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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她,叫醒兒子的還是她?她上輩子欠他的!

“陛下不舍得叫醒他我們就回去。”衛子夫這次不打算再順著他。

劉徹:“他是誰生的?”

“他是不是你兒子?”

劉徹挑眉:“皇後,你想抗旨?”

你還少拿這事嚇唬我!衛子夫心想,“陛下再大點聲他就醒了。”

話音落下,小太子睜開眼,嘴裡無意識地喊一聲:“父皇,母後。”

劉徹嚇一跳,低頭看去,小太子閉著眼睛蹭蹭柔軟的棉被。

小太子前世幼時更愛蠶絲被,靈力可以使蠶絲被平整柔軟,冬暖夏涼又比棉被輕。現今繡娘達不到那種水平,蠶絲中的空隙大,雖然依然冬暖夏涼,卻不如彈成一整塊的棉被貼身保暖。論柔軟舒適以及氣味蠶絲也遠不如棉被。有了棉被之後小太子春秋夏才會選擇蠶絲被,蓋因蠶絲被透氣性好。

小太子突然開口也把衛子夫嚇得不輕,跟做賊似的。衛子夫反應過來怒上心頭,她心虛什麼?又不是她一馬兩送。借著湧出來的怒氣衛子夫朝棉被上一巴掌。

小太子陡然睜開眼睛,衛子夫看向劉徹,該你了!

劉徹板起臉:“起來!”

小太子一臉懵懂地坐起來,眨眨眼睛,像是以為他在做夢。

劉徹居高臨下地問:“知不知道父皇和母後為何在此?”

“想孩兒啦?”小太子困惑不解。

劉徹噎住,他眼神示意該衛子夫了,不經意間瞥到茶幾上的小東西,他二話不說大步走過去。衛子夫以為他要跑,慌忙喊:“陛下——”看清楚他手裡的東西,衛子夫愣了愣神,轉向兒子滿眼笑意。

小太子直覺不好想找幫手,老父親過來,小太子看向他,金鑲玉馬映入眼中,小太子驀地睜大眼睛,它怎麼在父皇手上。

劉徹看著兒子傻傻的樣子心底暗樂,就該在他不甚清醒的時候審他。

“太子殿下,眼熟嗎?”劉徹似笑非笑地問。

小太子心中一凜,麵上打個哈欠往被子上一倒閉上眼繼續睡。

天家夫妻看到小玉馬的一瞬間想過多種答案,唯獨不包括他破罐子破摔這種情況。劉徹氣得上去抓他:“起來!”

為了少受罪小太子順勢坐起來,裹著被子仰頭看他,仿佛說,有事啊。

劉徹氣結:“皇後!”

衛子夫很想抱怨,有事喊皇後,沒事是子夫。兒子如今這樣全是跟你學的,有事孝敬母後,無事不入椒房。

可兒子也是她兒子。衛子夫歎了口氣,撥開兒子的被褥,拿起婢女放在一旁的衣裳:“穿上!”

小太子穿好依然坐在榻上,感覺腳冷又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隻留一個小腦袋在外麵。

衛子夫轉向皇帝,該你了!

劉徹坐到兒子身側,“不解釋解釋嗎?”

小太子點頭,得解釋,一聲不吭隻會叫父皇母後越發生氣:“孩兒隻有一個小馬,可是想送母後也想送父皇。”

“這就是你先送父皇後送母後的理由?”劉徹不信。

小太子也是實在沒招了。

誰能想到老父親聽到馬監的稟報非但不阻止他反而安排幾人同他比拚,還對比賽情況一清二楚。

“孩兒也喜歡這個小馬。孩兒想過另買兩個送給父皇和母後,可是買的禮物不足矣表達兒子的心意。”

劉徹:“你可以不送。”

“可是孩兒想送啊。”小太子帶著鼻音說。

劉徹指著他:“不許哭!”

