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是賀蘭銘的人,要是因為動了他得罪了賀蘭銘,實在是得不償失。
這一點周棱也知道。
他輕笑一聲,口氣有些輕蔑。
“我認為既然喜歡就應該去爭取,所以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不隻是你,我的朋友家人,蘇池的朋友家人,我都可以當著他們麵承認我喜歡他,我認為這是情侶間最起碼的坦誠,這一點我能做到,”周棱歪了歪頭,有些挑釁的看著莊鳴爵:“你能嗎?”
“你和蘇池之間見不得人的關係,你說得出口嗎?”
麵對周棱的咄咄逼人,莊鳴爵的目光驟冷。
他和蘇池的關係不正當,這一點,他從一開始就是清楚的。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從來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他要的,就是蘇池在他的身邊。
不過這些話他根本不會和周棱提起,這是他和蘇池之間的私事。
周棱見莊鳴爵半天沒有反駁,自以為戳中了對方的軟肋,他笑了笑,頗有些語重心長道:“我想你對蘇池應該多少也有點感情,不過你的方式很成問題。與其拖著浪費蘇池的時間和精力,不如放手。我相信,未來蘇池會感謝你的。”
“放手?感謝?”
莊鳴爵笑了,這個男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居然敢這麼理直氣壯的指點他和蘇池的人生。
“當然,”周棱聳了聳肩,“我也並不打算做什麼正人君子,特彆是麵對你。你和蘇池的事情,我會找機會,一五一十的轉告給賀蘭先生。”
周棱站起來,頗為得意的低頭看了一眼坐著的莊鳴爵:“你不敢麵對的東西,我會幫你麵對。”
“預約的時間結束了,”周棱看了一眼時間,從身後的衣架上拿下外套,“我還有彆的事情,先失陪了。”
說完,周棱沒再看莊鳴爵的反應,徑直打開門離開了。
診療室的門砰的一聲關閉,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醫療類建築特有的酒精味鑽進鼻腔,莫名的,讓人耳清目明。
莊鳴爵食指中指將嘴上煙拿下來,不緊不慢的掰成兩半,攆出一小撮煙絲,直接放進嘴裡,細細的嚼起來。
煙葉苦澀濃烈,比起灼燒過的尼古丁勁更大。
即便很多煙民也接受不了乾嚼煙葉,莊鳴爵偶爾試過一回,感覺比薄荷糖那種甜津津的口感夠勁兒的多。
算了算時間差不多,莊鳴爵站起來走出去,他站在研究所的走廊上,探頭朝窗外望去。
這裡能看見研究所的露天停車場,周棱的銀色保時捷正好開出來,左拐彎彙入車流之中。
莊鳴爵看著窗外的梧桐,伸手撥通了沈正的電話。
“查查他朝哪兒走了。”
“剛過興民大道,現在朝東去了。”
朝東,那是去青城方向。
莊鳴爵手機正好跳出一條短信,是蘇池的。
【到我爺爺家了,給你報個平安。】
今天是賀蘭銘叫蘇池回去吃飯的日子,好巧不巧,周棱也往青城去了。
莊鳴爵眯了眯眼:“那天讓你打聽的事情,你問了嗎?”
“問了,”沈正冷聲,“是廚房做飯的阿姨,雖然沒聽到現場,不過一群人私下議論過,應該八九不離十。”
“幫我聯係他,”莊鳴爵目光變冷:“那天周棱和賀蘭銘聊了什麼,我全部都要知道!”
