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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張媽大嫂柳夫郎三人由同考的他們學院學生護著一路送回去,不然太折騰了。

去京中一耽擱就是大半年。

這般想來,那二哥應該是也不知道柳夫郎懷了。他早到家快一兩日,估摸不是明天就是後天,二哥也到村裡了,有的熱鬨了,可惜看不到。

讓大哥二哥笑話他!

平安鎮鄭家,一串鞭炮炸響。

去年鄭輝中舉已經擺了宴席熱鬨過了,這會再炸炮仗,鄭家下人喜氣洋洋,對瞧熱鬨說吉祥話的行人發著喜錢,嘴裡脆生生說:“我家二少進士出身,在京中當官了。”

他也不知道啥叫進士出身,他聽老爺學的。

反正在京中當官,那就一定厲害。

鄭家院子正屋裡。

“我是二甲,進了禮部做了從六品員外郎已經是蒙恩了。”

鄭父知道顧、嚴二人是一甲,一個探花一個狀元,羨慕歸羨慕,倒不眼紅,欣慰拍拍兒子肩膀,激動的連連說三個好,得知兩人怎麼一個正七品一個從七品。

“不是名次比你前嗎?”鄭家人納悶了,咋官的大小還不如他家的。

鄭輝便解釋說:“如今的閣老,人人皆翰林出身……”

作者有話要說:

蟲捉了,修改了下全國舉人一共410名,之前確實太少了,擇一半進士,二甲是二十名。

三兄弟官位改了下,鄭輝禮部主客司從六品員外郎,嚴謹信翰林院正七品編修,顧兆原封不動從七品檢討

其實我最早想寫顧兆是二甲,考庶吉士進翰林的,不過還是給開了金手指【主角光環吧

以及嚴謹信是學神人物,天賦自帶,堪比曾經的褚大人。顧兆要是沒來,嚴謹信也是一甲,隻是跟小樹是相敬如賓夫妻狀態,且一輩子都為國為民一心事業類型

鄭輝是受顧兆影響蝴蝶比較大的

第74章 京中翰林2

大曆官員大致可分:一閣、六部、四院、三監、一台、一寺。軍部暫且不說,如今單說鄭、嚴、顧三人,鄭輝是進了六部的禮部,其中的主客司任員外郎,從六品。

禮部分四大司:禮部司、祠部司、膳部司、主客司。跟出名的戶部肥差不同,禮部算是比較清水的衙門,而主客司就是清水中的清閒位置了。

主要職責:接待外賓,兼頒發外邦、蕃國封爵授官。

上一次這個部門動起來還是三年前,康景帝五十九歲,當時幾個蕃國、外邦千裡迢迢遠途趕路半年多到了京城,為了祝賀康景帝六十整的萬壽節。

如今天下盛寧,四海升平,像這樣番邦小國,康景帝仁慈,特許兩到三年朝賀送貢禮,若是年年來,最遠的番邦光走路就快小半年了,這樣一來一回,實在是折騰。當然貢禮量還是按照每年的算。

康景帝都這般仁厚,那依附大曆的番邦小國自然上道,到了康景帝的整壽,一些大王、小王便帶著王女王子親自前來跪拜祝賀,以示對大曆康景帝的尊敬。

所以鄭輝待得這個部門員外郎,聽著從六品挺高的,但要是下一次動,估摸要等康景帝六十五的萬壽節了,也不遠,還有三年。

平時就是閒的鳥都不去拉屎的地方。

而顧兆和嚴謹信所屬的翰林院,其實也清閒,但比鄭輝那種丟到旮旯拐角,不動就看不見的位置不同。而且接待外賓,每個番邦小國習慣風俗不同,脾氣還大,為啥禮部這個位置缺人,就因為上次聖上六十整壽的萬壽節,有兩個人沒照顧好外賓,後來自請調任去了外地。

鄭輝當時聽完:???

