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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總會變好的。

如果父輩給留下殷實底子,按部就班的走,除非天災人禍不然日子不會過的差距很大。

“是玩錢,我也不懂,反正王二狗爹將家裡十畝水田賣了出去,後來還是跑去鎮上玩,被打斷了手,乾不了什麼力氣活,家裡都是靠王阿叔和王二狗的阿娘做。”

“王二狗和他爹一個壞,都是玩錢,不過王家現在沒多少田地,隻能在村裡玩玩。家裡大大小小,不管是田裡活還是家裡,一家子人都靠著王阿叔養活,有時候王二狗要搶王阿叔賣豆腐的錢,張口就是‘你這命是王家的,沒有我阿娘你早都死外頭了還敢偷偷藏錢’,還動手打王阿叔。”黎周周說到這兒很生氣。

顧兆臉色也嚴肅了,隻是先給老婆順順氣。

小田還沒出生時,王阿叔日子不好過很艱難,每每王二狗沒錢了就搶錢,嘴裡都是罵的,亂七八糟。王阿叔的公婆不敢跟兒子頂,因為王二狗混不吝,誰都動手打。

還推到過他阿娘。

等王二狗一走,王阿叔公婆就出來說,二狗還小不懂事你忍忍就成,你就看在王家養你一場。要不就說讓王阿叔生個孩子,有了孩子就把王二狗拴住了,知道顧家了。

不過王阿叔虧了身子,懷的艱難,都沒啥指望時,懷了小田。小田生了後,王阿叔公婆覺得兒子能懂事了,結果自然是沒有。

“……後來可能覺得虧欠王阿叔,王二狗他娘將豆腐手藝教給了王阿叔。”

“但是有啥用,王阿叔乾的更多了,二狗他娘年紀大身子骨也不好要喝藥,現在全靠王阿叔養家,還有小田身子也弱受不了風寒。”黎周周提起來就替人發愁。

王阿叔乾的再厲害再多,屋裡那麼多張口花錢的,日子就沒好過。

“也幸好小田懂事乖巧,知道心疼他阿爹,隻希望以後小田長大了,能讓王阿叔過幾天好日子。”黎周周希望說。

顧兆沒給周周潑涼水,王阿叔熬了這些年,隻要王二狗在,還繼續賭,隻會勞累的王阿叔不得安寧,即便是小田結婚生子,王阿叔也要為孩子忙活。

總之就是勞累。

兩人說了會王家的事,外頭天不早了,黎周周說得做飯了,明個兒去問問王阿叔,他和王阿叔關係還成,私下問問試試看。

顧兆則是繼續想化肥,紙上總結出來東西很多,像是硫酸亞鐵化肥,還能殺蟲,不過需要鐵屑煮水,然後加入硫酸——這個就麻煩了。

再說現在這個時代,鐵器管的嚴,農家灶頭上有兩口鐵鍋都是康景帝在位期間,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的證據。難能給你把鐵鍋放生鏽煮。

寫寫畫畫了會。

院子黎大回來了,在堂屋說:“顧兆,周周沒做飯?”

“爹,周周沒在灶屋嗎?”顧兆從屋裡出來。

黎大搖頭,灶屋是空的沒人,不過灶膛添著柴火。

顧兆想了下就知道周周去哪,跟爹說:“爹,我知道周周在哪,您彆擔心,我去找一會就回來。”

“成。”黎大也沒在堂屋留,去了灶屋。

灶膛有火沒熄,周周就沒跑遠,估計是趁著功夫忙活什麼去了。黎大一人不放心,還是坐在灶膛前,一邊烤火一邊吃著花生。

顧兆猜想周周去村口王阿叔家了,他才說過問王阿叔點豆腐是不是用的石膏,周周說明個兒問,肯定是做著飯越想越急,就過去問問。

就是黎大和顧兆猜的那樣。

黎周周鍋裡燒著雜糧粥,蓋子虛掩著,擦了擦手,村口離家裡也不遠,他跑著過去快快一問,沒多少功夫,也不用相公想著事一晚上。

這會傍晚,天麻黑,家家戶戶要麼做飯,要麼洗洗早點上炕。王家是一天吃兩頓,年三十那天可能見點葷腥,平日裡除了給小田、公婆補身子,王阿叔自個是舍不得吃的。

就是年三十割的肉,也是自己吃白菜豆腐,肉給孩子。

這會王阿叔在家中院子裡推著石磨磨豆子,聽見敲門聲,擦了擦手去開門,一看門口是黎周周,驚訝了下,“周周啊,要買豆腐明早上來,現在沒有了。”