——
賀蘭銘現在這棟宅子是買的一個鋼琴家的舊居,雖然和從前賀蘭家的本宅風格不太相似,卻處處透著一股文藝氣息,很適合修身養性。
吳叔早就聽賀蘭銘說蘇池今天要回來,高興的不行,幾天前就開始準備,從蘇池進門開始,他愛喝的茶,喜歡的點心,準備的一應俱全,和小時候幾乎沒什麼分彆。
一彆十幾年,賀蘭銘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對這個小孫子還是心疼和愛護的,賀蘭銘終於抓到機會,把蘇池這麼多年的經曆都細細問了一遍。
兩個人一直聊了一個多小時,蘇池坐在院子裡,遙遙看見一輛銀色的保時捷開進宅子內,他微微皺眉疑惑道:“還有彆的客人。”
賀蘭銘抿了一口茶老神在在的笑了笑:“熟人,你也認識的。”
蘇池微微挑眉,他上次就說了暫時不公開,賀蘭銘應該不會叫家裡的親戚過來,除此之外,還有誰既認識他,又能幫他守住這個秘密?
蘇池眯了眯眼,心裡漸漸有個猜測。
果不其然,沒過十分鐘,吳叔就領著周棱來到前院。
周棱一身正裝,笑著衝賀蘭銘欠了欠身:“賀蘭先生。”
賀蘭銘點了點頭,算是受了周棱的禮,他招手指了指蘇池:“這位,我孫子,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吧?”
“是,”周棱衝蘇池一笑,“確實見過的。”
蘇池沒說話,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兩個人之間的各種眼神交流,要是他猜的沒錯,賀蘭銘從叫他回來吃飯的時候,就想好要把周棱一道喊過來。
這兩個人,絕對之前私底下見過麵。
“周棱說在鴻城遇見你了,你的事兒就瞞住,”賀蘭銘笑著解釋,“不過他是個穩重的人,你的事兒甭擔心,他不會說出去的。”
當著賀蘭銘的麵,蘇池並沒有表現出排斥,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禮貌又疏離:“你好。”
周棱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很顯然,蘇池並不想搭理他。
“既然人到齊了就開飯吧。”賀蘭銘拄著拐杖站起來,另一隻手抓住蘇池的肩膀,意味深長的捏了捏。
“周棱是特地為你來的,”賀蘭銘壓低聲音,彆有深意道,“你的私事兒我不摻和,就是給你提個醒。”
這麼一說,蘇池瞬間明白了賀蘭銘的意思。
周棱十有八九,已經和賀蘭銘透露過他喜歡自己的事兒了。
這種先斬後奏的舉動實在讓蘇池很不爽,他當即冷下臉,到了飯桌上,也沒有給周棱一點好臉色。
“抱歉,是我唐突了。”周棱大概也知道蘇池不爽的原因,他耐心的解釋道:“我並不覺得這種事情需要瞞著誰,既然賀蘭老先生問了,我就照實說了,僅此而已。”
周棱看著對麵的蘇池:“我喜歡你,這一點,從一開始我就說的很清楚了。”
“是呢,”蘇池勾唇,一手托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麵前的玉米濃湯,他冷聲道:“可是我也記得我拒絕過你了。”
主位上的賀蘭銘一愣,他的這個小孫子很少這樣讓人下不來台,多多少少都會給人留點麵子,除非——
他是真的生氣了。
賀蘭銘微微蹙眉,他根本就沒想到,蘇池會這麼反感周棱。
賀蘭銘立刻想起周棱跟他提過的事情,他放下筷子,嚴肅道:“聽說你在外麵和彆人胡搞,有沒有這回事兒?”
這倒不是幫著周棱說話,賀蘭銘自己確實也關心。
“胡搞——”蘇池挑眉看了一眼對麵的周棱。
周棱咽了咽口水,不自覺的有些心虛。
蘇池了然的笑笑,不甚在意的喝了一口湯:“那得看您怎麼定義「胡搞」這兩個字了,反正我過的挺開心的。”
“真有?”賀蘭銘皺眉,“是誰?反了天了你,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蘇池聳聳肩:“您真的一點都沒看出來嗎?我以為我們表現的很明顯了。”
明顯?
