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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公主。劉徹跟衛子夫提過一句。

劉徹這幾年不常去椒房殿,不過看在兒子的份上,偶爾也確實有事同皇後商議,夫妻二人一個月總能見兩三次。衛子夫不關心朝政,劉徹也不想下了朝還談朝政,夫妻倆也不能大眼瞪小眼,聊著家常很難避開太子。

劉徹沒提姊妹們愛引薦美人,隻說兒子煩她們總是惹太後不快,時常哪壺不開提哪壺。

以免兒子沒有心理準備,讓公主“得逞”。休沐日下午太子去椒房殿,衛子夫不忘給他提個醒。

太子點頭表示知道了,沒說他給太後送畫那日平陽公主就想叫他給她畫一幅自畫像。

話說回來,經公孫敬聲和昭平君提醒,整個二月太子都沒敢去東西市瞎轉悠。

二月底,春暖花開,衛伉去太學前來找他,邀他去春遊。

太子也在宮裡待夠了,三月的第一個休沐日,太子一早醒來就令廚子準備吃的用的。巳時左右,太子在西邊城門下等到表兄弟們。

太子看著公孫敬聲和昭平君很是意外:“你們怎麼來了?”

衛伉一副“快誇誇我”的樣子:“我告訴他們的啊。人多熱鬨。”

太子頓時想打他:“給我個驚喜?”

衛伉連連點頭。

太子氣得放下車簾。衛伉轉向身邊人:“表兄怎麼了?”

公孫敬聲:“你太子表兄沒有準備我倆的飯菜。”

“就這事?”衛伉拿起他身後的食盒,“我準備了。”

昭平君想打開看看,馬車動了。

長安城直西渭水河畔春日人很多。太子令馬車往南拐。沿著河畔往長安城東南人少,河邊小路坑坑窪窪不好走,太子就叫表兄弟們下來,馭手拉著車慢慢過去。

往南一裡左右挑個平坦地方,太子停下。昭平君鋪上地毯,五人先坐下歇歇。

衛不疑頭回出來玩兒很是興奮,早上天沒亮就起了,拎著水壺走一段路累得身上隱隱冒汗,以至於甫一坐下又乏又渴,抱著水壺就喝。

公孫敬聲按住他的手腕:“熱水冷水?”

衛伉:“母親準備的溫水。”

公孫敬聲鬆手。昭平君打開衛伉的食盒,看到裡頭的東西差點笑噴,蓋因全是茶點。

衛伉不明所以:“怎麼了?”

昭平君把食盒給公孫敬聲,公孫敬聲看到米糕、胡麻餅,豆沙糕等等,他頭疼:“伉弟,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就吃這些?”

“不然吃什麼?”衛伉不懂。

公孫敬聲轉向太子:“叫咱弟長長見識。”

“來了!”太子朝車馬看去。

公孫敬聲令他的隨從把太子準備的東西拿出來。這次公孫敬聲和昭平君什麼也沒準備,蓋因衛伉大包大攬地表示他會準備。

衛不疑好奇,蓋上水壺蓋,跪在地毯上伸手:“給我看看!”

頭一個食盒是炊餅米飯以及碗杯刀叉,第二個食盒全是肉。第三個是糕點。除了這些還有酒釀蛋以及乾淨的山泉水和煮水的爐子茶壺。

衛不疑驚得張大嘴巴:“表兄,你把庖廚搬來了?”

“不然出來做甚?”太子反問,“你家又不是沒有蓮池觀景亭。”

衛家兩兄弟無言以對。

“除了茶點這些隻夠我們仨吃的。”太子看一下昭平君和公孫敬聲。

衛伉期期艾艾地問:“那,你們能不能給我倆留一點?你們多喝點茶。”

太子朝他腦門上一巴掌,起身朝馬車走去。

衛伉下意識跟著起來,公孫敬聲拽著他:“彆急!”