豆腐營生隻停了年初一,避開這個忌諱。剩下的時間,王阿叔都做豆腐,家裡日子緊,不多攢點錢怎麼成?

“王阿叔,我不是來買豆腐的。”

“不是買豆腐?”王阿叔讓黎周周進院子說話。

黎周周說:“是這樣的,我來是想問問王阿叔做豆腐時,是不是用石膏點的豆腐?”他怕王阿叔誤會,急急忙忙說:“你放心,我不會偷著學怎麼做豆腐,就是另有用處。”

王阿叔見黎周周急了,臉上難得笑了下,說:“不怕你學,知道你不是這種人,我給你拿一些。”

黎周周是哥兒,王阿叔也沒什麼避諱,叫周周進來等。

“門就彆關了。”王阿叔說了聲。

黎周周便半開著院門。王阿叔讓黎周周在院子等,不好請黎周周進屋,裡麵亂糟糟的,他婆婆常年喝藥,屋裡都是藥味,也沒點油燈,黑漆漆的,就是他買回來的爐子,公公還嫌費錢,平日裡白天燒一會,晚上燒了炕就不用。

這會都睡了。

王阿叔進了灶屋,沒一會端著個粗瓷碗出來,“呐,就是這個。”

“謝謝,王阿叔明個兒我買豆腐再給你送碗。”黎周周想天也不早了,再來回折騰跑一趟,也耽誤王阿叔乾活。

王阿叔說成。這時候黎周周本來是要走的,誰知道院子門被砰的一聲大力推開,一聲喝罵:“我就知道你這個婊子偷偷摸摸的背著我偷男人,今個兒被我逮住了吧!”

是王二狗回來了。

“每次問你要個錢,哭哭啼啼的說沒錢,老子看你就是欠揍,背著我把錢養彆的漢子了,今個兒不給銀子,誰都彆走,我要打死你們這倆狗東西,偷漢子的賤婊子。”

王二狗喝了幾兩馬尿嘴裡就不清不楚,每次回來問王阿叔要錢,最初王阿叔給上十來文,後來王二狗嫌少,嘴裡就不乾不淨逮著王阿叔亂罵。

王阿叔被這樣羞辱,第一次多給了錢打發了,之後王二狗得了甜頭變本加厲。

村裡人都知道,王阿叔跟著公婆小田住一個院子,每天起早貪黑比村長家下地乾活的牛還要忙,哪裡有什麼時間偷漢子?

再者說,就王阿叔瘦的一把骨頭的模樣,村裡閒漢撩也是撩婆娘。

從最初還當個熱鬨看,大家夥同情可憐王阿叔,也罵王二狗沒人性,胡亂編排自己屋裡人,就是為了要錢。可時間久了,隔幾天就鬨一會,王家的熱鬨如今沒人看了。

“不是,你看清楚,這是個哥兒,沒什麼男人。”王阿叔搶著解釋。

王二狗沒喝醉,就是故意耍酒瘋要錢,一把推開王阿叔,指著鼻子罵:“什麼哥兒,這麼大的男人杵在這我能看不見,你背著我偷漢子,現在還敢犟嘴——”

說著揪王阿叔領口。

黎周周手裡東西放在窗台上,趕緊上去說:“我是黎大的哥兒黎周周,是個哥兒。”

“騷的你把男人領屋裡來了,今個兒要不是我趕巧回來,你倆還要乾啥,……”

