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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擦藥。

溫歲瞅著江釋雪臉上的浮腫,嘴裡發出了心虛的笑聲,道:“你的臉還挺嫩的。”

江釋雪謙虛道:“一般。”

給江釋雪擦完藥,溫歲坐了回去,道:“這地方太小了,手腳都伸展不開。”

江釋雪對他伸展雙臂,溫歲懂了他的意思,連忙拒絕:“算了,你流了那麼多血,身體還虛。”

江釋雪便沒有強求。

溫歲又取出些許甜食,和江釋雪吃了些,好緩解一下壓抑逼仄環境帶來的焦慮情緒。

吃甜食的時候鬆鼠也在叫,溫歲不確定它能不能吃,因此摸了幾個堅果出來給它,鬆鼠抱著堅果開心地在溫歲懷裡蹦噠了幾下。

江釋雪看著那隻鬆鼠,伸出手指撓了撓它的下巴,搶走了它懷裡的堅果。

鬆鼠震驚在原地,隨即吱哇亂叫起來,因為脫離了氧氣管,差點因為缺氧窒息,還是溫歲給它喂了氧氣,才把它救回來。

江釋雪將堅果還給了它,鬆鼠抱著堅果將背對準了江釋雪。

溫歲道:“你做什麼搶他的堅果?”

江釋雪輕聲道:“他很漂亮,不過,它該走了。”

溫歲聽了,想起了什麼,說:“對哦,可以讓它跟著鼴鼠挖出的洞出去。”

江釋雪看著他,微微笑了一下,“嗯。”

江釋雪說:“所以,為什麼不讓這幾隻鼴鼠合力挖一個通道?”

溫歲愣了一下,說:“什麼?”

江釋雪看著溫歲,並沒有接茬,過了一會兒,溫歲反應過來了,手握成拳頭碰了一下手掌,“對哦!!!可以直接挖個地道啊,這樣就不怕上麵會塌下來了!”

江釋雪目光落到溫歲的臉上,確認他當真是現在才明白過來,不由得彎起了唇角——這可真是天然去雕飾。

溫歲反應過來後,便將那幾隻鼴鼠全都召了回來,從頭開始挖。

有了辦法,氣氛就沒那麼壓抑了。

溫歲對江釋雪道:“要不來打遊戲?”

江釋雪略顯詫異,拒絕了,“出去再說罷。”

溫歲說:“那我一個人打吧。”

江釋雪看著溫歲的臉——即使是這種時候,他也是沒心沒肺的。

江釋雪突然說:“上輩子的事情,抱歉。”

溫歲一頓,打遊戲的心情頓時消失了,他抬起頭看向江釋雪,和他的視線對上,他有些啞然,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到底看了多少啊?”

江釋雪道:“全看了。”

溫歲:“……”

溫歲不可思議地問:“一分鐘能看到這麼多嗎?”

江釋雪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我自幼便能一目十行且過目不忘。”

溫歲:“……”

溫歲臉紅透了,他收了手機,屈膝整個人都埋在膝蓋裡不說話。

江釋雪放輕聲音,道:“歲歲……我不會舍得那般對你,但我不否認上一世的行為,你想如何出氣,我都隨你。”

溫歲悶悶地說:“說這些有什麼用,本來……本來我就已經差不多原諒你了,如果真的林言書做了什麼,你那般也隻是依法行事,我要怪應該怪林言書才對。”

江釋雪“唔”了一聲,問:“你沒用眼鏡給你自己算過命嗎?”

溫歲:“我這怎麼算,也不能自己給自己看吧?”

江釋雪道:“為什麼不能?”

溫歲說:“因為……”

他愣住了。

江釋雪說:“你可以用鏡子看。”

溫歲:“……”

江釋雪說:“所以一直以來,你都沒試過?”

溫歲:“……”

江釋雪道:“幸好你是男子,若你是女子,日後我們的子嗣,怕是……”

溫歲:“……怕是什麼?”

江釋雪微微笑了起來,語氣純白無辜:“怕是傻子。”

溫歲:“……”

他告誡自己要忍,畢竟江釋雪臉上的巴掌印還那麼清晰,不好添新的,而且打耳光很傷男人自尊的!

溫歲如此一想,倒是冷靜了下來。

他取了一麵鏡子,再次戴上眼鏡,看到了自己的臉,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很快,一行行的字就開始浮現。

他很快就看見了上世的情況,果然寫著因弟弟溫瑞私自聯係江盛且偷了江釋雪與心腹的密信給江盛,東窗事發後被皇帝按下不表,等江盛落敗後才一並清算。

除此之外,溫歲也看到了自己的婚期,是三年後初春。

婚約對象自然是江釋雪。

還有自己能活到92歲,與江釋雪生同衾死同棺,陪葬品比江釋雪還多好幾倍,在過後一千年被挖出來擺在了某某博物館。

溫歲:“……”

他攢的那麼多金銀珠寶,到頭來都成為國家共有財產了啊?

溫歲如此想,便直接說出來。

江釋雪表情略有些古怪:“你的重點是這個?”

溫歲表情很凝重:“你父皇的私庫被我摟走了大半,還有你那些兄弟叔叔,現在攢下的金銀珠寶可能就已經比你國庫還多了。我一輩子是花不完的,但是,不花以後就要擺給彆人看。”

江釋雪:“……這也是一千年後的事情。”

溫歲深沉地說:“我不省了,等出去了我使勁花。”

江釋雪:“……嗯。”

江釋雪道:“三年有婚約,大概是弱冠之禮與婚約並行。”

江釋雪對溫歲微微笑道:“那是個吉日。”

溫歲這才反應過來,“呃,真成親啊?我們私底下來往不可以嗎?”

