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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媽媽說對主家不好就不猶豫,可又說要主家拿捏事情主意,那他到底咋做?

“藥晾的能進口了,先給我。”藍媽媽接了藥,一手端著一手掰開梅子嘴給灌了下去。

一碗藥是灌了乾淨,可見藍媽媽這手段以前沒少使過。

末了,藍媽媽將人放平整,下了炕才說:“你看這姑娘絞不絞頭發的事,這就是小事,跟著主人家沒啥大關係,可留了頭發要是有虱子,傳到咱來身上頭上,咱倆是忙灶屋活計,還要進裡院子的,要是傳給了夫人老爺呢?”

“這就不成,我給她絞了,壞的就是她一把頭發,這我能做主,等她醒來了,要是記恨我那便恨去,我還怕她個小妮子不成。”藍媽媽也是有底氣的,就光看府裡買了人,可灶屋、裡頭伺候的活還是她拿著事就知道了。

夫人還是不放心這些才買來的,放手讓她教呢。

“你後頭慢慢學慢慢看就知道了。”

結果也沒多後來,黎夏用藥渣又煎了一碗,藍媽媽還納悶,後來聽黎夏說,新買來的小孟發熱——

“我都沒瞧出來?真的假的。”藍媽媽嘀咕不信,她看小孟乾活挺利索的,今早她還讓抱柴火和擔水,都乾了,沒瞧著有事啊。

黎夏是細聲細語說:“之前在牙行那牙人凍了小孟半宿,我看他臉色不好發汗,他乾活擦的勤快,藍媽媽你說的,要是他風寒傳給了老爺夫人就不好了。”

“對,你把藥給他端去先喝,我回頭跟夫人說一聲。”藍媽媽讓黎夏去,等老爺夫人少爺回府了,藍媽媽回話說了聲前頭今天發生的,三言兩語講完了。

梅子擦洗喂了藥。

小孟好像發熱,也給喂了一碗,是黎夏瞧出來的。

黎周周聽了,說讓兩個先養兩天,黎夏也是,彆安排重活,先辛苦了藍媽媽,今年你和方六都忙活到現在,可能還要在延後幾日,過幾日再給你倆放假回去。

今年沒八皇子的肉和葷腥,黎周周給包了紅包,藍媽媽和方六各三兩。

要吃什麼自己買吧。

這可是四個月的工錢,兩人當即是千恩萬謝,自然沒什麼不願的,反正遲放兩天假而已,回去了也沒什麼走動的。

等人一走,黎周周說:“我瞧著黎夏還挺心細的,也老實,再等等,讓藍媽媽好好教教……”

可以放福寶的臥室守夜。顧兆也是這麼想。

好家夥,買了仨人,現在能用的就一個黎夏。

第97章 京中翰林25

過年就是吃吃喝喝拜年走動。

不用走動的,關係遠一些的但有個邊,像是施大人府邸、翰林院的田大人、趙大人,這兩家去年都給回禮了,還有林府,隻需送些年禮和拜帖就好了。

這些年前顧兆和周周坐在書房,一人寫拜帖一人拉單子算,開始捋東西,像是田、趙兩位大人,要給趙大人多回幾分厚禮,因為去年趙大人回了一塊四五兩的墨錠,田大人是吃食點心。

今天差不多添上就成。

輪到了林家的單子,那這就多了,他家肯定是回不起的。顧兆也不想來往過親密,想了下還是按照給施大人的禮回就好了。

食盒、點心、酒水三樣吃食,黎周周親手做了一件虎頭帽,也算上了,人家林家送了這麼多,錢他家回不起,那便多幾分心意。

虎頭帽是給福寶做的,多做一頂,周邊鑲著兔毛,虎虎生威十分可愛。

走動的親朋頭一份就是老師和師兄,顧兆是趕年三十拜了年,初一不走動,一家人在屋裡歇息,擺一桌子飯菜好好吃喝,初二去的鄭家,初三嚴家,到了初五鄭、嚴兩家來黎家。

去年三家走動的還少,如今不一樣了,鄭輝要去給上峰拜年外,還有範府,唐柔嫡姐親自下了帖子邀請,不管是於情於理都要去走動的,你不能說受了氣不愛了就不愛了,麵上得顧著。

