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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會釣魚。

劉據笑笑接受他們的恭維,接著盤腿坐在地上繼續釣魚。

公孫敬聲到河邊洗洗手,回來繼續盯著爐火,水開了下茶以及太子愛吃的果仁等物。他同窗到他身邊:“公孫兄準備的齊全啊。”

公孫敬聲微微搖頭:“我什麼也沒準備。這些是太子宮諸人準備的。我沾了太子的光。”

他同窗接著誇太子殿下考慮周到。

昭平君替他們尷尬:“你找敬聲老弟有事?”

公孫敬聲的同窗下意識說:“無事。”

“那就是找我太子表弟?”

眾人不知太子在此,隻是見這邊人多尋思著閒著也是閒著就過來看看熱鬨。

公孫敬聲同窗轉向友人們。

李禹問:“我們是不是打擾殿下了?”

太子怕公孫敬不知如何應對,也怕昭平君不會說話:“這倒沒有。你們請便。”

這些人跟霍去病等人一樣出來隻帶匕首或防身的寶劍以及水囊和錢。春天乃牲畜繁衍的季節,不能打獵,所以他們都沒帶弓箭。這些人除了跑馬就是比劍術、角抵,亦或者牽著馬喝水閒聊。哪像公孫敬聲等人,有球有茶點,還有可以躺下的地毯以及魚竿。

一行人的計劃跟他們比起來堪稱無趣。再說了,公孫敬聲在一旁煮茶,茶壺旁邊還放著點心,這些人也不敢在此切磋——塵土飛揚點心還怎麼食用。

公孫敬聲同窗問:“好了嗎?我幫你。”拿起倒扣的杯子。公孫敬聲奪走,“多謝,不必了。太子殿下不渴。”隨即倒在早已準備好的茶壺裡。他同窗又要幫他洗煮茶的壺。公孫敬聲搖頭拒絕,理由河水太臟,他們帶來的山泉水隻夠喝的。燒水罐放在一旁,等茶壺裡的茶喝完了直接再煮。

李禹身側的友人低聲問:“太子殿下和公孫敬聲是不是厭惡我等?”

“不會吧?”李禹不信,他乃飛將軍李廣的孫子啊。

幾位郎官移到太子身側,不敢提出幫他釣魚,跟他感慨,今日很是暖和,很多人都出來春遊。

太子以前不了解李廣就不喜歡他,全軍覆沒他還敢請求領兵。後來了解到他身為邊關守將時抓到十幾個匈奴俘虜,他還把人殺人,越發不喜歡他。太子並非同情匈奴人,也不怪他草菅人命,也可以理解李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他應該仔細審問過後,弄清匈奴喜歡在哪些地方活動,匈奴生活習性,匈奴單於王是誰等等,把人榨乾再處死也不遲。

前世渡劫失敗大概就是因為他還有七情六欲,還有喜好厭惡。太子殿下不必討好任何人,他又不喜歡自詡高貴又排外的世家子弟,自然對這些人愛答不理。

太子頷首應一聲:“是的。”

郎官又問:“殿下喜歡春遊?”

“不冷不熱也沒有風,出來透透氣而已。”太子道。

郎官沒話了。

昭平君忍著笑起來叫公孫敬聲給他倒杯茶。公孫敬聲瞪他:“自己倒。”

在太子另一側的郎官道:“今年風調雨順,一定是個好年景。”

太子朝河對麵看一眼:“小麥鬱鬱青青,確實長得不錯。”

昭平君抿一口茶,看向李禹等人,“諸位要不要坐下?”

李禹等人朝他看去。

昭平君:“我們隻有這兩張地毯。”

公孫敬聲和昭平君坐的地毯上麵有茶點茶杯等物,他們不好擠過去。另一張地毯上睡著一個少年,他們也不好打擾。李禹看到那位少年心思活泛了,“那位小公子睡著了?”

公孫敬聲:“頭回出來太興奮,一晚上沒怎麼睡。”

“大將軍之子嗎?”在太子身邊的郎官回頭問。

公孫敬聲頷首:“大將軍次子。”

“會不會熱?”那郎官又問。

昭平君接道:“不必管他。叫他上車睡他非要睡那兒。”

話音落下,太子起來。公孫敬聲見狀放下茶杯幫他拿魚。李禹一行朝桶裡看去,見已有四條魚,很是意外,“釣這麼多了?”

公孫敬聲點頭:“整個冬天無人下河打魚,魚以為很安全,什麼東西都敢吃。”

衛伉跑過來。

公孫敬聲:“不踢了?”

“喝點茶歇一會。”衛伉去河邊洗洗手,就一手端著茶杯一手吃點心。李禹一行傻傻地蹲在四周越發尷尬。其中幾人受不了這種尷尬氛圍,互相看了看想走。

有人見太子要歇一會,就過去為他倒茶。太子接過去:“不必伺候。你們想玩就玩兒去吧。”

“我們也是出來散散心。在哪裡都一樣。”給他倒水的郎官道。

李禹身邊的人好奇地問:“聽說殿下騎射得了大將軍和冠軍侯真傳?”

太子搖頭:“孤哪能跟他們比。”

“殿下過謙了。殿下何時想賽馬儘管叫上我等。”說完又補一句,“人多熱鬨。”

太子:“父皇叫嫌孤貪玩不穩重,短時間之內怕是不能了。”

李禹好奇地問:“不知殿下可曾習過劍術?”

公孫敬聲瞥他一眼,他想乾嘛?發現討好無用,打算用真才實學令太子表弟另眼相看嗎。

太子:“練過幾年。”

“不知殿下能否賜教一二?”李禹又問。

太子挑眉:“孤沒帶劍。”

“殿下可以用我的。”

昭平君忍不住說:“你的劍能跟殿下的比嗎?”