“不是,王二狗你彆胡說,黎周周是哥兒,我倆啥都沒有。”王阿叔急急解釋。

吵得動靜太大,屋裡歇下的王二狗爹娘,連著小田都爬起來了。老兩口拎著油燈出來,王二狗瞎咧咧的罵,說要抓王阿叔浸豬籠不要臉偷男人,王阿叔解釋。

老兩口拎著油燈一瞧,是黎周周啊,也是個哥兒,那就是誤會。可王二狗逮著不放過,老兩口哭的,一邊心疼從年三十拿了錢就不見人影的兒子,“我的兒啊,這幾天你跑哪裡去了,冰天雪地的你在外頭吃不好,瞧著都瘦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王二狗爹說:“他要錢你就給他錢,吵吵鬨鬨的村裡都聽見了。”

“聽見沒,趕緊給我錢,一兩銀子。”王二狗問王阿叔要錢。

王阿叔聽一兩銀子,說屋裡沒那麼多錢。老兩口也愣住了,就是王二狗他爹要拿錢打發兒子的,這會也結結巴巴說:“一兩銀子,這也太多了,我和你娘還有小田一年也花不了這麼多。”

“不給我就鬨,鬨到村長那兒讓全村評評理,王雪他吃咱家的喝咱家的,命都是王家給的,如今背著我在外頭偷人,連個哥兒都不放過。”

王雪就是王阿叔名字,因為雪天撿到的。

“你彆胡說,我什麼時候偷人了,黎周周是哥兒,我也是哥兒,爹娘還在屋裡,他來借東西——”

“誰知道是借東西還是借彆的。”王二狗呸了聲,指著王雪臉罵,“你不要臉,騷了癢了想找人了,也不瞧瞧地方,誰知道小田是哪個野種——”

“王二狗你放什麼屁!”

王雪沒忍住上去衝王二狗,但即便是常年做力氣活,也不是王二狗吃酒喝肉養的肥壯身子,還沒兩下就被王二狗擋回去,不解氣還要踢。黎周周實在是沒忍住,給了一腳。

正巧王二狗抬腳的功夫,黎周周這一腳踢在另一隻腿上,頓時王二狗沒站穩跌倒在地,王二狗爹娘哭的哭罵的罵,不過不是罵王二狗,而是罵黎周周打人。

顧兆找過來,隔著老遠就聽到什麼賠錢、打人了,皺了下眉腳步加快,推開王家木門。

“周周怎麼了?”顧兆亂糟糟的地方一眼看到周周。

黎周周找到相公,氣得臉又紅又青,一肚子的火卻不知道說什麼,王二狗就是個賴皮狗,他剛才那一腳被王二狗纏上了,指定要訛他們家銀子。

都怪他太衝動了。

掏自家錢,還是掏黎家錢,王家老兩口豁著不要臉也是想後者,反正今個兒這事要不是黎周周上門,也不會惹出來。

顧兆聽明白了,按著周周胳膊,意思彆急,說:“如今過年,衙門不開,等過了元宵,王二狗既然要告我家周周傷人,那麼咱們就去府縣擊鼓鳴冤。”

“如今人都在,不如請村長過來做個見證,我寫個帖子,十五一過,兩家立即前往不耽擱。”

王二狗是拿告衙門告村長嚇唬王雪的,他知道這個從小在他家養大的哥兒怕生事惹麻煩,平時一提這些就給錢,所以嚷嚷,他在鎮上這次欠的錢有些多,就想多要一些,真要去告衙門那當然不可能。

“你想嚇唬誰,黎周周踢壞了我的腿,說破天也得賠錢,二兩銀子。”

“大曆民法第三十八條二例,誣陷婦人/哥兒偷人,沒有證據,哥兒婦人相公可以告攀咬者,杖三十,罰錢五百文,情節嚴重者入牢一月。”

顧兆說的理直氣壯麵容嚴肅,說完讓周周去家裡叫爹,讓爹請村長前來,“如今不是你王二狗作罷,是我黎家不同意。”

黎周周是信相公的,見相公說的肯定,心裡那股氣也壓不下去,說:“我這就回去找爹請村長過來。”

“順便帶上我的筆墨紙硯。”顧兆叮囑。

這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