起碼唐柔是這麼想的。

嚴家頭一份自然是施大人府邸了。

初二走動拜年時,黎周周想了下,跟藍媽媽說今個讓黎夏跟著他們去,屋裡就藍媽媽看著了。

黎夏聽到要去鄭大人家拜訪,十分拘束緊張。

藍媽媽便說:“夫人這是想抬舉你,你可要抓著機會,鄭嚴兩家是老爺的摯友,十分親近,你要是笨手笨腳沒伺候好也不礙事,可要是去了大府邸那就不成不能沒規矩,好好練練彆怕。”

黎夏這才定了幾分心。他以後的命就是黎家的,自然是要在府邸露個臉,藍媽媽說要是以後老爺升官了,到後來買的人多了,你要是還這般老實拘束不上台麵,做奴才也分三六九的。

一大早趕車,跟嚴家碰個頭,一起走上午十點多到了鄭家。

門房、管家來接,黎夏先下來扶著夫人,走在最末,看鄭家下人怎麼伺候的,他學的懵懂,有時候端茶遞水慢了一些,不過夫人和鄭夫人在聊天說話也沒看他。

可黎夏心裡懊惱,自後打起了精神,他看人家府裡丫鬟,不等鄭夫人吩咐便端茶倒水遞茶送果子的……

鄭家堂屋敞快,點著爐火取暖。

唐柔四個多月有些顯懷,穿著襖裙麵色紅潤,氣色十分好。三家見了麵寒暄一二,坐下來聊,瑩娘帶著福寶、大白弟弟去偏廳去玩了,黎周周讓黎夏跟著看一些福寶。

大白如今一歲多,能走能說話,被家裡一個臉生的婆子抱著過去玩。

在鄭家偏廳,就幾步的距離,大人們在正廳一眼能瞧見,因此都放心,再者三家的下人湊起來比孩子還多。

鄭家、嚴家這次也買了人,鄭家三人,一個婆子一個丫鬟一個小廝,說是婆子才不過二十五六,和黎夏年紀差不多,丫鬟小廝也小,十二三歲。嚴家就買了一人,便是抱大白的婆子。

“都是可憐,現在倆小的買回來也沒用著,都是先教規矩。”唐柔說。

黎周周:“一樣。”

便不提這個話了,說起喜慶的事,唐柔說自己這胎鬨騰,不安分,“前頭兩個月時,什麼都吃不下,折騰的,一吃東西便想吐。”

黎周周懷福寶是好,吃什麼都香也不累人,還嗜睡。

“我看大嫂現在好多了,麵色紅潤的。”柳樹接話,“我當時懷大白也折騰,不過他折騰他的,我吃我的。”

柳樹才不慣著,那時候懷了孕可勁的吃。

“我都吃胖了一圈,後來還是來京裡一路上瘦下來的。”

“瘦了些好,太胖的話孩子大不好生。”黎周周跟小樹說:“你要是有下次了,可不能像懷大白那時候了。”

柳樹知道周周哥是說好話,當即保證,“我不貪吃了。”不過哥兒不好生,又不像大嫂,拴個娃娃真就有娃娃了。

他沒啥用。不過大過年不提這話。

“我也沒敢多吃,都是補之前虧的。”唐柔撫著肚子一臉溫柔,“比瑩娘時調皮。”

柳樹知道大嫂想要兒子,便說吉祥話,“調皮好啊,小子才淘氣。”

“還不知道呢。”唐柔也覺得這一胎是個兒子,不過不急不好說。

後院的一起聊天,說吃食、孩子、買賣營生,之後要走動的親戚。同一個正廳坐著,另一頭的三個男人剛開始還聊些學問功課,說著說著,顧兆帶的好頭,說起了福寶。

嘚,一下子開始聊孩子,說的比學業還起勁。

“我想給瑩娘請個女師父來教。”

顧兆:“學什麼?可彆是什麼女戒。”

“不是,想什麼呢,我家閨女要是和謹信家攀親,那指定不學這個委屈了孩子,學學琴、棋這些,不濟畫畫也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顧兆欣然點頭,又打趣說:“不對啊,你倆什麼時候背著我娃娃親都定下來了?”

