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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老兩口怕了,黎周周一個哥兒踢一腳能重到哪裡去,他們心知肚明是兒子想訛錢,要真是告官,黎家贅婿是個讀書人能說能寫的,他們咋辦?

頓時攔著黎周周不讓出去,王二狗阿娘攔不住,便急忙忙跟媳婦說:“你快去攔著啊,都是你惹出的事。”

王二狗爹說不要賠償了,不要銀子了。

“王二狗胡說八道,敗壞我家周周名聲,不請村長出麵說清楚,還當我黎家好欺負。”顧兆不肯罷休,說:“你們攔得了今天,攔得了明天?”

院門口王二狗阿娘堵著不讓黎周周走,又求媳婦勸著黎周周,可顧兆是拿事的。地上王二狗瞧是來真的,氣急敗壞站起來,腿腳半點不利索都沒,上來要揪顧兆衣服。

黎周周見了連忙返回要幫相公。

“你一拳頭下來,這是真打傷我,問你家再要一兩銀子信不信?”顧兆神色淡定說。

黎周周擋相公麵前,氣得握著拳頭,“相公你彆留在這處,我們先回家喊爹一起來,在叫上村長。”

見狀,王二狗爹娘哭哭啼啼,又是捶打兒媳王雪,說王雪沒心肝沒良心的,我們王家救你了一條命,早知道冰天雪地的就該讓你凍死,還把豆腐手藝傳給了你,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王家的……

最後王雪木著一張臉,噗通要跪黎周周,腿剛彎了個彎,被黎周周眼明手快擋住了。

“王阿叔這又不乾你的事。”

“周周算我求你了,放過王二狗這一回。”王雪哭都哭不出來,眼神死愣愣的。

黎周周看相公,他心裡又氣又急還窩火,卻不知道說什麼。

王阿叔可憐,村裡人都知道,為啥後來不說不管,因為沒人管的了。每次就這樣,有一次王二狗把王阿叔打的起不來床,村裡人說請村長來,結果反被王二狗爹娘罵了回去,說我們王家的事關你什麼事,二狗打自己媳婦兒,你嚷嚷啥。

床上躺著的王阿叔也不計較。

自此後沒人能管了。

“我今日不追究,他日王二狗在村裡繼續編排攀咬我家周周,這怎麼辦?既然都要告官,不如就一次了結了,遲早都是要坐牢。”

“不說了不說了,二狗他剛喝多了胡亂說,沒彆的意思。”

“對對,他倆都是哥兒能發生啥。”

王雪懇求,就是連王二狗都窩囊說不會說,顧兆才不情願點頭說:“要是今晚的事我在村裡聽到半點風聲,那都是你們家傳出來的,我告就告王二狗,告王家。”

事情這就作罷。

顧兆便帶著周周往出走,想到什麼又折返回來。王家那倆老貨正叨念王雪,見顧兆和黎周周又回來,頓時嚇得屁話都不敢放一個。

“石膏呢?”顧兆問。

差點忘了周周來王家就是為了找石膏的,如今惹了一身麻煩,想必未來一段時間,周周是不會上王阿叔家門買豆腐的。

肯定是不想王阿叔夾在公婆之間難做。

黎周周想起來,從灶屋窗台端了過來,顧兆就著王家那盞油燈和月色,大概看清碗裡是白色水狀凝結的絮狀,用指頭點了些放嘴裡嘗了嘗。

壓根不是。

想想也是,做吃食的怎麼可能用工業用的石膏粉。

今晚白忙活了。

顧兆放下碗,說:“不是,回吧。”便牽著周周手出了王家院子,還沒走遠就聽到裡麵王二狗爹娘罵聲,自然是罵黎家、罵王雪,說王雪攪家精,還有王二狗的聲。

“他們就背地裡罵罵,麵上不敢說,王二狗怕爹。”黎周周語氣悶悶的說。他說這個是寬相公的心,實際上也擔心王阿叔。

“要是我明個兒過來就好了。”

顧兆就知道周周會自責,說:“王二狗是今晚必回來,回來要錢是不是必罵王阿叔?他張嘴一兩銀子,王阿叔不給,沒準還會動手打罵,是不是?”

