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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但他怕兒子寫信念叨他,才老老實實選擇不勞民傷財的正常途徑。

送一次自然多送點。各種大小不一的柑橘,太子收到滿滿一車。

韓子仁和吳琢帶人挑出最好的給太子和皇後留著,次一點的給太子親戚送去。霍嬗回到家中看到正堂放一盤金黃小橘子沒有感到意外。他跟太子看馬戲那日街上就有賣的。霍嬗渴了,少年貪涼,拿一個橘子撥開,皮薄水嫩甜而不酸。有的裡頭無籽,有的裡頭籽很小。不像太子那次買的,橘子上的白筋塞牙。

霍去病還在宮裡,他夫人聽到動靜從後院過來:“橘子涼,少吃點。”

“母親,這次買的橘子很好。在哪裡買的?”

“太子賞的。陛下令人從南方千裡迢迢送回來的。”

霍嬗心生羨慕:“陛下真疼太子表叔。”

“你有他一半貼心懂事,你父親也最疼你。”

霍嬗這幾日在太學也沒閒著,找比他大幾歲的同窗打聽太子的事。他同窗奇怪,冠軍侯府和長平侯府跟太子血脈相連,霍嬗不比他了解太子嗎。

霍嬗真不了解太子。霍嬗以前不想靠近任何長輩,包括衛登。霍去病休沐日都是去找曹襄、趙破奴等人,霍嬗不去長平侯府,自然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太子。

親戚齊聚椒房殿,太子身邊圍著衛伉、公孫敬聲等人,也就沒空理他。以至於霍嬗對太子的了解沒比京郊百姓多多少。麵對同窗的疑問,霍嬗胡扯,父親不叫他打聽長輩的事。

同窗同情他,把知道的聽說的全告訴他。說完怕他回去亂講,特意提醒他,以後見著太子不許提他。

聽到母親的話,霍嬗難得沒有反駁。

霍去病夫人見狀很是意外:“怎麼不吭聲了?”

“說什麼?”霍嬗一手拿兩個橘子回房。

霍嬗沐浴的時候,霍去病回來了。他夫人趕忙送上熱茶。霍去病喝一口,感慨,“這天啊,一年暖冬一年寒冬。霍嬗回來了嗎?”

“回來了。他真被太子教訓老實了。”

霍去病:“輸得沒脾氣了。”

“應當是聽同窗說了,太子幼時同人賭錢沒輸過。”

霍嬗同窗跟他講太子的事時,確實說過跟太子押注的人贏了不少錢。話從霍去病口中說出來,霍嬗會懷疑父親嚇唬他。跟霍家沒有任何關係的同窗這樣說,霍嬗不得不信。

勳貴子弟能玩東西不多,比劍、賽馬、角抵,亦或者各種棋。霍嬗倒是想跟太子比投壺。從太學出來的時候碰到衛登,二人同坐一輛車,霍嬗問衛登太子會不會投壺,衛登用一種崇拜的語氣告訴他,很擅長。一次可以投三支。

霍嬗難得說出一句,還要不要人活。

衛登告訴他,這些不算什麼,他最佩服太子劍法精湛依然會抽空練劍。早上沒空就下午,下午沒空就睡前。寶劍不在身邊就用樹枝。

衛登同霍嬗這樣一說,突然想起父親有一把寶劍,誰都不準碰。衛登記得父親走的時候沒帶寶劍。他到家就鑽進兵器房。找了一圈沒找到他就去書房。

不巧被休沐回家的衛伉撞個正著:“鬼鬼祟祟,乾什麼呢?”

衛登坦白,想看看父親那把寶劍。衛伉指著書櫃旁邊看起來很尋常的寶劍:“那兒呢。”衛登不信,衛伉示意他先打開。衛登拿下來,差點被劍壓倒:“這,這麼重?”

