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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因為丈夫回來了,趕回家去了,保姆留了一桌子的菜,也走了。

回到家,林珺熱菜,讓幾個孩子排隊洗澡,吃飯。

現場表演了一回起死回身術的大哥,又一回贏得了法典和半夏的心。

半夏去隔壁給他找睡衣了,而法典呢,則陪著哥哥在洗澡。

十四歲的,正在長身體的瘦猴兒,身材當然跟健碩的,保持健身的,二十歲的大哥哥沒法比,法典抽空,還要跟顧民解釋一下爸爸在五河村案件中所發揮的重要作用,並再加強保證一下:“從現在開始,公安會重點整頓東海市的亂相,我們東海市隻會變得越來越安全,會是一個人人能安居樂業的好地方。”

見顧民不言,又說:“大哥,一會兒還有抓捕行動的直播呢,咱們一起看吧?”

“點點,你到底想說什麼?”顧民忍不住問。

熱情的弟弟讓他喘不過氣,洗澡都沒有私人空間,肯定有所圖嘛。

法典要給大哥塗力士香波,可人家不要,隻好給自己塗,他說:“你留下來唄,以後就不走了,跟我們一起呆著,好不好?”

顧民懂了:“你的意思是讓我留在國內工作?”

“對呀,你可以在東海市找工作啊,以後你就可以每天都吃到徐阿姨做的飯了,她做的飯特彆好吃。”法典說。

在紅國,顧民一邊讀書一邊兼職,租住的雖然隻是公寓,但條件很不錯的。

而現在,他要被迫跟弟弟共用一個洗手間洗澡,還得小心彆踩進蹲坑。

他很不舒服的,他反問:“我為什麼要留下,就為這兒連馬桶都沒有,還是因為洗澡時必須防著掉進蹲坑,再或者,必須用這種能爆了元素周期表的……力士香波?”

法典說:“一馬桶才多少錢,明天我就去買一個唄,你不覺得力士香波很香的嗎?”

熱情的,可是沒頭腦的弟弟啊,顧民莫名覺得他還挺可愛。

更可愛的還在外麵,洗完澡,顧民的衣服已經扔盆裡了,法典在幫他揉,他這時才發現自己沒帶睡衣,這要一個人住,光身子他就出去了,可老媽在,還有妹妹,他就不能這樣出去。

喊媽,讓給他送睡衣吧,但顧民才開了點門縫兒,準備喊媽,就見外麵有人捧著衣服在等他。

金發的,醜八怪哥哥開個門縫兒,女孩在笑:“給你睡衣。”

她先洗的澡,換了一套非常可笑的,上麵滿是肥肥的小老虎的睡衣。

臉上的神情跟睡衣上的小老虎一模一樣,還挺可愛。

可當顧民接過睡衣,又生氣了,他已經二十歲了,為什麼要穿一套跟五歲小女孩穿的一樣的,小老虎的睡衣?

女孩給了睡衣後,體貼的關上了門,並在外麵問:“哥哥,睡衣好看嗎?”

對待小女孩當然要有紳士風度,顧民說:“好看,特彆好看,快去玩吧。”

以為小女孩走了,他回頭把火發法典身上了:“睡衣你買的?”

“怎麼了,不好看嗎?”法典問。

“醜死了。”顧民全然不知道,自己傷害了一個小女孩的心。

法典於睡衣從來沒所謂,睡覺穿的,醜不醜有啥關係,他隻關注馬桶,說:“哥,明天我就問咱爸要錢,去給你買個馬桶去,放心吧,咱爸有錢的。”

顧民因為花睡衣而火冒三丈了,於是再度,把自己對新環境的不滿和不適應發泄給了法典:“點點,這不是一個馬桶的事,你們是第三世界的窮國,而我們是發達國家,我要帶父母去出國,讓他們享受發達世界的便利,我不會嘗試說服你的,因為你是一隻坐在井底的小青蛙……”

終於,在文化知識上法典碾壓了大哥:“你居然說我是井底之蛙?”

“對。”在穿睡衣的,金發的醜八怪哥哥說:“你就是一隻可憐的,井底小青蛙。”

法典被徹底激怒了,他憤怒,他想打人,但他總不能打大哥吧?

看了半天,法典突然找到攻擊的地方了:“大哥,你既然想當洋人,當老外,那應該把通身所有的毛毛都染成黃色啊,為什麼你的頭發是金色,毛毛還是黑色的?”男孩大笑:“大哥的毛毛還是黑色的,哈哈哈!\"

顧民正在提褲子,手捂重要部位,惱羞成怒了:“你是個卑鄙的小孩,你愚蠢,你不要臉。”

法典衣服往盆裡一甩,手指過去了:“有種你再罵一句?”

顧民提上了褲子,一把推向法典:“我不但敢罵,我還敢打。”

廁所本就狹窄,法典撞翻了力士香波肥皂盒,哐啷啷的往下掉,他也不服輸:“有種你就把毛毛也染成黃色,你個假洋鬼子,狗漢奸。”

……

半夏在外麵給嚇的直哭,林珺哐哐敲門:“再敢吵,都給我滾出去。”

也不知最後誰贏誰輸,但因為媽媽發了怒,倆男孩默默的從洗手間出來了。

此時大家都是饑腸轆轆,飯菜熱氣騰騰,大男孩的胃是無底洞,倆兄弟足足吃完了半鍋白米飯,麵對著彼此,施展著仇恨,他們把菜也一掃而光。

本來說好要看直播的,可法典吃完飯就跑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半夏已經困了,得要林珺陪著睡覺。

小女孩其實很不開心,隻是剛才沒發作,上了床,才說:“媽媽,大哥嫌睡衣醜,可睡衣不醜,他才醜,他還跟點點哥哥打架,我不喜歡他,咱們把他趕走吧。”

林珺說:“他是你哥哥,以後得跟咱們在一起,他跟點點吵架,隻是因為三觀不同,他也有點迷失了自己,媽媽會耐心開導,並教育他的。”

“什麼叫迷失呀?”半夏又問。

林珺形容就說:“大概就是,他的眼睛瞎了,看不見。”

這麼說大哥非但長得醜,還是個瞎子?

