是老實說:“我覺得你肯定是個壞的。”

“……你倒是老實。”顧兆笑了下,也沒生氣,小孟便是這般,不管是他還是家裡人,哪怕是三歲大的福寶,隻要問小孟話,小孟不會撒謊,隻會老實交代。

“不過我知道大人你不是這樣的官。”孟見雲見過貪官壞官,他當難民時,蠻橫狠厲,前來救濟的大官管家下人,人人都嫌惡他。

顧兆神色認真了幾分,說:“記住一句話,要想富先修路。昭州百姓窮苦艱難,我自然知道,我來昭州下了地方,見了許多能換了銀子的東西,可要是路不好走,如何送出去換錢?”

“昭州百姓被困此處,沒見過外頭的世界,他們不覺得寶貝的東西,外頭彆人見了是值錢的稀罕的。”

孟見雲則說:“反正總是有有錢人樂意買個稀奇,他們也不缺錢。”

當日寧西雪災,他們一群流民吃不飽餓著肚子穿不暖,睡覺都不敢睡個踏實覺,怕一閉眼就死了沒了。孟見雲當時也覺得,這天寒地凍哪哪都下雪,他們是苦,大家應該都差不多吧。

直到賣了身,進了各家的府邸,哪怕是在外院轉悠一圈,都能看出不同。有些人命賤的就是雪地裡的草,掙紮著活不下去還要被人踩兩腳,而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貴,吃喝不愁,穿金戴玉是窮苦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錢。

到了黎家,來昭州一路又見多了。

“窮苦百姓就該多賺那些有錢人的錢。”孟見雲說。

顧兆失笑,“你倒是有幾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過說這個就遠了,小孟年歲還小,憤世嫉俗情緒多,要好好管管。

“自今日起,在外了半個時辰練字,回昭州了那就一個時辰練字學習。”顧兆給安排了功課。

孟見雲:……咬了咬牙應是了。

他不愛讀書寫字,寧願跟著顧大人出來騎馬翻山走路。

在岷章多留了幾日,兩千兩銀子交給了岷章縣令,這縣令雖然直來直往粗莽一些,但頗有幾分仗義,他說挖樹伐樹修路時,岷章縣令先想的是這般辛苦勞累底下百姓受罪。

可見是個心裡裝著百姓的人。

顧兆當日在容管提修路,是怕容管縣令扒皮一般狠狠壓榨底下百姓,不讓休息不給銀錢,修路就成了嚴刑一般的壞事。可到了岷章,這會他覺得岷章縣令要糊弄他,為了讓底下百姓不勞累,給他磨洋工,辦表麵差事。

“……銀錢給你了,勞役征調百姓去伐樹挖樹,樹木也不用運送,就整齊放在一旁,該平整的平整。”顧兆是能輕鬆安排就輕鬆安排,再者岷章沒石灰石,這條路不著急,前期工作先準備到位。

“慢慢來吧。”

岷章縣令見有銀子,這才態度略好了些。

給錢就成。

不罵這官了。

第109章 建設昭州9

老話有,一過臘八就是年。

昭州本地人是不怎麼過臘八節的,黎府是要過的。除了臘八粥,臘八蒜,黎大問了下府裡伺候的,你們這兒過年過節吃什麼。

“紅豆飯,花生湯。”

黎大說那就都準備上,入鄉隨俗嘛。臘八蒜黎周周醃了一壇子,這天醃製,等到年三十就能拆開了,到時候送。

這天府裡從上到下都吃了臘八粥和花生湯。

甜滋滋的,福寶伸著舌頭%e8%88%94嘴巴,他自己看著空空如也的小碗,再看看爺爺的大碗,眼裡發出羨慕的光,又去瞅瞅阿爹,阿爹碗也好大哦。

為什麼就福寶的小碗呀。

“喲福福的吃完啦?這麼快。”黎大看福寶可憐巴巴模樣,知道福寶是還想再來一碗。福寶愛吃甜的,從小就這樣,周周聽了兆兒的話說什麼甜的吃多了牙齒不好,管的緊。可黎大心疼孫子啊,看了眼周周,說:“大過節的,咱們福福可不能餓著肚肚是不是?”

