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孫子魏向軍爭取這個項目的。
可顧父一點私心,希望小憲能留下來,爭這個項目。
但他不用問,小憲肯定不會留下來,小憲甚至不會想著去開公司的,至於政府的錢,他才不在乎,他又不愛錢,隻熱愛紅國的奔放和自由。
而魏向軍呢,在國外是學渣一個,拿不到綠卡,但隻要願意回國,爺爺有關係,他自己隻要表現好一點,立刻就會有大筆的資金,辦公用地,以及資源。
電子信息的東風一趁上,人家年紀輕輕就可以暴富了。
所以顧鴻來找半夏隻是個噱頭。
其實他想的是讓林珺答應他,把小憲留下來。
林珺做不了小憲的主,也不想幫他做主,畢竟孩子的人生該由他自己選擇,他可能會選擇錯,但錯就錯了,他要自己犯了錯誤,摔了跟頭,才會知道什麼路是正確的,他的人生還長,有大把的機會犯錯,林珺沒必要強押著孩子乾他不喜歡乾的事。
可當麵拒絕吧,老爺子肯定會答應魏芳,並在市領導麵前推介魏向軍的。
林珺還在思考,魏芳忽而說:“你家小憲在國外的時候,聽說整天花天酒地,洋車美女,好不快活的,跟我家安分守已,一心隻學技術的向東完全不一樣。”
顧父眉頭一皺,重重哼一氣,顯然,他以為小憲真是這樣子的。
林珺生氣了,她說:“叔叔,你一把年紀了,嘴裡怎麼儘胡說,我家小憲是貪玩了點,但你不可以汙蔑他花天酒地,什麼洋車美女,我家那孩子才二十歲,你這樣說話禮貌嗎,你這樣汙蔑他,我會告你的,你信不信?”
“不愧是法學博士的媳婦,說句話你都要告我。林珺,你家小憲才二十歲嗎,看不出來啊,我家向軍二十四了,但比小憲看著麵嫩多了。”這魏老爺子嘴巴非常利索,他說:“林珺,酒色傷肝使人老,這是老祖宗的話,不假的。”
你說小憲貪玩可以,可你說他酒色美女,那是放狗屁。
他的智商目前還在玩水槍,打哥哥的階段,他還沒膽子犯那種錯誤。
這老爺子紅口白牙就汙蔑人,他可真夠不要臉的。
林珺氣的喉嚨咯咯咯的,可魏老爺子不生氣,他還挺樂嗬,對顧鴻說:“當媽的都護短,林珺護短也是正常的,但是顧老,您可是咱們當中唯一走到中央的人,您就不該是個自私的,眼裡隻有自己家的孩子的人,要為長遠考慮,對吧。”
顧鴻見過小憲一麵,邋裡邋遢,懶懶散散。
他還胖,還黑,還高,張嘴閉嘴就是紅國有多好,多自由,確實惹人厭煩。
老爺子深吸了口氣,吐了出來,艱難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要走了,不過他彎腰,舉起拳頭,示意半夏來碰,溫聲說:“放心吧,我肯定買慈心牌的清涼油。”
半夏剛才還憋著嘴巴在生氣,聽見爺爺這樣說,莫名覺得他還挺可愛,點了點頭,終於,小女孩笑一下了,她捏起小拳頭,碰了一下爺爺的拳頭。
這時林珺有衝動,想跟那位姓魏的老爺子說,魏向軍不一定是他家的種。
她還想嘲笑一下這老爺子,把他家魏士明和魏士斌很有可能涉及走私的事好好說一說,但是不行,她沒證據,就不能亂說話,更不能在案子沒有查明的情況下,隨意打草驚蛇。
而這位魏老爺子,雖然沒見過幾麵,但林珺很不喜歡。
因為當年他表麵對魏士明很凶,很嚴明,要魏士明偷了他的吉普車出去玩,他總要當著很多人的麵訓斥,可要他真的願意嚴加管束兒子,把車鑰匙鎖起來不就行了。
魏士明曾經開著吉普車險些撞到過林珺,要出了事,就是高乾子弟欺侮花季少女,傷了,或者殘了,林珺的一輩子就完蛋了,隻不過她自己狠,立得起來,能凶能罵,還主動跳上了顧謹的自行車,讓魏士明沒能得逞而已。
魏芳當初要真嚴加管束,魏士明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所以這是個表麵一套,背後一套,陰險狡詐的老家夥。
可惜沒有證據,今天她大概得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了。
不過就在這時,一輛的士懟到慈心門口,顧謹從車上下來了:“魏叔,爸?”