李禹看不上昭平君,聞言忍不住說:“此劍乃祖父的佩劍。殺的人比昭平君認識的人還要多。”

昭平君嗤一聲:“是喲。殺過俘虜的匈奴人,殺過守城士兵,殺過——”

“你胡說什麼?”李禹打斷他,怒上心頭,“誰殺過守城士兵?你把話說清楚。”

昭平君揉揉太陽%e7%a9%b4:“難道我記錯了?時間一到關城門,除了有緊急軍務,任何人不得私開城門。當年李將軍出去回來晚了,守城士兵不開門,他後來有機會上戰場,把人調到他麾下殺了。這些隻是杜撰?”

“你——”李禹聽說過這事,他不認為祖父有錯。

昭平君:“無言以對?這樣的寶劍也配跟太子比!”

李禹氣得一下站起來。

昭平君跟著起來:“想打我?”

李禹的友人慌忙拉住他,勸他消消氣。

公孫敬聲推一下太子,示意他管管。

太子:“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決。”

此言一出,李禹膽子上來,指著一旁的空地:“有能耐去那邊,彆打擾殿下喝茶吃點心。”

“去就去,誰怕你。”昭平君朝衛伉那邊去,蓋因那邊空地大。衛伉等人也不踢球了,昭平君的兩個隨從過來:“公子,出什麼事了?”

昭平君:“他要跟我切磋。你倆上!”

李禹不敢信:“你讓他們替你?”

“我有人何必還自己動手?”昭平君一臉欠揍的樣子,“你也可以叫你的這些友人幫你。”

第207章 厚顏無恥

李禹氣得口不擇言:“你無賴!”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你才知道我無賴?”昭平君涼涼道,“我以為這事早已人儘皆知。”

李禹不敢相信:“你還很得意?”

昭平君挑眉:“不用我親自動手,我為何不能得意?”

“你你——”李禹氣無語了。

以前跟昭平君來往的那些人也多是世家子弟,但是是不成器的世家子弟。最有出息有前途的張安世、霍光這類很得劉徹看中,休沐日也沒空出來。

李禹一行正好不上不下,宛如半桶水。這些人不如張安世等人聰慧謹慎,可他們又比昭平君懂禮數知進退。李禹一行加一起也沒有昭平君無賴。他們平日裡也沒有接觸過這樣混不吝的人物。以至於所有人都一副開了眼了的樣子。

昭平君雙手抱%e8%83%b8,斜著身體揚起下巴打量李禹,“啞了?”

李禹氣得掄起拳頭招呼他。昭平君的隨從可不是吃素的。因為昭平君以前愛惹事,他的隨從不得不學幾招。單打獨鬥或許打不過李禹,二人同時上去,一人抱住他一條手臂,李禹被困。

公孫敬聲同窗忙說:“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昭平君,他同您開玩笑呢。”

“我看不像。”昭平君下巴示意他看李禹的神色,“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殺了我啊。我好怕啊。”

李禹氣得伸腿踹他,昭平君的隨從把他往後拽。有人見太子當真不管,很怕昭平君犯渾:“主要是您不該提李老將軍。”

昭平君搖頭:“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事實怎樣誰知道?隻有李老將軍清楚不是嗎?”勸架的人道,“李老將軍為了江山社稷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昭平君微微搖頭:“這麼說你就錯了。他當郎中令的時候沒拿俸祿?他受傷立功陛下虧著他了?他首次出征匈奴幾乎全軍覆沒,按律當斬。陛下念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允許他拿錢恕罪,這一點是真的吧?後來他和張騫延期不到險些害得冠軍侯部全軍覆沒,陛下有降罪於他?”衝李禹抬抬下巴,“你父親關內侯哪來的?是不是大司馬指揮得當,封狼居胥山?你說他要是上一次沒能回來,你父親還能獲封關內侯嗎?”

勸架的人語塞。

有人忍不住說:“這不一定。”

昭平君點頭:“是不一定,不一定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那人噎住。

昭平君:“真以為行軍打仗誰上誰行?不要說跟匈奴較量,”指著魚竿,“釣兩條魚試試。可彆說太子運氣好,或他乃儲君,魚兒畏懼他,不敢不上勾。”

好幾個人臉色微變,像是被說中了心事。

昭平君見李禹不掙紮了,嗤一聲:“你說你是李敢的兒子,這把劍是李敢的佩劍,念在李敢殺敵有功的份上我都不說你。飛將軍?迷路將軍還差不多。”

“你——”李禹暴怒。

昭平君的隨從險些沒攔住他。不過也是險些。所以昭平君一動沒動:“我說錯了?”指著其他人,“是不是覺著我說話難聽?那是因為因主將指揮不當而全軍覆沒死的人中沒有你們的父兄族人。肉不割到自己身上不覺得疼!”

公孫敬聲同窗張了張口:“這,戰場上哪有一定的事。”

“是嗎?”昭平君問。

那人不由得想到衛青和霍去病。

昭平君:“自己能力不足就承認,沒什麼。我就跟人說,我文不成武不就,隻能當個監察百官的禦史。叫我上陣殺敵,我得被血腥味嚇死。”

李禹脫口道:“誰跟你一樣厚顏無恥!”

“我是小人,你是君子?”昭平君以前就很厚顏無恥,比如明知館陶公主差點害死衛青,他跟衛青的外甥公孫敬聲不熟,敢直接去公孫家找人。但以前碰到李禹這樣的他隻會耍無賴或耍橫。這幾年太子和公孫敬聲偶爾提醒他一二,又跟著霍光惡補知識,他如今堪稱無賴中的大將軍。

李禹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