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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更多。

旁的酒水,一斤糧食能出三兩酒水,鬱金酒隻能出一兩,還必須用陵縣當地的糧食,保證其味道不變。

在越來越擴大的買賣下,糧食不夠用了。

但是,每年定例給上官的份額卻不能少,更舍不得大批大批白花花的銀子

於是很自然,這幫人打起了本地糧倉的主意。

反正大梁都多少年沒打過仗了,打也打不到他們這裡來,糧倉裡的糧食也不過是等著一天天放陳而已。

可誰能知道,去年山東突然天降旱災,誰知道朝廷這次居然不按慣例賑災,而是讓他們開倉放糧。

事情發生的時候,蔣明成直接慌了神。

但是在上官和縣丞的指示下,他狠狠心,直接關閉了城門,不允許陵縣任何一人離開。

上官也表示會配合,絕對不讓一個災民走出山東。

最後,導致陵縣近萬百姓隻能在城中白白等死。

聽完這其中緣由,朝中人人變色。

這天大的悲劇,源頭竟然隻是為了一杯酒而已……

建昭帝更是怒不可遏。

當即判處蔣明成、陵縣縣丞、縣尉等人淩遲處死,三族之內儘皆流放;其餘涉案的山東官員,絞刑的絞刑、流放的流放。

而鬱金酒被私釀的這十幾年裡,還有不少已經從陵縣、從山東升任到彆地的官員。

他們自然也是知情者。

其中就包括前任的山東巡撫、現任的刑部左侍郎翁修永,而就在月前,由陛下賜婚翁家女,翁修永成了四皇子謝寰的未來嶽父,隻等著良辰吉日便要正式結親了。

此外,還有曾經的陵縣縣令袁良平,乃是大皇子謝宏盔下第一重臣戶部尚書袁閒的獨子。

這一下,不光是謝宣這邊的人積極推動,要陛下嚴懲相關人等。

二皇子謝寬的人,也十分活躍,一下子打擊兩個敵手,誰不樂意呢?

理由也很充分。

先不說私盜糧倉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也不說那陵縣上萬枉死的百姓,就說這私釀貢酒的行為,便是在明晃晃踐踏皇室和帝王的威信與尊嚴。

他們這些皇室中人也要定額才得的東西,那些奸臣,那些商賈居然也有資格享之不儘?

群情沸騰之下。

建昭帝無法逆勢而行,袁良平被判處斬首,其父袁閒則因為多年功勞,隻罷免官職,沒收家產。

大皇子這邊驟然損失一個戶部尚書,心裡簡直滴血不已。

戶部那是什麼,那是錢袋子啊。

拉攏人、養私兵,哪樣不需要錢?

“謝宣,你居然敢……”下朝之後,謝宏直接攔住了他的道路。

謝宣眯眼看眼前人:“大皇兄,還記得就在上個月,也是在太和殿前,我們的對話嗎?”

謝宏瞪眼,那會是他為了惡心謝宣,故意積極請奏讓跟謝宣有大仇的顧詢擔任京營提調。

報複這麼快就來了?

謝宣看著人陷入自己的思維,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同時,心裡有有些憂傷。

哎,這些人怎麼就是不相信,自己隻是個單純的好皇子,隻是單純地想為百姓做主,懲治貪官汙吏呢?

而另一邊,刑部左侍郎翁修永全家則被判處流放嶺南,嶺南多瘴氣,還從沒見有流放罪犯能活下來的。

“謝宣,你這個瘋子。”謝寰攥緊了拳頭。

原本翁家跟他有婚約,按照本朝律例,凡宗室中人,除造反等大罪,其餘皆可按律減二等;皇家姻親者,可減一等。

五刑為笞、杖、徒、流、死,流放之刑減一等便是徒刑,徒刑便是坐牢,這時候糧食珍貴,沒有關幾十年的懲罰,那是朝廷在養你,是讓你享福。

所以,徒刑一般最多隻有三年。

如果他不解除婚約,娶翁家女為正妃,那麼翁家人便是皇親,按律可減一等罪責,關個幾年打點一番,都能保住性命。

但是,他是要那個位置的,他怎麼能有個這樣戴罪之身的嶽父,而且還是做出了這等喪心病狂之事的,除非他完全不想要民心了。

可是等他毅然決然去解除婚約了,原本他正在拉攏的那些朝臣,看他的目光卻又都變了,仿佛他是多麼的寡情薄意。

他在太後祭典上,辛辛苦苦展現的忠孝仁義,也瞬間灰飛煙滅。

謝寰目光森冷。

這些人懂什麼?

這些人怎麼知道他的為難?

都是謝宣的錯,這個該死的,早知道如此,當初祭典上就不那麼麻煩,乾脆直接殺了他更好。

“謝宣,從此之後,有你沒我,不殺你,意難平!”

“你在說什麼?”建昭帝從外麵走了進來。

謝寰連忙收斂臉色:“父皇。”

建昭帝坐在椅子上,打量他良久,才緩聲道:“知道這次你受委屈了,但有些話是能說的嗎?”

謝寰垂首,意識到建昭帝並沒有因為他要殺弟的言辭真正生氣,當即心裡好受不少。

哼,謝宣,你再風光又如何,但事實上你也隻是我的擋箭牌而已,你自以為最疼你的父皇,根本不在意你……

一切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建昭帝又道:“這次也是朕考慮不周全,原本將翁家女賜婚給你,是看翁修永雖然在朝中名聲不顯,但其實門生故舊頗多,關係網龐大,誰知道翁修永居然鬨出這等破事?”