顧鴻也給兒子打過電話,不像兒媳婦,護短,他也想聽聽兒子的意見,剛才等了顧謹半天,他不來,就有點生氣,此時問:“這半天才回來,你乾嘛去了?”
“專案組,還是曹桂的案子,我們要確定魏向軍的身世。”顧謹直截了當。
顧鴻因為避嫌,不太了解專案組的案子,一頭霧水。
魏芳卻有警覺:“什麼魏向軍,哪個魏向軍?”
顧謹說:“就是您家士明的兒子,在國外的那個,他的出身有問題”
魏老爺子抖了兩抖,但堅持說:“笑話,我家向東的出身能有什麼問題,他是士明愛人生的,我們有出生證明,什麼都有,顧謹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不,您以為魏向軍是曹桂生的,對吧,其實並不是,他是曹桂從彆處抱養來的,當時把孩子給士明,您給了她三百塊錢,對吧。”顧謹再說:“您當時說,就當是士明嫖出來的孩子,養了就養了,養兒子,咱不虧,是不是。”
魏老爺子抖抖索索,像是得了帕金森。
枉他一把年紀了,還要出來詆毀彆人家的孩子,給大孫子鋪路。
今天裴秘書來了,市委辦公室的好些辦公室領導也在。
魏老爺子可是退休後也無比體麵,聲名顯赫,在地方政府具有威嚴,能號令如山,但凡打個電話,就連書記市長,都顫顫兢兢,要站著聽電話的大人物。
這下可好,他的大孫子居然是曹桂從彆處偷來的。
而現在,東窗事發了?
但顧謹要給這位魏老爺子的驚喜,或者說驚嚇,還遠遠沒完。
第71章 洗白白
顧謹說:“魏向軍是曹桂從海花港一戶人家偷的,這幾天我們通過走訪,已經確定人家了,對方也證實當初丟孩子之前,曹桂去過他們家好幾趟,因為是兒子,那戶人家一直沒有放棄尋找,目前也已經報案了,我們也已經通知魏向軍回國,要做刑事類的親子鑒定。”
本來以為偷的是個無主的,結果人家父母直接追上門來了?
這事還能否認嗎?
魏老爺子差點沒暈過去。
男孫跟孫女是完全不一樣的,老爺子可謂傾儘全家的心血培養魏向軍,而且魏向軍是曹桂辦出國的,出國以後,也一直是由曹桂在打理他在國外的生活。
為此,每個月老爺子要付出高昂的生活費,而且曹桂但凡需要各種便利,他都無不大開綠燈,幫忙,托關係,找人脈。
要不是有魏向軍,魏老肯定會催著兒媳婦們再生的,是因為有了他,老爺子就沒再催促兒媳婦們,也放任孫女們,專心培養那孩子了。
整整24年啊,孩子剛好養到大學畢業,要拱手讓人了?
魏芳自忖老狐狸一隻,橫行東海市數十年,但從來沒在外麵露過什麼把柄,也沒有任何可以讓同事,領導拉出來批的地方。
於曹桂,他隻是看成一隻雞的,要不是她給魏家生了兒子,屁都不是。
但何其諷刺,就那麼一隻三百塊錢能打發的雞,哄了他二十多年,哄的他團團轉?