衛伉點頭:“也不知裡麵加了什麼。”

“這麼重多累啊。”

衛伉:“戰場上是混戰,沒法用巧勁,也施展不開,這種劍掃過去,砍不死人也能砸死人。你拿出來看看。”

衛登拿出來,暈黃的燈光下,寶劍閃爍著精光,不知是冷風進來,還是寶劍本身,衛登隻覺著寒氣逼人。衛登想用手試試鋒利程度,衛伉朝他手上一巴掌。沒等衛登抱怨,他遞過去一張紙。衛登輕輕劃一下,紙張一分為二。衛登嚇得愣住。衛伉把寶劍放好。

“聽說太子還有兩把。你知進退,明事理,以後能為他分憂,他一高興說不定送你一把。”

衛登提醒他:“太子還有個兒子呢。”

“太子可以把他自己的送給小侄子。”衛伉指著他%e8%83%b8口,“這塊從小戴到大的玉就是太子送的。對了,父親還有一把匕首。跟這把寶劍一樣鋒利。”

衛登懷疑兄長在給他畫大餅。兩位兄長都比他懂事優秀,父親都沒舍得送寶劍送匕首,哪能輪到他。可萬一呢?衛登一想到拿出去同人炫耀,同窗好友羨慕的吞口水,他就想試試。

翌日到太學,霍嬗問衛登有沒有看到舅公的自畫像,衛登回答,他隻顧欣賞寶劍了。太學放假,霍嬗回家再次鑽書房,看到一把很尋常的劍。霍嬗明白,就是它了。霍嬗比衛登小幾歲,拿下寶劍的那一瞬間差點扭到腳。

霍嬗小心翼翼打開寶劍,分彆用紙張和頭發試一下,滿心激動的放回去。自此以後,再也不怕去書房找父親。

霍去病起初認為他被太子收拾的懂事了,知道上進了。每次來他書房練字看書,都忍不住往牆上看幾眼,聰慧的冠軍侯明白,兒子看上他的寶貝了。

太學放假宮裡沒放假,霍去病還得進宮保護太子。寒冬臘月事不多,霍去病去宣室殿陪太子。跟太子閒聊的時候,霍去病笑罵:“我還沒死呢,他就敢惦記我的東西。”

太子順嘴接道:“你死了東西帶走了,他上哪兒惦記去。”

第239章 無責任番外三

大漢周邊小國被打服,關中遊俠被整頓,近幾年的大漢稱得上四海升平。雖然太子沒少得罪人,但很多人並不知情,劉徹攬到自己身上了。劉徹禦下嚴重酷吏,他不在長安,上至公卿大夫,下至販夫走卒,也不敢給太子添堵。

宮中有禁衛,宮門有侍衛,太子無需霍去病保護,令他回去休息。

霍去病微微搖頭笑笑:“今日非休沐,我那些友人都在各府當值,家中亦無事,我回去也是跟夫人大眼瞪小眼。”頓了頓,“亦或者霍嬗給我添堵。”

“惦記你的劍還敢跟你對著乾?”太子不禁問。

霍去病有一子一女,女兒還在奶姆懷裡抱著,沒比皇孫大多少。霍嬗仗著冠軍侯府隻有他一根獨苗,有恃無恐唄。

征戰多年,霍去病殺敵無數,卻不舍得打殺霍嬗。霍嬗雖然怕他,但心裡也明白,不乾違法違禁之事,最多被父親抽幾鞭。

“興許以為我總有提不動劍的一天。也許是匈奴不足為懼,陛下不會令我領兵,那把劍放著也是積灰,不如送給他。”霍去病猜測。

太子:“有沒有可能他隻是想拿出去跟同窗友人炫耀?”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霍去病想說,他打算假裝看不見,等霍嬗按耐不住開口向他討要。然而還沒說出來,他聽到腳步聲。霍去病五感敏銳,朝殿門看去,小黃門伸頭縮頸,對上霍去病的目光,意識到他被發現也不再躲,“殿下,北邊太子宮來人求見殿下。”

今日天氣不好,烏雲籠罩,夜裡恐怕會迎來長安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霍去病挑眉,史良娣擔心太子,令人給太子送大氅嗎。

霍去病問:“何事?”

