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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現在豬皮都帶著豬毛。

鐵鍋燒熱了,豬皮豬毛那一麵先蹭鍋,這樣處理快,再用熱水洗。處理乾淨了,用薑片開水焯過,切成了條,開始熬皮凍,裡頭自然是放了八角香葉桂皮,熬出來取了香料包,倒在鍋裡蓋著蓋子放屋簷下就這麼冷凍一晚。

第二天黎大起來套車,先揭開了鍋開一看,東西做好了。

黎大切了一大碗帶給朱老板,晌午時朱老板就吃上了涼拌皮凍,口感說不上來的彈,還有勁道,好吃!

剩下的黎家沒賣,留著自己吃。

不過第二天黎大拉肉回來,又帶了一大塊豬皮,還是朱老板免費送的。得,繼續熬,繼續凍著吧。這次多了,熬了一大鍋,黎周周第二天中午時加入了鹵排骨套餐中,說涼拌好吃。

四四方方成年男人巴掌大一塊,八文錢。

因為豬皮朱老板送沒收錢,等於說除了大料人工費沒多少本。

皮凍生意做了差不多約半個月,十五過了後,出了年,沒多久暖和了,皮凍凍不住,便成了黎記鹵煮‘下檔新品’,因為出的快下的也快,後來沒買到的還念叨說到底是個啥味,買到的自然誇有多麼多麼好吃。

天氣不配合,真沒辦法上,想吃等明年冬天吧。

十五過後,顧兆自然開始上學,大哥二哥都到齊了。期間有兩件事發生,一是鄭輝妻子有喜了。還有一件事是隔壁馬家麵條鋪子十五了都遲遲沒回來。

許阿嬸納悶說:“不對啊,馬家倆口子以前可勤快了,是吃的省乾的勤快,你說他家包餛飩要多少肉,結果為了省個一文兩文的,天一冷就去西邊肉鋪子買肉,來回的跑你說累不累。”

當然後來時間來不及,便就近買了。可這件事許阿嬸一直記得,要是兒媳婦手大了浪費了,便拿馬家兩口子做榜樣讓兒媳婦學學。

一直到了快二十號,馬家夫妻倆還沒到。

周氏出了月子,養的是白胖白胖的,麵色紅潤,拎著紅雞蛋挨家挨戶的送,知道黎周周要做生意,特意捏在下午黎家關了鋪子做完買賣才過來。

“得了紅雞蛋,你也有個好兆頭。”周氏熱情說。

黎周周:“謝謝嫂子。”

“不過你彆急,當初你剛來巷子的時候,我還瞧不出你的哥兒痣,如今我仔細看了,你眉中間的痣能看清了,再養養指定沒問題,你又不是像馬家那樣男人壞了身子生不了。”周氏說到這兒,突然壓低了聲:“你家顧秀才沒事吧?”

黎周周啊了聲,還在想張嫂剛說的話,他眉心中間的哥兒痣真的能看出來了?因為一直忙,家中也沒鏡子,黎周周從未注意到變化。

現在後知後覺聽出張嫂子是說那個意思,臊的臉紅,可事關相公,不能丟了相公麵子,便認真說:“我相公身子沒問題。”

“那你就心放肚子裡,顧秀才沒事你沒事,想要孩子那不簡單,多努努力就成了。”周氏說的直白,笑嗬嗬說:“紅雞蛋記得吃,有說法的,沒準明年這個時候,你家娃娃也平平安安出來了。”

周氏說完送了雞蛋便回去了,她還得奶四娘照看四娘。

這一日。

鄭輝是來買鹵煮下水的,柔娘懷了身子不知道怎麼的,以前不愛吃的下水,現在惦記上了,反倒是喜歡的豬耳朵豬頭肉一般般,他跟兆弟前一天打好了招呼,借著人情麵子,提前給他留了一份,不然黎家的生意這麼好,放了學可什麼都買不到了。