魏芳在此刻心怦怦作響,快要炸了。
他恨不能衝進拘留所,把曹桂提出來,一拳打爆她的腦袋。
但他當然不會,他都七十歲的人了,吃過的鹽巴比顧謹吃過的米還要多,他最懂得,大局為重。
唔了一聲,他說:“看來士明瞞著我乾了不該乾的事情了,等我回去,好好批評他。”$思$兔$網$
顧鴻知道曹桂出了事,但因為專案組瞞掉了大部分的細節,還不知曹桂連他都栽贓過,反而從魏向軍的立場出發,說:“咱們社會主義下不講出身,不管向軍身世如何,他是個優秀的,有覺悟的好孩子,魏老總,事情一旦查清楚,把孩子還給人家的親生父母吧,我不會區彆看待,一樣會栽培他的。”
這時魏芳才想起來,他今天專門堵著顧鴻,是來給孫子鋪路的。
可要魏向軍不是他家的血脈,栽培了又有何用?
魏芳氣的牙齒打顫,可也咬牙說:“那是,我們還要向那戶人家賠情道歉。”
養了個野種,還要向人賠情道歉,他簡直想吐血。
這時顧鴻得問問走私案:“顧謹,關於走私犯的後台一事……”
林珺以為這時魏芳會慌,有笑話可看了。
但魏芳負手一笑,卻說:“對啊,顧謹,誰是走私犯的後台,你查到了嗎?”
他這確定不是賊喊捉賊?
顧謹坦言:“還沒有。”沒有證據,就不能瞎說。
顧鴻皺起了眉頭。
魏芳勃然大怒,高聲說:“看來你顧博士也不怎麼樣,整天就盯著女人的肚子和男人的褲襠,查一些偷雞摸狗的下流事,你倒是把那個橫行東海市幾十年的,走私犯們的大後台查出來我們看看呀”
市裡那幫辦公室的領導們雖離得遠,但耳朵豎的跟兔子似的,都在聽。
顧鴻也說:“顧謹,要把工作重心放在更重要的案子上。”
顧謹雙目灼灼,盯著魏芳:“我會的。”
魏芳再一聲冷笑,說:“這樣吧,我給你點暗示,你看,曾經在東海市呆過的老領導們,我肯定不會,因為我家士斌隻是個沒編製的城管,士明呢,呆在海關的基層,可你看看裴老家,裴恪下一步可就是市級領導了。”
裴秘書就站在外頭,聽了這話,好比當場中槍,大為震愕。
不過曾經東海市的三巨頭,顧鴻不可能是後台,因為走私業蓬勃發展的年代,他已經調到首都了。而魏芳自己,妻子死的早,但潔身自好,沒有任何緋聞。
雖然目前海關和公安幾乎全是他曾經帶出來的兵,可他的大兒子在城管隊,小兒子在海關也隻是個小職員,表麵看上去,倆兒子的能量不足以支撐一個後台。
相反,裴家有裴秘書,眼看就要進領導班子了,確實更像後台。
魏芳其實是公報私仇,扛過槍杆子的老軍人,他大步走到顧謹麵前,負手,仰頭看著他:“你家小民雖然實習了,但我打聽過,工作方麵完全不用心,也融入不到單位裡頭,是在混日子拿錢,小憲就更不用說了,死狗流氓一個,你那小兒子,外號慈心陳浩南吧,顧謹,你爸一生清譽,你的倆哥哥更是為國做出貢獻的英雄,我希望你不要裴蓓,就跟裴家沆瀣一氣,案子,就往他家的方向查。”
林珺從這老爺子的話裡,又發現一個暗藏的巧宗兒。
她發現當初曹桂有意誤導,說顧謹跟裴蓓在談對象,是為了在以後好栽贓裴家。
而讓魏向軍經常給顧鴻寫信,拉交情,則是為了更好的栽贓顧家。
她心思縝密,算漏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