還覺得這倆人是不是傻,放著清閒京官不當去小地方。

顧兆聽完則emmmm,大概能猜到,能主動請辭,可見當時接待外賓時一定是受了不少磋磨。然後拍了拍大哥肩膀,心大的其實也挺合適。

普通百姓不知其中內裡,一聽鄭輝是從六品,還是個京官,當然是高興樂嗬。鄭家慶祝了十多天,就連在渠良府縣的大哥鄭耀帶著妻兒也趕回來了,還帶著上峰也就是唐柔父親的禮,和信。

信中稱鄭輝是愛婿。

鄭輝看了個開頭,莫名的抖了下,鄭耀見了問怎麼了?可是信裡說什麼不妥的了?

“沒,我就是覺得有點肉麻。”

“什麼肉麻?才多少年沒見,小弟現在說話,我這個當大哥的都快聽不懂了。”

鄭輝這說話毛病都是跟顧兆學的,他解釋不來,好在大哥也沒追問,便岔開了這個話題說起彆的了。

“我們司最近沒什麼事要做,上峰寬厚,說不急著回來,讓我慢慢搬。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想著早早收拾完了,早早去京中,還要買宅子安定下來。”

現在得了位置,尤其是京官,除非自己請調或者上頭任命,不然一直都是京官一乾十多年乃至一輩子,差不多就算定下來了,能買院子了。

“嚴謹信和兆弟也差不多,都是清閒衙門。”

鄭耀便說:“那太好了,可以好好慶祝一下,還要開了宗祠祭祖上香,咱們鄭家你算是出頭了,曾祖父泉下有知定會欣慰。”

全家人都這般說,鄭輝笑笑便問起大哥如何。

鄭耀還能如何,差事做慣了也就那樣,晉升沒多少指望,自去年小弟中舉後,上峰對他多有拉攏提攜熱情之意,今年更甚,若是小弟能有出路,那他的位置還能升一升。

幸好小弟考中了進士當了官。

嚴家村。

自去年秋嚴謹信中舉後,府縣下來的喜差敲敲打打一路到了嚴家村來報喜,當時柳樹還沒回來,因為要同放榜落選的考生一起順路趕回來,不然就一個夫郎,唐柔張媽女流之輩,一路怕不安全。

等放榜見到三人都中舉了,柳樹自然高興,高興完先操心家裡,“喜差要是報喜,可彆嚇著阿奶他們,沒我在,還不知道家裡要亂成什麼樣子。”

“不成我不和你去京裡了,我得回去守著,要是你沒中,我就不折騰了。”柳樹說完覺連忙呸呸三聲,“你一定會中的,剛我說錯了,老天爺彆聽見彆聽見。”

喜差到了嚴家報喜確實是嚇到了嚴家人,又驚又喜的,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還是村長趕來,也怕差人,可還是有幾分鎮定,說要給喜差包紅包。

嚴家人才恍然大悟,趕緊進屋去包紅包,請喜差喝茶歇歇腳。

老實了一輩子的嚴父,這一次終於硬氣挺起腰板一回,咬咬牙給包了一兩銀子。喜差本來見嚴家是光禿禿沒牆的院子,瞧著家中貧寒,嚴舉人的雙親拘束畏畏縮縮的也不懂規矩,都不知道要包喜錢。

便想這次可給栽了,估摸得不了多少喜錢,有個百文都算好的,沒成想,紅包紙皺吧也不是紅的,可實打實的有分量,還不是銅板。

喜差拆開一看,眉目更添喜色,得了一兩銀子,兩人一言一語,一籮筐的吉祥話說出來,弓著腰抱著拳,連連的舉人爹叫著。

嚴家人在村裡人豔羨的目光下,習慣貓著的腰也漸漸挺了起來。

之後的事情幸好是有柳樹回來操辦了。

擺酒席、待親戚、推禮。柳樹回來前得了自家男人的話,就跟得了戲文裡的尚方寶劍一樣,說男人說了不讓收禮,送銀錢的一概不準拿。

嚴家人老實人,對著當官的兒子很是聽從,便真的不敢沾手。

自然也有送美婢仆人的,嚴謹信是沒想到有這個所以沒提,可柳樹見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肚子的火,全給罵了回去,麵對外人的目光,柳樹是挺著腰說:“我男人說了,就算要納妾也得我這個大房正妻點頭相看,我現在不要不要,全都滾,看什麼呢!”