女孩還想問問媽媽,為什麼大哥瞎了,卻還能行動自如,但她困了,才要張嘴巴,已經睡著了。

而顧民,此時在給遠在首都的老爺子打個電話。

比爸爸更頑固,迂腐的爺爺,在國外時,因為老爺子不能打涉外電話,沒條件,所以沒通過話,顧民已經有四年沒有跟他說過話了。

而現在,老爺子大概是寫了一封很長的稿子,在對著念,講一個男兒該有的報負,該有的民族大義和責任擔當,以及報效國家的決心。顧民初時認真的聽著,但聽一聽就煩了,畢竟豆腐三碗,三碗豆腐,爺爺說的都是廢話,他是個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人,就從包裡翻了一本書出來,邊看書,一邊做筆記,時不時的嗯一聲,以表達自己在聽。

林珺哄完孩子出來,看兒子在應付老爺子,有點看不慣,但也忍了。

這時已經快夜裡12點了,她暫時顧不上小民,得去等丈夫,問問他的情況。

抽空,她還得去看看,高六妹和二狗被接來了沒有。

出家屬院時,值夜班的保安問要不要陪著,林珺擺了擺手。

今夜,整個東海市的夜驟然安靜了,各種娛樂場所全關門了,街上也沒有遊蕩的,亂七八糟的半大小子們了,安靜就代表著安全嘛。

出了廠,馬路對麵,老院子一片燈黑火黯,看著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林珺正準備過去看看,就見遠處來了一輛的士,停了下來。

車裡有人,林珺一看就是顧謹。

她於是站在原地等。

可怎麼車停了好半天顧謹都不下車?

得,她繼續等著。

終於,顧謹下車了,一手扶著腰,走的特彆慢。

這下林珺忍不住了,上前就扶:“你今天該不會也去現場了吧,是不是挨打了,受傷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要不是受傷,他向來注重儀容儀表的人,不會走的這麼蹣跚。

“我隻負責接人,怎麼會受傷。”顧謹回頭看了一眼老房子,說:“高六妹和二狗已經住進去了,米麵油裡麵是備著的,如果他們需要什麼東西,會打電話出來,到時候再送東西就行,你就儘量不要打擾他們,免得引起麻煩。”

曹芳被趕出去後並不死心,三天兩頭要來巡一圈兒,林珺要常打擾,高六妹會被人發現的。

高從文把巨額財富,全藏在東海市的各個角落裡,據說他幾個親兒子和親孫子,也隻知道零星半點,但兒子之間相互也有鬥爭,所以高從文很防著他們,相反,二狗是個沒爹的,寄人籬下的,高從文反而不防他,所以二狗知道的更多。

而高從文的二兒子和一個侄子目前還沒有找到,二狗就更不能露麵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實要不是今天急林珺,顧謹也不會出現在公安身邊。

他這人小心謹慎,事會辦,但絕不會在明麵上,讓人看到他和公安有牽扯。

林珺放下了心,又問:“你這腰到底怎麼回事?”

顧謹不答這個,走了幾步,扶牆停了下來,又說:“高崗倒是挺有意思。”

……

側首,他說:“他實名向公安機關提供了線索,供出一個集裝箱,等公安打開,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林珺問。

顧謹再一笑:“裡麵藏著武器,還有整整三十萬英鎊,除此之外,還有足夠吃一年的各類醃貨,鹹魚和罐頭,已及好幾噸的清水。”

居然是英鎊?

幾噸清水,足夠用好幾個月啊。

所以在碼頭的集中箱,是高從文給自己設的緊急避難所吧。

一旦公安圍捕不成功,就算他不出逃,躲在集中箱裡頭都能藏好幾個月,等風聲過了,再提著錢逃出去,過幾年再回來,又是一條好漢。

但高崗更聰明。

五河村有亂,他就悄悄去搶錢。

被林珺發現了,心知搶不了了,他乾脆來個見義勇為?

又氣又覺得可笑,林珺說:“那公安豈不是不但不會抓高崗,還會獎勵他?”

“當然。”顧謹說。

林珺氣的咬牙切齒:“我可以作證,他跟我說過可以分贓的,他居心叵測。”又說:“你就不能跟公安講,他分明是去做賊的,見義勇為的是我才對。”

顧謹往前再走兩步,緩了會兒,笑著說:“林珺,法律講事實犯罪,必須是已經犯了你才能治他的罪,他隻嘴裡說說,又沒有實際行動,你怎麼治?”

他隻是心動,又沒有行動,你又能奈他何?

而且直到今天,顧謹才發現,其實一開始,高崗就在有意把他往五河村引導。

如果說高村長是條鱷魚,那高崗應該條鯊魚。

高村長憑借的是多少年來積攢下來的人脈和關係,以及全族人的力量。

高崗還年青,單打獨鬥,但他早就想取代高村長大佬的位置。

現在高村長被抓,高崗內心蠢蠢欲動,肯定想坐東海市道上的第一把交椅。

不過這些就不跟林珺說了,免得她生氣。

這時倆人已經進院子了。

五層高的老家屬樓,本就住戶少,此時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