“孩兒沒哭!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二舅說的。”小太子大聲宣誓。

劉徹:“少扯你二舅。現在說你的事。”

衛子夫:“你很想送父皇母後禮物是不是怕我們發現你偷偷跑出去賽馬打你?”

小太子搖頭:“孩兒聽人說,愛之深責之切。父皇和母後打孩兒說明很愛孩兒,孩兒雖然怕疼但不怕挨打。”

劉徹轉向衛子夫:“你兒子的這張嘴是活人能說暈死人能說活。”

不是你兒子?衛子夫很想給他一記白眼:“據兒,你說什麼都沒用。”

小太子扔開棉被,夫妻二人以為他要跑伸手阻止,小太子轉身背對著他們撅起屁股:“打吧。輕一點啊,孩兒怕疼。”

張開雙臂的二人傻了。

夫妻倆相視一眼,還怎麼下得去手。

衛子夫沒有跟任何人動過手,也沒有打過女兒。倒是打過兒子幾下,但是開玩笑似的朝他屁股上一兩下,還不敢打頭,恐怕把兒子打傻了。

劉徹也沒有真正跟人動過手,也不擅長打孩子。可他怒氣衝衝過來灰溜溜回去,兒子以後還不得愈發無視他和皇後。

劉徹想想鄉野人家怎麼打孩子,又想想他兒時氣得母後跳腳母後怎麼打他。劉徹拿起榻邊的鞋,遞給衛子夫一隻:“既然你這麼懂事,父皇也不能讓你失望。”

不是做做樣子嗎?小太子慌了:“真打啊?”

劉徹朝他屁股上一鞋底,眼神示意衛子夫,衛子夫揚起手臂一鞋底下去發出啪地一聲,劉徹呼吸驟停,你真下狠手?!

衛子夫瞪他,不使勁你當給他撓癢癢呢。

劉徹一想也是,打都打了,再心慈手軟也顯得偽善。

劉徹高高舉起手臂,一巴掌下去,小太子撐不住趴在榻上嚎啕大哭。

衛子夫嚇一跳,一把奪過鞋底,瞪他一眼,不知道你手勁多大?

劉徹忘了,看到兒子趴下才意識到過了——兒子晚上得趴著睡啊。

劉徹拉過兒子,抱到腿上:“不是號稱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九歲是小丈夫。”小太子帶著哭腔說。

劉徹氣笑了:“這個時候還想著跟朕詭辯?看來還是你母後打得輕。”

小太子轉向母後,她手裡兩隻鞋,竟然都是母後打的。

衛子夫順著兒子的視線意識到什麼,氣得瞪劉徹,無恥!

劉徹微微搖頭,回去再說!

衛子夫用鞋底指著兒子:“以後還敢一馬兩送耍小聰明嗎?”

形勢不如人,小太子很是聽話的說“不”。

衛子夫又問:“還敢偷偷跑出去比賽嗎?”

“不比了。”小太子抹淚,“彩頭隻有一個,孩兒有父有母不夠分。”

衛子夫頓時覺著打輕了。

劉徹氣笑了:“據兒,屁股疼嗎?”

小太子的身體僵住,太疼了!比前世宗門大比受傷時還疼。那時受傷可立刻療傷,縱然是錐心之痛也隻是一瞬間,哪像現在屁股火辣辣的疼。

劉徹:“知不知道下次再犯罪加一等?”

“殿下——”枇杷聽到哭聲急匆匆跑進來,看到皇後手上的鞋底,小太子在陛下懷裡,“皇後,殿下——”

劉徹打斷她:“出去!”

枇杷一動不動,韓子仁等人跑進來,眼睛一掃,小太子寢室內接二連三響起“皇後?”

皇後氣笑了,合著都以為她打的。

“出去!”皇後拔高聲音。

眾人嚇得哆嗦一下,向天家父子求救。

“聾了?”劉徹冷著臉問。

一眾人磨磨蹭蹭退出去,推到寢室門外,並非殿外。

劉徹氣笑了:“聽不懂人話?”