“你今晚不來,王阿叔遭遇的就會少了嗎?真正害王阿叔這副境況的是王二狗一家。”

若是在雪地裡棄嬰的王阿叔知道三十多年後自己會過這樣的日子,肯定想的是還不如當初凍死,也求王家彆撿這條命。

“相公你說的是。”黎周周歎了口氣,“村裡人人都知道王阿叔可憐,可幫不了,我就是農忙了有閒幫忙搭把手。”

“真希望小田能快快長大。”

黎周周把王阿叔的希望放在小田身上。顧兆卻知道,就是因為有小田在,王阿叔才忍、才讓,給王家當牛做馬任人打罵。

但他沒說這話。

回到家,粥燒好了,黎大見人沒回來,先把鍋端了下來。一看兩人回來,問怎麼了。黎周周說去了村口王阿叔家,正巧遇到了王二狗。

黎大眉頭豎著,“王二狗欺負你了?”

“沒,爹,相公護著我。”黎周周說。

黎大不信,顧兆小身板是周周護著顧兆還差不多。

黎周周便說:“真的爹,我沒吃虧,相公說要告王二狗,叫什麼……”太長記不清了,不由看向相公。

“那個大曆民法啊,我騙人嚇唬王二狗的。”顧兆說。

黎周周瞪大了眼,這胡亂說要是傳出去相公會不會有事?

“王二狗一家不會亂學出去,他家在村口,隔了一段距離才有一戶人家,就算是聽見吵嚷爭執,也聽不清我說的那段。”顧兆說。

黎大倒是對顧兆另眼相看,覺得自己這哥婿膽子大,還心細。

一家三口盛了粥,黎周周去之前還剁了酸菜,這會在堂屋點著油燈吃飯。

顧兆一邊吃一邊說:“其實也不算亂編造,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沒立法,我當時去府縣考試,聽來的,這樣的事情全憑官老爺斷案。”

原身當初遇到過,不過被攀咬者塞了銀子,斷案顛倒黑白,打了受害者相公二十杖,罰了款。

第24章 村中閒話24

“昨個兒村口又吵起來了。”

“這有啥,指定是王二狗又回來了唄。”

晌午王嬸家院子幾人紮堆坐著閒聊,有人剛起了個頭,搭話的就猜到了,撇撇嘴覺得沒什麼好說的,王二狗家的熱鬨都一樣,沒啥意思。

起先那人說:“這次你說好不好笑,王二狗罵王阿叔背地裡偷人。”

“這有啥好笑的,王二狗要錢那次不是這麼說?就王雪每天乾的活,怕是撒泡尿都沒時間,哪還有時間偷人?”

這話是一位嫁了人的哥兒阿叔說的,話糙理不糙,說完大家夥都笑。

“不一樣,這次王二狗還指名道姓的罵了。”

“王雪不可能偷人,偷誰?”

起頭的人就是想多聊兩句,這也是稀奇事,把大家夥吊起來了,這才說:“王二狗罵王阿叔偷黎周周,你說好不好笑,昨個兒晚上旁的我沒聽清,就這句王二狗嚷嚷的我聽見了,可沒把我笑死。”

大家夥頓時笑成一片。

“哥兒偷哥兒啊,我還是第一次聽。”

“王二狗真是狗嘴裡抹了糞了,為了要錢連這放屁的話都亂嚼。”

“最後呢?咋樣了?王二狗不會訛上了黎周周吧?那就是個潑皮無賴。”

“怕是不能,真打起來,黎周周看著樣子也不是吃虧的,再說還有黎大,黎大那一手,王二狗還不得背著走,不敢上黎大家鬨。”

