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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長明對溫歲笑道:“予很出息,你不知道,他如今已是秀才,這樣的天分,也算咱們家頭一份了。”

溫歲有些驚訝,不鹹不淡地說:“厲害啊。”

溫予卻在這個時候對溫歲行了一禮,說:“兄長,待我弱冠之後,我想分家。”

他這話對溫歲說,不對溫長明說,顯然也是一種隱秘的嘲弄了———雖溫長明是平陽侯,但這府中大小事,哪還有他決斷的份,不知不覺,溫歲儼然掌了權柄,溫長明作為父親,也是應當讓人取笑的。

從前黎易柔在的時候,溫長明幾乎沒怎麼處理府中的事情,所以倒也瞞得不錯,但自從黎易柔出事後,溫長明這種優柔寡斷外強中乾的質就連下人都能窺見一二,更何況在這些事情上受傷最大的溫予,他厭透了冷漠的溫歲和優柔寡斷沒有主見的父親,雖然才十三,卻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寧可不要侯府的庇佑也要一個清淨的家。

溫歲還沒說話,溫長明便已脫口而出:“予你在說什麼胡話?”

溫予不理溫長明,他直視溫歲,道:“即使分家,隻要侯府有需要,我仍會出手相助,但我不希望再與侯府沾上半點關係,望兄長答應我的請求。”

溫歲看著溫予,好聲氣地問:“你想好了?”

溫予說:“我想好了。”

溫歲說:“你知道你二哥溫瑞如今過著怎樣的生活麼?”

溫予說:“再苦再累,我都不想再呆在侯府,兄長不必恐嚇我。”

溫歲說:“我沒有恐嚇你,我就是想讓你再考慮考慮,不過你已經十三歲了,已經算是個大人了,既然你有這種想法,說明是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那麼我也不會攔你。”

溫予眼裡流露出幾分諷刺,他並不意外溫歲的說辭,他這樣的人,將繼母、親弟一一除去,哪還有什麼情誼在,“謝謝兄長,希望兄長信守承諾。”

溫歲說:“好了,你好好讀書罷,爭取考中進士,出人頭地。”

溫予應了,等他走後,溫長明嗬斥道:“你當真是胡鬨,分家這種事情豈是能輕易說出口的?”

溫歲說:“人一輩子,也就幾十年光景,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罷。”

這語氣,當真像是在訓孫子。

溫長明:“……”

其實也是他性格軟弱,怎麼能怪子呢?

溫歲不經意地說:“對了,下個月我要與陛下成親,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你,畢竟你是我爹。”

溫長明:“啊??”

他懷疑自己耳朵壞掉了。

溫歲說:“至於能不能行,沒事,我給寫一條批言就好了。”

溫長明:“啊???”

溫歲一臉嚴肅地對溫長明說:“我是國師。”

溫長明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溫歲忙給他掐人中給他掐醒了,溫長明醒來第一句話便是:“你在與我開玩笑?”

溫歲道:“沒有。”

溫長明頭一仰,又暈了過去。

三個子,竟沒有一個留在身邊,怎能不讓他崩潰。

溫歲乾脆送溫長明回去休息了,自此溫長明沒再提讓溫歲成親的事情,也不許其他房提起。

翌日,溫歲與江釋雪一塊品茶,這幾年天氣一直溫暖如春,鮮花永不凋謝,締造了某種神跡傳說,某種程度上也讓江釋雪的威信增強了許多。

更彆提江釋雪在政事是有實績的,而溫歲有現代的各種知識,兩人強強聯手,這幾年糧食大豐收,道路也翻新成水泥路,並且推廣全國使用,修路的費用溫歲傾情讚助————畢竟不花就要擺博物館,還不如做點實事。

三年下來,江釋雪的政績碩果累累,溫歲作為國師的名聲也在外。

隻是有權貴再來求丹,溫歲卻是拿不出來了。

三年前從避暑山莊回來後的第三天,係統那邊回複了,他們認可林言書如今的感情線,但是因為他擾亂了世界的秩序,他們不會給他開放積分。

這讓溫歲氣得很,一直投訴一直投訴,到現在,也有三年了,係統每次給的說法都是一樣的,到現在,都已經學會偷懶攢半年的再回複他。

溫歲沒喝幾口茶,就要跟江釋雪下棋,江釋雪一想到那花裡花哨的棋盤,就有些興致缺缺,不過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依然溫和地說:“來罷。”

其實溫歲能被江釋雪吸引,或許一開始就是有預兆的,比如他喜歡花裡胡哨、閃光的東西,而江釋雪昳麗的容貌自然也是在其中的。

因此溫歲掙紮的時間並不久,簡直膚淺的一眼能讓人看穿。

江釋雪甚至有一種直覺,若有人比他長得還好,這人恐怕會移情彆戀。

嘖,江釋雪語氣輕描淡寫地道:“歲歲,你若是和彆人有什麼瓜葛,我會把那人大卸八塊,淩遲處死。”

溫歲將棋盤拿出來,還未下,便已經用指頭敲出了漫天銀河,甚至還有極光特效,簡直就是光汙染。聽到江釋雪這麼說,他遲疑了一下,問:“有什麼瓜葛?”

江釋雪瞥了一眼他手裡炸裂的星光特效,這東西將整個大殿照耀得像是蹦迪現場一樣,看久了眼睛疼,“自然是你移情彆戀,我會將奸夫淩遲。”

江釋雪說這種詞,竟也不顯得粗魯,甚至有幾分輕慢的優雅。

溫歲將棋盤放下,將棋子推給江釋雪,並不在意,“我這個人,有一個很奇怪的……說是習慣,還是癖好。”

江釋雪看他,“什麼?”