謝寰連忙道:“父皇為了兒子已經殫精竭慮,此事無人能料到。”

建昭帝點點頭:“這次的事過去就算了,你還年輕,機會還多得很,朕會再為你挑一門合適的婚事,時間一久,大家也都會忘了今日之事。”

“是。”謝寰笑著應聲。

片刻後,他又猶豫著道:“父皇,謝宣向來心思深沉,但近日行事卻頗有些不對,兒子覺得,他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什麼了?”

建昭帝神色一凜。

作為父親,利用兒子自然不是什麼體麵事。

上次祭典之事後,謝宣可能會有些懷疑,但應該隻是猜測,畢竟後來自己對他一直還是寵溺。

除了在任命顧詢為京營提調之事上,與其意見相左,難道就是因為這個,被發現端倪?

“這件事,朕會讓人去仔細查探一番。”

……

而此時的六皇子府中,送走盔下那批心腹大臣後。

一轉頭,就看見院中的石凳上,做了個許久不見的高大身影。

於是,我們向來心思深沉的謝宣六殿下,立刻就直接往顧思遠身上一跳,氣呼呼指責:“去了趟陵縣來回十幾天,回京了也不來見我,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麼小妖精勾了魂?”

他這次真的很想這人。

顧思遠一手穩穩摟住他的細腰,輕勾嘴角,垂眸輕聲道:“有你這個活潑可愛的小獅子精在京城等著,末將哪裡還會看彆的妖精?”

聞言,謝宣心裡有些得意,又有些惱怒。

活潑可愛說得沒錯,但怎麼能說人家是小獅子精呢,自己有那麼凶嗎?

他張著嘴巴,準備咬人。

結果,細白手指一摸上這人的%e8%83%b8膛和肩膀,雖然還是很堅硬寬厚,但卻能明顯感覺出瘦了不少。

他當即不舍得咬人了,湊上去親了親那因為瘦而更顯突出的喉結,唇間還在嘟囔著:“瘦了這麼多,怎麼就那麼拚命,是故意要惹我心疼,就不忍心咬你了是不是?顧詢,你這個可惡的家夥,怎麼就會欺負本殿下?居然還使用苦肉計?”

“……”顧思遠。

這簡直是倒打一耙的典型了。

不知道是誰,最開始還使用美人計呢?

但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不然那又是一輪欺負的話題。

他想了想,淡聲道:“是殿下心疼末將,不然苦肉計使了也沒用。”

“顧詢,顧郎將,你這張嘴,今日怎麼這麼會說話了,讓本殿下看看,是不是被什麼妖精附了身?”謝宣細白如玉的手指,慢慢往嘴唇上摸索去。

顧思遠盯著人,神色不變,漫不經心道:“隻是摸,有什麼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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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可怕

十、

“……”謝宣臉蛋微紅。

果然, 這人又想欺負他。

細白手指在這張俊美無鑄的臉上遊走著,明明是這麼冷漠地叫人害怕的麵孔,嘴裡卻總是能一本正經說出叫人羞惱的話。

可是, 羞是有幾分,但惱卻沒有。

果然是因為他們這次分開太久了,有十好幾天,那麼稍微親親, 其實也沒什麼關係。

他微微低下頭, 正欲要碰上那張總是說不出什麼好聽話的薄唇。

然而,下一刻纖細修長的脖頸便被人給擒住了, 殷紅柔軟的唇瓣也被人反客為主地給咬住。

片刻後, 顧思遠的嗓音低沉沙啞, 微微從唇縫中瀉出些許:“殿下,可發現什麼妖物附身的痕跡了?”

謝宣哪裡還有力氣說話。

顧思遠大掌穿過薄薄的衣料,摸著人的細腰, 臉上卻還冷著一本正經道:“想必六殿下剛剛還沒有來得及辨認清楚, 那麼再來一次如何?”

不過這次,卻是完全不等人回應,便直接再次覆了上去。

“唔……”謝宣手指緊緊抓著人的衣襟。

不知又過了多久,才被放開, 謝宣整個人已如同一灘水。

就在這時, 院門處傳來微微的動靜。

顧思遠抬眸一看, 是丫鬟捧著藥碗來了, 看見他們兩人這般模樣,一時進退不得。

他立刻開口道:“放這吧!”

“是。”丫鬟忙應道。

黑乎乎的藥汁盛放在精致白瓷的往裡, 有種對比的美感。

顧思遠拿勺子撥了撥,等藥溫度降下去一點兒, 轉頭道:“來喝藥。”

“不要。”謝宣賴在顧思遠懷中,嬌氣地蹙了蹙眉。

顧思遠放下勺子,捏了捏人軟乎乎的臉:“還是小孩子嘛,喝藥還撒嬌?”

謝宣直接張開嘴,將那按在臉頰上的拇指咬住。

往日裡,不用人說,他也會自動自覺地捧起藥碗一飲而儘,但此時此刻,不知怎地,就覺得這藥變得無比苦澀。

他垂下眼睫,暗戳戳想道:可能是因為有人在這兒容忍他矯情撒嬌。

顧思遠看著懷裡人作妖,淡聲道:“原來不是大人,也不是小孩子,壓根就是個咬人的小貓。”

謝宣理直氣壯點點頭:“我已經不是人了,所以我現在聽不懂你講話。”

“……”顧思遠。

真是什麼破借口都找得出來。

顧思遠瞥他,好整以暇道:“雖然聽不懂,但倒是會說話,這是隻神貓,也許可以進貢到豹房去。”

謝宣立刻瞪著水潤潤的眸子控訴:“你這個狠心的男人。”

顧思遠輕笑:“不是聽不懂嗎,知道我剛剛說了什麼嗎,就罵我狠心?”

謝宣嗷嗚一口,又再度咬住了他,嘴中含糊地控訴著:“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