至於為啥不讓張媽排隊,鄭輝是不放心柔娘一人在家。

“……之前我爹還擔心,說我年紀不小,抓著我還要給我熬補藥,我哪裡有問題了。這不今年回去了,還要拉著我給我把脈看看毛病,氣得我,幸好我爺爺出來了——”鄭輝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來停了腳步,說:“不成,差點忘了,我還是先去梅元齋買點心,等會過來拿鹵煮。”

顧兆:“一起,正好給我家周周也買一份桃酥。”

周周喜歡吃桃酥,最喜歡吃芝麻口和鹹口的。

兩人都走到巷子口幾步,一轉身,正好是遇見了馬家夫妻,兩人推著架子車拉著東西回來,就在他們身後,也不知道咋回事,夫妻倆臉色不怎麼好,馬嫂子一邊的臉頰上還有巴掌印,紅腫的老高,這會神情有些發癲,對著鄭輝就說:“什麼毛病,什麼毛病。”竟是上手撕扯鄭輝衣袍。

鄭輝氣的臉都變了,這人好端端的怎麼就動手。

“彆上手,有什麼事好好說。”顧兆不好上手拉架,馬嫂子是女眷,便隻能說:“馬大哥你快勸住啊。”

馬家男人放了架子車靠牆,趕緊拉開抱著媳婦兒,彎腰點頭的說:“對不住對不住,我媳婦兒有些發癔症了。”

鄭輝就算是脾氣再好,可被人一頓撕扯,衣袍皺了爛了,頭發散了,四方巾掉地上,神色狼狽,這會臉色鐵青,什麼好興致都敗完了,說:“我好端端的沒招惹誰,竟然被打了一頓。”

“消消氣消消氣。”顧兆撿了四方巾給遞過去。

“算了,不買了,明個我再來。”鄭輝如今頭發散的心中不快,說罷便要走,顧兆趕緊拉著說:“你現在這副模樣回去,嫂子定是擔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人打架鬥毆了,我家近,先去我家收拾好了再說。”

因為剛動靜不小,不少人出來看熱鬨,鄭輝是丟了好一通的顏麵,聽兆弟說話有道理,暫且先去兆弟家,隻是一路走,嘴上不停,“兆弟你可跟我作證,我什麼都沒說,上來就撕扯我,真是好端端的瘋婦一個。”

“消消氣。”顧兆隻能重複這個。

黎周周見相公回來了,旁邊鄭大哥神色狼狽,頓時嚇了一跳,顧兆忙給周周打眼色,黎周周就不多問,準備了熱水,還有梳子,鄭輝收拾了一通,四方巾重新戴好,頭發整齊,衣服拿手順平了。

“氣消了?”顧兆將鹵煮用食盒裝好遞過去。

鄭輝說:“並未,算了不多說了,以後我見著這家人得繞路走,真是莫名其妙的。”接了食盒,“不用送了,我回家了。”

今個點心也沒買到。

等鄭輝一走,黎周周才敢問:“怎麼了?鄭大哥和人打架了嗎?”

“剛放學回來路上巷子口遇到了隔壁馬嫂子夫妻,不知道怎麼的,馬嫂子嘴裡學著大哥說的‘什麼毛病什麼毛病’,上去速度極快的扯頭發。”顧兆也無奈。

黎周周:“什麼毛病?”

“生孩子方麵的,鄭輝回去過年,他爹要給把脈熬藥看毛病。”顧兆是不瞞周周什麼話,說完了見周周出神,便趕緊上去握住老婆手,不要臉拿腦袋蹭周周脖頸,撒嬌說:“老婆,我可是你的小相公小寶寶,咱們不急要崽崽~”

黎周周知道相公誤會了,便笑,“我不是想自己,是知道馬嫂子為啥動手了,雖然動手不對——”

“啊?”顧兆好奇抬眼,可腦袋沒移開半分,胳膊還圈著周周的腰。

這些話都是張嫂許阿嬸有時候說一嘴,黎周周嘴巴嚴,不愛嚼舌頭說是非,尤其是人家肚子裡的私事難過事,從來不提。如今挑起來,遇到今天這事,還是說開了好。

“馬嫂子男人傷了身子,生不了孩子。”

