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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明明應該是他家振兒的,顧揚這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的家夥,怎麼配?

“娘,你說什麼是大哥的?”顧青青清脆的聲音響起。

李香桃的手指緊緊扣著木門,腦中一嗡,才發現自己剛剛居然不小心將心中想的,給說出來了。

顧青青歪著腦袋疑惑道:“可是當初,不是你和哥哥都不願意要長月哥夫的嗎,所以,他就嫁給了二堂哥啊。”

李香桃麵色一白。

第54章 京城

十二、

清晨, 榆樹胡同,縣君府。

深秋涼風中,陳小六打著嗬欠從門房小屋裡出來, 走到宅子大門前,抓住門栓用力將往後一拉。

家裡的相公每天這個時候,就要出門去順天府學讀書。

果不其然,他剛拿著掃帚將門口的落葉掃了掃,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就背著手自中堂裡不疾不徐地走了出來。

陳小六立刻肅了臉色,恭敬問候道:“相公早安, 路上慢行。”

顧思遠神色不變, 淡淡應了一句:“早安。”

看人走遠後, 陳小六臉上立刻恢複笑眯眯,顧相公雖然看著冷淡怕人的很,但是卻意外地好說話呢, 每日跟他打招呼, 他都會回一句。

顧思遠不知道這小門房的奇怪心思,穩步走出了胡同口,在左手邊的早餐攤子買了一份灌湯包,拎著穿過東林大街, 向不遠處的府學胡同走去。

順天府學便坐落在其中, 胡同也是因此而得名。

自六月時候通過王家的關係, 將玉米呈上去後, 謝長月便得到了封賞。

之後,他們一家人又在黃楊村多留了幾個月。

顧思遠一心準備八月份將要到來的院試, 謝長月則在地裡指導戶部的人如何種植第二季的玉米,畢竟之後向全國推廣還要靠官方。

時間倏忽而過, 到了八月底,院試結束,成績發案,顧思遠毫無意外連中小三元,這個時候,他也終於順著顧氏族人的意,辦了一場勉強算盛大的酒席。

又到九月中旬,地裡的第二季玉米開始收獲,謝長月暫時卸下了擔子。

這時候,他們一家人便開始商量著搬家了。

顧思遠獲得秀才功名後,安平書院已經教不了他,他必須得去更繁盛、更高層級的書院,位於京城的順天府學自然是最佳去處。

剛好,之前聖上封賞謝長月時,賜下的縣君府離府學所在不遠,一家人便歡歡喜喜地決定搬過去。

去京城之前,怕被人說不孝,顧二和顧思遠還特地去大房問了問老爺子和老太太,兩老人自然是很想跟著一起去京城的,但顧大伯不同意。

之前分家的時候,說好了大房養老,如果兩老人跟著二房走了,那豈不是說他們大房不孝、照顧不好老人,他兒子還要考科舉呢,名聲還要不要了……

對此結果,顧思遠早有預料。

平日裡,他大伯看著是同他阿父一般寡言的人,但心思和麵子功夫卻比他阿父重多了,在這個出嫁從夫的時代,之前李香桃能在顧家那麼跳,時不時擠壓、欺負他們二房,若說沒有顧大伯的默許甚至慫恿,那是不可能的。

就這樣,十日前,初三那天,一家四口人從黃楊村搬到了京城縣君府裡。

住進來之後,先花了幾天時間收拾和熟悉,然後,顧思遠便按照原定計劃去了順天府學報道。

如今,是他第四天上課。

這般想著,已經走到了一座氣派宅邸前,大門藍色牌匾上“府學”兩個大字,直直映入眼簾。

顧思遠跨過大門,向著自己所在的甲班走去。

他住處離此近,出門也早,走進課室時,裡麵還空無一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先將灌湯包吃了。

待吃完擦嘴的時候,課室裡終於陸陸續續進來幾人,有風華正茂的青年、也有須發皆長的中年,顧思遠與他們對揖問好。

俗話說:五十少進士。意思就是,五十歲能中進士,那都算年輕的。

而他們甲班裡,彙集了整個順天府綜合素質最高的秀才們,自然不乏到中年才考中者。

彆看時人常說窮秀才、窮秀才,好似很瞧不起的樣子,那完全是說話人的身份不同。

就拿他們今年通州的院試來說,兩年一屆,一屆隻取中五十人,放到現代那就是市前二十多名,分配到各大中學,那都是全校第一、第二的牛逼人物。

又過了一會,課室裡微微熱鬨起來,大家基本都到齊了。

王旭一臉困頓地看著精神奕奕的顧思遠,不由升起幾分嫉妒:“你每日早間,半點都不覺困的嗎?”

依王旭的家世,本可以直接進入國子監,不過聽說顧思遠來了府學,便也顛顛地跟過來了。

顧思遠自然承他的情,難得有了些開玩笑的心思。

“因為有所期待,馬上夫子又要拿我的策論,當做示例為你們講解,然後滿堂誇讚,一想到此處,哪還有半點困頓?”

“……”王旭。

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顧思遠還繼續解釋道:“你可以回去問問王尚書,若是某日皇上要表彰他,他那天上早朝肯定也醒得比平時早。”

王旭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差生才困唄?”

顧思遠沉默。

王旭覺得自己確實清醒了,被氣得。

不過,他的脾氣就是一陣風一陣雨,到了傍晚放課時,早就又恢複正常了。

顧思遠則如往常一樣,已提早收拾好筆墨,一聽銅鈴響,便要立刻回家去。

王旭拉住他:“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一放課就急著往家跑,每天回家有什麼好的,我巴不得不要回家呢,你待會陪我去太平樓玩玩吧,聽說今天新來了個說書先生?”