江釋雪笑容消失了,表情冷硬起來,“可以,當然可以。”

溫歲看他變了臉,哆嗦了一下,說:“真的可以嗎?”

江釋雪道:“你還是去另一個世界罷。”

溫歲:“怎麼了?”

江釋雪說:“我怕有一天……”

他聲音低了下去。

溫歲湊近過去,“你說什麼?”

江釋雪一把勾住溫歲的脖頸,拉向自己,嘴唇擦過他的耳廓,聲音低沉:“我怕有一天真的會把你鎖在我身邊。”

溫歲:“……”

江釋雪說:“既然不走,就與我成親。”

溫歲捂住了發癢的耳朵,忍不住說:“這樣很丟人啊…”

“丟人?”江釋雪微微笑了起來,“我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你也怕丟人?”

溫歲沉默了。

江釋雪緩了語氣,他鬆開了溫歲,道:“既然有三年之約,也料到你不會輕易同意,也罷。”

溫歲沒告訴江釋雪其實這種也是可以改變的,既然他覺得有三年之約,就這麼讓他覺得吧。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都聽到了外麵隱隱的呼喊聲,溫歲和江釋雪對視一眼,意識到鼴鼠已經挖到了外麵。

江釋雪伸手握住了溫歲的手,微微笑道:“走罷。”

第66章 展露的真實

可能世界意識都沒想到他們會這麼脫困。

他也不想想,縱使江釋雪是襯托賤受的存在,但他到底也是主角之一,主角光環起碼是有的,想弄死他並沒有那麼容易。

而溫歲由此這一點,也想起了什麼,將自己的猜測跟江釋雪說了。

江釋雪道:“看來我說的那個方法,是可行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歲深以為然,如果沒有用,世界意識自然也不敢主動做這種事情。

它能這麼做,說明它認可他們的行為。

柳暗花明又一村!

溫歲很喜悅,立即給係統發短信,但是短時間大概是沒有回複的,因此溫歲沒有刻意去等。

他和江釋雪爬出了鼴鼠挖出來的坑,看一眼四周,當真將避暑山莊埋得嚴嚴實實,連一點邊角都看不見。

而他們一出來,就與幾個禁衛軍迎麵對上,他們都挺走運,但在這場地震之中死的人也不少,連端王都折了進去。

溫歲掃了一圈,看見周圍有挖掘的痕跡,就知道這幾個禁衛軍也努力營救過江釋雪了。

江釋雪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頭發,說:“回去罷。”

溫歲應了,他看了看江釋雪,兩個人現在的形象大概都不太好,總之江釋雪那張臉已經灰撲撲的,唯一有色彩的是他那雙金眸和紅潤的嘴唇。

溫歲伸手給江釋雪擦了擦臉,“要不去後山洗一洗……”

話還沒說完,江釋雪看他,“哪有什麼後山,都塌了。”

溫歲沉默了,他看了一眼身後,這一場地震聲勢算是大的,但……很奇怪,周圍都沒有受太大影響,唯獨避暑山莊這裡出了這種事情,針對性很明顯了,也確實不能久留。

馬車不能上山,但馬卻受了驚,掙脫韁繩跑了。

禁衛軍從附近的城鎮之中買了幾匹馬過來拉車,不過因為民間的馬多少有些野性,和江釋雪的人還沒磨合,因此即使是平坦的官道也頗讓人受罪。

江釋雪倒是沒什麼異樣,溫歲卻被顛的屁股都麻了,他用棉布沾了些茶水對著鏡子擦了擦臉,擦完換了一塊新的棉布沾了茶水要給江釋雪擦臉。

江釋雪抓住他的手,對他道:“我自己來罷。”

江釋雪動作輕慢地擦了一下臉,但因為看不見,反而將臉擦得更花。

溫歲被逗笑了,連忙說:“算了算了,不要擦了,回去沐浴罷。”

江釋雪停下動作,嘴唇微動,想說些什麼,忽然頓住了,他撩開簾子,唇角勾起,對溫歲道:“歲歲,你看。”

溫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漫天的紅霞,他有片刻的震撼,忍不住說:“好美。”

在溫歲看天空的時候,江釋雪的目光卻是落到溫歲的臉上——他的臉依然有些黑泥,卻掩蓋不了他的精致美貌,不像是燕地人的細巧。

到底從何時開始,他才對溫歲的心思變了?

江釋雪的思維略微有些跑遠————似乎就是溫歲背叛他的那一段時間。

嗯……也不算撒謊罷。

江釋雪微微笑了起來。

*

歲月如梭,白駒過隙,三年後。

溫長明苦口婆心地勸溫歲:“你現在都多大了?二十三了啊!旁人最早十二歲就成家立業了,二十三歲?早就半邊身體入土了!你還不快點成親?”

溫歲說:“那還有人二十幾歲就死了,我要不要也跟著去死啊?”

溫長明氣得捶桌:“就你敢跟我頂嘴!”

雖氣惱,卻也不敢對溫歲怎麼樣。

父不像父,子不像子,這關係實在是古怪。

溫歲看見溫予,喊了他一聲,將他叫了過來,“予,你如今也十三歲了,該成親了。”

十三歲的溫予如今長到了一米七八,看著儼然是一個大人了,隻是臉還有幾分稚嫩童真。

溫予與溫歲的關係一直很冷淡,要是五歲之前還比較親近溫歲,但經曆過那麼多事情,溫予不對溫歲做些什麼,都算他性格溫良了。

溫予聽到溫歲這話,反應冷淡,說:“兄長,我還小,要再等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