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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老爹站在台側,在跟一個法官在聊著什麼,於是擠了過去。

顧謹是在跟法官交涉高六妹的情況。

高六妹被判了三年,有兩年監外執行,這個判決是比較理想的,這樣,她隻需要服刑一年既可,而顧謹在跟法官交涉的是高六妹的另一份訴狀,這份訴狀是她代表二狗寫的,申請跟他脫離母子關係,並希望公安局的達隊長能把二狗過戶到自己家的戶口下。

考慮到達江是烈士,二狗是烈士的骨血,這個訴訟請求,法官也特彆重視,在跟顧謹聊,看怎麼才能規避高家對二狗的影響。

因為不過他們聊的是二狗的新名字,達雲,所以半夏並不知道他們聊的到底是誰。

聊到最後,法官說:“你周一來找我吧,這位達雲小朋友,以後要是讀書成績差,了就算了,要成績好的話,這份判決書對他的影響特彆重大,是要跟隨著他的檔案走的,我們到時候細細商量,斟酌判詞,咱們一切,力爭為孩子的未來著想。”

“我下周一早晨八點半,準時到您辦公室。”顧謹說著,跟法官握手。

法官則說:“你也早點回吧,跟完這個案子,累壞了吧。”

要上課,還要跟案子,顧謹確實挺累的。

但從今天開始,禍害東海市十幾年的走私風雲就徹底落下帷幕了。

顧謹也可以喘口氣了。

回想走私案,公安換了一茬又一茬,但刑事顧問從始至終一直沒換過,甚至好幾回,廳裡的領導換了人,顧謹依然在,整個案子,他陪著走完了全程。

小民上前,剛要跟老爹說話,突然顧謹身後來了一隻手,啪一把拍上他。

當然不是彆人,而是高崗,他拍過來,就搭上顧謹的肩了。

“他媽的,居然是槍斃!我數了一下,槍斃了整整13個。”高崗大喘氣兒:“顧謹,當初老子要下海經商,你要出國留學,你說你要學習西方的法律,來改變這個國家律法方麵的亂像,繼而改變治安,民生,環境,老子笑了好久,直到去年還在笑話你,老子還一直以為,你早晚會被那幫家夥乾掉……”

直到去年,高崗依然不相信顧謹能搞掉高家,魏家和劉家的勢力。

但他不但做到了,而且案件中,隻剩高從文的一個侄子之外,如數落網了。

顧謹不言,隻笑眯眯的聽著,這一年多,他兩鬢生了許多華發。

“他媽的,你贏了!”說完,高崗扶著顧謹說:“走吧,老子腿軟了,扶一把。”

顧謹確實贏了,各種意義上的,全麵的勝利。

公檢法,誰要再敢通私,魏家就是下場,至於道上的大哥們,13聲槍響,13隻腦袋開花,從今往後,誰想拎板磚,調?戲小姑娘,總得掂量掂量,想想是腦袋硬,還是槍子更硬。

殺雞儆猴,就高崗這樣的商人想再混道時,也得掂量掂量。

顧謹依然是笑,溫聲對小民說:“你帶你媽和妹妹先回去,我送送你高叔。”

其實他什麼都沒說,但小民連續陰霾了許久的臉上,神奇的掛起了一絲微笑:“好。”

當初在國外,顧謹總會在吃飯時對小民小憲說:“我們是客人,是來這個國家做客,學習的,將來我們要回去改變我們的國家。”

倆娃還是小屁孩兒,初到西方,被豐盛的物質和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給迷了眼了,壓根兒聽不進去老爹的話。

小民滑頭,總會說:“要我們改變不了呢?”

“那咱們就努力,爸爸改變不了,還有你們,你們要不行,你們還會有孩子的呀。”顧謹說。

子子孫孫無窮儘,一代又一代的,大家一起接力,努力嘛。

小民才不信爸爸那一套,他會說:“爸爸,我覺得我們原來的家太窮了,不好,我想把媽媽喊來,我們搬家,以後把這兒當成我們的家。”

顧謹也總會說:“爸爸會比你們更早回去,等你們回去時,爸爸就會把咱們的家變得像紅國一樣的,你們就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了。”

倆兄弟吃著爸爸做的糊塗飯,想著外麵香噴噴的漢堡牛排和薯條,日複一日,不理解爸爸對於遙遠祖國的熱愛,又想念媽媽,就那樣,過了一年又一年。

顧謹英文非常好,學習能力也強,成績優秀,當時如果在國外工作,律師可是紅國最賺錢的三大行業之一,他如果留下,會賺很錢的。

可他毅然而然的歸國了。

再後來,顧謹發現孩子們在國外長大,思想變得有些極端,於是在歸國後,把他們又從國外喊回來,本來是想教育他們,改變他們的,可妍妍是個意外,因為她,他們從此天隔一方。

但即使那樣,顧謹也沒有走,他依舊堅守在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城市。

……

小民適應不了,就隻想逃跑,逃避,但顧謹不是。

於他來說,藍國是他的家,法律不夠完善,他會出國去用心的學,回來學以致用,有犯罪分子,有不法現象,他會於其鬥爭,三年五年,他等得,他有的是耐心,一邊保護好家人,一邊與邪惡勢力爭鬥,直到將對方繩之以法。

其實小民也可以的,他可以把魚腥草注射液的問題向上反映,衛生廳不行就衛生部,一級級說明情況,不停的往上反應,他還可以把它發表到報紙,雜誌上。

他是海歸,又是第三代因素林的研發人,目前,國際類的各種雜誌都在報道這件事,所以雖然他才21歲,可他有他的影響力,因素林的論文發表後,國內有很多藥學類雜誌,報社專門打電話到東海製藥廠,跟他約稿,想采訪他的。

他隻要張嘴,願意講一句,不論是什麼,他們都會聽,都會發出去。

他隻要把事情講出去,多呼籲呼籲,就會有人重視起來。

那麼,魚腥草注射液就會被下架,從此不再銷售的。

而他,可以研發新的替代藥物出來,替代它。

小民越想就越激動,他突然意識到,他是可以留下來的。

但旋即他又膽怯了。

還有許文強呢,他在想,那種卑鄙無恥,大錯不犯卻又專門能整人的人。

自己又該如何與他鬥?