顧思遠冷睨他一眼:“你不想回家,因為你是單身狗,我有夫郎在懷,自然盼望時時刻刻不分離。”

王旭翻白眼:“你酸不酸啊,要是讓同窗知道,你這麼個小三元的冷麵大俠,結果是個耙耳朵,你名聲形象就全毀了。”

顧思遠神色不變:“並不介意。”

王旭服了。

俄頃,他笑嘻嘻繼續道:“好吧,今天就算了,明日是下元節,水官解厄之辰,二元街那邊的清平觀要為暘穀帝君打醮設壇,到時候肯定熱鬨死了,放課後,你帶上你夫郎,我們一起去玩吧,哼,比起你這個冷冰冰的家夥,長月小哥兒還比較有趣點。”

大周朝尊崇道教,不論大小慶典,都有信徒彙集,熱鬨非凡。

顧思遠想了想,便點頭應是:“好。”

他們進京已有數日,早先要在府裡收拾,這幾日他又早出晚歸來府學,倒還一直未有機會,陪著謝長月在這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城裡逛一逛。

晚間,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時,顧思遠便把王旭邀請他們明日去二元街的事,告訴了謝長月。

謝長月彼時正趴在顧思遠身上玩頭發,聞言,果然十分欣喜。

“二元街的清平觀我小時候去過一次,那邊確實極為熱鬨,好些年沒見,不知道有多大的變化。”

顧思遠隨意問道:“之後沒再去過嗎?”

謝長月尖尖的下巴戳在他%e8%83%b8膛上,輕點了點,有些悵然道:“是啊,自從十二歲與鎮南將軍府的蕭景川定親之後,沈二夫人便不許我再出門了,甚至連生人都沒再見過了。”

“為何如此?”顧思遠蹙起眉,他雖通過係統對這世界有些了解,但卻不可能事無巨細。

謝長月吐了吐舌頭,解釋道:“綏寧伯府雖說有爵位,但這些年來全靠老爺子在撐著,等到沈大爺頭上時,爵位就要削沒了,鎮南將軍府卻是軍中新貴,蕭景川也頗受上麵看中,這門親事對沈家頗為重要。”∫思∫兔∫在∫線∫閱∫讀∫

“而蕭景川的母親喚做孔夫人,為人最是古板嚴厲,隻喜歡規行矩步、端莊沉靜的晚輩,沈二夫人希望我能討得孔夫人歡心,將來對大哥沈長曄的仕途有所助益,所以要做個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全京城最賢良淑德的小哥兒。”

說到這裡,謝長月仰起頭看著顧思遠,十分慶幸地道:“嘿嘿,還好現在嫁給夫君了。”

顧思遠嘴角也勾起一絲笑意,垂首在他唇上輕輕%e5%90%bb了一下,壓低嗓音道:“那……要怎麼謝我?”

無論過多久,謝長月都會被自家夫君這樣刻意的柔情所俘獲,耳際瞬時爬起薄紅。

不過,他又豈是輕易服輸之人。

輕哼一聲,手撐在顧思遠堅硬的%e8%83%b8膛上,慢慢直起了上身,兩腿架在身下人勁瘦的腰上,細白如玉的小腿和腳踝,從略寬的中衣裡%e8%a3%b8露出半截,輕輕蹭了蹭:“夫君想要怎樣,就怎樣啊……”

觸?感明明光滑冰涼,卻帶起了無邊癢意。。

顧思遠吸一口氣,雙手瞬時握住身上人的細腰一個用力,二人便顛倒了位置。

謝長月笑容得意,殷紅唇間吐氣如蘭:“夫君真是急性子,人家還沒開始感謝呢?”

顧思遠看著他,眸子深不見底,嗓音低啞磁性至極:“待會,莫到一半,就哭喊著不要,便是最大的感謝了。”

“唔……”謝長月覺得自己可能玩脫了。

不過,顯然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中途偶爾想要逃跑,也被抓住纖細的腳踝給反複拖了回來。

於是,等到第二日去看慶典時,顧思遠便隻能一路都在夫郎哀怨撒嬌的目光中。

謝長月摸著脖子上的口水巾,哼哼唧唧:“我腰也疼,脖子上也都是痕跡,沒法出門見人了。”

“……”顧思遠看他一眼,淡聲道:“如果沒搞錯,我們兩現在就正在大街上。”

謝長月理不直氣也壯:“那我不是不忍心辜負你的邀約,我臉皮這麼薄的小哥兒,容易嗎我。”

他就是希望,下次哪怕他又不小心作了妖時,夫君在床上也對他不要太過翻臉無情。

顧思遠覻他一眼,輕捏他纖細的手指,嗓音低沉:“乖一點。”

又是那熟悉的低低一聲,仿佛載滿寵溺和柔情。

謝長月幾乎當場腿軟。

“哦……”他乖巧地拖長聲音應道。

嗯,就是這麼沒出息。

不過,等走到二元街上時,看到四麵的各種小攤子,謝長月就完全恢複了精神,若不是顧思遠牽著,都差點能蹦到天上去了。

顧思遠對這古代的民間生活,也頗有幾分興趣,便跟其一道走走停停看看。

走了小半條街,已經能看到前方開設的巨大法壇了,謝長月也終於有些累了,將手上沒吃完的小食遞給顧思遠,站在原地不肯走了。

他手拉著顧思遠的袖子,鼓著臉頰撒嬌:“夫君……”

顧思遠假做看不懂,淡聲道:“累了,是要回去嗎?那走吧。”

謝長月瞪大眼,趕緊拉住他:“不。”

他才出來沒一會呢,哪能那麼快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