“能不急嗎。”衛伉撥開他的手,“太子表兄生氣了。”

公孫敬聲想說沒有,身著常服的禁衛遞給太子一根魚竿和一盒魚食。衛伉不掙紮了:“釣魚?”

昭平君應一聲“是的”,他又在旁邊鋪個毯子,躺下曬太陽。

衛不疑好奇地問:“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啊?”

“你不覺著這樣很舒服嗎?”昭平君拍拍身側的位子,衛不疑躺下,望著湛藍的天空,聽著微風拂過,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他開始犯困,“舒服的想睡。”

衛伉想嘲諷弟弟,宦官拿著蹴鞠過來問他踢不踢球。衛伉震驚,公孫敬聲推他一下,衛伉爬起來跑過去。

公孫敬聲幫太子上魚餌:“伉弟一定認為出來春遊就是踏青,累了就坐下吃點點心喝點水。”

衛不疑舉手表示正是如此。

太子:“回家用午飯?”

衛不疑晃悠晃悠膝蓋,太子表兄又猜對了。

太子:“所以你的隨從也沒準備吃的?”

衛不疑坐起來,一副還得給他們準備吃的的模樣。公孫敬聲揉揉額角,“你們還真打算玩一會就回去?”

“那,叫他們先回去?”衛不疑試探地問。

太子點頭:“隻能這樣。回頭叫表兄送你們。憑你們幾個都沒給隨從準備吃的,我就算一杆子下去一條魚也釣不夠他們吃的。何況你倆。”

“我們吃糕點。”

昭平君:“不吃烤肉吃糕點?”

衛不疑遲疑了。

太子揉揉他的毛腦袋:“點心是留著回去之前吃的。我們午時三刻烤肉,等到未時就吃好了。申時左右用了茶點,歇息片刻再回去,這一日春遊才稱得上完美。”

衛不疑心說,太子表兄好講究啊。

“表兄,我陪你釣魚。”衛不疑不睡了。

然而對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而言,釣魚很是枯燥。他在太子身邊一盞茶的時間就坐不住了。他左看看右瞧瞧,趁著太子專注河麵的時候回到公孫敬聲身邊喝點水。隨後他順勢躺下,跟昭平君一起曬太陽。

昭平君昏昏欲睡,衛不疑呼呼大睡。公孫敬聲見狀從太子車裡拿個線毯給兩人搭上。昭平君因此睜開眼,把蓋在他身上的那半也搭在衛不疑身上,他起來幫太子盯著魚竿,叫他起來鬆快鬆快。

侍衛宦官在遠處踢球,太子這邊無人說話很是安靜,公孫敬聲不必操心公事,也不必憂心家事,閉上眼感受微風拂麵,輕聲感慨:“舒服!”

昭平君望著平靜的河麵也覺著內心很是安靜,他聽到這話無意識地點點頭:“一年當中隻有這時候最舒服。”

太子倒一杯公孫敬聲才燒的水:“秋日不舒服?”

“秋日風涼風大。”昭平君搖頭,“風一吹滿地落葉。”

公孫敬聲睜開眼:“下次休沐還來嗎?”

太子:“下次休沐柳絮飛滿天。”

昭平君回頭:“所以我才說隻有這時候最舒服。”

“看著魚!”太子瞪他。

什麼都沒準備的人不敢反駁,一看水裡動了連忙甩上來。然而他顧前不顧後,差點甩太子臉上。公孫敬聲嚇一跳,慌忙起身拽住魚線。

昭平君一陣後怕,不敢再碰魚竿。

太子無奈:“把魚扔桶裡,釣多了再收拾。”

昭平君不敢不從。

收拾好魚,又幫他裝上魚餌,昭平君一臉嫌棄地到河邊洗手。拿著手絹擦擦手,準備再次躺回去,聽到一陣馬蹄聲。昭平君朝北看去,一眾人停下,牽著馬朝這邊來。

昭平君擰眉:“衛伉的隨從又回來了?”