……

“哎呀……”半夏突然一聲喊。

小民被拉回了神思,忙問:“你怎麼啦?”

半夏指著前麵,手捂小喇叭:“哥哥你快看,8哥他們好羞羞啊,尿褲子啦。”

小民定晴一看,黑8扶了倆小弟,仨人剛從法院出來,皆是蹣跚的步伐,慢騰騰的走著,仨人都是如今最流行的,水洗白的牛仔褲,還不是普通的漏尿,而是從襠部到大腿,濕了一大片!

第100章 持久戰

也許是被老爹給感染了,總之,回到家之後,小民忙忙碌碌的翻雜誌,找電話號碼,作為一個謹慎,嚴謹的年青人,他得評估全國所有雜誌,報紙的影響力。

同時,他還得給衛生部一個機會,先寫信反應,訴求不應之後才能投稿。

這是他從他爸那兒演來的,為人處事的哲學,給足麵子,先禮後兵。

同時他還在思索,真正的犯罪分子好辦,但像許文強那樣,會犯錯誤,但都是無關政策紅線的,同時他還有權有勢,有背景的,這種人,他該如何與之相鬥。

話說,許婷還是個實習生,可剛來就分到房子了,但東海製藥直到現在,還沒給南博士分房,他們夫妻還住在孫媛媛的房子裡,這算個問題,可不可以拿來舉報?

但很快小民又否認了,許文強的問題是德不配位,而這點事太微小了,他又太擅於認慫了,這邊一反應,他那邊立馬給南教授分套房子呢?

所以此計不通,還需要再想。

哥哥忙著在寫稿子,思索他的事。半夏坐在沙發上,也在思索她的事兒,她今天見到了高家所有的男人,可唯獨沒見二狗,也沒有見二狗的媽媽。

二狗和他媽媽去哪兒了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生活中,因為沒有人會提及二狗,半夏雖然會想起這個名字,可她已經忘記二狗長什麼樣子了,電視開著,這時播放的正是法院裡的嚴打畫麵,小女孩就在回想,二狗到底長個啥樣子呢。

可當快樂的記憶充盈她的腦海,於五河村的記憶,就隻剩下月光和沙灘了。

半夏始終想不起來二狗長啥樣子了。

但突然,女孩喊說:“咦,哥哥快看,那是我喔。”

電視上,一個頂多一秒鐘的畫麵,鏡頭掃到半夏時,她被小民抱著,哥哥的大手在一瞬間護上了她的臉,大概是因為小民長得比較帥氣,鏡頭給了他一個巨大的特寫,而且懟著拍了好幾秒鐘。

看到電視裡的大哥,半夏就又把二狗給忘了,感慨說:“大哥好像楊過呀。”

“不像。”大哥頭都不抬,輕蔑的說。

半夏堅持:“像,特彆像。”

“楊過真醜。”小民跟她拌嘴。

半夏生氣了,亮出了小手掌:“你敢罵楊過,我會用我的虎掌拍你噠!”

……

同一時間,內蒙的一座小城裡的一所福利院小學。

有個八九歲的男孩子,以立正的姿勢,站在教師辦公室裡,雙手緊貼著大腿,站的筆直,%e8%83%b8`前的紅領巾鮮亮,也正在看著電視。

新聞已經播完了,男孩依舊盯碰上屏幕,久久不遠挪開眼睛。

老師起身關掉電視,展開一封信,照著信上,顧謹寫的話,一字字的,慢慢的念:“達雲同學,東海市公安廳,以及全體市民,要向你和你母親表示感謝,感謝你勇於反抗,大義滅親的義舉,同時,我們也希望你相信法律,相信正義,而作為一名烈士的後代,你更要把捍衛法律,尋求正義作為人生的信念,最後,送給你領袖的一句話:努力學習,天天向上。”

男孩麵無表情,輕輕答:“嗯!”

老師說:“好啦,回去上課吧。”

男孩給老師鞠躬,兩滴眼淚落在地上,他轉身出門,進了矮矮的紅磚教室。

……

轉眼就入六月了,高考一完,緊接著就是中考。

明天孩子們就要考試了,廠裡的女職工們都請了假,要提前下班,回家給孩子做飯了,林珺雖然不會做飯,可也提前下了班。

在路上碰上提著菜籃子的胡潔,她笑著說:“書記,你家小民前陣子跟隻瘟雞似的,最近一段兒大變樣啊,跟隻鬥雞似的,一天出門四五趟,泡在報刊亭,他一天忙忙碌碌的,乾啥呢?”

小憲和法典出門溜八回也沒人操心。

小民不一樣,但凡出個門,大家都愛打聽打聽他是去乾啥了。

“你就甭操心我家小民了,回家給金帥做飯吃吧……哎,你買的這鵝不錯,瞧著肥,宰的也乾淨。”林珺說。

胡潔從網兜裡拎起鵝來,是剁開的兩半隻,她說:“一隻24,我準備吃兩頓的,要不然……”

林珺立刻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