“並未定親。”嚴謹信否認。

鄭輝便說:“我家瑩娘玉雪可愛,你看——”努了努嘴,讓其他倆人瞧偏廳孩子玩的地兒。

兩人一看,瑩娘坐在最中間,這邊給大白弟弟塞一口點心,一會又給福寶喂一口牛%e4%b9%b3,總之是大白福寶兩手抓。主要是倆小的也聽瑩娘阿姐的話,乖乖的。

顧兆知道,福寶是有吃有喝就能坐住,尤其是很愛喝奶。

在鄭家就有趣許多,吃飯時也沒上席麵,而是小鍋涮著鍋子吃,鄭輝自從進了禮部後,這一兩年越發的隨意起來,畢竟也是主客司的一小領導,平時在衙門辦公,關起院子來,想乾啥就乾啥。

“在自己家,我也不跟你倆客套,吃著鍋子邊涮邊聊,還熱乎,不怕菜冷了。”鄭輝說。

顧兆自然讚成,吃飯時鄭輝就說:“我知道兆弟定然喜歡這個,以前讀書時就自在隨性,隻要不在麵上愛怎麼來怎麼來。”

“不過我看你倆,上次之後現在行事小心太多了。”

顧兆想了想,坦然承認,“確實。”主要是他知道褚家的下場很慘,二品大員褚寧遠說倒就倒,他家沾了邊,怕被當炮灰給突突了。

“放輕鬆,不是我說風涼話馬後炮,就咱們三人,加起來還不夠上頭一盤菜炒,要頂缸背鍋,咱們還不夠份。”鄭輝說完,給兆弟倒了杯酒,“你是不是心裡有什麼事?”

嚴謹信也看過去了。

其實兩人都察覺出來了。

顧兆便沒隱瞞,說:“我之前想去地方做官,當時是想自在一些,福寶能多些選擇。”當時最大的念頭是因為孩子的關係,“當時不急,想在京裡在升升,多留四五年。”

“如今呢?”鄭輝問完就跟白問一般。

顧兆笑了下,說:“年前寧西州大雪有雪災,咱們三家親自上陣去災民區救災,各種慘劇我不多說,兩位哥哥都見了,我那時候就想,一己之力救災,杯水車薪,我們三家出錢出力的,能救多少人?”

他好歹是現代穿過來的理科生,有些東西都記在腦袋裡、本子裡。他當了官,不想摻和上頭什麼派係、什麼從龍之功,那不如去搞建設,要是琢磨出來水泥,搞個水泥房,是不是大雪能多抗幾日,不用房屋塌了?

“我這人寫文章不是頂尖,拜了個好老師,寫的詩也是不入眼,倒不如去地方做點實事。”

顧兆是有了去意。鄭輝和嚴謹信聽出來了,二人沉默了會,沒有多說話,隻是舉杯敬了顧兆一杯。

“何時走?”

顧兆心裡輕鬆了,兩位哥哥沒留他,懂他,便舉著杯先碰了一個,說:“不急,我想著今年殿試結束了,有批新的進士進翰林,我便遞折子去吏部。”

去年秋闈,今年三四月殿試。

新一屆的探花郎就成了上一屆的。

兩人都沒想到這般快,還想著在留一兩年的。顧兆看出來了,說:“我過完年後遞折子,吏部管升遷調動那麼多,也不是就有現成的空缺等我,立即能安排能走,快了也要到年底,在過個年收拾一番,動身起碼到了明年。”

這倒是真的。

吏部管天下文官調任、任免、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