黎大身高魁梧高大,扛個二百來斤的豬都是輕輕鬆鬆的,就王二狗那模樣,在黎大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就說早上買豆腐沒見周周,平日裡周周都來買豆腐,說他相公愛吃,兩夫妻感情好的啊。”≡思≡兔≡在≡線≡閱≡讀≡

“周周這孩子還是懂事,雖說大家夥都知道是王二狗不是人,周周和王阿叔也算是差這輩分,可真去買豆腐了,肯定會讓王阿叔難做,他那公婆……唉算了不提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剛嫁過來聽說王家銀錢王阿叔管,還覺得他公婆人也不像外頭傳的那樣,現在啊,這都快十年了,誰管錢,王二狗問誰要,不給就打,真給了,回頭老兩口又埋怨嫌給了錢,管錢還管的裡外不是人了。”

真要是王阿叔頂的一言堂,身上的衣裳也不會縫縫補補穿個三五年不帶見新的,倒是上頭的公婆,兩年一換新,隔兩天還要捂著%e8%83%b8口誒呦誒喲叫喚難受身子不爽利,活推得一乾二淨,全勞著王阿叔一人。

“算了不說了,越說越沒意思。”

大家夥是愛熱鬨,可對著王家熱鬨,尤其是王雪身上的真看不起來,主要是王雪太慘了,在王雪身上找優越感都是欺負人一樣,和誰比不好和王雪比。

都不提了,越說越來氣,紛紛換了話題,說起彆的。誰知道之前悶不吭聲的王嬸說了句,“誰知道是不是真有問題,不然大晚上的黎周周跑村口去了。”

“……”大家夥沒了話。

王嬸這是咋了?

“嬸子,你和周周鬨不愉快了?”

“沒有啊。”王嬸見大家看她,低著頭縫著手裡東西,一邊說:“本來就是,我也沒說什麼。”

有人笑了聲,就是起這個話頭的,說:“我話還沒說完,昨個兒晚上吵了沒多久,顧書郎就過來了,帶周周回去,估摸著是周周問問王阿叔有沒有豆腐,他倆昨個兒早上不是去十裡村了嗎,顧書郎愛吃豆腐,周周心疼相公唄。”

原來如此。

本來就是沒啥好解釋的,王嬸話說出來,還得說清。難怪黎周周都不去買豆腐了,可不是得避著點,以前看王嬸對黎周周也不錯,張家的幾次懟黎周周,王嬸還幫腔開口,怎麼這會往彆的引?

“去十裡村乾嘛去了?買爐子嗎?不成呀,他家不是兩個嗎。”

“聽說是帶了禮,去十裡村看朱秀才問一些事。”

“哦哦,讀書人的事。”

讀書人的話,大家夥沒啥興趣,轉頭又說起彆的。有幾個還打眉眼官司,瞥瞥王嬸,意思王嬸咋回事,和黎周周咋的了?

顯然這熱鬨好瞧有意思。

那哪能知道,黎周周那嘴不愛說,看王嬸態度應該也不會說。越是不說,越是好奇,抓心撓肺的,等從王嬸家回去,關係好的搭伴走,倆人家一個方向。

“咋滴你知道啊?今個兒王嬸說那話,這不是害王阿叔嗎。”

“村裡誰不知道王阿叔和周周為人,沒人信的,就是王嬸和周周咋了?”這才是重點。

“不知道,不然問問杏哥兒。”

反正做飯還早,吃不吃一頓都成,兩人結伴去了杏哥兒家。杏哥兒剛洗完衣服,正在前院搭衣服,天冷燒著熱水混著洗,屋裡侄子侄女哄元元玩。

兩人一進來,也沒進屋去。

“今個兒太陽好,難得冬日裡暖洋洋的,就不進去了。”

“對,不進去坐了,一會還要回去做飯。”

杏哥兒就知道兩人有事要來,他沒問,問啥,不用他開口會直接說,不然乾嘛上他家找他,難不成真閒聊磕牙來的?

果然沒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