福寶抱著自己小碗跟爺爺點頭,又巴巴去看阿爹。

黎周周氣笑了,又來這一套,不過今天過節,跟身邊黎春說:“給他添半勺,剛喝了一小碗粥,一會該撐著了。”

福寶是高興的露出個笑,一排排白白的牙齒,“謝謝春姨~”尾音上揚。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小少爺客氣了。”黎春接了碗去盛湯。

福寶乖乖等著他的花生湯,等這次回來了,拿小勺子一口一口慢慢的吃,吃的津津有味,說:“花生湯好好喝,爺爺喝,阿爹喝,爹爹什麼時候回來才能一起喝。”

門外讓下人們攔著彆出聲的顧兆進了偏廳門,就聽到福寶說的俏皮話,這順口溜水平比他強,福寶才四歲大。

小半個月前的生日。

顧兆在外頭趕不及,這會抱著禮物邁進了偏廳,說:“爹爹嘗嘗福福的花生湯好不好喝。”

“爹?!”福寶剛還美滋滋的喝湯,聽到來聲,手裡握著勺子都呆住了,看到大門口,頓時高興的從椅子上溜下來,“爹!”

“阿爹阿爹,爹爹回來啦!”

顧兆是一把單手抱著兒子,說:“小心點,彆壓著了。”

福寶這才注意到,爹爹另一手禮抱著個活物,“黑色的小狗汪汪。”

“怎麼帶了一隻小狗回來?”黎周周也迎上前了。

顧兆把小狗放地上,說:“這小狗是岷章縣裡的土狗,跟著咱們福寶一天的生日,岷章縣令看我掏了銀子修路,他那兒的母狗生了一窩,讓我挑一隻回來,我想著正好是咱家福福生日,就拿了回來。”

小狗是通體的黑毛,一雙眼濕漉漉的圓乎乎的可愛,四肢短短的,走路一顛一顛的特彆可愛。也不是什麼品種狗——岷章縣又不是宮裡,還有什麼外邦進貢的稀有品種,都是本地的土狗。

“這狗好,黑乎乎的,大黃。”黎大蹲著大蒲扇的手溫柔的摸摸小狗頭。

福寶從爹懷裡下來,蹲在爺爺旁邊,眼底都是好奇,“爺爺,小狗汪汪是黑色的,為什麼叫大黃啊。”

“這土狗黑的長大了都是黃毛了。”黎大眼底是喜愛,說:“狗好,狗能護主,就是以前在村裡時家家戶戶都窮,誰家能養得起狗啊。”

福寶扭頭看爹,“爹爹,這小狗汪汪是福福的禮物嗎?”

“是啊給你買的。”顧兆跟他家周周說話,抽空回了句兒子。

福寶點點頭,然後很認真跟爺爺說:“爺爺,小狗汪汪是福福的,不叫大黃,福福要叫小狗汪汪汪汪。”

黎大是轉了下彎,“叫汪汪?”

福寶點頭,注意力全都放在小狗上了,伸著小手摸了摸汪汪腦袋,露出牙,高高興興圓乎了眼睛,“汪汪好軟啊。”

“汪汪!”

小黑狗倒是機靈,濕漉漉的狗眼看了眼福寶,拿腦袋蹭了蹭福寶的手掌心,福寶就高興的不得了,興奮的說:“爹爹阿爹,汪汪貼貼福福啦!”

一抬眼,阿爹和爹爹早都不見了。

福寶:?

黎大看福寶懵了的模樣,笑嗬嗬說:“你爹才回來,屋裡洗漱換衣裳去了,福福跟爺爺在這兒陪大——汪汪說會話,爺爺跟你說怎麼養好汪汪。”

福寶是肉臉看看正屋方向,糾結了一秒沒到,很快投入到了汪汪身上,眼睛圓圓的特彆高興,“爺爺,汪汪怎麼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