小黃門退出去移向旁側,隨後進來稟報:“太孫哭著喊著要找殿下。”

太子訝異:“來了?”

“太子宮人擔心殿下政務繁忙,沒敢讓他來。”

太子看看禦案上的奏章:“回去告訴史良娣,孤今日不忙。”

小黃門領命下去。

霍去病:“小侄子一定以為找到你就可以出去玩了。”

“我猜也是。他身邊那麼多人,不可能叫他冷著餓著。今日風大,定是史良娣不許他出來,他怎麼哭鬨都無用才想到找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可太順著他。”

太子頷首:“我明白。”

小劉進如願見到父親,抱著父親就叫屈——趴在他懷裡嚶嚶嚶的哭,聽起來好不可憐。

霍去病身上的大氅和懷裡的手爐差點笑掉,這小崽子真跟太子幼時有一比。

還是不一樣的。

太子生而知之懂得見好就收,小劉進得寸進尺,一見父親摟著他哄,眼淚往他肩上一蹭,抬起小腦袋,手指外麵咿咿呀呀要出去。

他雖然已有三歲,其實才一歲零四個月,會喊“母親”“父親”,但也隻能一兩個字的往外蹦。三個字以上不是結巴就是流口水。

小孩說話漏風,可能自己也不舒服,能用咿咿呀呀代替都不用哼哼唧唧。

太子指著案上奏報:“父親得做事。你在一旁等著,父親忙完我們再出去玩兒?”

小孩睜著烏亮的雙眸,眼中儘是疑惑。

太子拿起朱筆:“父親得寫字。”

小劉進抓他的筆,張了張口,流出一串口水。太子懂了,兒子想問,可以不寫嗎。太子一邊為他擦口水一邊搖頭。霍去病拍拍手:“來這裡,我們玩拋高高。”

小孩看看他又看看太子,不想離開父親,又不想陪父親做事,猶豫好一會,從父親懷裡起來。霍去病放下手爐褪下大氅過去接他。小孩到他懷裡就蹦躂,像是提醒他,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小孩樂得臉通紅,霍去病也熱得臉通紅,抱著他坐回去就感慨:“帶孩子真累。”孩子不覺著累,抓著他的衣襟站起來要繼續。

霍去病搖頭,把他放身側:“自己玩兒去吧。”

小孩拽著他的手臂拉他起來。霍去病紋絲不動,小孩急了,喊“伯伯”。霍去病搖頭,“伯伯累了。你看伯伯臉上的汗。”

十幾個月大的小崽子縱然知道冷熱,也不懂體諒。他才不管霍去病累不累,他歡喜最重要。小孩先撒嬌後撒潑,霍去病依然不為所動,小孩扔下他找父親。

太子快忙完了,但他依然告訴兒子他沒空。小孩抓他的筆,太子一把把他按在身側,小孩被鎮壓下去就哭給他看。太子不受影響,一手摟著兒子,一手繼續處理政務。

霍去病最聽不得孩子的哭聲,他忍不住心煩,太子像是沒聽見似的,霍去病不煩了,改佩服太子,真真好耐心。

平日裡小劉進哭的時候奶姆婢女哄他,母親嚇唬他不許哭。到父親這裡兩種情況都沒出現,殿內很多人像沒聽見似的,小孩傻了,他要是會說話,定會問“什麼情況啊?”

小劉進哭聲漸低,太子把他抱到腿上,小孩激動地以為要出去,結果隻是從身側到父親懷裡繼續坐著。太子一手摟著兒子,一手翻看奏章。小孩安生片刻又要起來,太子放開他,伸出長臂把兒子擋在禦案外。小劉進感到不可思議,父親不仁,那就不要怪他不義。小孩決定用殺招——撒潑打滾。

霍去病眼睜睜看到小崽子往地上一躺嚎啕大哭,他的委屈劉徹在千裡之外都能聽見,見多識廣的冠軍侯驚呆了。

宣室殿諸人瞠目結舌。

太子愣了一瞬間,伸手輕輕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