眾人慌忙往外跑。

隨後劉徹和衛子夫聽到一陣腳步聲,循聲看去,紗窗外多出幾個腦袋。衛子夫揚起鞋朝紗窗砸去,窗外傳來驚嚇聲,衛子夫又扔一隻鞋,窗外安靜下來。

衛子夫轉向兒子:“他們是母後和父皇給你挑的人吧?如今倒是對你忠心耿耿。”

此時多說多錯。小太子一臉委屈地窩在老父親懷裡。

衛子夫看到兒子這樣就頭疼:“據兒,從小到大除了這招你還會彆的嗎?”

招不怕舊,有用就行。

此時不裝乖裝委屈,難不成跳起來同母後理論,擼起袖子跟父皇打一架。問題是他才九歲打得過誰。昭平君都打不過!

“父皇,屁股疼。”小太子說著話就抹淚。※思※兔※在※線※閱※讀※

劉徹:“朕聽說你們來回騎四十裡?不疼才怪。”

小太子的手僵住。

衛子夫想笑:“陛下說的是。多跑幾次習慣了就不疼了。”

“可是父皇和母後不是不許我再跟人賽馬嗎?”

劉徹:“不比賽不能跑?開學後每天下午加半個時辰騎射課。”

小太子一臉驚恐。

劉徹把他放榻上:“朕意已決。好好休息。皇後,我們走!”

衛子夫疾步跟上去,端的怕慢一點向兒子倒戈。

出了太子宮,天家夫妻相視一眼,心累的長舒一口氣。

太不容易了!

枇杷等人一股腦兒湧進寢室,小太子臉上還有淚痕,但看起來並不難受。眾人鬆了口氣,韓子仁開口問:“殿下,皇後打你了?因為什麼?疼不疼?”

小太子可以在父母麵前不要臉,因為他們是他的父母。可是叫他告訴奴婢們他的屁股可能被打腫了,重活一世的小太子做不到。

“父皇和母後不知道我今日出去跟人賽馬。”

吳琢驚呼:“您沒告訴陛下?”

小太子:“表兄在啊。我也不是隻身一人前往。”

“可,您才九歲啊。”吳琢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

事情已經這樣,韓子仁也不知該說什麼:“皇後除了打你還說什麼?”

小太子胡扯:“我說騎馬好累,母後叫我好好休息。”

韓子仁:“奴婢聽到你哭了,要不要請太醫給您看看?”

小太子搖頭:“母後沒舍得下狠手。”

不舍得才怪!

母後不愧是皇後,發起火來跟父皇有一比。

韓子仁明白,太子殿下故意扯開嗓子嚎。他怎麼沒有想到呢。太子一哭皇後就不舍得再打了。

“奴婢出去還是守在外麵?”韓子仁試探地問。

小太子抬抬小手。

枇杷放下帷帳,走在最後的韓子仁放下門簾,小太子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轉身趴在榻上倒吸一口氣,太疼了!

“一瓶金瘡藥!”小太子對著他的芥子空間默念,“一瓶,一瓶,一瓶。”

空間毫無動靜。

小太子奇怪,難道芥子空間消失了。

雖然已在此間八年,小太子還記得前世修煉功法。此間靈氣稀薄不是一點沒有,小太子默念功法試圖引靈氣入體。忙了近一炷香,小太子隻感覺到一點點。小太子再次默念“一金瘡藥”。看不見摸不著的芥子空間依然毫無動靜。

伊稚斜單於賊心不死,舅舅和表兄還得上戰場,空間不能消失啊。

小太子回想前幾次的情況,難道是因為前世跌打損傷藥不叫“金瘡藥”。小太子換個說法“一瓶跌打損傷藥?一碗跌打損傷藥?一粒跌打損傷藥?”

小太子感覺什麼東西從他靈魂深處蹦出來,麵前突然多個通體黑色泛著金星的小碗。

小太子驚喜萬分地坐起來,屁股上痛的讓他條件反射般又趴回去。