是從進冬到了整個年,柳樹一直忙碌不停,還是等開春天氣暖了,四月多的時候,要換下夾衣穿單衣,柳樹才發現不對勁,他肚子咋圓了這麼多。

就算吃自家席吃的多了,可也沒這麼大的。

嚴阿奶一瞅,莫不是小樹有了身子?

這可是大喜事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後來請了郎中一瞧,已經懷孕四個多月快五個月了,柳樹算算日子,正好是十二月中時等榜日子,他緊張害怕,怕男人落選,夜裡睡不著覺就去騷擾男人,就、就這麼給懷了。

六月的第一天,嚴謹信風塵仆仆趕回來了。

回來差點沒找到家門,因為家裡院牆紮起來了,屋子頂也修葺了一翻,不由蹙著眉,抬手敲院門,還沒敲兩下,院門開了。

“誰啊?”

“阿奶,是我。”

嚴阿奶見了孫兒回來,眼淚先下來了,喜極而泣的撲上去,她身形矮小又瘦,皺巴巴的手顫唞著摸著孫兒,嘴裡念著:“回來了就好,可算是回來了。”

嚴謹信便低著身彎著腰,讓阿奶能摸到他的臉。

灶屋做飯的嚴母,在外回來的嚴父都高興,見著兒子想說什麼,可嘴笨也不知道說啥,就乾巴巴問吃了沒,累不累,歇會等等。

“小樹呢?”嚴謹信在院中說了片刻的話,全家人都見了,怎麼不見小樹?

嚴阿奶頓了下,才想起來忘了給謹信說大喜事了。

“小樹還在睡——”

話還沒說完,嚴謹信見阿奶麵色不對,剛停了下,眉宇間的褶皺加深了,道:“小樹出什麼事了嗎?”

“我去看看。”

嚴謹信步子跨的大,三兩步進了堂屋,後頭嚴家人跟著,嚴阿奶嘴裡還說:“你輕聲點,彆驚動吵醒了小樹,他現在不比以前……”

小樹莫不是回來時出什麼事了?

還是身子得了病不痛快了?

嚴謹信那短短幾步的距離,神色越發凝重,臉是越黑,已經想了許多種可能,剛家裡人的吞吞吐吐猶豫,定是太嚴重了,不由後悔,當日不該由著小樹先回來,應該一同去京城,隻是他怕勞累折騰——

入了裡屋。

炕上柳樹睡得四仰八叉的,肚子上蓋著條薄被子,如今已經踢到一邊,隻落了個被子角沾著,穿著一身裡衣,鬆鬆垮垮的,於是那高高隆起的肚皮就清晰可見。

嚴謹信步子停了,眉頭更深了。

自記事以來第一次的束手無策以及慌亂出現了,他回頭見趕來的阿奶和娘,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沒吵醒小樹吧?他如今身子重了,喜歡睡覺,可不能吵醒了。”

“謹信咱們外頭說話,娘給你準備了熱水還有飯菜,你先洗把臉吃個飯,由著小樹好好睡,要不然小樹沒睡足,會不舒坦的。”

嚴家女眷輕聲勸著兒子出來,嚴父則沒上前,避開了裡屋門的視線。一家人勸著嚴謹信到了院子裡說話,彆吵著小樹睡覺。嚴謹信這時才找回了舌頭似得,擰著眉,“小樹不是病了,而是懷了?”

“呸呸呸,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小樹那是有喜。”

外頭院子裡,嚴謹信這位新出爐的大三元——解元、會元、狀元,此刻也隻能委屈坐在院子裡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