“可能鄭大哥說有什麼毛病,被馬嫂子聽去了誤會以為說她家。”

顧兆想起馬嫂子那紅腫的臉,聽錯是不可能聽錯,當時挨得近,鄭輝說的就是自己,能上手肯定是因為受了什麼刺激,正好撞上了借機發泄出來。

第66章 府縣生活26

一大早,用過早飯,顧兆拎著手爐背著書包上學去了,走了二十分鐘,看到一環巷子口等他的鄭輝,兩人碰了頭,打了招呼。

“昨日的事情,氣消散了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鄭輝嘴上說:“男子漢大丈夫,我不跟婦孺一般計較。”

這就是還帶著氣。顧兆表示理解,如今書生禮儀還是很重的,被一位婦人當街撕頭發,擱誰都麵上無光,心裡存著氣。

“這就是還有氣。不是我講是非,跟你解釋下,馬嫂子和她男人不能生孩子,這次回鄉過年估摸著發生了什麼不愉快,見到你說什麼毛病,馬嫂子可能想歪了才衝撞了你,不是有意的。”

鄭輝一聽,原來內情是這樣,“他們夫婦應該有三十了吧?沒法生孩子,過年回去長輩定是叨念過。”

他身體好好地,今年回去,爹還要給他號脈熬補藥。這麼一想,鄭輝倒是對馬嫂子夫妻帶著幾分同情,心裡的氣也消散乾淨。

“沒那麼大,約莫二十五六。”顧兆聽老婆提了嘴。

馬家夫妻乾活勤快,吃穿上很省不顧自己,麵相看上去要年長幾歲。

兩人說完這話,便不多聊,畢竟是彆人家的私事,改頭說起學問,一路聊到了學校,夫子檢查過校牌和儀容整潔,放行進入,開始一天的讀書生活。

石榴巷子。

昨個馬嫂子當街撕扯鄭秀才頭發這事傳的整條巷子都知道了,一大早,買包子早點的紛紛閒聊,說:“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癔症,好端端的真是上手就撕,幸好鄭秀才看著顧秀才的情麵沒動怒。”

“可不是嘛,秀才見官都不必跪,馬嫂子倒是好,第一個上手的。”

“噓,小聲點,馬嫂子也是怪可憐的。”

“你說那個方麵?”顯然整條巷子人都知道馬嫂子不能生的事,壓低了聲,“往年也好好地,每次回去過年,初八之前一準回來開鋪子,還喜氣洋洋的,說些她家小叔子的事,又長了一歲,個頭高了,讀書成績也好……”

“今年回來咋不說了?還來的這麼晚。”

“可不是,奇怪。往常麵條鋪子這會都開了,怎麼今個還沒開?”

“人昨個才回來,還不能多喘口氣歇會。”

不過正聊著,有人進來買包子聽見這話,說:“開了,我剛見馬嫂子男人開了鋪子,人夫妻估計好著呢。”

“我瞧著不像好著,昨個你們沒注意,我看到了,馬嫂子臉上都是巴掌印字,一邊腫的老高,你說誰打的?”

能有誰,不是自家男人就是婆母公爹,總不可能是馬嫂子自己打自己吧。

大家夥都唏噓了好一陣,有人知道內情,有人知道的少,知道少的以為是馬嫂子懷不了生不下,還說:“馬嫂子男人也不錯了,馬嫂子不能生,也沒休了,就算是動起手來隻能忍著,不然還能怎麼辦。”

“不是馬嫂子的問題。”有人說了句,又覺得說不來,便歎氣說:“但跟著馬嫂子也有關,要不是她男人為了她也不至於傷了……”

這會聽明白過來,知道少的便說:“都這樣了,那馬家做的真是沒話說的,哪個婆母不磋磨媳婦兒,熬成了就好了,馬嫂子忍忍吧。”

彆人家的兒媳婦還有盼頭,都說媳婦兒熬成婆,可馬嫂子是光長了年紀,沒法有孩子,那自然是熬不成婆婆,以後是半點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