賀蘭銘腦子裡飛快閃過和賀蘭璧有關的記憶,出現最多的就是——
吱吖——
餐廳的門被打開。
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邁著長腿走進來。
賀蘭銘座位正對大門,一眼就看清了來人的身份。
莊鳴爵。▂思▂兔▂在▂線▂閱▂讀▂
“好巧,正趕上你們吃飯的時間了。”莊鳴爵笑了笑,衝主位上的賀蘭銘躬身,“不好意思賀老,我不請自來,您彆怪罪。”
賀蘭銘張了張嘴,剛剛蘇池的那個問題,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他腦子裡亂的很,根本無暇應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
莊鳴爵的目光隨即轉向蘇池,隨即抬腳衝他走去。
“你說的回家,可沒說是和彆的男人一起吃啊,”莊鳴爵挑起蘇池的下巴,“蘇蘇,你騙我,恩?”
蘇池下意識的撇了一眼對麵的周棱,他很清楚,莊鳴爵這一出絕對是衝他來的。
下一秒,蘇池的目光就被掰正,莊鳴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帶著微微警告。
“我教過你的,和我說話的時候不準想著彆的男人,忘了?”
蘇池眨了眨眼,立刻配合道:“對不起。”
“對不起?”莊鳴爵勾唇一笑,“那可不夠。”
蘇池還沒說什麼,莊鳴爵就突然低頭。
在賀蘭銘和周棱驚訝的眼神中,莊鳴爵微微張嘴,狠狠的%e5%90%bb上蘇池的唇。
第52章
周棱猛地站了起來, 碗碟被碰翻,丁零當啷落了一地。
他想去製止,奈何麵前這兩個人糾纏的愈發激烈,耳邊讓人臉紅心跳的水聲不斷。
蘇池根本就沒有反抗, 甚至似乎樂在其中。
周棱鑽進雙拳, 有種被人公共場合扇了一耳光的羞恥感, 他那些苦口婆心的勸告,設身處地的著想, 人家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周棱咬牙瞪著兩人許久,終於看不下去,也不顧主位上的賀蘭銘, 拿起外衣悶著頭就要離開。
吳叔眼尖發現他要走,立馬衝上前攔住他:“周先生,您彆急!老爺會處理的。”
他雙手橫舉攔在周棱身前, 決不允許他離開。要是讓周棱這個時候走了, 那今天的事就說不清了。
嘖嘖的水聲實在是不堪入耳, 賀蘭銘猛敲了兩下拐杖, 怒斥道:“反了天了你們倆,大庭廣眾的像什麼樣子?”
正親熱的兩個人充耳不聞,賀蘭銘氣的臉色發白, 他聲如洪鐘:“賀蘭璧!”
這一%e5%90%bb終於結束, 蘇池緩緩睜開眼睛,嫣紅的唇瓣微啟, %e8%83%b8口還因為氣息不穩有些起伏。莊鳴爵目光深沉,大拇指碾壓著對方的唇瓣, 將上麵曖/昧的水漬輕輕拭去, 莊鳴爵抬頭, 迎上賀蘭銘的目光。
“您既然也看見了,大概不需要我來解釋什麼了吧?”
賀蘭銘危險的眯了眯眼睛,他憤怒又輕蔑的揚起下巴:“我在和我孫子說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
莊鳴爵絲毫不懼,他笑笑,微微俯身,雙手撐著蘇池座位的扶手,幾乎把蘇池環進兩臂之間。
“抱歉,我和蘇池就是這樣的關係,蘇池是我的人,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由我說了算。”莊鳴爵微微偏頭,衝賀蘭銘一笑,“您有什麼問題,當然是我來回答您。”
“你的人,”賀蘭銘冷著臉,“這是什麼意思,他是你哪種人?”
莊鳴爵嗤笑一聲,表情有些曖/昧:“賀老也是年輕過的人,這句話什麼意思,您還不明白嗎?”
賀蘭銘握著拐杖的手陡然收緊,他憤怒的看向蘇池:“他說的,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