“他六個隨從。這是多少人?”公孫敬聲數一下,“十幾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應該是世家子弟。尋常人家養不起馬。期門侍衛,或城中護衛難得休息一天隻想從早睡到晚。”

幾名看踢球的侍衛一見有人過來就來保護太子。到跟前聽到這句話,其中一人附和,“若非知道殿下不用我等伺候,反而是殿下釣魚給我們吃,我們回家發呆也不想出來玩。”

那些人走路很快,幾人說話間他們就到十丈之外。昭平君見有個人眼熟,他轉向公孫敬聲:“好像有我們太學同窗。”

公孫敬聲頷首:“如果我沒看錯,走在中間的那個是李廣的孫子,關內侯李敢之子李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206章 發生爭執

昭平君奇怪:“他們來做什麼?”

公孫敬聲朝巋然不動的太子看一眼:“你該問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昭平君移到太子身邊:“他們當中一定有人認識你。”

太子盯著微風撥動的河麵,漫不經心地說:“認識就認識唄。孤還能藏一輩子。”

“這倒也是。”如今大多數黎民百姓對太子的印象隻有聰慧寬厚。這兩點其實很虛,不傻都可以稱為聰慧,待人不嚴苛就可以歸為寬厚。

至於太子這些年做過什麼,百姓一無所知。

少數長安百姓知道太子賭術極高,也知道他與人賽馬。可這兩件事一旦傳出去極有可能被認為太子放蕩不羈。

昭平君回到衛不疑身邊躺下,翹著二郎腿,枕著雙手等那夥人靠近。

公孫敬聲同窗最先看到他。他乃皇後和大將軍外甥,是以他同窗越過其他人上前見禮:“公孫兄也出來踏青?”

“你也是?”公孫敬聲拱手回一禮。

那人頷首,朝他身邊看去:“這幾位?”

公孫敬聲眼神示意幾位身著常服的侍衛不必擔心:“隨從。你們玩兒去吧。”

幾人點點頭,繼續去衛伉那邊看他們踢球。

公孫敬聲的同窗朝躺在地上的人看去:“這位想必就是昭平君吧?”

昭平君伸出一隻手衝他揮揮手:“是我。”

長安百姓都知道昭平君一向任性妄為,也沒指望他起來。這些人也不敢怪他不懂禮數,誰不知道因為他無父無母,太後很是疼他,甚至不惜逼陛下升其為禦史。

有人嫌他太磨嘰,移到他身邊:“公孫公子,這位釣魚的又是哪家公子?”

太子回頭,其中幾人臉色大變,擠開友人疾步向前:“不知殿下在此,請殿下恕罪。”

李禹以及公孫敬聲同窗等人愣住,顯然沒有想到太子殿下親自釣魚。眾人回過神慌忙躬身行禮。太子抬抬手:“不必多禮。”隨即轉向河麵盯著浮標。

昭平君晃悠著腿曬太陽,公孫敬聲把壺裡的熱水灌入衛不疑的水囊中,接著往燒水罐裡倒一些山泉水開始煮茶。衛伉等人繼續踢球。李禹一行見狀互相看看,難得見到太子本人走不舍得走坐也沒地方坐,一時間很是尷尬。

有人給李禹使眼色。

李禹膽大,移到太子身邊蹲下:“殿下,小人也會釣魚,您要不要歇息,小人幫您釣魚?”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劉據回頭,見他很是麵生:“你是何人?”

“小人李廣之孫,李禹。”

劉據點點頭表示知道:“不必。孤釣魚的目的非魚,而是享受釣魚的過程。”

李禹沒話找話:“殿下知道小人的祖父?”

“知道。”劉據猛然起身,李禹嚇一跳,接著眼前一花,公孫敬聲起來抓住魚線,很是熟練的拿掉魚往桶裡一扔,接著上魚餌。

一切發生的太快,眾人此時才反應過來,不是誇魚大,就是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