溫歲道:“就像是手帕這種東西我永遠都會放在右手的袖袋之中,而金銀玉石和其他雜物永遠會放在左手的袖帶之中。”

“我院子外左右兩側都茅房,我永遠隻會上左邊的茅房,即使右邊的茅房一開院子門便能看見。”

“還有睡覺我也會永遠睡裡床。”

江釋雪看著他,聰慧如他,顯然已經從這些話之中窺見了某種真意,金燦燦的眸子之中流淌出幾分蜜糖似的笑意。

果然,溫歲下一句話便是:“所以,我如果喜歡上一個人,會成為永恒。”

這句話無疑安定了江釋雪的心。

溫歲說:“所以這也是我深思熟慮後才答應你成親的請求的,畢竟這事有點丟人。”

溫歲其實覺得地下情就夠了,但江釋雪對這個卻頗為執著。

溫歲猜測他大概是抱著成親了他溫歲就跑不了的想法才執著於成親,問出口,這人竟然也絲毫不掩藏一二,坦白道:“確實如此。”

說罷,還要微微一笑,道:“畢竟……歲歲是神靈,吾等凡人,自然要不擇手段才能留下你。”

這話放在之前說,溫歲還能信,但事實上江釋雪儼然什麼都知道了,還說這種話,顯然是打趣了。

不過這種打趣並不讓溫歲討厭,這種相處方式意外的讓人舒坦,或許是因為眼前這人逐漸展露出來的真實?

溫歲不明白,但是樂在其中。

第67章 直到生命消亡

林言書努力了很久,江釋雪依然對他很冷酷,非常吝嗇於給他一個笑臉,明明什麼都忘記了,為什麼還對他如此無動於衷?

林言書在那個世界是讀到大學的,雖是文科,卻也知道很多事情,因此即使沒了侯府撐腰,他想活下去也並不難。

而唯一讓他比較欣慰的是,江釋雪也會去山裡打獵,去城鎮換了銀錢,買些生活用品回來。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這樣的生活方式讓林言書覺得他們應當就是一對平凡的夫妻,然而他們卻沒有任何身體接觸,隻要他想觸碰江釋雪,江釋雪便會將他的手拍開,一副嫌惡他至極的模樣。

明明對其他人態度都是溫和有禮的,偏偏對他這般惡劣,這讓林言書有些挫敗。

這一天,林言書看見江釋雪在放鴿子,不由得吃了一驚,問:“你在乾什麼?”

江釋雪瞥了他一眼,走回來,說:“沒做什麼。”

林言書懷疑他已經恢複了記憶,放鴿子是在跟外界聯絡,但是他沒有證據,他很慌。

晚上吃飯的時候,林言書便言語試探道:“你不覺得在這種窮鄉僻壤很不方便嗎?你想去縣裡嗎?”

江釋雪冷淡地道:“隨你,你想去就去。”

林言書猶豫了一會兒,又說:“你以前很會讀書,你難道沒有想過去考科舉,為我們國家儘一份綿薄之力嗎?”

江釋雪道:“沒想過。”

他諷刺一笑,“我想的話你願意嗎?”

林言書說:“我當然會支持你的決定!”

江釋雪沒有說話。

林言書看著他那一直沒有變化,無論是買時候都無比耀眼的容貌,眼裡的癡迷逐漸浮現出來,臉也慢慢紅透了。

江釋雪一陣惡寒,用這種表情和眼神看人並不會讓人覺得驕傲又或者是其他,反而會讓人覺得渾身都黏滿了蜂蜜,又爬滿了貪婪的螞蟻,即使林言書長得很不錯,但是他那種眼神實在是糟蹋了這副皮囊。

江釋雪飯也不吃了,擱下碗筷去院子裡編竹籃。

而林言書看著江釋雪的背影,也站了起來,從角落裡拿起一塊石頭,背到了身後,慢慢走到江釋雪身後,小聲問:“方才那個鴿子,你為什麼要放跑啊?抓回家的話我還能給你煲個鴿子湯。”

江釋雪沒理他,林言書哀求道:“你理理我啊,明明我們是夫妻,你難道嫌棄我是男人不能給你生孩子嗎?”

江釋雪手上編竹籃的動作不停,林言書在他身後停下,小聲說:“你的手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你放下,我來做好了。”

江釋雪依然沒理他,林言書慢慢地舉起石頭,朝江釋雪頭上砸去,隻聽一聲“砰”,江釋雪應聲倒地,但是他並沒有昏過去,林言書還要砸第二下的時候,江釋雪眼神立即凶狠起來,他一把奪過了林言書手裡的石頭,一拳頭將他打倒在地。

林言書的眼周都被他打出了血,林言書不可置信地說:“你打我?”

江釋雪對林言書一直都有殺心,不過沒有命令,他不能殺這個人。

江釋雪頭上的血流到了眼睛上,他閉了一下眼,血水立即流到他眼下,他伸手擦去,冷冷地看了林言書一眼,轉身進了屋子。

林言書捂著臉在地上坐了很久,才爬起來,跟著進屋道歉道:“哥哥,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釋雪並不理會他,林言書還欲再說些什麼,忽然外邊一陣吵鬨,林言書猶豫了一下,往外邊走去,看見裡正和一夥健壯的鄉民在丈量路麵,不由得好奇起來,湊過去詢問。

裡正對他笑眯眯地說:“縣裡有事兒派下來,咱們村裡要修路,據說燕京到處都做了那種路,做好以後路又寬又平還乾淨。”

又說:“這是咱們燕國的國師給出的法子,據說天上的神仙就是走這種路的哦。”

林言書一聽,心裡便是一個咯噔,他自然而然的想起自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